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嫂子哪裡人?
在咖啡館和陳亦斯坐了大半天,咖啡沒喝多少,話卻說了不知幾籮筐。從當年的校園糗事,到現在的生活狀態,各人的經歷等等,天南海北的胡吹海侃,在朋友的面前,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可以說,這就是朋友的魅力,這就是真朋友的定義。
「這次不回青城山了吧?」我問。
「也許吧。還不好說,最大的可能是追隨我師父木玄子道長的足跡雲遊四海……」陳亦斯這樣回答的時候,樣子和表情有點瀟洒。
「那,準備在C市待多久?」我是希望他多逗留幾天的。
陳亦斯兩手交錯擰手指,手指骨節發出咔咔的聲音:「本來預計逗留三五日,不過現在看來,可能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可能要多待幾天了。」
「這樣最好。」我說:「咱們得多聚聚,把這六年來沒喝的酒給補上。」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對陳亦斯說:「好了亦斯,咱先回我住處吧,我特意為你準備了飯菜接風,不會比那些大酒店的味道差,誰吃誰知道。哈哈哈。」
陳亦斯翹起大拇指調侃地說:「喔,我明白啦,嫂子在家做菜?也行,也行,得去拜見拜見嫂子,必須的,呵呵。」
陳亦斯率先站起來:「服務員,買單!」說著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個皮夾,打開抽錢出來付賬。
我見狀急忙把他的手壓下去:「你這什麼意思?在C市我是主,你是客,怎麼能讓你付錢?」
陳亦斯呵呵笑著說:「讀書時候,不都這樣的嗎?」
是的,讀書時候就是這樣,陳亦斯家爸爸是某鎮鎮長,家裡不缺錢,所以陳亦斯口袋裡的錢總是很寬裕,每次在一起吃飯,都是他付賬。
「今非昔比啦,我雖然不算有錢,但也不是過去那個窮小子了是不是?你看我現在不是有工作嗎?每月都領薪水呢?怎麼還讓你付錢?」
我倆就在那兒推來讓去,最終陳亦斯的皮夾啪一聲掉在了地上,而且,隨著皮夾掉在地上打開,一張照片滑了出來。我幫他拾起皮夾和照片,隨眼瞄了一眼照片,心想:這小子會把誰的照片寶貝似地放皮夾里?肯定是他女朋友的。
可是我有些失望,照片上不是女孩子,而是一個道士,穿著樸素道袍盤腿打坐的道士。再仔細一看,我愣住了,這照片上的道士不就是在人行天橋上硬要為我算命的臭道士嗎?
「臭道士?!」拿著照片我脫口而出。
陳亦斯吃驚不小,隨即一把將照片搶過去,嗔怪地說:「你怎麼可以用這樣的字眼稱呼我師父?」
「你師父?」這回輪到我吃驚了:「你是說,這臭……道長是你師父木玄子道長?」
陳亦斯說:「是啊,你們認識?」
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把當日在人行天橋上遇到木玄子道長的事情簡略地說給陳亦斯聽。
說實話,我真的無法把青城山大名鼎鼎的木玄子和一個看上去渾身髒兮兮的算命先生聯繫起來。
陳亦斯聽完呵呵笑著說:「是了,是了,師父向來如此,他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你能見到他算是一種緣分。就連我自己都已有一年多不曾見過他了,也不知在這裡能不能見到他老人家。不過,師父不會無緣無故地給你算命的,他說你命里有一劫,半年內必有大難,絕非空穴來風,也不是聳人聽聞的,不過,照你說的,後來你一直沒見著師父,這就奇怪了,師父從來不會見死不救的,他既然有緣與你見面,並預測出你將遭大難,不會撒手不管的……」陳亦斯想了想:「是了,你印堂發黑的中央有一抹紅色,顯然是有什麼東西在護著你,應該是無大礙的。」
陳亦斯看著我,又搖了搖頭。
我帶著陳亦斯回到住處,敲了敲門,聽到胡麗在嬌滴滴地應道:「來啦,來啦!」
門打開了,胡麗那絕世俏麗的臉蛋出現在眼前:「鈞哥哥,回來啦?」然後略顯羞澀地望著我身旁的陳亦斯,禮貌地說:「請進!」
我特別注意了陳亦斯的表情。因為我知道,早年在學校里的時候,陳亦斯對女生不太感冒的,任何美女在他眼裡也形同虛無,或許他的審美標準太高了,不像我們,一看見美女就來勁,像貓兒見了魚,又是激動,又是興奮,總打主意怎麼能追到手。我又很自信胡麗的美麗和天生麗質能打動任何一個男人,就算是如來佛祖見了也要兩眼放光。
我就不相信,陳亦斯看見我女友胡麗,還能那麼鎮定自若。如果是這樣,那我可不得不懷疑他的性取向了。
阿彌陀佛,陳亦斯的性取向和性心理看來是正常的,因為我發現他在看到胡麗的一剎那,臉上全變了樣子。你瞧,眼睛瞪得跟牛卵子似的,嘴巴張開能塞進去一個雞蛋,這表情比一向好色的老三見到胡麗時還要誇張。
胡麗被陳亦斯目光瞪著,臉上浮過一抹紅暈,更是甜美迷人。
但陳亦斯畢竟是陳亦斯,不會像老三一樣,看見胡麗便被驚呆了不能自拔而失態。陳亦斯那種驚訝的表情只是在臉上保持了10多秒就恢復了常態。然後,詫異的看著我,好像在問我:」你小子艷福不淺呀,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都被你追到了,你是哪輩子燒了高香了?「
我謙虛地笑了笑,伸手說:」請進!「把陳亦斯招呼進了家裡。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女朋友胡麗,這位是我高中同學兼死黨陳亦斯……」我在二人中間做介紹。
「你……嫂……嫂子好!」陳亦斯說話語氣不太正常。
胡麗笑說:「就叫我名字吧,我哪有那麼老?」
胡麗倒了茶水,那麼怡然大方地招呼著客人,陳亦斯的眼睛一直不停在胡麗身上打轉,看得我的心裡都有點吃醋了。
我陪陳亦斯坐在客廳聊天,胡麗去廚房張羅飯菜。
陳亦斯的目光半晌才從廚房門口收回來,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呃……鈞仔,你跟嫂子是怎麼認識的?」
我看著陳亦斯,不明白他問這個有何用意,所以猶豫了一下。這小子的眼神,不太對勁。
「咳……」他尷尬地笑笑:「嫂子真漂亮,不知是哪裡人?你們在一起多久啦?」
我壓抑著心裡的疑惑,說:「胡麗是貴州山村的,遭遇很苦。我們認識差不多一個多月了吧。……」一邊說著,我的思緒就飛回那個下著雨的早晨,在雨中「撿」到胡麗的情景歷歷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