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可那小頭領此時被捆卻一點慌張也不見。而那邊麻倉一聽妖怪們的驚呼,也知道自己綁到了一隻大魚,心下一喜,忙扯動紅繩想把他拉過來。可手下卻突然一松,拉動的紅繩像是什麼也沒縛住,輕飄飄地沒有一絲重量。
只見那個小頭領的身體慢慢化作一團黑氣消失,原來捆在他身上的紅繩竟然憑空落到了地上。而他整個人,完全消失了。
毛倡姬和身後的眾位同時鬆了一口氣。而麻倉幽正驚訝的時候,已經往這邊趕來的麻倉靈卻已經感應到了身旁邊的危機。她連忙伸手一推,與麻倉幽隔了幾步遠,卻仍將她的身體愣生生地被推開了半步。
我眉頭一皺。她剛才用的,是念力。
而就在那一剎那。那個小頭領突然出現在了麻倉幽的身前,一刀斬斷了她的左臂。
我驚得瞪大了雙眼。若是沒有麻倉靈的那一推,這憑空一刀,足矣要了麻倉幽的命。
麻倉幽的慘叫聲伴著飛濺的血液落到了眾人的耳中,讓人在這半夏的夜晚,徒然感覺到一陣寒意。
麻倉靈一見妹妹受傷,整個人的氣場全變了。靈力漫開蓋地的鋪散開來,目標直指那個小頭領。
「靈,住手!」麻倉閻喝道。
可些是的麻倉靈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麻倉閻的話,她連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滿天飛舞的荊棘,像是一柄柄利劍急刺而出。那個小頭領只能盡全力躲閃,連出刀的機會都沒有。只見他一個躲閃不急,被一根荊棘直刺進肩膀。他身後的妖怪想要衝上來幫忙,卻全部被漫天的荊棘給掃了開來,沒一個能近得了他身的。
眼看那個小頭領不敵,我喚了一聲:「魚凌。」
魚凌縱身上前的同時,安倍家的安倍春房也跳入了戰場地,而安倍昌浩卻被攔在了房頂。
魚凌的打法與我一般無二,直接祭出一道火牆,用強硬的手法擋住麻倉靈的進攻。像魚誅爺爺那樣用靈力微操來決勝的方式,沒有強大的靈力操控能力,面對比自己高的靈體,是不能隨意嘗試的。稍有不慎便會身心俱損。
火克木,縱便麻倉靈的樹妖靈力再強大,在火牆的面前,也不由的有了幾分怯意。其他妖怪見狀,能用火的也都硬著頭皮往前沖。
麻倉幽早被接到了邊去了。她傷的不輕,整個手臂被直接砍斷,此刻已是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而怒極的麻倉靈,靈力急劇消耗。
麻倉閻此時更是又急又怒,他早知道麻倉靈不怎麼聽他的話,原以為帶上幽便能挾制住她,沒想到惹出禍來的反而是麻倉幽。
這次註定討不了好了,可是麻倉靈卻似發了狂,連退也不肯。如今慕容家的安倍家的都加入了戰場,麻倉家若現不退,恐怕今天麻倉靈也得折在這裡了。
這麼大的注,麻倉閻可不敢下。只得扯著嗓子吼道:「靈,再不帶幽回去治療,她恐怕就沒命了。」
麻倉靈一聽麻倉幽會沒命,立刻回頭看去。可一見到麻倉幽臉色蒼白渾身浴血的模樣,雙眼一紅,更加癲狂了起來。
「不可原諒,欺負幽的人,全部都得死!」
揮舞著的荊棘,直接向火焰衝來,冒出了一陣樹木燒掉的焦味。這些荊棘都是由靈力操控,若被燒毀,自然於自身靈力也是有損耗的。可麻倉靈卻是絲毫不顧及這此。此時的她,早已被麻倉幽的慘狀刺激得失去了理智了。
安倍家主終是看不下去了,親自出手,把麻倉靈的荊棘給攔了下來。
而此刻一直守在陣法前的伊賀家主,眼裡爆出一道精光,默念咒文,催動了陣法。
正在和麻倉靈戰鬥的安倍家主,突然心神一盪,接著便感覺鋪天蓋地的黑暗向自己的精神侵略而來。
是詛咒。伊賀家下的手嗎?
腦海中閃過了這個猜測之後,他便再無精力去想任何事情了。全部靈力被封,就連身體也完全不聽使喚了。
麻倉靈依舊不管不顧地瘋狂攻擊,此時完全動不了的安倍家主,簡直就成了一個活靶子。
眼看那藤條就要打到他身上去了,我忙道:「魚誅爺爺,阻止她。」
話音剛落,一道水龍便憑空而出,直奔戰場而去,轉眼間便在安倍家主的周身圍了起來,擋住了鋪面而來的荊棘。
魚誅縱身落下,符咒也同時甩出,一時間戰場局勢瞬間變換。
麻倉家的一心想退,可奈何麻倉靈卻依舊不依不饒。對於麻倉家來說,犧牲一個麻倉幽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可麻倉靈,卻是他們犧牲不起的。她可是麻倉家最大的底牌。
安倍家主人被護在水龍里,從外面看不真切,不知道情況到底如何。而麻倉靈也在大家的聯手打壓之下,漸漸不敵。
麻倉閻嘆息一聲,依舊扯著嗓子喊著:「靈,幽昏過去了,先回去吧。」
打了這麼久,麻倉靈也冷靜了一些,知道了如今救回麻倉幽的性命才是最要緊的事情。便收了持有靈,不再攻擊。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撩下了這句狠話,麻倉靈便縱身回了麻倉家的隊伍之中,一群人飛速撤退。
雖然麻倉幽的實力無法與麻倉靈相比,但卻是唯一能夠牽制麻倉靈的東西,所以,麻倉幽不能死。這一點,麻倉閻自然心裡清楚。
麻倉幽若是一死,那麼麻倉家便再也無法控制住麻倉靈了。而以靈的性子,做出什麼事情來都是有可能的。
麻倉家,冒不起這個險。
麻倉家的一撤退,所以人的目光自然集中在了仍舊情況不明的安倍家主身上。
我跳下房頂,魚誅爺爺也收起了天水龍。只見安倍家主緊閉雙目,一臉掙扎的表情,似是在與誰劇烈搏鬥。
安倍春房仔細看了看,忽而雙眉緊皺:「這,像是詛咒。」
「詛咒?伊賀家的詛咒?」會用詛咒的,我只知道伊賀家,自然而然就問了出來。
安倍春房冷哼了聲:「十有八九是伊賀那個傢伙。伊賀家向來與我們安倍家不和,沒理由會放過這次百鬼夜行的機會……」
安倍春房見我不解,正想再解釋一番。原本一直立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的安倍家主卻突然臉色煞白,額頭上也冒出了陣陣冷汗。
安倍家的人立刻緊張了起來,我們也就不敢現多問了。
過了幾分鐘,安倍家主緩緩睜開眼,那表情,虛弱地像是患了一場大病。
「您怎麼樣了?」安倍昌浩見家主搖搖欲墜,連忙伸手去扶。
安倍家主費力地擺擺手,笑道:「沒事,這次伊賀家那位,怕是傷得不輕。」
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安倍家主能這麼說,便說明沒吃虧。伊賀家的詛咒術本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門。這次沒討到好,少不得受了些損傷。
那個妖怪的小頭領帶著一肩頭的血走上前來,笑道:「沒受傷就好。這次,還要多虧你們出手相助。不然我們可就不止損失這麼點人手了。對了,這位是……」
毛倡姬走上前來介紹:「這位是慕容小姐。也是位陰陽師大人,曾經救過我一次。」
「哦?」那個妖怪頭領顯得很是詫異,顯然是沒有想到陰陽師會去救妖怪。看了看我,爽快笑道:「是嗎?毛倡姬是我的手下,謝謝你救了她。我是奴良陸生,奴良組三代目。」
「奴良組?就是那個擁有瀰瀰切丸的那個奴良組?」我瞪大雙眼問。
奴良陸生看了一眼安倍家的,有些茫然地拿出腰間的刀來問:「你知道這把瀰瀰切丸?」
這把就是?我頭上掉了一排的黑線。名刀當菜刀用,不愧是妖怪的頭兒。
安倍春房看了眼後面排成長隊的妖怪們問:「百鬼夜行還要繼續嗎?」
「當然!」奴良陸生把瀰瀰切丸插回腰間,說道:「我們的百鬼夜行,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被打斷?」
後面的妖怪門一陣呼喝。那豪邁的樣子,讓我不由地想起了中原的江湖豪傑。
人類有人類的世界,妖怪有妖怪的世界。人類的世界里有好人有壞人,妖怪的世界也一樣。而陰陽師,便是這能夠聯繫這兩個世界的人,能把危害人類的妖怪消滅,同樣,也能和幫助人類的妖怪建立友誼。
安倍家,世世代代便是如此。
「時間不早了,接下來的行程要加快腳步。小的們,跟在我身後,走吧!」奴良陸生一聲號召,身後響應者如雲。
看百鬼整隊前行,那氣勢,說是鋪天蓋地,震撼人心也不為過。我不是第一次接觸大群的妖怪,卻是第一次知道,當一群妖怪們把氣集中起來,能有這麼強的震撼力。
恍若泰山當頭一般,令人不由心生畏懼。
目送他們離開后,我問安倍家主。這奴良組明明是妖怪的組織,卻為何有資格參加名刀大會?
安倍家主一身白衣坐在房頂上,也不嫌臟,歇了會才跟我們解釋。
原來,安倍家和奴良家一直有淵源。那把瀰瀰切丸,就是安倍家的祖先所製造的斬鬼刀。後來因為幾十年前九尾狐妖的作亂而和奴良家結緣,從此這把刀就到了奴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