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玄州學府
「魔劍士是整個真龍大陸最強大的職業，無論是攻擊和防禦，都遠在普通的劍客之上。」
說到這裡，歐陽古澈臉上滿是驕傲，顯然對魔劍士充滿了信心，即便是死亡即將來臨，這股信心依舊沒有半分減弱。
柳楓有些不信，問道：「老師，那為何最尊貴的職業是劍客，而不是魔劍士？」
魔劍士如果真這麼強，那地位為何沒有凌駕在劍客之上？
歐陽古澈只是笑了笑，道：「魔劍士不是那麼容易入門的，必須要在元素力量和劍術上都有天賦，才有機會成為魔劍士，而且魔劍士的修鍊難度也比其他職業大很多，這些因素都導致了整個真龍大陸魔劍士數量的稀少，整個大陸加起來也不超過兩個手指之數，這點人數，如何跟劍客一脈競爭？」
「原來是這樣。」
柳楓心頭暗驚，整個大陸的魔劍士不超過十個，可想而知，成為魔劍士的難度有多麼的大。
「我剛才已經檢測過了，你的精神力大概是常人的十倍，如果在感應天地元素方面沒有問題的話，應該能成為一名合格的魔劍士。」說罷，歐陽古澈臉色越來越蒼白，這是生命力衰退的跡象。
「所以，你欠缺的只是一具合格的軀體罷了。」
說完，歐陽古澈取下了手上的淡青色戒指，交給柳楓道：「這是空間聖器——虛空之戒，裡面的空間足以裝下一座城池，我現在把它交給你，你要妥善保管，切勿將戒指的事情告訴其他人。」
「這裡面的《魔劍士秘典》對你的幫助很大，裡面有關於魔劍士境界劃分、升級方法的內容，你務必照著秘典修鍊，否則極有可能會走火入魔，神智迷失。」
「學生一定謹記。」
柳楓接過了虛空之戒，神色凝重，他要走的是一條全新的道路，因為迄今為止，在整個北大陸也只有他一個魔劍士。
「這虛空之戒中，藏有一件威力極強的寶物，由於它的名頭實在太大，幾乎所有的皇者都想得到它，所以我將它鎖在了戒指的最深處，你只有修鍊到了劍王的境界，才能破開禁制，取出那件寶物，不過就算你達到了劍王的層次，依舊不要亂動那件寶物，否則可能會給你帶來毀滅性的災難。」歐陽古澈突然提醒道。
柳楓臉色一變，連傳說中的皇者都垂涎的東西，究竟會是什麼程度的寶物？
想到這裡，他的心頭不由一凜，神色也頓時凝重了許多，「學生一定不會妄動此物。」
歐陽古澈微微頷首，身上的氣息愈來愈弱，在此同時，眼中卻閃過一道精光，「我這最後一口氣，便再幫你最後一次吧！」
轟！
一股霸道絕倫的力量突然從歐陽古澈身上湧出，猛然灌入柳楓的體內，洶湧的能量將骨骼都擠出了「咯咯」的響聲，彷彿要將柳楓整個人擠爆一般。
「啊……」
柳楓整個人被劇烈的痛苦侵蝕，差點沒痛暈過去，臉上的肌肉都是迅速地扭曲變形，跪倒在地，到最後，他實在忍受不住，只能在地上使勁地翻滾著，抽搐著。
這種痛苦，一直持續了半個時辰之久，才宣告結束。
而這個時候，歐陽古澈已經在那奇毒的侵蝕下，喪失了所有的生命力，失去了氣息。
「老師，您請安息吧。」
柳楓對著歐陽古澈的屍體拜了三拜，便準備將對方的屍體帶走，找個地方埋了。
豈料那屍體剛和他的手接觸，便化為了漫天的飛灰，下一刻，一道人物的影像出現在面前，正是歐陽古澈。
「老師……你？」柳楓臉色一驚。
歐陽古澈擺了擺手，「不用緊張，我已經死了，這隻不過是我用最後的魔力幻化出來的影像罷了，我之所以這麼做，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給你。」
柳楓微微拱手，「老師請講。」
「以後你若是進階到了足以匹敵劍王的境界，便去一趟基隆帝國吧，去那裡斬殺我的仇人，劍皇帝林、風迦，道主莫離，將我變成這般下場的，就是這三人。」
提到這三個人名字的時候，歐陽古澈眼中迸發出仇恨的火花，仇恨中又帶著一絲不甘，沒能親手將這三人解決，真是可謂含恨而終。
「放心吧，我一定親手將這三人殺死，替老師您報仇！」柳楓一字一頓，斬釘截鐵道。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歐陽古澈的影像似乎點了點頭，旋即便開始慢慢消散，最後完全消散於虛空中。
曾經叱吒基隆帝國的第一魔劍士，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隕落了，在這個偏僻的小地方，悄然逝去，而替他報仇的重任，便落到了柳楓的身上。
天色漸晚，夕陽西下，隨著柳楓的離開，這片天地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當中，彷彿一切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
回到家不久，晚飯時間也很快到了，柳楓在侍女的帶領下，來到了用膳的大廳。
柳楓首次見到了自己的父親——柳天辰，在看到對方那張威嚴的國字臉之後，身體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可想而知，以前的柳楓很怕他老爹。
一家三口圍著圓桌吃飯，看著面前的山珍海味，柳楓卻覺得自己一點胃口都沒有。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他感覺有點驚喜，但又有些悲傷，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
慕容婉很快就注意到了柳楓的異狀，先是狠狠地瞪了柳天辰一眼，而後對著柳楓柔聲道：「楓兒，一切都是你爹的錯，你要是不想看到他，現在我就讓他到外面吃去。」
聽到這句話，柳天辰差點沒被剛吃下的一口飯給噎死，旋即便是有些不滿地看了慕容婉一眼，重重地咳嗽一聲，不過卻沒有說什麼。
而慕容婉卻彷彿沒聽見一般，將桌上唯一的一盤青菜推到柳天辰面前，然後冷冷道：「楓兒不想看到你，這盤菜歸你了，去你的房間吃去。」
「這，婉兒，這似乎有些不妥吧……」柳天辰臉色略顯難看道。
聞言，柳楓只是心裡暗笑，從原來那個柳楓的記憶里，他便知道了柳天辰雖然在外面威風八面，但是在家裡卻是個怕老婆的。
自從把柳楓打傷以後，慕容婉已經好幾天沒有和柳天辰說過話了，甚至見面連看都不看一眼，直到柳辰完全恢復，夫妻倆才有了和好的跡象。
「娘，算了吧，不是因為爹的原因。」
柳楓搖了搖頭，旋即端起了手中的飯菜，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慕容婉的臉色這才好看了點，輕笑道：「這才對嘛，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多吃點怎麼行。」
其實她對柳楓也沒什麼大的期盼了，前途什麼的都不重要，她只要柳楓平平安安地活著就行了，以後繼承郡侯的位置，享一世的榮華富貴不是問題。
這時候，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柳天辰開口了，聲音有些厚重，道：「既然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那明天就回學堂讀書吧。」
由於不能練武，柳天辰很早便把柳楓送進了滄瀾郡的官方學府，學習詩文、經義等課程，不過柳楓雖然在那裡學了三年，但是屁都沒有學到。
原來的柳楓根本就不是個讀書的料，在學堂裡面不是睡覺就是逃課，所以三年下來，基本上還是新生的水平，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其他的字要寫出幾個都困難。
柳楓吞下一塊雞肉，淡淡道：「我不想去那裡讀書了。」
「這怎麼行？！」
話音剛落，柳天辰就暴怒地站了起來，在他眼裡，柳楓除了讀書根本沒有其他的路可走了，可這小子居然還不識好歹，不讀書他能幹什麼？
「我想去玄州府學讀書，不想在這邊讀了。」
「什麼？！」
柳楓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柳天辰目瞪口呆，他不是耳鳴了吧，玄州府學？那裡可是整個玄州人才薈萃的地方，能進去裡面讀書的，都是一些厲害的書香門第之後，文學功底深厚。
整個玄州府轄下有八個郡，在這八個郡當中，滄瀾郡只能算是一個中等的郡，所以就算是柳楓想進玄州府學，只怕也不容易。
不過柳天辰詫異的不是這個，而是柳楓什麼時候轉性了？這小子一向不喜歡讀書，在郡學的表現都非常差，更別說什麼府學了。
「小子，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柳天辰面色驚疑，他實在不敢確定，柳楓說的究竟是不是真話。
柳楓只是淡笑一聲，看著柳天辰道：「你不是要我參加科舉考試嗎，這滄瀾郡這種小地方，能學到什麼東西，要學就要去玄州府學，那裡才是我大展身手的地方！」
表面上雖然這樣說，但柳辰的真實目的卻不是這個，他其實還是想躲開柳元霸父女，只要在滄瀾郡，他就必然處於這二人的監視當中，等到玄州府，這二人即便想算計他，也不那麼容易了，畢竟路途遙遠，此間的路途有三四百里遠，來回最少也要三四天時間。
「好小子！我就送你去玄州府學，不過，要是在那邊你還是不學無術，到時候怎麼說？」柳天辰一拍桌子，站起來吼道。
「這個，」柳楓也是緩緩起身，嘴角掠上了一抹笑意，道：「到那個時候，如果我依舊沒什麼出息的話，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有半句怨言。」
此話一出，柳天辰便有些震驚了，這哪裡像是平日里的柳楓，分明像是換了一個人，跟以前有著天差地別的變化，不過這種變化，卻令他非常高興，以前柳楓那個軟綿綿的樣子，他看著就來氣。
「難道我那一掌，把這小子打開竅了？」
柳天辰暗暗思索，旋即便是一拳打在手心，對，肯定是這樣！
這時候，慕容婉有些擔憂地看著柳楓，皺眉道：「楓兒，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跑這麼遠去外地讀書，娘不放心啊。」
柳楓搖了搖頭，「古語有云：好男兒志在四方。區區一個玄州府而已，也就幾百里遠的地方，孩兒以後還會去更遠的地方，終有一日，孩兒會將我柳氏之名，傳遍整個雪之大陸！」
「好！好！好……」
接連說了三個「好」字，柳天辰的心頭這時候已經不是震驚了，而是被一股強烈的欣慰所充滿，這小子，總算是懂事了啊，老天，你看到了沒有，我柳天辰的兒子不是孬種，他已經長大了！而且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我吃飽了。」
柳天辰生怕被妻兒看見自己的失態，直接閃出了大門，仰望蒼穹，這位一向以冷酷著稱的滄瀾郡侯，戰場上的鐵血將軍，在此刻，流下了眼淚。
「呵呵，你爹今天晚上肯定睡不著覺了。」
慕容婉是個聰明的女人，哪裡看不出柳天辰的心思，旋即她也是不再反對，答應讓柳楓去玄州府學讀書。
「爹，娘，放心吧，孩兒已經找到了成為強者的途徑，我柳楓，絕不再會是以前那個廢物了！」
原本對柳天辰還存有的那一絲怨恨，在此刻消散得無影無蹤，柳楓那原本古井無波的心境，也是在此時被打亂了，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發憤圖強，決不做父母的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