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第218章 孤苦之命

楊辰進了大帳，見我安然無恙鬆了口氣：「當年，若不是那八個死老頭，你怎麼可能變成全十陰，若不我說，今晚就不應該留他們活命。」

我微微笑道：「他們雖然不是什麼神人，但是想要他們的命也不是那麼簡單的，這次他們回去，肯定會加強戒備，明日清晨，你讓屬下帶著命格強硬的士兵繞道往南，去雙龍城南山後，建造風台，燃起艾草，現在正逢秋季，南風往北，等艾草的煙氣進入死城，我想那些害怕艾草氣味的陰鬼自然會不驅而散。」

楊辰領命出去，我站在大帳中心情沉重，想起軒轅暮躲避我的眼神，我心中感覺到一陣愧疚，沒經過他的同意就將他關了起來，他一定很生氣吧

「紫竹，命人將暮王的木籠抬進來，今晚外面風重，就算是做樣子，剛才也差不多了。」

「是！奴婢就知道，女帝忍不了多久！」紫竹高高興興的說道，搖晃著腦袋走了出去。

確實，我忍不了多久，眼看著軒轅暮就在外面牢籠之中，我怎麼捨得讓他受苦，剛才八大長老來襲，相信今晚是太平了，所以做戲就做到這裡吧。

軒轅暮被抬進了大帳，我將他從牢籠中放出「好點了嗎？」他身上的蠱毒是我非常擔心的。

「好多了，其實我沒事的，就算在外面呆一夜也沒事，你不用把我弄進來的。」軒轅暮輕聲說道，語氣中有些彆扭。

「沒事！」我心疼的看著軒轅暮，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這幾天他消瘦了很多，想起他是方子路的時候，那種沒心沒肺的樣子才是最快樂的吧。

「暮，你喜歡我嗎？我對你的執念是不是讓你喘不過氣來，糾纏了這麼多年，我們到底是對還是錯？」想起所有的事情，我才發現，我跟他之間是不是太執著了。

「你累了？」軒轅暮表情冷了一下，眼神探究的看著我：「因為我們在一起太難，所以你準備放棄了？」

「我沒有！」我開口解釋「你明知道我不是那樣想的，我只是怕你受到傷害！」

「不要解釋了，我知道我現在什麼都不是，連自己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還中了蠱毒，我自己都嫌棄我自己，更何況是你，你現在是神土唯一的女皇帝，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誰能比得了！」軒轅暮口無遮攔。

「軒轅暮，我只是覺得你做方子路的時候比較開心，我並沒有嫌棄你的意思……」

「是，這三年來是我最開心的三年，雖然身中蠱毒，但是我可以做一個正常人，不再是鬼竹林的死屍，更不是天蒼那個自己親生父皇都會加害的皇子，我就是我，我願意做方子路，而不是你的軒轅暮……」

怎麼了？我們之間到底說了什麼，最後為什麼變成了爭吵？他不想做軒轅暮？他討厭我？因為我是魔女？是個怪物？

心裡有些崩潰，好不容易變暖的世界再次大雪紛飛，他？討厭我嗎？

「怎麼不說話了？」軒轅暮冰冷的眼神看我，帶著一股怨氣和憤然。

「暮？我……」我看著他，心裡已經翻出了好多疑問，他是什麼意思？想故意跟我吵架？還是我今晚的方式激怒了他，或者他真的想做方子路？

「我不是每次都會明白你的意思，我……曾經想過死都不放你的手，所以，請你讓我直接明白你這麼生氣的原因？好嗎？」我開口說道，心裡卻是冰冷。

軒轅暮眼神閃躲了一下，然後看向別處，反問我：「你所認為的愛情是什麼樣的？梅凌雪，請你告訴我！」

他的態度，他的眼神，他的語氣都在告訴我，他現在不想跟我在一起。

女人，即使再卑微，也能看懂男人的眼神。

「我……」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我從小沒有家人，所以抓住他一個人，感覺到他對我好，就開始奢望，奢望我們能天長地久，並且一直為此努力著，可是……現在……

「你曾經說過，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我都是你的娘子！」大概就是為了這句話吧，我才這麼執著，不肯放手。

「你覺得前生今世，有多少承諾能經得住考驗？」軒轅暮繼續說道，手指緊緊攥在一起。

「你想放棄了是嗎？」軒轅暮轉彎抹角想表達的不就是這個意思嗎？我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我知道，承諾不具有任何意義，更不具有任何力量，所以，你可以走了，去做你的方子路吧！」

真的不想再聽，不想再問，我可以努力守護我們的感情，但是我絕對不會卑微的祈求，軒轅暮已經死了，就像薛秋風說的那樣，三年前就已經死了，現在，我眼前的這個人只是方子路。

「女帝？」紫竹站在一邊急得不行，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好，希望我們永遠不見！」軒轅暮轉身就往外走。

「站住！」紫竹攔住他的腳步：「你怎麼能這樣，你知道女帝為了你吃了多少苦，你怎麼可以這樣，再說，到底為什麼？今晚，本來好好的，你怎麼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我本來就是方子路，從我醒來以後我就是，只是那些如同前生的記憶存在我的腦海罷了，我遇見了她，才知道，我那些如同夢中一樣的記憶是存在的，我不想要那些，而且我更不想呆在牢籠里，她問過我的意見嗎，就算她是女帝又如何，我跟她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軒轅暮！」紫竹氣的直呼其名。

「我是方子路，不是你們口中的軒轅暮！」說完，他轉身繞過紫竹，繼續向外走去。

我站在原地，心如同泡在冷水之中，人真是好笑，堅持努力的結果就是發現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值得的。

「軒轅暮！」楊辰的聲音響起，我抬頭去看，他出現在大帳門口，手裡拿著一把寶劍對著軒轅暮的脖子「你還是不是人，你怎麼能這麼忘恩負義，就算我曾經說過你是在利用凌雪，你也不能真的利用的這麼徹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