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談判

時間不緊不慢的流逝著，轉眼便到了納蘭洛微**的日子。

這天，一大早，吳媽媽就讓人把衣服和首飾送來，準備讓納蘭洛微晚上用。

納蘭洛微看著龜奴們碰著東西進進出出，默不作聲。

將近一個月的強化訓練，自己現在已經有了一定的能力自保。如果要跑，輕而易舉。但靈兒的去留是個問題。但自己做事習慣單獨行動，身邊帶著個人，肯定是個累贅。倒不如，和吳媽媽達成協議，把靈兒留在這裡，也省得自己還得分神去照顧她。

細細考慮之後的納蘭洛微，對於龜奴們和其他姑娘們的道喜，冷淡回應著。

晚上，燈火璀璨。

醉紅樓一改白天蕭條的景象，隨處可見尋歡客或與姑娘們的調笑，或三五成群，飲酒作樂。此時的他們，都在等待著花魁納蘭洛微的初夜會開始。

「微兒，都收拾好了沒？」高亢的聲音依舊沒變，身後跟著幾個體形彪悍的打手，吳媽媽走進了納蘭洛微所在的聽雨軒。隨後跟來的還是上次也有跟來的一群女子，很明顯，她們是來看熱鬧的。

看著那原封不動的衣服和首飾，再看看坐在桌子旁仿若置身事外的納蘭洛微，吳媽媽臉一下黑了，「微兒，你是在故意為難媽媽嗎？用不用媽媽我讓後面這幾個人來幫你穿戴呀？」此時的吳媽媽，嘴角帶著幾分嗤笑。她就不信，一個小小的丫頭，還能翻了天了！再這樣不聽話，那就別怪她心狠了！

納蘭洛微的眼裡閃過一絲冷酷，很好！從來還沒有人敢這樣來威脅她。眼前的吳媽媽和那幾個大漢，她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只要她想，幾秒之內，保證他們就可以和閻王把酒言歡了！

「微姐姐、媽媽，喝茶。」靈兒輕輕把端來的茶水放在桌子上。之後，便站到了納蘭洛微的身後。

默然看著靈兒的動作，納蘭洛微暫時放棄了自己心中那蠢蠢欲動的殺欲。

她端起茶杯，抿嘴喝了一口。「你不用威脅我。憑你這幾個人，是困不住我的。」

「是嗎？那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個困不住的人！」吳媽媽早已沒了耐心，她冷笑著說。

不待吳媽媽有何動作，微雨出手快如閃電，閃過了大漢們身邊，在她所到之處，大漢們紛紛倒下。之後，她便又回到了桌邊，慢條斯理的坐了下來。彷彿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微雨，你……你什麼時候學會武功的？」吳媽媽這下驚駭極了，看著微雨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戒備。後面的女人們也都議論紛紛。

「談個條件。」伴隨著杯子的落桌，納蘭洛微一字一句的說著。那清冷的語調，滲透出不容人拒絕的自信。

「哦？什麼條件？」對著納蘭洛微，吳媽媽有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她不由自主的隨著納蘭洛微的話，問了出來。

「三個月內，我讓醉紅樓的盈利翻兩倍，甚至更多。然後，你放我和靈兒自由，並且，把盈利的2成給我！」納蘭洛微的話一說完，只見吳媽媽一下站了起來，她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這怎麼可能？微雨，大家都是一個樓里的姐妹，什麼時候，只會彈琴作詩的你，也擺弄起了商人們的那套生意經了？我們怎麼都不知道啊？」人群里，飄紅的聲音尤為響亮。

周圍聽到的人，也都震驚了。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越大。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吳媽媽咳了一聲，使個眼色給一旁的心腹龜奴木頭。

木頭會意的走到姑娘們面前，開始一個個客氣的請她們出去。

吳媽媽靜靜的坐了下來，她神色莫名的看著納蘭洛微，只覺得眼前的人，這個自她三年前看到便著重栽培的美人兒，此時不知怎的，顯得特別陌生。從前的微雨，嫻靜、溫和，從不得罪人。但現在的她，待人冷淡，沉斂卻又張揚。而且，剛才表現出的那身詭異的功夫，讓人不敢輕視。

納蘭落微的自信，看在某些人眼裡卻是十分囂張的。飄紅看納蘭洛微絲毫不理會她的問題，便氣急敗壞的跳了出來，盛氣凌人的說道：「微雨，你別太囂張了，這麼目中無人，還真以為自己是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啊？」

「奉勸你一句，不要輕易來挑釁我！」說完，納蘭路網似笑非笑的看著飄紅，以及她身後不遠處也正在盯著自己看的顧無憂。

「你……，哼，走著瞧！」惱羞成怒的飄紅，扭身，隨著正準備退出的其他人，走出了聽雨軒。

被納蘭洛微說得火氣直冒的飄紅，獨自一人走在長廊上，當她看見顧無憂時，一邊急喚著前面的人，「無憂，等等。」一邊一個箭步，追了上去。那速度，連練武之人，都不禁要甘拜下風。

「冷靜！」顧無憂聽到她的聲音，停了下來，也不問她有什麼事，就只淡淡的開口。真是沒腦子的笨女人。顧無憂暗自嫌惡的撇了撇嘴。

「無憂，你說微雨說可以讓醉紅樓的盈利翻倍是真的還是假的？」飄紅擔心的問道。

「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絕不是那麼簡單的。否則，當初吳媽媽也不會聽了你的勸，把微雨的初夜權先拿出來招攬生意。」無憂沉思著，接著又說了，「先看看她會怎麼做，也許，這正是她為了推延**的緩兵之計。」

「嗯，我就覺得，她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本事，連吳媽媽都頭疼的事，都能輕易解決。哼，這次我倒也看她怎麼躲過去……」飄紅笑得有些幸災樂禍。

而顧無憂，卻皺起了眉頭。現在高興還太早了點，看來，這個微雨，她還是得防一防的。

待木頭把其他人都帶下去了之後，吳媽媽復又開口，「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現在吳媽媽已經非常確定，眼前的納蘭洛微，絕對不是之前的那個溫婉柔弱的小丫頭了。

「信不信由你！但就算你不信，我同樣有辦法離開你這醉紅樓！到時，就是你自己的損失了。」納蘭洛微冷漠回應。看著默然沉思的吳媽媽，納蘭洛微相信，她會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的。畢竟，從吳媽媽能以一介女流在上陽城裡把醉紅樓開到現在這種規模來看，她，絕不會是個目光短淺的人。

「那你先說說你準備怎麼做？我看看可不可行。」吳媽媽眼裡滿是猶疑地看著納蘭洛微。

「有些事，說的遠不如做的。這樣，問你幾個問題。」納蘭洛微知道，她首先要做的就是讓吳媽媽相信，她是有這個實力和能力讓醉紅樓改變的。

「這京都里的青樓妓館多不多？」

「大大小小加起來總共50間左右。」想了一下，吳媽媽作出回答。

「哦，那醉紅樓的規模怎樣？每天盈利如何？如實回答。」納蘭洛微瞥了一眼吳媽媽，加重語氣的說道。

「咱醉紅樓的規模只能說是中上，盈利方面，日漸虧損。畢竟，來來去去都是這麼幾個姑娘，熟面孔看得多了，客人們來得多了也就沒了新鮮感，加之館子也多，熟客很多也跑了。所以，媽媽才想借著你**，來把客人重新吸引回來。」吳媽媽語氣中夾雜著無奈。

嗯，很好，還算有老實回答。「那這城裡什麼樣的人最多？」納蘭洛微緊接著又問了。

「文子學士、商人旅客最多。」

「那平時他們有來過這種地方嗎？」

「讀書人都是自命清高的，而商人，經常走南闖北的，來一兩次的就有，久了也就不覺得新鮮了。」一臉苦悶的吳媽媽哀怨的說著。

「青樓要做得好，做得大，光靠招攬市井之徒之類的客人是沒用的。而且，現在妓館多，競爭就越大，如果沒有自己的特色，繼續慘淡經營，終究是做不長久的。」納蘭洛微見引得差不多了，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讀書人說到底，也是男人。男人嘛，只要把能引起他們興趣的放在他們面前，再自命清高的人，都得投降。對付他們，要用『雅』；而商人，就更簡單了，關鍵是要『奇』。」

「而至於怎麼表現這個『奇』和『雅』，我想，這就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了。」

納蘭洛微說完，靜了下來，等待著吳媽媽的反應。

吳媽媽聽著納蘭洛微的話，想了一下，不一會兒，她眼睛浮起了一抹亮光，只見她欣喜若狂，激動的說道，「微雨，你有辦法？能告訴我，你想怎麼做嗎？」

「我要怎麼做，這就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了。總之，你給我資金和人手，我給你出主意，讓你盈利翻倍。要不要，你自己選！」說完，納蘭洛微便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

該不該賭一把？吳媽媽的心裡極其矛盾的權衡著。現在醉紅樓的生意每況愈下，她實在不知該如何和主上交代，之前會聽從飄紅的建議，也是為了能借著微雨花魁的名聲，把客人拉攏回來。只是，沒想到，微雨竟會以死明志。說到底，在眾多的姑娘中，她還是更心疼微雨一些的，畢竟，她也是她親眼看著成長起來的。唉，只是沒想到，因為她的疏忽，竟讓人藉機對微雨暗下殺手。真不知，醒來的微雨，她的改變到底是福是禍。許久之後，吳媽媽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慎重的看著納蘭洛微，說：「我還需要考慮一下，這樣，今天你也累了，就早點休息，明天我再給你答覆。」這麼重要的事，她還是得請示一下主上的。

「嗯。」聽到吳媽媽說要考慮，納蘭洛微也只是冷漠的應了一下，「既然如此，我確實也累了，那就明天再說。」言下之意，便是送客了。

「還有，微雨，你看，這外面的人本來可都在等著你今晚的初夜會的，看來，現在是辦不成了，要不，你出去道個歉，安撫一下那些客人們？」吳媽媽一臉燦笑，和納蘭洛微打著商量。

「這與我何干？我乏了，你自己看著辦。」不理會吳媽媽，納蘭洛微徑自走進了內室。

「這.......，唉！」，無可奈何的吳媽媽，只能轉身離開了聽雨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