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太陰之體
放眼望去,只見一個人和一條狗快速跑來,看那身影,絕對是姜禹錯不了的。
姜禹遠遠見到周豆豆,心裡大喜,片刻就跑到了周豆豆面前,疾道:「豆豆,你沒事吧。」
「我沒事。」周豆豆眼睛發紅,當姜禹不在的時候,她感覺就像失去了主心骨,那時她感到了巨大的恐慌。現在見到姜禹安全回來了,並沒有出事,周豆豆欣喜若狂,激動中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連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姜禹安心了不少,但隨之而來的則是狂怒,雙眼狠狠地盯著劉長貴,冷聲道:「劉長貴,你找死!」
劉長貴被他一盯,竟是感覺心神一震,這時卻聽周豆豆道:「哥哥,不怪劉叔的,是我……」
「住嘴。」姜禹一聲斷喝,這是姜禹第一次沖著周豆豆發火,以前從未有過,周豆豆被他一嚇,頓時不敢再說。
「真羨慕你們周家有這麼好的一個丫頭。」這時劉長貴忽然說道。
他看了眼周豆豆,從懷裡拿出一張紙來,道:「這是豆豆的字據。」
姜禹眼神一冷,正要發怒,沒想到劉長貴做出了令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嘶嘶嘶。」劉長貴忽然將手裡的字據撕成了粉碎,臉色平靜,淡然一笑:「先前是我被豬油蒙了心,現在字據沒了,周丫頭你走吧。」
「你那麼好的姑娘,怎麼能給人做丫鬟呢,我要真這樣做了,以後神靈肯定得降下報應。」
周豆豆心裡一暖,道:「可是我拿了你十兩銀子。」
「沒關係,以後讓你哥哥慢慢還給我。」劉長貴心裡覺得暢快多了,再也沒了先前的那種沉重感,原來束縛自己的是一張紙啊。
姜禹這下怒氣消退了不少,道:「劉長貴,我們周家從來不欠人情,你跟我們回去,我把十兩銀子還你。」
周豆豆和劉長貴都有些詫異,姜禹哪來的十兩銀子?不過見他神色不像再說假話。
三人一狗往來時的路上返回,半個時辰後到了周家,姜禹拿出十張狼皮,遞給劉長貴。
劉長貴這一下吃驚不小,難以置通道:「你殺了十頭狼?」
「是。」姜禹沒有否認,劉長貴這時總算明白了姜禹身上的那些血跡是從何而來的。
劉長貴心裡暗暗震驚,姜禹此子,絕非池中之物,有這等強橫的本領,遲早能闖出一片天地,幸好自己沒有得罪他,不然說不定剛才自己就跟這些狼落了一個下場,姜禹可不是那種心慈手軟之輩。
想到這裡,劉長貴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這些狼皮可夠十兩?」姜禹道。
「夠了,若是賣得好還能更高。」劉長貴點頭,了清了此事,劉長貴離開了周家,他走在路上,忽然想起一件奇怪的事,姜禹不是個瞎子嗎?他怎麼好像看得到?
周家。
姜禹發現周豆豆的額頭上帶著頭巾,覺得有些奇怪,伸手摘了下來,這一看頓時勃然大怒,只見那潔白的額頭上居然有一道傷疤。
「這是怎麼回事!」姜禹的臉色非常難看。
周豆豆眼睛紅紅的,並不說話,但她聽懂了姜禹話中真誠的關切之意,只覺得心裡暖暖的。
「是不是那個劉長貴?」姜禹還以為是劉長貴傷了周豆豆,怒氣直衝腦海,恨得咬牙切齒,二話不說,轉身就想去找劉長貴算賬。
周豆豆連忙拉住了姜禹,道:「不是他。」
姜禹深深地望著她,望著這個相依為命的妹妹,等待著她的回答。
看著姜禹臉上的憤怒,再一想到那個時候王青蘭袖手旁觀的姿態,周豆豆心裡一酸,情不自禁地落下淚來。
她再也堅強不起來,淚流不止,將趙家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姜禹。
姜禹聽著周豆豆斷斷續續的哭聲,心裡一陣陣刺痛,將她輕輕摟在懷裡,柔聲道:「她不認你,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姜禹擦了擦周豆豆小臉上的淚水,臉色看似平靜,但眼中的寒芒越來越盛,趙家欺人太甚,有朝一日,定要去討個公道,他不會容許有人欺負自己的至親。
「哥哥,你的眼睛……是不是能看到了?」這時,周豆豆不確定地問道。
「這是真的,我的確能看到了。」說起此事,姜禹不得不感嘆一下九黎壺的神奇,他掐了掐周豆豆的小臉,微笑道:「我們豆豆長得可真漂亮。」
「啊!」周豆豆驚喜極了,喜極而泣道:「哥哥,這是怎麼回事?」
「等長山叔醒了,我再一起告訴你們。」姜禹看向躺在床上的周長山。
姜禹看到了周長山髮絲中的白髮,看到了不該出現在他臉上的皺紋,看到了他緊皺的雙眉,這個男人彷彿連沉睡都是痛苦的。
姜禹的心裡一痛,沒了雙目復明的喜悅,他想起了虎妖王的話……
一直到了晚上,周長山方才醒來,剛喝完周豆豆熬的葯,隨即萬萬沒想到,居然聽到了姜禹復明的消息。
在幾人地詢問下,姜禹也沒隱瞞,將大吉山中的事情給說了出來,當然其中並沒有說到他被挖心的事情,也沒說到親生母親。
「真沒想到,禹兒你會有這一番經歷,此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周長山聽的是驚奇無比。
「哼,那個虎妖王真可恨。」周豆豆恨的咬牙切齒。
「算了,他都已經死了。」周長山總算知道了自己癱瘓十年的罪魁禍首,居然是一隻虎妖,收拾一下心情,轉而看向幽綠色的九黎壺,詫異道:「禹兒,他就是你以前一直看到的那團火焰?」
「是。」
「哥哥,這個青銅壺真的會說話嗎?」周豆豆很好奇,打量觸碰著九黎壺。
「小丫頭,這個世上無奇不有,比方說人類可以飛天遁地,猛獸可以修鍊成人,甚至連草木都可成精通靈,我會說話很奇怪嗎。」九黎淡淡道,只見他身體上竟然出現了兩個綠色光點,一張小嘴,活像是一張臉。
這還是姜禹第一次見到九黎壺這副樣子,覺得有些新奇,至於另外三人一狗,則是大吃一驚。
「真是個有福氣的丫頭,居然是太陰之體。」九黎忽然驚訝地說道。
「什麼是太陰之體?」姜禹一怔。
「簡單點來說,就是父母皆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兩人的孩子也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而這樣的孩子也僅有萬分之一的幾率成為太陰之體,真是太幸運了,這種體質可是修道的絕世奇才啊。」
姜禹吃驚,這樣說來的確是罕見,世間肯定是屈指可數。
「九黎,你是說豆豆可以成為一個修道者?」姜禹道。
「那是自然,這種體質任何門派都會視如珍寶,這丫頭無論在哪個門派里,定然是尊貴無比的身份。」
幾人聽的大為驚訝,沒想到周豆豆的體質這般超凡。聽到自己這麼厲害,周豆豆也很開心,想了想,小臉紅撲撲道:「我能比那個害了我爹爹的虎妖王更厲害嗎?」
「只要你勤加修鍊,你的成就能夠更高。」九黎很確信。
「好啊,好啊!」周長山的臉上滿是笑容,今日可真是喜事連連。
不過姜禹卻高興不起來,心頭有股陰雲,若是周長山的傷能夠痊癒,重新站起來走路的話,他便是用雙眼來換也願意。
「對了,九黎,你有沒有讓長山叔恢復身體的辦法?」想到九黎壺的神奇,姜禹心裡騰起了希望。
此言一出,房間內立刻安靜了下來。
但周長山心裡卻是天翻地覆,癱瘓的十年,他承受了太多的煎熬,甚至於很多次想過要一死了之,既然成了廢人,他不想再拖累家人了。
只是周長山背負地牽挂太多了,他做不到那麼自私,他放不下周家。
一時,周長山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更似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九黎很平靜:「有。」
所有人頓時激動無比,姜禹大喜道:「你快說是什麼方法?」
「其實這種傷勢對修道者而言並不難辦,此地位居豫州,而豫州王屋山的清風觀,煉丹術聞名天下,最簡單的方法便是吃幾顆清風觀的療傷丹藥,然後請一位清風觀陰陽境的高手治療,即可痊癒。」
周長山聽得心亂如麻,為難道:「可是怎麼才能得到清風觀的丹藥,還要請動清風觀的高手親自為我治療?」
九黎說的輕鬆,可對他們這些凡人來講,清風觀乃是遙不可及的存在,高高在上,這件事幾乎是毫無可能。
這時,姜禹目光一閃,道:「長山叔,你還記得你經常跟我說的那位陌許長老嗎?」
周長山一怔,陌許之名他自然不會忘,那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十六年前周長山參加南疆一戰,一次遇險,眼看著就快一命嗚呼了,有死無生之時碰巧清風觀的高手陌許路過,救下了周長山。
不單單如此,陌許與姜禹更是有極大淵源,當時陌許手裡抱著一個嬰兒,正是姜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