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情深義重
六夫人說:「塔羅副總管,現在做錯事的只有一個人,你卻要把所有人都牽連進來,照你這麼說,連我的侍女也要受罰嗎?」
塔羅躬身說:「不敢!我只是全心全意為老爺和夫人著想,後院里出了事,遲早會傳遍全庄,人人都會議論,若不查明真相,有損老爺的聲名。」但他也不敢得罪六夫人,接著又說:「六夫人的侍女,當然不必受罰,但其他夫人的侍女,卻全都不能放過,以防有人心存僥倖,矇混過關。」
六夫人柳眉倒豎,正要喝斥,忽然一人急步上堂,說道:「稟告老爺:多哈總管在庄邊發現山中妖女雅絲麗,已將她擊傷,隨後將她擒獲回庄,命小人先行稟報!」
樂可叫苦不迭,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雅絲麗怎麼會到附近來?還不知道寧貝是不是和她在一起,真是禍不單行。
加迪夫「哼」了一聲,說:「莊裡有事,他也不先回來,只顧跟那妖女較勁,就算拿住又有多大用處?我看他是練功練暈頭了!」
加迪夫揮揮手,從人退了下去,六夫人說:「塔羅副總管要大肆搜查,不妨也查查你轄下的庫房,我聽說近來白菜屢有丟失,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玩忽職守?」
樂可心下一動,原來她早知道塔羅手上不乾不淨,卻隱忍不發,現在見火燒眉睫,就將這件事抖出來,挾制塔羅不敢過於緊逼。
塔羅說:「這事我也有所察覺,已派人暗中調查,近日有帳房向我密報,說是少爺拿了許多金幣兌換,來路可疑,我正要和老爺報告此事,這麼多錢突如其來,與白菜丟失必有關聯。」
樂可見他的事情賴在自己頭上,忍不住就想破口大罵,恐怕暴露行藏,自己把嘴緊緊捂住,六夫人雖相信不是他所為,但他花錢如流水,莊裡人人皆知,確也無可辯駁。
七夫人忽然抬頭說:「那些白菜是我偷的,你們別誣陷好人!」
樂可聽得搖頭嘆息,女人一旦護短起來,毫無道理可言,七夫人自知不免,想把事情全部承當下來,但一來無人相信,二來即便旁人肯信,她也白白成了塔羅的替死鬼。
加迪夫咬牙切齒罵道:「小賤人,自己死到臨頭,還敢維護那小雜種!過一會我把他抄出來,看你們兩個怎麼死法!」
塔羅說:「老爺說的是,只要找出他來,細細拷打,再審問後院的侍女,必能查個明白。」他已與六夫人撕破臉,言下更不留情,而且這是將虧空嫁禍他人的大好機會,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加迪夫對六夫人也已經起疑,偷情的事情她可能置身事外,但白菜丟失,她弟弟牽涉其中,她也必會參與,加迪夫一念及此,對塔羅說:「你加派人手,就算刮地三尺,也要把那小畜生找出來!」
塔羅躬身答應,心頭竊喜,他打定主意,一發現樂可,即令死,來個死無對證,自己的所作所為,可以完全推到死人頭上。正要下堂,加迪夫又叫住他:「後院的奴婢,全部抓起來,每人先抽三十皮鞭,再去罰跪,有招供的,帶來這裡見我!」
六夫人面色慘白,但大勢已去,她已無力阻止,樂可在龕底急得全身冒汗,卻苦無良策。
薇薇安心裡更是忐忑,憂心樂可的安危,眾人聽見門外的吆喝聲,抬頭一看,進來的是石磨。
屋裡的護院心下犯疑,裡外尋不著人,卻見衣櫃門開了一條細縫,似乎還有響動,這房中若有地方藏得住人,也只有這個大衣櫃了。
石磨朝薇薇安臉上覷了一眼,喝道:「這麼多人擠在房裡,能翻出什麼來?我在這裡檢查,你們去外面找,仔細一點,草叢假山都不要放過!」
眾護院應諾,蜂擁著出門,人去房空,只剩下石磨和薇薇安兩人,石磨說:「你還不知道,他今早得罪了老爺,老爺大發雷霆,要拿他問罪。」
他雖然與薇薇安說話,眼睛卻不望向她這邊,薇薇安正待發問,忽然自樓梯到走廊,腳步聲急響,扭頭一看,卻是阿曼從門口奔了進來。
石磨說:「這……這裡我都找過了,沒發現有人。」
阿曼抹了一把汗,心想:「石磨是直性子,不會做人,我要是來遲一步,還不知道他會把這裡翻成什麼樣子。」就說:「出了這麼大的事,誰還會留在莊裡,肯定已經出庄走了。」
石磨暗吁口氣,心道:「好在他是這麼想。」接著他的話說:「既然這樣,我們趕快出庄,應該還趕得上。」
衣櫃里發出「吱」的一聲輕響,兩人明明聽見,卻都裝作不知,阿曼說:「不出庄還能躲哪裡?老爺這次脾氣不小,被抓住只有死路一條,要是換了是我,也會趁現在亂糟糟的,儘快溜出庄去。」
石磨說:「就是啊,再不走可就遲了,藏是肯定藏不住的。」
兩人都以為樂可躲在衣櫃里,生怕對方看出端倪來,薇薇安心亂如麻,也沒細辨他們的話意,問道:「可是現在天都亮了,到處都在抓他,怎麼能夠出得了庄?」
阿曼說:「這你就不懂了,就這樣走出去,當然會被人認出來,不過要是換上女奴隸的黑衣服,低著頭從菜地邊上過,很快就到大門,今天是我守庄門,我那些手下稀里糊塗的,可能會矇混過關也說不定。」
衣櫃門「呀」的一聲開了半邊,兩人都直著脖子,不敢扭頭去看。石磨拉著阿曼往門外走:「事不宜遲,你去守住庄門,我在這樓下候著,防止他又溜回來……到處都有人把守,就算是蚊子也飛不出去。」
「正是,正是!石磨,你對老爺真是忠心耿耿!」
「過獎了,過獎了,咱哥倆都半斤八兩……」
小六從衣櫃里探出頭來,「吱吱」叫著搞怪,薇薇安的眼淚撲漱漱地落下:「小六,你能不能幫我找到他……」
樂可就躲在後院前堂的神龕底下,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正在這時,前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眾護院紛紛叫喊,夾雜著一聲少女清悅的嬌叱:「樂可那小畜生在哪裡?叫他出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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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偷吃不擦嘴怎麼行?
下章預告:光溜溜的窺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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