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53章 需要我做什麼
那些宛若藤蔓一般纏繞綁縛在白潔身上的白色透明緞帶,瞬間就消失了。而白潔身子無比虛弱的跌倒在地上,及時隔著一段距離,溫暖依舊能夠感覺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刺骨的寒涼。
周航連忙上前一步,雙手攙扶住白潔。雖然他沒有吭一聲,可是那雙急速變得慘白的雙手,和臉上極力隱忍而抽動的肌肉,還是讓在場所有的人,都不禁心下一陣緊縮。
他,在忍著白潔身上的寒冷,只為讓她知道,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都有人願意站在她身旁。
周航的突然出現,周航的關心擔憂,似乎都是白潔之前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你好些了嗎?」
「周航,對不起!你……你不怪我嗎?」
白潔涼薄的唇輕輕張啟,帶著不確定的語氣,朝著周航用氣若遊絲般的聲音問道。
「不怪!」
周航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你該說對不起的人不是我,是肖遠,是溫暖!」
「我沒有對不起他們!他們都是咎由自取!」
白潔的聲音突然間變得激動狠戾起來,怨毒的眸光,隨即狠狠的瞪向了站在一旁的溫暖。
溫暖見狀,身子不由自主就瑟縮了一下,但她還是大著膽子,盡量保持鎮定,想要上前同周航一同勸說白潔。
可是,腳下的步子尚還未提起,手腕,就被一個重重的力道,不著痕迹的攥住。
溫暖微怔,抬眸看向了子騰那稜角分明卻讓人捉摸不透的側臉。
子騰沒有回話,但顯然的,他不想讓溫暖上前。
「子騰……我……」
「溫暖,你還是呆在這裡比較好!」
相比較來說,趙鑫溫柔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對溫暖來說到更有說服力一些。雖然不明白這兩個人為什麼都要阻攔她,可是看看白潔和周航,好似自己,真的沒有辦法插足進去。
就,暫且讓周航先試試勸勸白潔吧。
「白潔!怎麼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不肯面對現實呢?
你錯了!你真的錯了!你愛錯了那個男人,你錯到去跳樓,去殺死無辜的肖遠。甚至於到了現在,你還想要執迷不悟。
難道你還不明白,這幾個人,如果想要你魂飛魄散,你根本沒有招架的餘地!」
周航的情緒明顯有些激動,和方才出現時,簡直判若兩人。他氣白潔、恨白潔,可是,更心疼白潔!
白潔死死的咬著唇,並沒有做聲,可是溫暖看得很清楚,她那雙怨毒的充滿仇恨的眼睛,絲毫沒有一點改變。
空氣中,依舊流淌著詭異而神秘氣息。
這一刻,沒有人說話,沒有子騰的命令,林子和趙鑫也不會對白潔有所行動。所有人,似乎都在等著白潔做最後的決定。
周航用無比期待的眼神,一動不動的望著白潔。在他心中,白潔還是那個有些驕傲、卻深愛的女孩。可惜,白潔,終究是辜負了他的一番心血:
「周航!對不起!」
一句話說完,白潔突然間一個躍身,凌空於漆黑的夜色之中,紅色的衣裙異常妖冶刺眼,黑髮如瀑,在半空中輕輕飛舞:
「我做完最後一件事,就會離開!」
說罷,便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仿若,不曾來過。
「白潔!你個混蛋!混蛋!」
周航歇斯底里的吶喊著,咒罵著。溫暖不知道白潔是不是能夠聽到,但是她明白,終於,她和周航,都沒能幫的了白潔。
手腕上的力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鬆開,子騰修長而挺拔的脊背,帶著肅殺之氣,緩緩的走向樓梯。溫暖咬了咬唇,終是沒有說出一個字,旋即轉過頭,走到了周航身旁:
「周航,你儘力了!」
周航怔怔的站在原地,好似身上的所有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無力的垂著頭,兩滴咸澀的液體,啪嗒滴落在地面之上。
「溫暖!」
「嗯?」
「收了她吧!」不然,她做下更錯的事那一天,就真的再也無法挽回了。
溫暖莫不做言,看著周航垂在身側愈發用力捏緊的手指,她相信,做這樣一個決定,周航的心中,一定比任何人都難過。
他曾經,那麼深愛過!
……
送周航回去宿舍,又交代了他們同宿舍的同學好好照看他之後,溫暖才離開。到了學校門口,才發現只剩下林子那輛拉風的悶騷紅跑車。
「小丫頭,走了!」
溫暖輕輕的點了點頭,聽話的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系好安全帶。一路,無言!
直到回到了家,溫暖也沒有再看到子騰和趙鑫,可是心裡存著有些話,溫暖不得不問。
「林子哥!」
「你想問我,會怎麼對付白潔?」
溫暖微微一怔,隨即點了點頭。
「但凡化身厲鬼,一定會有未了的心愿。今天你也聽見你那個鬼同學說了,她還有最後一件事。
所以,在她回魂夜那晚,一定會有人死!」
「我知道那個人是誰!」
驀地,溫暖突然間從齒縫中,低低的溢出了幾個字,聲音雖然不大,卻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堅定,一字一頓:
「我知道,白潔要報復的那個人,是誰!」
林子聞聲,似乎是早就已經知道了一般,臉上並未顯露出一絲一毫的驚詫,反而是輕輕的勾了勾唇角:
「所以,你現在,決定說出來了?」
「嗯!」
雖然不知道,那個男人和白潔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的糾葛和愛恨,可是人活在這個世間,性命就不該隨意被剝奪。
她可以原諒白潔殺死無辜的肖遠,是因為肖遠自己已經放下,了無心愿的離開。可是那個人,卻要在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就要被殺死。
就算他真的罪大惡極,罪有應得,也應該有法律去制裁。而不需要白潔的雙手再次沾染鮮血。
溫暖想,這也是周航最後忍痛做那個決定的真正原因。
所以——
「需要我做什麼?」
「嗯——」林子應了一聲,好似在認真思忖什麼一般,半晌,才意味深長的說出了幾個字:
「這個,要看子騰,準備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