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清晨的山間微起薄霧，裊裊的，在綠意蔥蘢中淡淡飄散，有一點朦朧仙境的味道。

「好美喔！」星語忍不住地發出讚歎。

澈家的別墅就像童話世界里的小屋，每一磚每一瓦都流露出想象的夢幻色彩。

「喜歡嗎？」宇文澈笑問。

「恩——！」星語把頭點得像搗蒜蔥。

最特別的就是，別墅是建在一個中等規模的瀑布之上，伴著水流的聲音，就像要乘風順水而去的幻想小屋……她愛死了！

宇文澈憐愛地摸摸她的頭，「別把頭點掉了。」

星語呆望著他，澈真像遺落凡間的天使啊，跟這片美景是相得益彰啊。

但有的人就像地獄來的使者催她快點上路。

「發什麼呆！擋道了，還不快走！」尹耀陽邊粗聲粗氣地叫嚷，邊搶過星語手裡的行李，二話不說就拉著她往前走。

「我有腳會自己走……」他幹嘛這麼用力拽她，她又不是驢子，「別拉了啦……喂，我說話你沒聽見啊，別拉，我會走，真是……」

宇文澈靜靜地看了他們一會兒，隨即跟在他們的後面。

「唉，那遲鈍的丫頭好像還是狀況外啊，第一輪較量已經開始，究竟會鹿死誰手呢？」貝曉落邊走邊嘟囔。

真是哀怨，為什麼沒人追她呢？她保證不會讓他們的追求之路走得那麼坎坷。

……

「累不累？口渴不渴，要不要喝點什麼？」

「有什麼想吃的嗎？我去弄給你。」

「腿酸不酸？我幫你揉揉吧。」

林御殷勤得就像女皇身邊巴望討賞的宦官，全然沒有了身為男人的節操。

「那個……我真沒什麼需要的，你也去休息吧。」被「綁」來的梅帝里斯笑得很勉強。

「不要緊，我一點都不累，你不用這麼體諒我。」林御深情地凝視著他。

oh，mygod！這男人的臉皮到底有多厚？梅帝里斯敢肯定就算他現在扇他一耳光，他也只會說——喔，親愛的，你對我真是太好了，我臉上的蚊子死乾淨沒？沒死透的話，你就再接再厲幫我消滅它，謝謝。

琳，你沒看見我正在受苦嗎？梅帝里斯的眼眶裡淚光閃閃。

星語幸災樂禍地微笑，「請務必好好享受啊，女皇陛下」，她的眼神如是說道。

魔女！梅帝里斯用眼睛控訴。

沒辦法，他只好想辦法自救了。

「林、林……」林什麼來著的，他是不是老年痴獃了。

「林御，親愛的。」沒關係，哪怕她忘記100次，他都會盡職盡責地提醒第101次。

「好吧，林御。我有事跟你坦白。」

「終於肯承認你對我的感情了嗎？」林御兩眼放光。

梅帝里斯翻個白眼，「不是。我是想告訴你，我之所以不能夠接受你是有原因的。唉，其實這是我不為人知的秘密，但是為了不眈誤你這個大好有為青年的終生幸福，我就告訴你吧……」

瞧，他是多麼的心地善良啊。

「我是蕾絲邊啦，我比較喜歡女人。」

「……不可能。」林御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

「是真的。」梅帝里斯凝重地點頭，「所以別再在我身上做無謂的努力了。」離我遠點。

「我還是不信。」想騙過他可沒那麼容易。

真麻煩，「那我證明給你看吧。」

梅帝里斯站起身，「騰騰騰」地走到正在專心算帳的某人跟前，一把將她拉起，對著她的嘴唇就親了下去。

不只林御，原本各干各事的眾人全都變成木雞，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

梅帝里斯是狗急跳牆咯，星語對事態的發展很感興趣。

「你他媽敢給我親她！」原本在專心看某人算帳的某某人雙腳跳起。

他氣急敗壞地揪過梅帝里斯，狠狠給他一拳，梅帝里斯「咻」地飛了出去，他不解氣地還想再揍兩拳。

「長谷川浩寺，你怎麼可以動手打女性啊？太沒風度了。」艾倩一把拉住像頭蠻牛一樣的長谷川浩寺。

出來玩還會埋頭算帳的除了「錢精」艾大小姐還有誰？

「她占你便宜！」長谷川浩寺眼睛瞪得滾圓。

「這位先生，別說得好像你沒佔過我便宜似的，再說了，那也是我的事，你著個什麼急。」艾倩白他一眼。

「文明人就要用文明人的方式解決問題嘛。」她轉向已被林御扶起的梅帝里斯，「這位小姐，您剛才的行為造成了我的心臟過度受驚，所以麻煩您要付我壓驚費，還有，您對我的嘴唇進行了性騷擾，所以您要付我精神損失費，還有……」

艾倩洋洋洒洒地在她的寶貝帳本上記上幾筆，「請記得儘快付清喔，謝謝。」

「呵、呵呵……我會記得的。」梅帝里斯乾笑兩聲。

這一群人里沒一個正常的，唉喲，好痛，他打得也忒狠了點吧。

「你說完了？」長谷川浩寺的額頭青筋突起。

「恩……啊——！野蠻人，放我下來！」他土匪搶親啊，那也得先給聘禮才行。

長谷川浩寺不理她的亂叫亂喊，扛著她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浩寺，上哪兒去啊？」林御好奇地問道。

「消毒。」扔下兩個字，他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消毒？怎麼消啊？

雖然好奇，不過本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人道主義原則，就不深入探究下去了吧。

……

呼，空氣好清新。

星語深吸一口氣，一個人漫步在潺潺流淌的溪澗旁。

好享受啊。

她閉上眼睛，在溪水邊坐下，脫掉鞋子把腳伸進水裡。

哇，好涼好舒服，她輕輕地踢著水玩。

沒別人吧？她環顧四周。

在確定沒有旁人後，她將手輕輕撫過水麵。

「水舞。」

彷彿被賦予了生命一般，水面開始出現細細波動，形成了一個個小漩渦。

星語的手在天空劃出一個弧形，一條條水的飄帶翩翩在半空中起舞，空氣中有點輕靈的潮意。

這是在魔界她一個人時常玩的遊戲。

她張開雙臂，靜靜地享受著這份自在與愜意。

「小語，原來你在這兒。」

啊呀，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失去控制的水流直落下來濺起好大的水花，她的衣服都濕透了。

「澈，你不要嚇人好不好？」星語抹抹臉。

「對不起。」宇文澈在她身邊坐下，「你沒事吧？會不會感冒？」

他掏出手帕細心地替她擦拭。

她不在意地吐吐舌頭，「沒關係啦，我是百毒不侵的。」

宇文澈看著她扮鬼臉，只是微笑。

「澈，為什麼你老是對著我笑呢？難道我長得很可笑？」星語很納悶。

「沒辦法，這是我最原始的反應啊。」他清澈的眼眸很亮很亮。

可愛的她，搞怪的她，惡作劇的她，寧靜的她，看到她，他就覺得心被填得滿滿的，只想為她綻放自己最美的表情。

星語嘟嘟嘴，「澈，難道你都不會生氣的嗎？」

印象中的澈總是那麼風度翩翩，斯文謙和，完美找不到瑕疵，怎麼說呢？人味缺了那麼一點點。

「會啊，只是我不想表露出來，因為那會傷害到別人。」從小到大，他已經學會了如何內斂自己的喜怒哀樂。

星語朝天翻個白眼，「你活得累不累啊？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發脾氣就發脾氣，這才是人生啊，你又不是神，又不是佛祖，幹嘛那麼壓抑自己？我真同情你。」

澈就像是雨後優雅的清風，給人的感覺很舒服，可是那淡淡的疏離感揮之不去。

「可是……」他又何嘗不想，只是有太多的責任他必須背負。

「別跟我說什麼道義啊，責任啊，那些在我眼裡通通都是狗屁不通的東西。活得自由沒有拘束才最重要。」

「澈，我知道你不可能像我這樣，但是，要試著走出來喔。」她紫色的眼眸專註中帶著鼓勵，「試著放開去做自己，我敢擔保，你會比現在更有魅力！」

他好像看見了破繭而出的蝴蝶在眼前振翅高飛。

「來，起來。」星語把他拉起來，「跟著我做——」

「我就是我！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我！我——是——最——棒——的——！」

充滿自信的聲音在山谷里回蕩。

「來，換你。」她拍拍他的肩。

「我？」他從來都沒做過這樣的事。

「別磨蹭！試試看，很爽的！」

宇文澈摸摸鼻子，「我、我是最棒的。」

「你沒吃飯嗎？」

「我是最棒的！」

「再大點聲！我——是——最——棒——的！」

「我、我是最——棒——的！」

「這才像樣嘛。來，我們來個男女聲二重唱……」星語清清嗓子，「一，二，三——」

「我——是——最——棒——的——！」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山間的小溪邊，少年和少女爽朗的笑聲乘風飄散……

…………

睡不著，星語翻個身。

還是睡不著。

她從床上爬起來，推開落地的玻璃門，走到陽台上。

玉色百合般散放著柔和光芒的星辰在漆黑的夜空靜靜飄浮著，微涼的晚風中有著不知名的幽香。

星語伸伸腰。

左面澈的房間里已沒有了燈光，他睡了吧。

她又看向右面的房間。

陽台上站著和夜色融為一體的尹耀陽，月光的流瀉讓他披上了一層憂鬱的色彩，和平時的他很不一樣，就像個流浪的吟遊詩人。

「原來你也還沒睡啊。」隔著欄杆，星語跟他打招呼。

他回過頭，隔著欄杆，他們面對面看著對方。

是她的錯覺嗎？今晚他的眼神好溫柔。

「那個……你不說話嗎？」她的心跳加速。

「晚上有點涼，你披上吧。」他脫下自己的黑色外套，披在她單薄的肩頭。

「謝、謝謝。」她在做夢嗎。

莫名的氣息在他們之間流動。

星語轉過身去背對著尹耀陽，坐在欄杆上晃蕩著腿。

奇怪，太奇怪了，她很不適應這樣的氣氛。

「啊——！」

突然，她一個重心不穩向後栽倒。

咦？她好像沒有掉下去？她睜開眼睛。

正對上尹耀陽深邃的黑眸，近在咫尺。

她的下半身還掛在自己陽台的欄杆上，她的上半身卻穿越兩個陽台之間的距離，倒在了尹耀陽的懷裡。

這個姿勢真是說不出的詭異。

「麻煩你扶我……唔……」星語睜大眼睛。

一個雪花般輕柔的吻落在她微微冰涼的嘴唇上……

ps:個人覺得這一章寫得好爛喔，大家湊和著看吧……感覺單寫感情比搞笑累多了，唉，我果然不是當作家的料啊……關於星語到底跟誰的問題，我覺得好像不管她跟誰都會落入俗套的說，唉，創新真是難啊，那就讓我來獨辟奚徑，想想別的可能吧^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