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懲罰

御書房。

對著最後一本奏摺，君墨璃皺眉不已，黃河水患該如何解決？這倒真是個問題。罷了，待明天早朝去問問百官們有何良策。

索性放下了那一本奏摺，君墨璃起身離開了書案，走到了窗邊。

斜倚在窗邊的龍塌上，君墨璃慵懶的看著窗外的明月。

「劉辰，朕讓你查的事，進展如何？」輕聲詢問著，不一會兒，原本空曠的御書房中的空地上出現了一個矮小的身影。

「回皇上，卑職無能，查了這麼久，都沒查到太多有用的信息。只知道，醉紅樓的微雨姑娘，自三年前被人販子拐賣到青樓里，便由老鴇吳媽媽親自調教，並且花重金請來師傅教導她琴棋書畫。多才多藝，加上無雙的容貌，使得她年紀輕輕便成為了醉紅樓的頭牌花魁。而在5個月前，她因不滿吳媽媽罔顧她的意願而強迫她接客，一時羞憤難當，就撞柱尋死。醒來后的她，一改之前的溫柔嫻靜，變得冷漠淡然。所有人都不知她的變化從何而來，只道是，微雨姑娘經過走了一遭鬼門關，心性大變。其他的，包括微雨姑娘在進入醉紅樓之前的經歷，現在都還查不出來。屬下辦事不力，請皇上恕罪！」劉辰跪在地上，垂頭請罪。

「嗯，起來。繼續追查，一有消息，馬上來報。」飄渺的聲音，聽在劉辰的耳里，卻有一種如獲大赦的感覺。

君墨璃轉頭繼續望著天邊皎潔的月亮，暗自思忖著。這微雨到底是從哪來的，有什麼特殊的身份？為何竟這般神秘呢？

「皇上，映雪宮的宮女端來一碗參湯，說是雪妃娘娘特地去御膳房跟著御廚學了好幾個時辰，專程為您做的。您看……」德福來到君墨璃身邊，為難的請示著。即使皇上說過，他在御書房的時候，嚴禁任何人來打擾。但雪妃背後可是有太后撐腰的，他一介小小奴才，可不敢擅自做主。這時，御書房中已不見了劉辰的身影。

參湯？哼，嫌惡的表情乍現，「德福，隨你怎麼處理，總之，別讓朕看到它。」德福看著眼前皇上的表現，瞭然於心。看來，雪妃娘娘這次熬湯熬得還真不是時候。「奴才遵旨。」德福向君墨璃告退，出了御書房。

隱隱約約便聽見德福對映雪宮的宮女這樣說著：「皇上現在正在批閱奏章，不喜人擾。這樣，把湯給咱家，等會，皇上處理完國事，咱家再幫雪妃娘娘呈給皇上。」

「那就有勞公公了。」遲疑卻又無可奈何的聲音響起，那名宮女也只能低聲告退。

「宇文雪怡？還好，你今天來了，否則，朕可能真會忘了和宇文家的一樁事呢……」君墨璃薄唇一抿，嗜血的光芒從他眼中浮現。宇文浩，等著，朕會讓你後悔當初在醉紅樓所說的那一番話的！

隔天，早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簡短有力的四個字，盡顯了君墨璃天神貴胄般的尊貴氣勢。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德福公式化的聲音，靜靜的飄蕩在朝堂上空。

「臣有本要奏。」御林軍統領劉星出列。

「哦，劉統領有什麼要事呢？」用著詢問的語氣，但眸光底卻是一片陰深寒冷。宇文亮，等著接招。所有跟宇文家有關的一切，他都不會輕易放過，尤其是宇文浩！

「皇上，臣要高太尉之子宇文浩，欺民霸市、強搶民女，擾得百姓生活苦不堪言，民不聊生！」劉星慷慨陳詞的痛斥道。

「皇上，冤枉啊。小兒自服滿兵役以來，謹守奉公、嚴於律己。平時在家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可能出外擾民、欺民呢？請皇上明察。」宇文亮慌忙出列，為自己兒子辯駁著。

「哦？那御林軍統領，你狀告太尉之子可有何憑證否？」不愧是老狐狸，哼，你要證據，朕便給你證據。

「皇上……」當下，劉星便把宇文浩的種種罪行揭發了出來。

原來，這宇文浩，平日里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仗著自己是皇親國戚的身份，到處魚肉百姓、強取豪奪。百姓們對此都敢怒不敢言。他所到之處，怨聲載道。

而前幾日，在醉紅樓，企圖公然強搶那賣藝不賣身的首席花魁微雨。本來搶一個青樓女子雖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但獵艷之心，男皆有之，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微雨，最近一段時間，可是轟動京城的名妓，才貌雙全，卻有出淤泥而不染，儼然成為了京城裡眾多文人騷客、羈旅商人的傾心對象，更受到了許多草根階級人士的追捧和嚮往，這樣的她，形象在百姓心中，無疑是高大的。而這宇文浩，一個披著金馬褂的地痞無賴，仗著幾分勢力，便敢到醉紅樓搶人，這在極大程度上引起了百姓的一片激憤。微雨第一花魁的美名，可是當今狀元爺和商人代言官審商令並同上陽城裡其他幾位德高望重的退朝老官員共同選出來的。這在一定程度上，份量可是不輕的。這宇文浩如此不給幾位大人薄面，公然在醉紅樓里叫囂著，這在為官之道中可是相當忌諱的事，也難怪其他人對他最初的印象是極為不滿了。

借著這一個契機，劉星在君墨璃的授意下，搜集了宇文浩近年來的種種罪行，在這朝堂上一舉揭發了出來。

「皇上，皇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他宇文浩只是一個小小的太尉之子。請皇上明察秋毫，切不可姑息養奸。否則，難平民怨！」鏗鏘有力的聲音久久的回蕩在朝堂上。

「豈有此理！簡直無法無天了。宇文浩貴為皇親國戚，更應該做好表率，沒想到，他竟然不知道潔身自好，反而還仗著權勢，到處欺壓百姓，皇家的臉面都讓你丟盡了！來人，火速將宇文浩搜捕歸案，將其打入天牢，擇日問斬。」震怒的君墨璃，在說出了這一番對宇文浩的的處置之後，便拂袖而去。根本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徒留呆愣在原地的宇文亮，艱難的消化著今發生的這一系列突如其來的噩耗。

天牢內。

「浩兒，你老實告訴我，你是怎麼惹上御林軍統領劉星的？那可是朝中有名的煞星啊，你怎麼就不長腦子的去招惹了他了呢？」宇文亮痛心疾首的責問著宇文浩。

「爹，這次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不然，我這次肯定死定了！」宇文浩驚恐萬分，聲淚俱下的哀求著。

「快說！知道了原因，沒準還能對症下藥，去找劉星網開一面……」宇文亮恨鐵不成鋼的催促著。

「我也不知道啊，只記得有一天，我想往常一樣，在聚賓樓里請客后，照常找夥計賒賬，剛好新來的唱曲的姑娘長得還不錯，就打算請她來府里坐一下的……沒想到，劉星剛好在我隔壁間，就讓他看到了……」宇文浩懊惱的解釋著。這劉星，也忒不會做人了，吃飽了撐的還是怎的？怎麼就揪著他不放了呢？「但在醉紅樓的時候，當時沒看到劉星在場啊，我打算搶花魁的事他怎麼也知道了呢？」

「你又死性不改了？莫非你看上人家喜歡的姑娘，打算強行娶之？」宇文亮深知自己兒子的劣根性，一遇到自己喜歡的女人，就不管人家是願意與否，先把人搶回去把生米煮成熟飯再說。

「哪有？那劉星看著也是孤星的命，哪有哪個女人肯跟他啊？說到美人，那醉紅樓的微雨，那可真是一個傾國傾城的人兒……」宇文浩本來滿是嘲笑和神往的臉色，突然頓了一下，一下子變得面如土灰。

「浩兒，怎麼了？」察覺到宇文浩的情緒變化，宇文亮擔憂的問了起來。看著自己兒子明顯不好的臉色，宇文亮的心，不禁也跟著提心弔膽起來。

「爹……」，哭喪著臉，宇文浩絕望的向宇文亮述說著之前在醉紅樓發生的事。

「你，你……你這混賬東西！你有幾顆腦袋夠砍，連皇上你都敢隨意辱罵？是嫌自己日子過得太舒坦了是？哼，死了倒乾淨，也省得我宇文家將來毀在你手上，九泉之下，我愧對列祖列宗！」聽完了事情始末，宇文亮氣得破口大罵起來。

「爹，爹！你一定要救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宇文浩慌忙之中抱住宇文亮的腿，掩面痛哭著。

「罷了，算我宇文亮前世做了孽，今生才會攤上你這麼一個混帳東西！事到如今，我們也只能去求你姑母和妹妹了，讓她們出面幫你說情。」強自鎮定的宇文亮，此時也是一臉土色，卻又帶著幾分希望。沒錯，他得趕緊進宮一趟。

「爹，你一定要讓妹妹和姑姑救我，一定要救我出去！我可是咱們宇文家惟一的獨苗，如果我死了，宇文家可就斷了香火了……」宇文浩看著宇文亮漸行漸遠的背影，大聲哀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