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復活
大唐貞觀五年四月,在長安通往洛陽的官道上一隊十多人的騎士策馬護衛著一輛古樸卻很厚重馬車向洛陽方向走著,這時隊伍前面負責探路的斥候快馬馳回,在馳到隊伍中段的時候勒馬施禮稟報道:「公子,前面一里半的路旁有倒地的車輛,上面有血跡,旁邊有打鬥過的痕迹。」
這時車上的窗戶被推開,一個柔和的聲音傳來:「旁邊可發現有人。」
斥候回道:「屬下發現情況后留下張誠孝探查便回來稟報,所以並不知情。」
車裡的聲音略帶不悅的說道:「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這時傍邊帶隊的頭領卻插言道:「公子,情況不明還應小心為上。」
車裡的人思索了一下道:「那好吧,崔勇你回去繼續查看,李忠你分幾個人去把四周五里範圍內探查一遍,仔細點。」
「是!」崔勇和李忠同時應道,隨後施禮回身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大約半個時辰后,當被李忠派出去的斥候全部回來后,李忠來到馬車的旁邊施禮稟報道:「回稟公子,周圍沒有發現異常,請公子示下。」
馬上里的人回道:「嗯,知道了,那就去出事的地方看看吧。」
「是!」李忠施禮應道。
然後回道隊伍的前面指揮隊伍啟動向前行去。
車隊前行到出事地點后停下,這時馬車的車門打開,從上面下來一個年輕的華服公子,年紀不到二十,長得十分的俊美,自有一種親和力使人不自覺就想與之親近。
看到路旁狼藉的現場華服公子不禁皺眉對走過來的崔勇問道:「可有什麼發現?」
崔勇施禮回稟道:「前方土丘後面的草堆里有七具屍體,五男兩女看樣子像是一家三口和其家丁,車上是一些行李和書籍,正在查驗其身份,請公子稍等。」
「嗯。」華服公子應了一聲,隨後向土丘走去。
站在土丘前看著一字排開的七具屍體,華服公子眼裡浮起一抹不忍之色,這時崔勇來到旁邊稟報道:「公子,遇害的是新任的洛陽太守趙謙,余者是其家人,這裡有其調令。另外死者身上和車上的錢和錢票不見了,但是一些金,銀,玉的首飾卻完好無損。」
聽完稟報華服公子吃驚的問道:「洛陽太守?什麼人連朝廷正四品官員都敢殺害。」
這時李忠在旁邊皺著眉說道:「趙謙…屬下倒是知道一些。」
華服公子看了李忠一眼說道:「哦?那你說來聽聽,詳細一點。」
「是。」李忠應道。然後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講道:「趙謙字文書,洛陽人士。出生於有名的書香世家,不過其家族人口不旺,五代單傳。」說道這裡李忠的臉色凝重起來接著道:「別看趙家五代單傳,可是這五代每一代都是朝廷命官,而且全都是太守一職為朝廷牧守一方。可以說從前朝隋文帝起,趙家就被每代的帝王所看重。他們趙家不進朝堂,不入軍隊而是專心治理地方,從不參與進朝堂之爭。所以他們趙家被民間稱為太守家族和治世家族。趙謙的父親趙景是前滄州刺史四年前病故,當時的趙謙是徐州長史在為父守孝三年後升為青州刺史,年前的青州土地兼并案就是趙謙查處的。」
「這個案子我也有所聽聞,你的意思是趙謙是被那些地主門閥派人殺掉的?」華服公子接聲說道。
李忠施禮回道:「這就不是屬下可以妄下定論的了。」
「哼。」華服公子的聲音里有些不滿,隨後自言自語道:「父皇要是知道這事,肯定又要震怒了。」
這時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暗淡了下來,並且狂風大作,使得華服公子和其護衛們不由得眯起了眼,而就在他們眯眼的剎那一陣金光沒入了地上趙謙獨子趙志的眉心之處。
隨即天晴風停,一切好想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華服美公子他們正詫異不解的時候,地上趙志的屍體卻發生了變化,先是屍體上那死人青白色慢慢的退下變成了蒼白色。然後是其四肢開始了抽搐,並且越來越抽搐的厲害。
到這時周圍的人們已經發現了地上異常,人們全都一驚隨後馬上護衛著華服公子往後退去。等退到馬車旁邊的時候才停下來,一起注視著那具屍體。
而這個時候屍體抽搐的幅度已經非常的大了,突然那具屍體坐了起來並且睜開了雙眼;可是隨著一聲痛哼它又倒在了地上,這一切看的馬車旁的人們一陣目瞪口呆。
最後還是華服公子最先回過神來叫道:「過去一個人看看。」四周的護衛們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有一個人動的。看的華服公子一陣皺眉。
在華服公子就要發怒的時候,李忠的聲音響起:「我過去看看,你們護著公子。」說完也不等別人反應就自己出了隊伍,走向那貌似詐屍的屍體。
李忠來到趙志的屍體傍邊停下,先用腳踢了踢趙志的屍體,見無反應隨後慢慢的蹲下,而他的手一直放在懷裡的巧弩上,時刻準備著一有不對馬上做出攻擊。
可是一直等到李忠完全蹲下都沒有發生什麼異常。
李忠長出了一口氣,把屍體翻過來用手探了探屍體脖子上的脈搏,皺著眉向馬車那邊喊道:「還有脈搏,這個人沒有死。」
聽到李忠的喊話,馬車這邊是一陣沉默,尤其是崔勇更是一臉見鬼了的表情。華服公子沉吟了一下說道:「過去看看。」
華服公子的話語使得眾人回過神。崔勇攔道:「公子,事情有些詭異還是小心為上。讓屬下先去查看一下可好?」
華服公子想了想同意道:「也好,那你速去查看,看看那個人是活是死,若是活著可還有救。」
「是。」崔勇施禮應聲然後向屍體走去。
等崔勇來到屍體旁邊時,李忠已經站起身來。對崔勇點了下頭,然後就站在崔勇身旁幫崔勇掠陣。
因為他知道和身為精英斥候出身的崔勇來說做這些事情他不如崔勇。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崔勇站起身來對李忠說道:「這個人確實還活著,當時估計是失血過多陷入假死之境了。」
李忠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同意崔勇的判斷。然後向馬車方向喊道:「沒有發現危險,公子可以過來了。」
聽到李忠的喊話,華服公子領著其餘的護衛向李忠和崔勇二人走去。
眾人來到李忠二人傍邊,看向地上的人而李忠向華服公子稟報道:「公子,這個人估計是趙謙大人的獨子趙志,他還活著剛才估計是因為失血過多陷入假死之境了。」
華服公子點頭問道:「那他可還有救。」
崔勇回答道:「致命傷在後背,刀傷,深且長,很難止血,而且這裡地處野外,要救很難。」
聽到崔勇的回答華服公子皺著眉說道:「想辦法一定要救他,他趙家對我大唐有功,我們不能不管。」
「是。」崔勇答道。接著蹲下抽出靴子里藏著的匕首劃開趙志背後的衣服,打算把衣服扯開,可是因為受傷時間較長,血已經凝固把傷口和衣服粘連在了一起。而崔勇的動作又有些大牽動中傷口的疼痛使得趙志清醒了過來。
趙志慢慢回復了意識,此時他感覺到後背和大腦一陣一陣的疼痛,使他忍不住哼出聲來,他慢慢的睜開了雙眼,感覺到了有些刺眼的陽光,他把眼睛閉上,適應了一下再次睜開,感覺好了很多。
不過當他看到身邊圍了很多人的時候他又呆了呆,而當他發現周圍人的衣著打扮的時候就徹底愣住了。
華服公子看著清醒過來的趙志,覺得很怪異,可是又想不出來怪在那裡。
使自己定了定心神,華服公子對趙志說道:「你的後背受了很重刀傷,你流了很多的血,如何不把傷口處理的話你會有性命之憂。」
華服公子聲音使得趙志回過神來,他試探著問道:「今年的世界盃開始了嗎?」
聽到趙志的問話,可以很明顯的看到周圍眾人頭上的一大堆問號。這時趙志心裡算是徹底確定自己很時髦的穿越,或者是重生了。想到這裡他看了看周圍的人和環境還有自己現在的身體,他覺得自己是重生了。「千萬不要是異界啊,那裡可是人生地不熟的。」(哦賣糕得,真是不知道該感慨趙志的樂觀還是丫的沒心沒肺。)
這時華服公子的聲音傳來:「喂,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哦,聽到了。你說什麼?」趙志回過神答道。
可他的回答卻差點把華服公子的鼻子氣歪了。聽到了還問我說什麼,這是聽到了嗎!不過看著躺在地上臉色蒼白的趙志,華服公子又按下心裡的怒氣說道:「你現在後背的刀傷很重,刀傷葯一倒上去就被血給沖走了。血根本止不住,可是如果再不止血的話,你就要死了。」
看來華服公子雖然把對趙志怒意壓了下去,不過對其的不滿還是多少要表達以下的。趙志聽到華服公子的話后,愣了愣說道:「你們不會把傷口縫合起來嗎?那樣再上外傷葯就不會被血沖走了,不就止住血了嗎。」
聽到趙志的回答所有人都是一愣,縫合?用東西把傷口縫起來?是啊,這樣不就可以使得傷葯不會被血水沖走了嗎!華服公子眼裡精光一閃,隨後吩咐道:「快去找針和線來。」
眾人聽到吩咐有人正要走開去取針線時,趙志心裡想到:靠,可千萬別剛活了就又死了啊,那就太虧了。所以趕緊進虛弱的說道:「還需要一小鍋開水,烈酒和紗布。」要去取針線的人聽到一愣然後看向華服公子,見華服公子點頭,便馬上走開去準備需要的東西。
很快趙志要的東西就準備妥當,然後趙志叫崔勇幫手把自己翻過去背部向上,然後指揮道:「先把水燒開,然後把針線,紗布,匕首都仍開水裡煮。這位大哥,你用烈酒沾濕我背上傷口上粘著的衣服,然後把衣服取下來。小心些不要讓我太疼,我現在流血太多就快撐不住了,要是疼暈過去就真的掛掉了。」
崔勇按照趙志的話,手裡快速的除去傷口上的衣服,可嘴角卻悄悄的彎起,心裡不禁想到:有意思的小子。
等崔勇把傷口上的衣服除去後趙志又接著指揮道:「等等,先聽我說,我說完再一起做。我怕一會的疼痛使我根本沒有力氣再張嘴了。」
聽趙志這樣說,周圍的人們卻都肅穆起來,趙志的冷靜和忍耐使得周圍的這些護衛們已經對他另眼相看了。
只聽趙志說道:「一會先用烈酒把我的傷口清洗一下,然後用針線把傷口縫起來,縫完之後再用烈酒清洗傷口,最後上外傷藥用紗布把傷口包起來。好了我說完了,給我喝口酒,你們就可以開始了。」
趙志喝下一大口烈酒長出一口氣后,顫顫巍巍的拿起崔勇放在旁邊的匕首,把匕首的把手放到嘴裡咬住對崔勇點了點頭。這時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甚至有些人連呼吸都屏住了。聽說過縫衣服的,還是第一次聽說縫人肉的。這個世界太瘋狂了,所有人不禁這樣想到。
回頭再看崔勇,雙手顫抖,一腦門的白毛汗。先不說這件事情的詭異程度,就說要是叫他拿刀弓的話那沒話說,可是他長這麼大什麼時候拿過針線啊。拿著那根細小的針卻不知道怎麼下手。
看著趙志那張越來越沒有血色的臉,華服公子實在無法再看下去。走到崔勇的身旁,對崔勇說道:「我來,你起開。」
所有人都是一震如果說他們裡面有人會這針線活計而且還比較精通的話,那麼肯定就是他們守護的這位主子了。但是要是讓別人知道他們讓主子干這活,他們也別想再混了。
所以馬上李忠就站出來說道:「公子不可,公子身份尊貴豈可做這等骯髒卑賤的活計,還是讓屬下來吧。」
「你?你這輩子拿過針線嗎?」聽到華服公子的質問,李忠無法回答,只能強聲道:「可是,您…」不過他下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華服公子打斷了。
「現在人命關天,沒有那麼多道道。你們只需聽命行事即可。」
「是。」李忠和中護衛一起應道。其實從他們心裡來說,他們也希望可以就趙志一命,不說他們趙家祖上為國為民的功勞,就說他剛才的表現也已經贏得了這些護衛的認可。
崔勇站起身來,把針線遞給華服公子,施禮後退道:「屬下無能連累公子了,事後請公子責罰。」
華服公子拿著針線對崔勇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介意,然後深吸一口氣平復下自己緊張的心神回頭卻看到趙志帶著歉意的眼神,向趙志笑了笑然後專註的看向了趙志背後的傷口。仔細觀察了一下。出手縫合起來。
隨著華服公子的下針,周圍的護衛們都摒住了呼吸,只怕搞出點聲音打擾到場中的人一樣。而華服公子每下一針趙志就輕微的顫抖一下,咬著把手的嘴裡發出「咯咯」聲音,在場的眾人都可以感覺到他的疼痛。當縫到第二十三針的時候趙志再也堅持不住暈迷了過去,華服公子看到趙志暈迷慌亂了起來,這時李忠一個箭步竄到趙志旁邊搭脈探查了起來,隨後對華服公子說道:「只是昏迷而已,公子只需儘快。」
聽到李忠的話語,華服公子出了一口長氣,穩定下心神繼續縫合剩下的傷口,等最後幾針縫完,他吩咐崔勇做剩下來的事情,自己站起來走到一旁這時才感覺到自己的衣服已經全部被汗水濕透了。
崔勇麻利的把剩下的事情處理完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長出了一口氣,崔勇再次探查完趙志的脈搏後走到華服公子身旁回稟道:「趙公子的傷口已經止血,生命已經無憂,不過由於失血過多需要藥物護理和進補而且必須靜養。」
華服公子想了下道:「嗯,把他送洛陽安置,找洛陽行宮的太醫給其醫治,另外通知洛陽太守來處理此事。」
「是。」李忠崔勇施禮應道。隨後叫眾護衛把趙志抬上馬車,留下兩人處理收尾諸事車隊向洛陽繼續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