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發神經的主子
鄭家三兄弟臉色一齊變得很難看,搶步而前,自己拉出馬,翻身而上,轉眼間消失在長街,一眼都不瞧衛青。
衛青憑一股氣支撐著自己的腰板不軟,但這三人一消失,他軟了,為生母所棄,又為親兄弟所棄,他的路在何方?腰裡沒有半分盤纏,這是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耳邊有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小兄弟,我可以請你喝一杯嗎?」
衛青抬頭,面前站著的正是剛才那個與眾不同的少爺,他平靜地說:「為什麼?」
張謙平和地一笑:「沒什麼別的意思,我一看兄弟就覺得投緣,只是想和小兄弟喝一杯酒而已!」
熱情的話語,他的眼睛里也只有真誠!衛青深吸一口氣:「多謝兄長,請!」
「人生在世,知己難求!」張謙杯子舉起:「小兄弟的骨氣讓我敬佩萬分,我敬兄弟一杯!」
衛青站起:「兄長,憑這一句話,你已是我衛青的兄長!謝了!」仰脖乾淨!骨氣,這是他唯一還有的東西!
「請教兄長高姓大名!」這是他落座之後的第一句話。
「在下張謙!」
這個名字衛青不熟悉,但並不妨礙他的感恩之心,也不妨礙他們兩人的交流,他感激張謙的不嫌棄,更感激他在落難之時能對他兄弟相待,這個漢子是赤誠的漢代漢子,心中的感激形於顏色,張謙是現代人,善於把握別人的心理,再加上他刻意結交,與衛青暢談人生理想、各種勵志的言辭信手拈來,恰到好處,衛青的感覺慢慢改變,開始只是將他當成兄長,後來簡直將他當作老師,這個老師懂得真多,每一句話出口都是那麼有道理,分析時勢也是點到為止,中肯而又充滿想象。
衛青幼讀兵書,對軍事興趣最足,不經意間提出,沒想到張謙一樣是一番長篇大論:「兵無常規,戰無必勝,若想敗少勝多,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兵者、詭道也,所謂出奇制勝就是此類,但奇乃偏途,不得已而用之,正中夾奇,方能屢收奇效……」論兵法,後世十歲童子都是高手,因為他們從孩子時起就開始看戰爭片,捉迷藏時都知道應用。
衛青肅然起敬:「兄長博覽群書,衛青遠遠不如,一番話下來,對兵法的理解衛青望塵莫及,真恨不得能抵足長眠,作徹底之談!」
「這一點恐怕不能如兄弟所願!」張謙哈哈大笑:「我與你徹底坐談,你嫂子只怕會有些想法!」
衛青裂嘴而笑:「原來兄長已經娶親,小弟不知,這就敬兄長一杯,恭賀兄嫂百年好合!」
一飲而盡!衛青起身:「兄長,你我一會,足慰平生,他日有緣,再敘兄弟之情,天色已晚,不敢耽誤兄長的行程!」
這一番痛飲居然長達大半天,這半天時間下來,他們已從陌生人進步到真正的兄弟之交!
張謙點頭:「男子漢大丈夫行事但求無愧於心!拖泥帶水亦非我所喜,臨別之際,我有一言相送!」
衛青恭恭敬敬地說:「大哥請講!」
張謙緩緩地說:「你母親尚在京城,你可投奔於她,只有進入京城,將來方可在軍事上一展宏圖!」
衛青低頭不語,何去何從本是他最大的心事,他還沒有考慮成熟。
張謙補了一句:「數月之後,我也會去京城,到時會與兄弟再會!」
衛青終於下了決心:「好!我聽大哥的,明天就出發!」
好啊,一代名將是從平陽府中發家,將他引入正途不算改變歷史吧?張謙手伸出,是一個小包:「兄弟,這是你一路的盤纏!門外那匹馬也是大哥留給你的!」
衛青抬頭,目光中淚水晶瑩:「大哥!」
四手緊緊一握,衛青淚水奔流:「大哥,你我兄弟之情可昭日月,將來,衛青若能有一番作為,全是兄長所賜!」
張謙臉上有輕鬆的笑容:「你我兄弟聯手,天下大可去得,哈哈!」哈哈大笑聲中,出門而去。
小四站在馬邊滿是不懂:「少爺,這個落魄之人有什麼好結交的?少爺請他吃頓飯就可以了,還送錢送馬?」
張謙翻身上馬:「你懂個屁!這人將來絕非池中物,說了你也不懂……」其實又有誰能懂呢?就算衛青聽到這話,一樣未必能懂!
小四不懂,但他感嘆自己有點背,少爺送錢送馬,錢倒還罷了,馬卻是他的坐騎,少爺一溜煙跑不見了影,他得慢慢走回去,好在不太遠,這個主人好是好,沒有脾氣、沒有架子、也不打罵下人,就一點不太好,有些愛發神經!
僕人牽馬,走廊上嬌妻迎賓,沒有懸念,卻多了三分溫馨,進房,輕輕一抱,燕兒臉紅如霞,兩隻小手放在胸前:「夫君……杏兒在外面!」
「怕什麼?」張謙下了命令:「閉上眼睛!」
眼睛躲躲閃閃地閉上,看著懷中的姑娘嬌艷的面孔,嬌艷的紅唇,張謙熱血沸騰,輕輕地吻在紅唇上,懷中的姑娘「啊」了一聲,睜開眼睛,臉上紅如火:「夫君,這是……」
「教教你!這叫『接吻』!就是表達我對你的喜愛!來……閉上眼睛,我慢慢教,你慢慢學!」
紅唇被火熱的嘴唇覆蓋,慢慢分開,舌頭被男人吸住,細細地吸,悄悄地纏繞,燕兒嬌喘吁吁,良久,良久才放開,她已站不穩了,完全倒在張謙的懷中,臉蛋也藏在他懷中,根本不敢露出來。
「好甜蜜的小嘴兒!」耳邊有男人的聲音。
燕兒如在夢中,昨天這個時候她一個人在房間里等待丈夫和婆婆對她的判決,等得全無底氣,也充滿絕望與傷感,但今天,她卻被男人溫柔地抱在懷中,他還親了自己的嘴,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表達他對她的喜愛?她有這麼好的福氣嗎?嫁了一個喜愛自己的丈夫!
門外有腳步聲傳來,燕兒飛快地推開他,閃到一邊,杏兒站在門外:「少奶奶,少爺回來了嗎?」
「是的!」燕兒的聲音還有幾分顫抖。
「夫人吩咐了,晚上還給少爺喝一回湯,少爺想什麼時候喝?」
張謙笑了:「雞湯有什麼講究的?現在就端過來吧!」
「是!」杏兒的腳步慢慢遠去,燕兒終於敢抬頭:「夫君,喝了雞湯,你覺得身子好些嗎?」
張謙笑了:「這又不是葯,哪有立竿見影的神效?倒是你,我看你今天氣色好得多,與雞湯有沒有關係?」
燕兒好不容易淡下去的臉色又一片嫣紅:「不知道!」她一整天都沉浸在喜悅之中,氣色哪能不好?而且他早晨出去時親了她,一回來又抱著她親上了,她的臉色一大半是羞紅的,哪看得出來真正的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