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其實我猜到這個世界的歷史跟我原來世界的會不完全一樣,因為原來世界的現代人是不可能會有內功這種東西的。但我沒想到會相差這麼大,而且竟然沒有展眧和白玉堂。淚奔啊……而且這裡也沒有七俠五義這樣的小說,現在的展小貓和白老鼠唯一存在的地方就只有我的記憶里了。這個世界的中國歷史里,沒有八國聯軍侵華,也沒有抗日戰爭,更沒有對外開放。這個世界的中國遺留了很多古時候的知識,奇門遁甲,內功心法,陰陽五行八卦,這些都有流傳於後世,並且還繼續發展,所以中國在世界的眼中,依舊是一個神秘的國度。不過有一點我原來的世界相同,那就是現在的中國已經沒有皇帝了。而且,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的母親慕容藍若的身份,竟然是大燕皇族的後裔,姑蘇慕容世家的唯一傳人。她是在伊藤正廣在中國留學的時候和他相識相戀的。原本單純的母親在愛情的迷惑下就這樣不顧一切地跟著戀人來到了日本,氣得年邁的外公大病一場。而伊藤正廣在回到了日本后卻並沒有像當初說的那樣和她結婚,而是為了得到山口組的勢力競爭家主,娶了山口家的獨生女,山口久美子。母親身懷六甲又被拋棄在異國他鄉,若不是她外婆捨不得唯一的女兒出嫁太寒酸,偷偷給她準備了一份豐厚的嫁妝,恐怕我們母女倆就要流落街頭了。
伊藤結婚後再也沒有來看過我們母女,母親未婚生女,也沒有臉再回家。但沒想到沒過幾年,便偉來了遠在中國的外公外婆相繼逝世的消息。諾大的慕容世家不能沒有人繼承,所以母親便又回國繼承家業,這些年一直往返兩國之間。在一個月前死於飛機失事!原本母親是想在安排好中國和日本兩處的家業后便帶我回中國定居,卻沒想到事情最後會變成這個樣子。
不知不覺,我已經來到了教務處,跟教導主任講明了情況,並且出示了醫院開的證明,教導主任便叫來了我們班,也就二年三班的班主任來帶我去教室。我向班主任問明了坐位,並道過謝。轉身走進了教室。
我一進教室不感覺到氣氛不正常,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我的身上,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殺意。更有幾個女生毫不避諱地露出狠毒的目光。我鎮定地掃視一周,若無其事地走向自己的坐位。笑話,姐可是有練過的,高手在前尚且不動聲色,淡定自若,就你們這點道行,還差得遠呢。
教室里靜地出奇,因為自小練輕功,所以我走路沒有腳步聲。不過現在比我還緊張的同學們誰都沒有發覺這一點就是了,我越往裡走,教室里的呼吸聲就越重。我不由在心底輕笑,真是一群沉不住氣的孩子啊!
我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前站定,然後從書包里拿出一把鐵骨描金扇,「唰」地一聲把課桌的抽屜挑開,並在抽屜打開的瞬間,用扇子掩住鼻子。沒有奇怪的氣味飄出來,那就是裡面放東西了。低頭一看,果然,是一隻灰不溜秋的死老鼠。慢慢悠悠地清理完課桌,再處理掉塗了膠水的凳子。我便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欣賞大家各式各樣的表情,有失望的(這些應該是等親看好戲的),有不甘的(這些可能是計劃和執行者),還有更加怨恨的(這些……。不會是世仇吧?那眼神真是,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淡然地把扇子收了起來。這把扇子是昨天在倉庫里找出來的。母親的日記裡面夾了一張禮單,寫的是外婆給母親準備的嫁妝的目錄,裡面東西很多都是我原來世界失傳了,或者只在小說里讀到過的東西,像是雞蛋大的南海夜明珠啊,半人高的漢田白玉觀音像啊,九尺高的血珊瑚啊……全都是些價值連城的絕世珍寶。看來家史上說,慕容世家曾經為了復國而做了很多努力,甚至從千年以前就開始積累財富是確有其事了。這把鐵骨描金扇就是眾多陪嫁的兵器之一,扇骨用純鋼打造,扇面是純白的天蠶絲織成的布,上面還且金銀雙線綉著龍紋,刀槍不入,華麗實用,果然不愧是皇家出品啊!
這一天的課程還真是不輕鬆,課堂上講的內容倒沒什麼,先不說我已經大學畢業了,就說這個世界的文化也遠沒有原來世界那麼發達,連勾股定理都還沒有出現,只不過那些無處不在的惡毒的視線和隨時隨地都可能出現的陷阱讓不不能掉以輕心啊!光是一個上午我就遇到了不下十次的陷阱,有人故意伸出腳來想絆我,也有人乘我從樓下過的時候從上面倒水下來,還有人乘我上廁所的時候把門反鎖。如果這些事發生在我以前的世界,那我一定會被她們給弄瘋掉,不過現在不一樣,即使她們躲得再隱蔽我也能在第一時間察覺,看著她們一幅幅不甘心的樣子,覺得逗逗小孩也挺有意思的。笑!
終於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拿著便當找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正準備開始吃。突然聽到後面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有完沒完啦,連吃飯的時候也要到背後搞偷襲?我收起便當,躲到旁邊的草叢裡,準備來個螳螂撲蟬,黃雀在後。兩個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在我前面不遠處停住。
「就到這裡吧!」一個有點熟悉的男聲。
「嗯!好的!」一個很溫柔的女聲。
誰?好像不是來偷襲的。聽到他們兩個坐下的聲音,我拔開草叢向外看去。是幸村,還有一個長得很嬌小可愛的棕色頭髮的二年級女生,看起來很親密的樣子。會跟幸一起吃午餐,而且還很親密,那麼那個長得很可愛的女生就應該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伊藤美惠不會錯了。看著他們在一起親密的樣了,我忽然覺得心裡一陣陣地發堵。第一次見幸村的時候還完全沒有感覺,可能是現在對初見了解的越深,對她身體里遺留下來的感覺也就體會得越明顯!
我悄悄地退了出去,在那裡甜蜜用餐的戀人完全沒有察覺到旁邊有人在又悄悄地離開。心裡酸酸澀澀的很難受,像是想哭卻又哭不出來。這種感覺就是吃醋么?還是第一次體會呢。以前在那個世界也是只知道拚命地念書,拚命地打工交學費,就是不想讓人看不起自己是個孤兒,結果到大學畢業了都還沒有把初戀送出去,沒想到到了這個世界卻藉由侵佔而來的身體嘗到了吃醋的滋味。
回到了教室,便當還是原封未動。無視那些疑惑的視線,自顧自地坐在座位上發獃。從看了初見的日記,我就知道,初見很愛幸村,但我沒想到她愛得這麼深,只是看一眼便會難過這麼久。連我一個異世界飄來的靈魂都能深切感受到的悲哀,真正的你,當初又是怎麼樣忍受這種求而不得的痛苦?日記裡面不是也寫了么?幸村他現在很幸福,該放手了。但是,現在我為什麼還會感到難過?是放不下,還是因為……捨不得?
一整個下午,我都一動不動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想心事。下課後也沒有去參加社團活動,直接收拾東西準備回家。走廊上空蕩蕩的,大家都參加社團活動去了吧!我一邊想著一邊向樓梯走去。就在我剛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突然從旁邊衝出一個人影,我條件反射地一閃身,那人便跌坐在樓梯上。
「是你?」我看清來人不由一愣,因為剛剛飛奔過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今天中午見過的伊藤美惠。
伊藤美惠什麼話也不說,就這樣低著頭一動不動的坐在樓梯口。就在我正考慮要不要去扶她一把的時候,寂靜的走廊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伊藤美惠突然大叫一聲,死死地抓住身邊的樓梯扶手,然後抬起頭來,楚楚可憐的看著我說:「為什麼,為什麼要推我,我明明已經向你道歉了,為什麼還要……」說到這裡,她便低下頭去泣不成聲了。
我看著聽到叫聲從走廊轉角處跑出來的立海大正選們,立刻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原來,早上的那些都只是序幕啊,真正的重頭戲現在才要開始嗎?
我別過頭去,不想看幸村安慰伊藤美惠那溫柔的樣子。而在正選們的眼裡,我這恰恰是心虛的表現。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希望你能跟我們解釋一下。」幸村小心翼翼地抱著自己的女朋友怒視著我。
「我正準備回家,她突然從旁邊衝過來。」我強忍住心裡的難過,冷冷地說道。
伊藤美惠把頭埋在幸村的懷裡,哽咽著說:「我本來,是要來跟初見姐姐道歉的。否認初見姐姐是伊藤家的人,是父親做的決定。我有勸過的,可是父親根本不聽。我是想找初見姐姐解釋清楚,可是她根本就不肯接受我的道歉,還要把我推下樓去……」還沒說完,便又哭了起來。
網球部的眾人聽了這話,更是怒不可遏。小海帶衝上前來抓著我的衣領質問:「你這個女人,你到底要害美幾次才夠?」
我甩開他的手說:「我沒有。」
「那你是說我們冤枉你了?剛剛美惠說的那些全是謊話了?」仁王也是怒氣沖沖。
「像美惠這麼善良的人才不會做出這種事呢!我們是不會相信你的。」丸井文太也站出來怒視著我。
幸村將伊藤美惠摟得更緊,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氣,直直地看著我說:「伊藤初見,我沒想到你是一個這麼狠毒的女人。」
「你說什麼?你說我狠毒?」心狠狠地抽了一下。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幸村,不敢相信一向以溫柔著稱的女神也會說出這麼傷人的話來。
「想要謀害自己的親妹妹,不是狠毒是什麼?」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已經痛到沒有知覺了。突然覺得好想笑,而我也真的笑出來了。伊藤初見啊!這就是你一心一意愛戀,時時刻刻想保護的人。他現在為了另一個女人說你狠毒,而我卻只感覺到你的心痛、絕望,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悔。這樣值得么?為了這樣一個心裡完全沒有過你的人,真的值得么?痴兒啊!
我越笑越厲害,笑得像是快要喘不過氣來,可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