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世界的盡頭(終)
隨著活死人大軍的不斷壯大,紅星人類聯盟的要塞也在不斷被攻陷。當然,也不是沒有殊死抵抗的實例,比如二號要塞的司令就狂妄的宣稱,自己的要塞內有三十七枚核彈,其中千萬噸級的氫彈就有三枚,如果活死人們去進攻三號要塞,那麼他就要引爆所有的核彈!
這件事當時也讓李朗很是皺眉,只是不到兩個小時之後他就放心了,因為二號要塞司令的副官已經幫李朗摘下了要塞司令的腦袋——一個人想死可不代表其他人想要一起陪葬。隨後那取得絕對權力的副官立刻打開城門,歡迎活死人軍團的入住。
有了二號要塞作為榜樣,剩下的十幾個要塞立刻也識趣的一一投降,而且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們發現活死人們確實是不吃人的。甚至除了戰鬥力更強大,而且帶有感染性,其他的和普通人類並沒有太大不同。每個人類之所以投降還有一個原因是李朗宣布,所有投誠的人類都將得到一支進化藥劑。已經看到很多加強型人類的民眾立刻有些眼紅了,在這種亂世中誰不想得到力量!
一切都超出了李朗想象的順利,原本他還以為,人類會為了自己的尊嚴而拚死抵抗,只是現在想來,在生存面前,所謂的人類的尊嚴還比不上一片能夠填飽肚子的餅乾。這倒是李朗有些高估了人類了。
收服這些人類之後最大的好處就是,他們更加完整的繼承了人類的文明,也就使整個人類的文明在生化危機發生前後出現的斷層沒有那麼巨大,相對來說能夠延續下去。不過雖然如此,整個人類文明差不多還是倒退了有五六十年,在文化教育方面出現的斷層更加巨大。
不過萬幸的是,大部分的城市已經恢復了正常的運轉,與生化危機爆發之前沒有太大的區別,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打敗了紅星人類聯盟,隨著「喚醒計劃」的持續實施,整個亞洲和南美洲的喪屍幾乎都已經被喚醒,下一個目標就是歐洲人類聯盟和布里塔尼亞聯盟了。在布里塔尼亞聯盟方面,維克多和夜路沙帶領下的軍團已經將對方打得節節敗退,只剩下了屈指可數的幾個大型要塞,勝利之日可待了。而歐洲人類聯盟在得知了發生在紅星人類聯盟的事情之後,直接主動地找到了李朗,提出有條件投降,那就是必須保證那些民眾的安全與自由。
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李朗當然願意了,就這樣,在解除了武裝之後,那些歐洲人也成了李朗的俘虜。
至於原本被當做大敵的生化獸一族,則因為高級智慧種族的稀少而被人類打得節節敗退,已經只剩一些散兵游勇。而智慧不高的生化獸,有很多在經過改造之後,又成為了人類圈養的物種。昆蟲一族更是不堪,在不周山發明出一種基因藥劑之後完全覆敗了,這種基因藥劑相當於原本的殺蟲劑,對於這些變異昆蟲的效果十分強悍,只是一次覆蓋式的空中噴洒,就能夠將下面的百分之九十九的變異昆蟲殺死!對於那些變異昆蟲來說,這基因藥劑完全不亞於瘟疫。
新世界的統一,似乎就在眼前了。
在收服紅星人類聯盟的過程中,李朗同樣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李雪晴,這個和他有著一夜之情的女人。當聽到血墓軍團的最高領袖就是李朗的時候,已經成為五十六號要塞司令的她立刻帶領整個要塞的人員無條件投降了,同時提出要立刻見到李朗。
「是你……」李朗嘿嘿一笑,對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女人說道。
「啪!」一個耳光打在了他的臉上,卻沒有什麼感覺。
李雪晴幽怨的看著自己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男人,冷冷的說道:「以後,你要為我負責。」
李朗一把將對方攬入懷裡,微笑著說道:「好吧,反正也沒什麼事兒做。」
窗外,血墓軍團的血色戰旗之下,正有幾個新誕生的小傢伙在嬉笑打鬧著,這些新一代的新人類,從出生起就具有三級活死人的戰鬥力,而且還會隨著年齡的增長不斷增強,只要營養足夠,最終會達到七級屍王的力量。
未來,是一個強悍的新種族的天下……
【全書完】真不想說完這個字,但是還是完了……
後記:俺承認,結尾確實倉促了些,但是俺真的寫不動了。兄弟們見諒。
現在將原本的劇情梗概說一下。
另一種故事:從李朗從東瀛回到南美洲開始。李朗和耶穌神的戰鬥按照原本設計應該持續十幾二十幾章,十分曲折,而且在這個過程中,南美洲人類聯盟同樣在背後攻擊了血墓軍團,給李朗造成了很大的損失。但是李朗將困難一一克服,最後成功的打敗了兩個大敵。
但是剛剛勝利還沒多久,立刻受到了生化獸一族的圍攻。在與生化獸戰鬥的過程中,明白了一個驚天大秘密,那就是,t病毒的爆發都是一個現在統治著北美洲喪屍的半神級的類人生命體搞的鬼。而他原本是一個外星星際游牧文明的探險隊留在地球的僕人。..)這個星際游牧文明在幾百萬年前留下了人類這個作為寵物的物種,然後離開了地球,現在他們厭倦了在宇宙中的流浪,所以他們想要接收地球,也就啟動了在海底沉睡百萬年的類人生命體,開始了「清掃計劃」。
這個類人生命體的目的就是將地球上的高級智慧生命清掃乾淨,靜待自己主人的到來。現在他靠著繁殖的許諾控制了生化獸一族(生化獸原本無法繁殖的),不停地攻擊殘存的人類和智慧喪屍。
於是李朗和他之間的戰鬥全面爆發,最後險而又險的勝利,並在對方臨死之前得到消息,那就是他的主人的艦隊正在趕來的路上,在三百年後就將降臨地球。這些外星生命的個體戰鬥力超強,每個最低都有五級喪屍的戰力,人類和活死人基本沒有勝算。
於是李朗帶著強烈的使命感開始了統一地球的過程。在亞洲與「如來」打(此處如來不是譚凱,譚凱只是如來手下的一個屍皇),在歐洲與「宙斯神」打,最後統一地球。
最後李朗公布了強大的外星文明即將到來的消息,地球上所有的人類都接受了強行改造,成為了活死人。所有的人都開始默默準備,等待迎接三百年後的戰爭……
【全書完】
后後記:說實話自己覺得原本的劇情確實不錯,但是太龐大了,駕馭不了了。最關鍵的是,全書的風格過於陰鬱,寫得我自己內心陰暗,很不舒服,俺可是個陽光男人,不能天天烏雲蓋頂啊。
然後是給我的兄弟們的一段話(必須看!):
我和很多讀者談過,特別是一些不到二十歲的年輕讀者,甚至是一些十三四歲的小弟弟,普遍都存在內心陰暗企盼2012的心理。這讓俺很是擔心!在這裡,我想給那些內心悲觀陰暗,特別是未成年的小弟弟們說(雖然我自己也不大,但是這裡不得不裝下b,見諒),就算你覺得生活多麼苦悶,但是也要堅信,未來總是美好的!特別是,只要你自己努力,就絕對會有個好的將來。話說回來,你自己覺得很痛苦的一些事情,在成熟一些的人看來根本算不了什麼,或許過上幾年你自己也要一笑了之。所以,陽光一點吧!要多看到生活得美好!不管我說的話有沒有用,但是我還是想這麼說,或許你覺得我裝b,但是那些悲觀的兄弟們,痛苦的活著是活著,開心的活著也是活著,咱為啥不開心一點呢?
捕夢敬上!
最後的記:
俺的新書開了,這次是個仙俠,這次俺要寫的是一個有點痞氣、有點無賴、有點狡猾、有點善良、有點樂觀的少年,原本是個小乞丐,但是無意中踏進了修仙之路。這本書絕對會是一本輕鬆的讓人會心一笑的書。希望兄弟們給個面子都去收藏一下,能推薦就更好了,俺想俺應該不會讓你失望的。現在道法三千》就最好了……嘻嘻(搓**笑中)。
最最後的記:(這次真的最後了)
為了感謝大家的捧場,俺下面要獻上俺的一個短篇恐怖小說(曾在某雜誌發表),給大家娛樂一下。獻醜了,嘿嘿。
塤
1.邪門兒的「驢糞蛋子」
「老高,那是個什麼玩意兒?看著像個驢糞蛋子。」王嘯月舒舒服服的躺在剛曬好的被褥上,半睜著眼,沖著剛進宿舍的高行健說道。開學已經兩天了,這高行健才姍姍遲來,弄得這兩天宿舍里想要打麻將總是三缺一,好不掃興,待會兒一定要敲他些土產吃。
高行健從行李箱里拿出王嘯月口中所說的「驢糞蛋子」,在手中細細把玩,一臉興奮地說:「這是我暑假去雲南旅遊,在紅河那邊淘的,路邊攤兒上的老大爺說是在深山裡見了一所破廟,找到了這玩意兒,黑黝黝不知道什麼東西。」看他一副得了便宜的嘴臉,顯然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在那兒賣關子等著別人再發問。
王嘯月上鋪的韓龍立刻問道:「倉哥,這是個嘛玩意兒?」因為高行健和日本影星高倉健的名字只差一個字,平時大家打趣兒都叫他倉哥。
「這是個古塤啊!」高行健興奮的說道,「當時已經被沙石裹嚴了,我回家后慢慢把它磨乾淨了,看見沒,一個吹孔六個指孔,還有這夔龍紋!」
王嘯月拿到手裡一看,果然是一隻烏沉沉的塤,表面已經被清理得很是光滑,泛著金屬般的光澤,像是某種石料所制,溫潤如玉。整個塤身像一個鵝蛋,上下各有兩條古色古香的夔龍紋相對。在王嘯月看來,那紋飾一根筋的扭曲盤旋,沒有半點兒龍的意思,說是蚯蚓還差不多。
他大笑道:「倉哥,你不是讓人家蒙了吧,就這兩條小蚯蚓,我一分鐘能畫六十條。」
「沒文化不知道羞恥,」高行健還沒答話,他下鋪的李雲倒是翻著白眼兒反駁起來,「這越古的龍紋越畫得簡單,夔龍紋更是這樣,不信你上網查查。[..]」隨後李雲對高行健說道:「這得值不少錢吧?」
「我花一百元買下來的,根本看不出個年月,不過音色非常好,空靈洞徹。」高行健應道。他本來就是個音樂愛好者,買了二胡、吉他、笛子、葫蘆絲等等一堆樂器在宿舍里放著,也不差這一個。
王嘯月心想,這小子各種樂器都有接觸,卻都稀鬆平常,估計這塤吹得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剛想到這裡,就見高行健定定神,小心翼翼地將塤捧到嘴邊,像是與戀人接吻一般,深吸一口氣,輕輕吹了起來。
一陣低沉如烈風的塤聲傳了出來,似金私玉,又似長河夜濤,彷彿還有人的嗚咽,說不出的蒼涼悲切。一時間,宿舍里韓龍和李雲都定在那裡,竟是聽得痴了。
王嘯月卻慢慢覺得不對勁。高行健吹塤時正把塤底對著他,剛開始還挺好,可越到後來越不自在,只覺那塤聲越來越凄厲,彷彿厲鬼哭號一般。夕陽照進來,那塤上的四條夔龍紋在他眼中也漸漸遊走,幾乎要變成蛇蟲鑽到他口中。
最可怕的是,王嘯月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分毫,就像傳說中的鬼壓床,這大白天來個鬼壓床,還是在一屋子人的情況下,也就更加嚇人了。王嘯月拚命調動全身力氣想要大喊,可實在是動不起來,連呼吸都要沒了力氣。而三位舍友都沉浸在塤聲中,誰也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就在王嘯月眼前一片虛影浮現,要憋得昏過去的時候,突然傳來「哐」的一聲巨響,原來風把房門颳了過來。
高行健被嚇了一跳,猛然驚醒,塤聲戛然而止,韓龍和李雲也是一臉茫然。
王嘯月立刻感到又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大喘一口氣,跳起來叫道:「什麼鬼玩意兒,老子差點讓它害死。」
高行健莫名其妙的說:「怎麼了?」
「難道你們沒感覺?我差點兒憋死。」王嘯月看了看一臉茫然的三人,不由也迷糊了,難道剛才自己抽筋?他一把抓過黑幽幽的塤,反覆看了幾遍,也沒看出什麼門道。
「我看你是累了吧,」高行健見王嘯月動作粗魯,不由擔心道,「小心點兒,別弄壞了。」
「你洗乾淨了嗎?」王嘯月從吹孔往裡一瞧,隱隱約約看到底部有一圈圓溜溜綠幽幽花生米大小的東西,數一數大約有十幾個,估計可能與音色有關。
「這東西不知多少年了,而且像是玉石做的,我怕弄壞了所以沒敢沾水,」見王嘯月一臉噁心的表情,高行健連忙加上一句,「不過已經擦乾淨消過毒了。」
「剛才那是什麼曲子?實在邪門兒,我在那裡一動也動不了。」
「《楚歌》。」高行健沒好氣的說,心想王嘯月這小子是不是沒事兒找事兒。
「《楚歌》我以前也聽過,卻沒有這個味道,這塤確實是個好東西。」李雲不無羨慕的說道。
王嘯月看了半天沒看出什麼門道來,只得作罷。當下也沒有什麼心情做別的事情了,重重地倒在床上睡去,連李雲低聲罵他神經病也沒有發火。高行健則是珍而重之的把塤放在桌子上,對著夔龍紋看了半天,一臉的愛不釋手。
2.驚魂噩夢
月亮升得高了,宿舍里已經熄燈,只剩一片靜謐的呼吸聲。
因為傍晚睡的時間太長,王嘯月一時半會兒卻睡不著了。白天的事情讓他心裡蒙上一層陰影,只覺得那塤里有鬼。他睜著眼睛想了半天,以往看過的鬼故事、鬼片爭先恐後的從腦袋裡往外冒。要知道世上最嚇人的就是自己嚇自己,想了半天,王嘯月只覺一股夏末的寒氣冒了上來,他不由用力裹了裹毯子。
這時萬籟俱寂,只有一縷月光射進黝黑的宿舍里,將窗外樺樹的影子映在地上。外面漸漸起了風,將樺樹搖得亂晃,連帶著地上的影子變得張牙舞爪,伴著「嗚嗚」的風聲,像是擇人而噬的鬼魅。
王嘯月轉頭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塤,這一看卻不得了,只見一個白影飄飄浮浮的從吹口裡冒了出來,如水銀瀉地一般流到地板上,又凝成一個披頭散髮的頭顱模樣,向王嘯月遊了過來。
忽然,王嘯月發現那鬼壓床的感覺又來了,依然是無法移動一下。恐懼像一團濃霧,在瞬間包裹了他。他在恐懼的同時在心中大罵,老子流年不利啊,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正想著,那幽靈已經爬上了王嘯月的胸口,伸出一條血淋淋的舌頭向王嘯月的臉舔了過去,那舌頭上還帶著一排排外翻的尖牙!
王嘯月大叫一聲,猛然坐了起來,只是耳邊聽到一聲悶響,額頭劇痛。慢慢睜開惺忪的睡眼,卻看見韓龍抱著腦袋大聲呼痛,旁邊傳來高行健和李雲幸災樂禍的狂笑。..
「小月姑娘,剛才小龍哥哥見你夢中雙眉緊皺,香汗淋漓,不忍心把你叫醒,沒想到卻換來大頭相撞,好沒道理!」李雲尖聲尖氣地說完,和高行健又是一陣狂笑,就連韓龍也呲牙咧嘴的笑了出來。
原來剛才是做夢。再看窗外,已經是**點鐘了。不過這夢也太嚇人了,汗水把身下的被褥都浸濕了一片,以後那些鬼片還是少看為妙。
王嘯月不禁長舒一口氣,跳下床來,赤條條撲向笑得打滾兒的李雲。
兩人一陣打鬧,將床搖得亂晃,上面的高行健大喊:「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座斷背山,大家不要搶,要溫柔一點!」韓龍只在一旁傻笑。
李雲好不容易掙脫了王嘯月的雙手,用力向後一抗,把王嘯月頂在了桌子上,卻沒想到用力過大,把桌子上的塤碰了下來,正好落到桌邊的水盆里。
這下高行健也不幸災樂禍了,趕忙跳下床把塤撈出來,用力一甩,倒出大約半茶杯的水,又拿毛巾小心的擦乾了表面,隨後狠狠的瞪了李雲和王嘯月一眼,破口大罵道:「兩個混蛋小心一點兒,別碰壞了老子的寶貝。」
李雲大怒,跳起來叫道:「你吼什麼吼,不就是一個破塤么,了不起啊?!」說話間把袖子一挽,就要動手。
王嘯月連忙在後面拉住他,低聲道:「都是自己兄弟,這是幹什麼。」韓龍也擋住高行健,以防他過於衝動。
李雲臉上陰晴不定,又掙不開王嘯月,冷哼一聲,走了出去,隨手把門摔出一聲巨響。
剩下王嘯月和韓龍面面相覷,互相擠眉弄眼,生怕高行健追出去。高行健卻是皺了皺眉,甩甩手中的塤,捧到嘴邊試了試音,見沒什麼損傷,也就繼續吹了起來。另外兩人一看沒什麼事兒了,也就各忙各的。
一股清幽蕭索之意從塤曲中傳出,仍然是《楚歌》的調子,只是高行健吹到一半,突然「咦」了一聲,隨即「呸呸」吐了幾口,一臉的厭惡。
正在看書的王嘯月抬頭問道:「怎麼了,倉哥?」
「有什麼東西跑到我嘴裡了,應該是水沒有倒乾淨。」說完,高行健又用力甩了幾下。
剛才那是韓龍的洗腳盆吧。王嘯月在心裡嘀咕,臉上忍不住要噴出笑來。
3.午夜「斷背山」
這天李雲到很晚才回來,都是住在一間屋子裡的人,低頭不見抬頭見,何況早已成年,不再是頭腦發熱的孩子,卻因為一時衝動傷了和氣,實在是有些尷尬。
王嘯月正想怎麼幫他倆調解一下,就見李雲拎著一個塑料袋,從中掏出一罐啤酒扔給了正在上網的高行健,又丟給王嘯月和韓龍一瓶,隨後拎出幾包小菜,在桌子上擺開。
其他人當然明白這是要和高行健和解,也不再多說,圍著桌子坐開,吃喝起來。
高行健也是個爽快人,雖然臉色煞白,口稱有些不舒服,可仍然酒到杯乾。
三杯酒一過,白天發生的事情就此別過,依舊是好兄弟。
王嘯月暗道,這才像個爺們兒樣子。本來這李雲脾氣火爆,一點就著,偏偏又愛挖苦別人,讓王嘯月很是不滿。沒想到他這次竟然拉下臉來和解,很是出乎王嘯月意外,不由對他評價高了幾分。
年輕人容易衝動,也容易激動,王嘯月心中跟著高興,多喝了幾杯,沉沉睡去,另外三人也是沾著枕頭就睡著了,一時間鼾聲四起。
到了午夜,王嘯月在一陣劇痛中醒來,他有些關節炎,一沾酒就容易犯病,肘關節和膝關節都像塞了烙鐵一般**辣的痛,偏偏又不能挪動一下。
此時酒意已經消退了七八分,他愣愣地盯著窗外的月亮,忍受不斷襲來的疼痛。他知道這難受只有一會兒,不久就能睡著了。
只是不知道今晚還會不會做噩夢。
儘管昨晚的一切已經明白是噩夢中事,可這時夜深人靜,一想到桌子上的塤,王嘯月心中就不住的犯嘀咕,明明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鬼怪之事,可越是這樣,卻越覺得腦中鬼影重重,嚎叫連連。
他正要調動偉大的馬克思主義哲學對腦子裡的鬼怪宣戰,就見高行健猛然直挺挺地坐了起來,慢慢從床上往下爬。
老高這是要幹嘛?王嘯月剛要出聲詢問,卻發現高行健有些不對勁,他的動作很僵硬,手臂和腿腳都撐得大大的,像個螃蟹。這時高行健已經站在了地上,月光中他的臉色蒼白,一雙眼睛睜得很大,口中發出「嘶嘶」的低吼聲,讓人想到吐信的蛇。只是他的眼中沒有半分神采,睫毛顯得稀而長。
這小子夢遊?!王嘯月突然明白了高行健在幹什麼,他也從一些書籍中看到過關於夢遊的報道,知道不能輕易把病人驚醒,當下半睜著眼看高行健到底要幹什麼。
只見高行健緩緩轉過身去,像個機械舞男,對著下鋪正在熟睡的李雲俯下身去。
他竟然在親李雲!
王嘯月心中一時哭笑不得,各種念頭閃電般轉過,都說夢中能暴露一個人內心最深處的**,高行健這小子平時看起來道貌岸然,沒想到竟然好這個調調,幸虧李雲喝多睡死了,不然非得打起來。隨即王嘯月又是渾身發毛,想到自己睡著之後打雷都叫不醒,不知道有沒有著過高行健的道兒。
這時卻見高行健轉身慢慢爬上了床,像一節木頭一般直挺挺地躺下,然後便悄無聲息了。
王嘯月心裡彆扭,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被高行健佔過便宜,迷迷糊糊睡著又忽然驚醒,然後慢慢又睡。這樣折騰了大半夜,眼看天已經蒙蒙亮了,王嘯月索性不睡了,起身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開門一路小跑去了操場。
這時候太陽剛剛露出一個頂,只有寥寥幾個人在操場上讀書或晨練。草坪飽飲了一夜的露水,顯得越發碧綠,空氣中一股清新的泥土的腥氣。上大學兩年,王嘯月還是第一次起床這麼早,他邊圍著操場慢跑,邊想著心事,只是在這清新的環境里,心情也逐漸好了起來。等到晨練的人陸陸續續來到操場,王嘯月已經想通了,這事兒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兒,就是有點兒噁心,私下裡找老高說說也就是了。
「管他以前怎麼樣,只要老子以後防著點兒也就是了。」他不由說出聲來,隨即疑神疑鬼的往四周望了望,見沒有人注意,這才向宿舍走去。
太陽已經完全升了起來,王嘯月迎著初升的朝陽,只覺神清氣爽,一股奮進的念頭充滿了心胸,這幾天實在讓人提不起興緻,但是這個學期應該努把力做出點成績來了。
4.殺人!
走到宿舍所在的樓層,卻見很多人都堵在走廊里,在那裡低聲談論著什麼。王嘯月詫異地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想男生比較懶散,早起的人往往不多,今天這是抽什麼風。
正要走到宿舍門口,卻見韓龍在門口守著,神情激動地和別人說話。韓龍看見王嘯月,立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驚慌失措地說:「嘯月,李雲殺了高行健!」
「什麼?!人呢?報警了嗎?」王嘯月大驚,自己出去一會兒的功夫怎麼就出了這檔子事兒,難道是李雲知道高行健占他便宜,惱羞成怒殺了高行健?
「報警了,正等警察呢,」韓龍喘了口氣,瞪大眼睛說道,「我剛才起床后看到李雲坐在床邊一動不動,也沒在意,就去叫高行健起床,沒想到叫了幾聲都不應,過去推了幾下也不動,我就覺得不對勁,他身上太涼了,像冰一樣,伸到鼻孔下一摸,早沒了熱氣!」說完,韓龍全身發抖,彷彿剛才這幾句話用盡了全身力氣,顯然嚇得夠嗆。
王嘯月聽了也是渾身發毛,心想整天聽說某某大學某某殺了某某,當時還以為是個笑話,沒想到讓自己遇上了。他從門縫裡往屋子裡一看,李雲仍然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好像不時吐出什麼東西,只是隔得太遠看不清楚。
他為什麼不逃走?要說不是他殺的卻也不像,要不然外邊已經鬧得這麼厲害了怎麼不見他動靜。
人群後邊突然傳來一陣喧嘩,隨後讓出一條道來,警察和醫生來了。
先是高行健被抬了出來,然後是兩名警察押著銬住雙手的李雲走了出來。李雲低著頭,散亂的頭髮遮住了半邊臉,露出慘白的下巴和發青的嘴唇。他的腳步有些不自然,像是個木偶般被推著走。
「李雲,你到底幹了什麼?」王嘯月沖著李雲大喊,卻被身旁的警察推開了,他看著李雲走路的樣子,只覺得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韓龍拉了拉王嘯月,兩人慢騰騰地走進宿舍。宿舍里的東西一點沒動,只有幾隻小蟲慌忙往角落裡爬,王嘯月看見桌子上的塤,只覺恍若隔世,不由懷疑這是不是又是一個噩夢。
韓龍拿起那塤「嗤嗤」吹了兩下,「咦」了一聲,搖搖頭,隨後說道:「這塤還是健子前天拿來的,誰想到今天人就沒了。」說完愣在那裡。
這小子太老實了,估計接受不了這事兒吧。王嘯月嘆了一口氣,正準備說兩句話安慰韓龍,一名警察推門而入:「你們是這個宿舍的吧?走,跟我們去了解一下情況。」
5.審問
由於是在大學里發生的案件,公安局當做大案來辦,對各種事情盤問的非常詳細,等到韓龍和王嘯月能夠離開,已經是晚上了。
看著離開的王嘯月和韓龍,張劍陷入沉思,自己當警察七八年了,學生的案子也處理過十幾件,卻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剛才那個叫王嘯月的學生說死者晚上夢遊,還親了犯罪嫌疑人,當真是匪夷所思。況且嫌疑人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在那裡「嘶嘶」吹氣,太古怪了。
這時法醫老王走了進來,對張劍說道:「我看這事兒沒這麼簡單,剛才看了屍體,嘴裡和耳朵里有很多蟲子,而且眼珠已經被吃空了,我現在已經把屍體密封起來了!」
「什麼?」饒是張劍辦案多年,也不禁嚇了一跳,「寄生蟲?」
「很像,不過更像傳說中的蠱。」
「得了吧,這玩意兒怎麼會存在?」張劍沒好氣的說,以為是老王在開玩笑。
「十幾年前我在四川的時候就曾經遇到過,」老王的神情忽然變得很嚴肅,「那次受害人收藏了一個古董,叫什麼人骨笛,據說是用人的腿骨製成,裡邊藏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的蟲卵,最後在受害人腦顱里找到幾條蟲子,已經把裡邊攪得稀爛了。」
「而且這次的受害人曾經去雲南旅遊。」老王說完,心有又加上一句,只是不知道種蠱的器具是什麼。
門猛然被推開,一名警察探頭說道:「張隊,嫌犯不行了。」
6.蟲子
王嘯月把塤拿在手裡拋來拋去,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聽說高行健的父母正往這趕,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場面。高行健平時的樣子又在王嘯月心中冒了出來,這小子有財又有才,為人很講義氣,怎麼說沒就沒了呢。還有李雲,雖然脾氣有些暴躁,也不像能殺人的人啊。
「韓龍,你說李雲用什麼方法殺了高行健?」王嘯月朝著對面的韓龍問道。
自從回到宿舍,韓龍就一直低著頭坐在李雲的床上,一動不動,不管王嘯月問他什麼都不答應。王嘯月知道這小子可能嚇壞了,回來的路上就是臉色蒼白一直冒汗,讓他穩定一下情緒也好。
突然,一陣鑽心的劇痛從手心傳了過來,王嘯月一看,一隻黑色的半圓形的蟲子正死死地咬在掌心,血已經滴到地上,同時正不斷有蟲子從塤孔中爬出。他趕緊一甩手,把蟲子和塤都扔到地上,只見塤摔得粉碎,迸出數不清的蟲子,四處亂爬,原來那塤早已經成了蟲子窩了!
王嘯月正要拉上韓龍往外跑,突然被一躍而起的韓龍撲倒在地。韓龍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幾乎要把眼眶撐破,他的嘴像是一個黑黑的洞穴,看不到一顆牙齒,只有一團團互相攀爬的蟲子!
「韓龍,你瘋了,怎麼了!?」王嘯月奮力掙扎著,卻覺得韓龍力大無窮,竟然一點也掙不開,「救命,救命!」一件件事在他腦海中閃電般掠過,然後剎那間結合為整體,一瞬間所有的事情都變得明朗了,高行健吹塤時流進嘴裡的「水滴」,晚上「夢遊」去親李雲,李雲嘴裡吐出的東西,韓龍吹塤時疑惑的聲音,全部都是因為蟲子!
眼看韓龍慢慢把嘴湊了過來,裡邊不時爬出一隻蟲子,王嘯月心中一陣絕望。韓龍的眼珠終於擠出了眼眶,這時候看得清楚了,哪裡是什麼眼珠,分明是兩隻黑亮的圓蟲子,口器一咀一嚼,長長的觸鬚還在顫動,彷彿等不及要享用大餐!
7.歸於寂靜……
宿舍樓里實在亂的很,剛才王嘯月的幾聲大喊也沒有多少人聽到,就算聽到了也不會在意,只當作是同學之間的嬉鬧。
王嘯月和韓龍摟抱在一起躺在地上,面對面緊緊貼著。現在他們這種曖昧的姿勢若是讓其他人看到,不知道會傳出什麼流言蜚語來,不過要不了多久,這些就都不重要了。
剛開始王嘯月還不時掙扎一下,嘴裡發出「嗚嗚嚕嚕」的聲音,到了後來就漸漸安靜下來,只是全身的皮膚像波浪般顫動,下面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遊走。
過了一會兒,到了熄燈時間,宿舍里瞬間陷入死寂的黑暗,只剩不時傳來的臨近宿舍的喧嘩,而韓龍和王嘯月還是靜靜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彷彿兩尊怪異的雕像。
不久,午夜的鐘聲敲響了,沉悶而悠長的鐘聲似乎在呼喚著什麼。
「王嘯月」和「韓龍」在鐘聲停止的瞬間睜開了空洞洞的眼眶,他們機械地轉過頭,伸出只剩一層皮膚和一根骨頭的胳膊,扶住地面,把身體一節一節的撐了起來。
像是兩個機械舞男。
他們搖搖晃晃地站在地面上,試探性地邁出蹣跚的幾步,似乎不是很適應自己的身體。其實適應不適應倒是無所謂,很快他們就會有新的軀體了……
兩「人」閉著眼睛出了宿舍,在黑漆漆的走廊里左右分開。
然後,幾乎同時敲開了臨近宿舍的門……
【下面,請和捕夢一起再次做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吧,《道法三千》的世界,期待你的光臨!瞧一瞧看一看啦!】
[bookid=1604413,bookname=《道法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