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惡毒

一旁低頭的侍衛們看了眼底都流露些許的憐憫。流觴劇毒無人能解，劇痛入骨，就算是身強力壯的大漢中毒后都往往忍受不了，選擇自盡而死。可是沒想到這嬌弱的女人竟然硬生生撐了大半月，直到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現在還要她開口，這簡直是非人的酷刑……

「哎呦，我聽不見呢。翎姐姐，你再說一遍。」寧如玉笑得花枝亂顫。

「求……求你……」蘇清翎用盡全力，眼中的淚終於簌簌滾落，劃過血污的臉。這大半月來的第一次，她流下悔恨屈辱的淚水。

寧如玉看著她，低頭在她耳邊輕笑：「皇上下旨……」後面的話幾乎不可聞。

蘇清翎想要聽清，她已飛快起身，眼底都是惡意的捉弄：「想知道你書獃子的爹和你清高的娘到底怎麼樣了？去黃泉地府打聽吧!相信他們一定已經等了很久了!」

蘇清翎猛地睜大眼。下一刻寧如玉已經冷笑對護衛們喝道：「把這個賤人拖下去丟到亂葬崗喂野狗!」

「不!」變故來得這麼快，蘇清翎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被虎背熊腰的護衛們拖著，用一卷破草席捲了往外抬去。

「不不……不……」驚慌襲上心頭，她拚命掙扎，可是根本敵不過護衛的力道。

眼前黑影鋪天蓋地遮來，身後還傳來寧如玉癲狂惡毒的笑聲：「蘇清翎，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要你連死後都不得安穩，我要你家破人亡，一無所有，才能抵償我的心頭之恨……哈哈……」

蘇清翎想要掙扎，可是劇痛入骨，再也無法發出一句話。她從未感覺到自己這麼痛苦。有怨是說不出，有恨罵不出出……一股戾氣從內心深處劇烈湧起。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這麼殘忍？

為什麼她這一輩子與人為善，到頭來卻落得眼下這個地步？

為什麼？……

「嘔」的一聲，她吐出一口黑血，重重昏死過去。神智開始渙散，飄飄蕩蕩。耳邊傳來有人惋惜的聲音：「可惜了，好好一個善心大美人，竟然被折磨成這樣。看樣子是不行了。真慘。」

「是啊。皇上以謀亂罪名下旨。蘇大人被貶官抄家了，聽說當天就因為一口口氣沒提起來，瘋了。」

「還有蘇夫人也慘，一聽說內眷要貶為官妓入教樂坊，上吊自盡了。可憐啊，好好一個才女就這麼去了。唉，當官的也慘，指不定哪一天就這樣敗了。哪怕是幾代官宦世家的蘇家也禁不住天子一怒啊。」

「也就蘇家二房因為分家分得早，又是皇商，所以從輕發落。被廢了皇商資格，驅逐回濟州老家了。蘇家也就蘇大人和蘇家二房有點出息，這下兩支都敗了，蘇家算是全完了。」

「這一切……好像是四殿下……」

「噓噓，你不想活了？這話能隨便說嗎？反正我們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懂。蘇大小姐嫁給四殿下得了急病，暴斃了。就這樣吧。還能怎麼樣？」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