第一百零一章 二進宮
進曾叔叔的辦公室最好的機會是白天,如果晚上進,不僅看不清東西,還會因為觸發他辦公室的紅外感應而引起警報。
寫到這裡,就有人會說,那上次你不是趁著夜晚進了一次他的辦公室嗎?怎麼沒觸發警報?
答案很簡單,因為警報都裝在醫生值班室,我事先將警報關閉了。
在白天進辦公室的時候就涉及到一個問題,曾叔叔什麼時候會離開辦公室。當然,如果選周一早上的早會是很好的時機,但問題是我不能再和他吵架了。一來這些天我處處和他做對。他,或者說是他身體里的那個遠古魂魄,已經起了疑心,曾叔叔上次的變臉,就是那個魂魄從幕後走到台前威脅我的證明。二來曾叔叔對我有恩,我不忍心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對我心懷善意的人。
但我們還是決定選擇在早上例會的時間進辦公室的,這次,我決定用另外一種方法。
2005年10月20日,宜:破土、安梁、起灶;忌:諸事不宜。
周一早晨,病院開始了一周一次的例會。我並沒有像上次那樣專門改醫囑引起曾叔叔的注意,會議像往常一樣,開了大約半個小時。散會後,當曾叔叔正要起身走回辦公室時,我暗暗運氣,在他椅子底下滲出一灘水。曾叔叔剛一轉身,腳就踩在了那灘水上,只見他向前一個趔趄,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手裡的文件灑了一地。
整個會議室頓時亂成了一鍋粥,醫生們爭先恐後地向前擁去,恨不得一步跨過去扶起他們的院長。這也可以理解:在中國,無論什麼事都要跟政治掛鉤,一個人學術再精、能力再強,不和領導搞好關係,不會巴結上級,你就是沒有前途的,你就申請不到課題經費。就連這個偏遠小鎮的精神病院也不例外。或許曾叔叔沒有這麼做,但只要大家都這麼想,這種局面就不會改變。
我也裝模作樣的跟上去和大家一起扶起曾叔叔,把他放到椅子上。曾叔叔人已中年,身體有些脆弱,經剛才那麼一摔,他的眼鏡被甩出好幾米遠,腰也扭傷了,坐在椅子上捂著腰很痛苦的樣子。那些醫生有的將他眼鏡拿過來擦好放桌子上,有的去藥房拿治療跌打扭傷的紅花油和膏藥之類的替他貼上,很快曾叔叔的疼痛就減輕了許多,可以下地走路了。病院雖小,但醫生們伺候的非常周到,曾叔叔儼然一個土皇帝。
此時我的內心百感交集。我有點後悔用了這個損招,畢竟他是我的恩人,但我做這些事也是為了給他們兩個爭取點時間,最終目的是為了打敗遠古魂魄,拯救曾叔叔,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看到醫生們這麼儘力地伺候曾叔叔,我又在想,曾叔叔曾經說過要把院長的位子給我,如果我能當上院長,那豈不是能像他一樣在病院里呼風喚雨?權力,對男人來說就像一杯毒酒,明知有毒,還沉醉在其中不能自拔。
曾叔叔在會議室里坐了一個小時,醫生們除了幾個值班的外也在會議室里陪了一個小時,儘管曾叔叔一再說你們回去照顧病人吧,我能行,但直到他勉強能走路離開會議室后,都沒人離開過一步。
當然,我更關心的是他們兩個在辦公室看書看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