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人不犯二枉少年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少年的執著與固執要遠遠大於成年人,因為成年人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心也許已經累了,但孩子並不會,因為沒有受到過太多挫折,因為沒有徹底的了解這個冰冷的社會,所以他們總是有著一種毫無理由的自信。
所以言小語知道,李逸博肯定不會簡單的放過自己,今天派過來十個人也許明天就會派過來二十個三十個。
他不是奧特曼附體也爆不了超級賽亞人更不會使用動感光波。
於是他選擇了理智對待。
纖細清瘦的身子輕巧的避開棍棒,嘴角上仍然帶著一抹淡淡的不屑笑容。
言小語趁著這個空檔跑到了對面,然後立刻掏出手機飛快的撥出一個號碼立刻開口:「立新中學後街。」
說完這話他就把手機揣回了褲兜,而那邊接到電話的吳空自然也立刻開始組團往這邊趕來。
這就是他們的默契,常年合作一起拼殺的無堅不摧的默契!
即使對方的話語只有短短的六個字,但他依然知道言小語面臨著的是什麼情況,語調那麼急促,自然是不會想找自己喝茶!
打完電話之後言小語也便把注意力完全的放在了這場群毆中,哦,當然是別人毆他。
本以為這是幾個人會是街邊的無賴小混混,但事實證明言小語似乎估計錯了,他們的配合十分完美,把自己夾擊在中間,然後一起揮出棒子。
而且攻擊的時候分配也十分明確,有幾個人一直盯著自己的腦袋,而還有一些人只往自己的腿上打。
快速的蹲下身體,然後猛地伸出腿,頭頂響起兩個棒球棍碰撞在一起的聲音,言小語笑了一下卻是淡然的開口:「說句實話,你們根本就是垃圾中的戰鬥機!這麼多人卻連我的一個胳膊都費不了我真的很難想象你們的大腦構造是不是有什麼缺陷。」
言小語勾著嘴角笑意盈盈的模樣卻是在刻意惹怒他們,這樣緊密的配合讓他已經有些受不住了,肩膀上挨了好幾個悶棍,有些麻麻的酸痛,這些人的力度太大,但如果一不小心被打到頭很難想象他會不會暈過去。
惹怒他們,讓他們失去平靜,失去穩定的配合,變得憤怒變得瘋狂。
這是言小語能想到的打敗他們的唯一方法,果不其然,聽到這話他們揮棍子的速度明顯加快,如雨點般像言小語襲來,但越是這樣散亂的攻擊卻是越好躲閃,因為任何不經過精密計算的攻擊都會充滿死角。
這樣的打鬥對於言小語來說顯然是很輕鬆的,其實更加慘烈的情況都應有盡有,記得以前在職高混日子的時候貌似惹到過一個富家子弟,然後那個少年就派出自己的近十名保鏢對著言小語一陣拳打腳踢。
那個時候的言小語還沒有成年,力氣比現在都要小,而且那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甚至是有些扁人不眨眼。
有一個打紅了眼竟然從腰裡拔出一把匕首對著言小語捅了過來,言小語當時滿臉的恐慌,但事實擺在眼前卻也容不得他掙脫,電光火石之間他竟然用手握住了匕首,硬生生的控制著匕首向自己的方向前進著一厘米。
然後用盡全身力氣反轉手腕把刀片刺在了對面男人的腹部,然而換來的卻是他的同伴更加兇殘的打擊。
言小語已經記不清楚那時候的戰況了,只記得自己深受重傷在醫院裡躺了幾乎半個多月,然而那半個多月卻也沒有一個人來探望過他,沒有一個人問他還好嗎?真的是沒有。
之後他就退學了,因為他覺得這種日子混的沒什麼意義,然後陷入到更深的黑暗中,受著更加沉重的傷害,但是總而言之他還是變強了的,沒有死,好好的活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這種要人命的時候竟然回憶起從前了,我勒個擦哥這是要往文藝青年轉型了嗎?
言小語自嘲的笑笑,但多年前的感受卻是忽然再次回應在心底,有些麻麻的刺痛。
----------------弱者的孤獨不會有人憐憫,但強者的孤獨卻被稱作獨孤求敗。
就在這個時候兩輛白色麵包車停在了巷口,然後嘩啦啦的衝下來幾十個拿著明晃晃砍刀的男人。
言小語轉過身溫和的沖著最前面的青年打了個招呼:「悟空,幫我解決他們。」
說完這話他就轉身想要上車歇一會。
但就是這個時候,那幾個拿個棒球棍對言小語發起進攻的男人卻是異口同聲的開口:「吳哥!」
吳空不但有自己的場子而且還深得言小語的青睞,所以他在幫里也很有威信。
因為接受了保護金少陽的任務所以言小語所有的手下都被調到了吳空的旗下,他現在的身份乾淨的可怕。
金逸仁其實真的很自私,不過至少這表現了他對自己兒子的關愛與在乎,只是言小語很彷徨,為什麼他的父親可以瀟洒的一走就是幾年連個電話都沒打過來?也許有一天自己被亂刀砍死也是沒有人在乎的。
聽到那些人對吳空的稱呼,言小語停下腳步,透著些空靈的純黑色瞳孔中帶著些笑意,這回,似乎有好戲了呢。
果不其然,吳空看到他們幾個的時候剛才還神采奕奕的臉一瞬間沉了下來,本來還想著帶著小弟好好打一架卻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這種烏龍事。
言小語緩緩揚起嘴角在一旁添油加醋:「悟空,不要跟我說他們是你的人。」
吳空看著言小語的眸子表情有些僵硬:「.......語哥,對不起,你要怎麼罰他們?」
如夜般漆黑的眸子中透著水般溫柔說出的話卻是格外殘忍,言小語不是個善良的人一直都不是:「你還記不記得我上次說過什麼?就是吳占天那次的事情。」
他的聲音很平穩,但吳空卻硬生生的打了個寒顫,言小語從來都沒對自己露出這種表情,居高臨下滿是質問,眸子里閃著清冷的光芒讓自己無法靠近無法再像以前一樣親昵的攬著他的肩膀稱兄道弟。
「.......記得。」吳空的聲音有些吞吐同時也深深的低下了頭,看起來十分落寞:「語哥你說不喜歡幫派里的人到學校里污染學生,你說不喜歡幫派里的人插手師生矛盾,你說不喜歡幫派里的人為了錢出賣人格做一些喪盡天良的事情。」
他重複著面前少年的話,一個字都不差然而換來的卻是對方冷冷的嘲諷的笑容:「你先下去,我自己問他們好了。雖然不是我的直屬下屬,但畢竟也歸我管不是嗎?」
言小語是真的怒了,很久都沒這麼怒了,畢竟上次吳占天偷襲自己的事情可以容忍,因為他們不是自己手下的小弟,自己還堅信著人間處處有真情,但沒想到才隔了幾天,一個天大的諷刺就降臨到了自己的身上,他最不屑的行為原來自己的人也會這麼做,為了那些散發著臭銅味的金錢,至於做到這一步嗎?
他走到那些人的面前,然後露出一個冷漠的笑容:「你叫什麼名字?」
他看向為首的那個男人,聲音很平靜透著一絲寒意。
旁邊的吳空嘴角抽搐了兩下,果然是太子妃和太子呆在一起時間長了都特么的有夫妻相了!
「董彥。」為首的男人一邊說著卻是低下了頭。
言小語tian了tian嘴角有些危險的眯起眼睛,金色的頭髮在一片陰影中透著一股陰暗的顏色:「什麼時候加入的慾火幫?」
言小語表情特別特別嚴肅特別特別一板一眼。
董彥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就算是認錯了人打錯了上司但是你臉上又沒貼著「我是你上司」這五個字,老子怎麼可能知道!?!
董彥在心裡咆哮著卻是垂下眼帘回答道:「上個星期。」
言小語笑著看著他,雙眸中的神色卻格外平和,似乎很是溫柔,又似乎這樣的微笑只是習慣而已:「新人嘛,有沒有人跟你說過做人不要太囂張,就算『人不犯二枉少年』這的確是個事實。」
董彥並沒有明白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卻也只能僵硬的吐出一句:「語哥,我錯了。」
言小語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眉角微微上挑,身上有股淡淡的光芒,董彥看的有些失神,為什麼這條道上的人還會有這樣的氣息這樣的光芒.......
「哦?哪裡錯了?」言小語眉毛再次挑了挑,笑容也肆意在嘴角,看起來和在校園裡的樣子千差萬別。
「不該對您下手。」董彥的頭越來越低幾乎都要貼到地上。
言小語繼續問道,卻多了一絲盅惑的味道:「為什麼?」
本以為他會良心發覺說因為自己是一名優秀的人民教師,為了祖國的教育事業拋頭顱灑熱血自己不該傷害云云==然而董彥的薄唇微起,說出的話卻是天差地別:「因為你是我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