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馬路上的鬧劇

「爸爸。」眼淚在打轉，「我是小葉子的姐姐，我不能看著她死啊……」

「笨蛋！」小葉子突然哽咽的睜開眼睛，「你這麼做就算我活著，我會幸福的活下去嗎？」眼淚已經浸濕了她的枕頭。

「小葉子……」

「你不能看著我死，我就能看著你受苦嗎？」

「我……」

「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我會比死更難受。」

淚全部洶湧而出，我衝過去抱住了小葉子，「小葉子別說了，只要能救你，再痛苦的事我都會去做。」小葉子緊緊的抱著我，早已泣不成聲，「笨蛋，虧你比我大怎麼會這麼笨？就算我死了，你還能健康的替我活下去啊，我沒什麼遺憾的了。可是，可是你卻拿自己的幸福救我，我還不如死掉算了。」

「不許這麼說。」我哭著訓斥她，「現在，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爸爸悄悄的拭去了眼角的淚，走過來握住我們的手，「小絮，小葉，你們都是爸爸的好女兒。怪只怪爸爸沒有能耐，靠女兒來救另一個女兒。」

「爸爸，別這麼說。我現在也很好啊。在白家住得好吃得好，他們對我也好。」我馬上擦乾淚安慰爸爸。

「小絮，那個白修羿對你好嗎？」小葉子不放心的問。

「他啊。」腦海中立即浮現他緊張我和寶寶時的樣子，「他對我很好，比我都要緊張我自己和寶寶。」

小葉子彆扭的看一眼我的肚子，馬上轉移了視線。我知道，她無法坦然面對，這是我為救她所付出的代價。

「修羿那孩子，我很喜歡。」爸爸說，「知道我為什麼那麼痛快的答應讓你跟他回去嗎？」

我好奇的看著爸爸。

「因為他的一句話。」爸爸頓了頓，「他說，這輩子只認你當這個孩子的媽媽。」

我的大腦瞬間變得一片空白，接收不進任何的信息。唯有不停的晃著一個身影……

「孩子的媽媽只有一個。」

「她是我兒子的媽，就永遠都是。」

那個只會叫我孩子他媽的人……

我要去找他，我要立即告訴他，我永遠都做他孩子的媽媽，只要他願意。來不及告別父親和小葉子就衝出了病房。

柳爸爸看著女兒的背影，已經明白了一切。

「爸爸，小絮會幸福嗎？」小葉子喃喃的問。

「會的。她會幸福的，小葉，你也要為了姐姐努力的活下去。」柳爸爸充滿鼓勵的眼神好像也讓小葉子看到了希望，姐姐幸福的希望。

我急忙趕回白家，粗魯的推開大門。「修羿。」我大喊。

管家走出來，「小絮啊，少爺不在……」

不再多想，我馬上跑出白家，管家的聲音早就拋到了身後。修羿啊，你到底在哪裡？他臨走時的眼神讓我害怕會再也找不到他。不要，我不要白修羿離開我離開寶寶。我怎麼那麼傻，總是不坦然面對自己的心，為什麼不早點正視它呢。

完全搞不清方向，只知道不停的往前走，不停的找著屬於他的身影。我就像任風吹舞的落葉，尋不到根。只有一張張陌生的臉面無表情的擦肩而過。

或許，我找不到他了……

「嗚……」想到這種可能我再也無法自持，坐到地上嚎啕大哭，「啊……修羿……你回來啊……嗚……」我上氣不接下氣的邊哭邊喊，所有的後悔和委屈隨著眼淚一起宣洩。立刻，我身邊圍了很多路人，都在猜測我是因為失戀還是被老公拋棄。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彷彿周身只有我一人，依然盡情的痛哭。他往日的體貼關心，叫著「兒子」時的得意模樣，全都一股腦的湧現。淚更是猶如洪水絕堤，我只想要大聲喊出心底的痛楚，「修羿，你在哪啊？我……我和寶寶不能沒有你啊……修羿。」看到我撕心裂肺的哭喊，圍觀眾人無不同情嘆息，可憐這世上又多了一對怨偶。

「修羿……別拋下我……嗚……修羿……」

「小絮，小絮！」

這個喊聲？！我沒聽錯嗎？

我睜開哭得紅腫的雙眼，透著模糊的視線，終於看清擠進人群的他，「修羿！」我驚喜的大叫，淚卻掉得更凶了。

白修羿急忙扔下手裡的袋子，跑過來扶住我，口氣焦急的問，「小絮，你怎麼了？」

「我以為……嗚……你不要我了……」我哭著撲進他的懷裡，白修羿微愣，隨即好笑的撫著我的背，「傻瓜，我怎麼會不要你呢。」

「嗚……那我回家……沒找到你……以為你生氣……就……不要我和寶寶了……嗚……」雖然白修羿就在身邊，但是想到這種結果，我還是很恐懼。

「我去給你買你最喜歡吃的巧克力口味餅乾了。」白修羿耐心的哄著哭鬧不休的我。

圍觀的路人這才搞明白，原來是老公出門沒打招呼，懷孕的老婆就神經兮兮的以為自己被拋棄了。還真是不折不扣的鬧劇啊，看著這對年紀輕輕的小夫妻，沒有人忍心責備他們在馬路上上演鬧劇。大家對此也只是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