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激戰識英雄

鄧純山膽戰心驚地觀察年保國的部隊追擊日軍，打跑了日軍掩護的隊伍，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在地上了。腦海里突然跳出一個念頭：今天打鬼子總算取得了勝利，以後千萬不能輕舉妄動了。今天多虧了張鐵龍的部隊挑大樑，在戰鬥中發揮了決定性的作用，這才擺脫了困境，應該好好感謝人家。他神采奕奕地對李炳雲說：「戰鬥結束了，命令部隊打掃戰場，準備轉移。你派人快去請張鐵龍來，我要當面向人家表示感謝呀。」

李炳雲眉頭舒展，心領神會，立即命令通訊員去請張鐵龍來。騎兵通訊員神速地騎馬出發了。

鄧純山感嘆地說：「參謀長，當初你提議請張鐵龍的部隊來參戰，我當時根本沒把他們當回事，抱著多一支隊伍，多一份力量的想法就同意了。今天的戰鬥結果證明，你請他們來是對的，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是一件挽救全軍命運的大事。如果他們部隊不來參戰，這場戰鬥的結果，真是不可想象啊？」

李炳雲深有感觸地說：「鄧司令，咱們軍人都知道，一將無能，累死千軍。小到班長、排長，大到、營長、團長，同出一理。小理我也是通過了解張鐵龍最近打日軍的一些戰例，才發覺他是個不可多得的軍事人才，將才。」

鄧純山可惜地說：「他要是我的部下該多好，我可以叫他當旅長！」

李炳雲搖頭說：「我聽說五年前，少帥就叫他當旅長，他沒同意，堅持回家經商。沒想到鬼子一進攻，他卻主動加入抗日隊伍，而且打日軍很勇敢，打了許多勝仗啊？」

馬成功觀察著山下的部隊打掃戰場，發現張鐵龍的部隊直接回來了，戰場上日軍扔下的槍支彈藥什麼也沒動。他疑惑地向鄧純山報告說：「鄧司令，你看張鐵龍的部隊不知道打掃戰場？都空手回來了？」

鄧純山輕輕地說：「他們繳獲了一列車的日軍裝備，還要你們這些剩飯？那可真是見鬼了？我聽說阻擊戰鬥開始前，他就送給陳白山十挺機槍、一百支步槍。人家富得流油啊！」

李炳雲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們這樣能打，原來是裝備精良，實力雄厚啊。」

鄧純山感嘆地說：「那些武器裝備是人家從日軍手裡繳獲的，不是我們給的？」他用肉眼就能看到戰士們從戰場撿到日軍丟下槍支的情景，人人臉上掛著勝利者的微笑。一個指揮官的最大願望就是打勝仗。

年保國騎著繳獲的日本軍馬，興高采烈地跑來報告說：「鄧司令，這次戰鬥我們團繳獲了日軍的擲彈筒五具、八二炮一門、迫擊炮二門、輕重機槍四挺，步槍一百多支，戰馬二十三匹。總之，我們主力團，戰果顯著，戰績輝煌，為義勇軍做出了表率。」

戰鬥勝利了，鄧純山心裡發出一種傲然自得的歡欣。他望著興緻勃勃的年保國，忽然教訓地說：「你是我的學生，我不能打擊你的戰鬥積極性。你拍打著胸膛想一想，你們團這次戰鬥打得好嗎？」

年保國驚詫地瞅著鄧純山說：「我們團打得還可以嘛？」

鄧純山語重心長地說：「你怎麼這樣健忘呢？三個小時前，你在我這裡可是低三下四地請求增援，現在卻以勝利者的姿態自居了？你回去翻閱一下字典，那裡面有兩個字，你要記住？」

年保國臉色一紅，急切地說：「老師，是哪兩個字，我一定要記住。」

鄧純山一字一頓地說：「那兩個字叫做「無知」，你可要記住了。」

年保國突然面紅耳赤，呈現出一絲尷尬神色，喃喃地說：「原來是無知啊？」

李炳雲連忙出來打圓場，說：「鄧司令，剛才年團長的部隊主動出擊，殲滅了日軍後面部隊一部份，打得很好嗎？這種靈活機動的作戰能力，應該值得我們全軍指揮員學習呀。」

鄧純山惋惜地說：「我看是有點冒失了，萬一日軍全力反撲，他們可就要吃大虧呀。幸虧人家張鐵龍的部隊的炮兵開火了，你們才轉危為安，脫離險境。我剛才都看到了。」

年保國剛才興緻勃勃的臉，突然變成了一張蒼白的紙張。他囁嚅地說：「我們也是儘力了。」

李炳雲讚歎地說：「年團長的部隊英勇善戰，能攻善守，是我軍的主力兵團，我們今後可要重點使用。」

鄧純山恨鐵不成鋼地說：「保國呀，打仗可不是喝酒哇。那是拿士兵們的生命作代價呀，我們當長官的在作戰時，可不能有輕敵的想法。」

年保國臉上稍微露出了一絲笑容，急切地說：「老師的諄諄教導，我一定會記住的。」

晚霞還沒消失，一輪明月就匆忙出現在東方，天空里跳躍著星星閃動的亮光。經過激戰之後山崗上空，顯得那樣平靜。遠處鐵道線上傳來火車的細小聲音，就像是一個幽靈，對逃竄的鬼子發出無奈的哀嗚。

張鐵龍接到鄧純山的通知，匆匆趕到指揮部。張鐵龍呼吸著清新的空氣，眺望空中那輪潔白的月亮，正悄悄地爬到遠處的山頭上。老遠就瞧見鄧純山站在門口等他，渾身流露出勝利者的驕傲神氣，一拉戰馬急忙跑了過來。

鄧純山神情激動地佇立在大門外，他瞧見張鐵龍興緻勃勃來了，儼然以上級指揮官的姿態，迎著張鐵龍、劉振海走過來。

瞧見張鐵龍他們越來越近了，鄧純山更加神氣起來，老遠就揚手大聲喊道「張隊長，歡迎你，我代表部隊全體官兵感謝你們。」

張鐵龍快步跑過來，急忙立正，敬禮，激動說：「感謝鄧司令搭台，讓我們打鬼子報仇雪恨，唱了一出好戲。」

鄧純山興奮地說：「我們都是軍人，不要講客套話，打勝仗有功人員應該獎勵。你說你們需要什麼，我都給你們？」

張鐵龍急忙擺手說：「鄧司令，我們暫時不需要。參謀長，你說哪？」

劉振海連忙說：「我們沒困難，感謝鄧司令的關心。」

鄧純山眼睛里閃動激動的神色，說：「張隊長，你在戰鬥前的軍事會議上講的話，現在看都是對的，你使用兵法運籌帷幄，遊刃有餘，在戰火中得到印證，已經達到爐火純青、出神入化的境界。你們部隊打仗能力，令我佩服得五體投地，沒有絲毫可挑剔的餘地。如果你願意來我總部，我可以請你當旅長？當總部的副司令？」

張鐵龍眼睛里閃動激動的神色，畢恭畢敬地給鄧純山打了一個敬禮，誠懇地說：「感謝鄧司令的厚愛，鐵龍心中十分感激。但是兄弟不能從命，因為我離不開我的兄弟們。我的指揮能力有限，實在不能勝任。今後鄧司令有戰事請我們幫助，我一定來站腳助威。」

鄧純山雙眼放射出情真意切的目光，動情地緊緊拉住張鐵龍的手說：「好兄弟，大哥永遠不會忘記你。咱們是後會有期。你要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