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初露鋒芒

趙媽媽坐在趙大虎的被窩裡邊，一邊在燈下做針線活，一邊向兒子打聽軍隊的生活。她喜歡聽兒子講他在軍隊經歷的戰鬥生活，怎樣打仗，怎樣訓練，怎樣吃飯，她樣樣都問了個遍。趙大虎一回家，就感到脫離了別人的管束，一切都是自己說了算，不用站崗了，不用聽別人的命令了，不用時刻聽軍號了。他陶醉於自由自在的生活氛圍里。他時時感受著媽媽的關愛，媽媽為他做的可口飯菜，問候的話語，處處的體貼照顧，叫他眼裡湧出熱淚。他忽然感覺到傷口也不疼痛了，就像沒有負傷一樣。趙大虎低聲地為媽媽講述軍隊的生活，講到自己負傷的時候，媽媽深深地著急嘆氣，為自己擔心挂念。他講述部隊官兵為搶救自己，冒險深入日軍虎穴中的醫院，順利地幫助完成手術的經過，趙媽媽臉上露出興奮地微笑。趙媽媽感動地說：「你們部隊的長官真的太好了，有機會，我也要去見他們。當面感謝他們對你的照顧。」

趙大虎突然想起了打拳的事，連忙說道：「媽，你教我的閭山拳，有大用處了。我們張隊長也要學習，他說這個拳對指揮打仗有幫助，以後你可以到部隊去教他。」

趙媽媽一怔，連忙說：「練習武術是為了強身健體，不是為了打仗。我不能違背武林規定，我不去教你們武術。」

趙大虎焦慮地拉著媽媽的手說：「媽，你就答應吧。我們張隊長他是個好人。對我和秀英可好了。我們這是抗日呀。」

趙媽媽嗔怪地說：「好，我聽你的。你叫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趙大虎滿意地說：「這才是我的好媽媽。」

春天的夜，靜悄悄，微風輕輕吹動著窗紙，遠處不時傳來狗叫聲，打破趙大虎疲勞地躺在家裡的土炕上，瞧著天空的明月，思念著遠方的戰友，漸漸地睡著了，發出輕輕的鼾聲。趙媽媽瞅著兒子香甜的模樣，嘴角露出欣喜的神色，放下手中的針線，為兒子蓋好被子，久久地瞅著兒子臉，心裡忽然盪起了波濤。

趙大虎在家養傷期間，得到了部隊和家庭的愛心呵護。母親對他關懷備至，生活上精心照料，吃得香，睡得好，身體一天比一天強壯。部隊醫院經常派出醫生護士他家給他檢查傷情，鄭秀英對她精心治療，按時給他吃藥，及時檢查傷情，使他的身體很快康復。

一晃一個月過去了，他的身體基本恢復原狀了，王一嵐批准他可以到外面鍛煉身體。每天清早，太陽剛爬到山腰時，他都從家健步跑出來，圍著村莊周圍慢慢地跑步，在場院里打拳，練習各種射擊技術。

偵察排的一班長劉懷民經常到附近的日軍據點偵察，每次路過他家時，都會給他帶點軍用物資，吃的罐頭、糖果，用的望遠鏡、各種子彈，都常給他悄來一些。張鐵龍隊長真是想得周到，竟然派劉懷民班長給他送來了一門迫擊炮。劉懷民傳話說，隊長是叫他好好練習打炮，學習好兵書，學會打炮本事後，就可以歸隊。

趙大虎所在的村裡，有一位姓趙的私塾先生，早年參加過科舉考試，是一位滿清秀才，對古代的軍事書籍略知一二，是他們村的文化名人。趙大虎每天晚上都要他家登門拜訪，虛心請教《孫子兵法》中的各種戰法。趙先生是一位熱心人，一見到本族後代趙大虎要學習兵法，就搜腸刮肚地掏出老本，把自己知道的各種作戰知識，全都無私地傳授給趙大虎。每當天上露出滿天星斗時，趙大虎就細心聽老人講授孫子兵法。老人不是師傅，勝似師傅，聯繫身邊實際，細心講解，一教一學，配合默契。趙大虎在學習時聯想自己幾年來的作戰實踐，及時提出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老人的充分肯定。

趙大虎瞅見迫擊炮，心裡樂開了花，每天圍著炮轉，精心練習打炮技術。上午的時間，趙大虎就鑽進家東偏房裡，專心練習打炮技術。雖然沒有專門教練，但是這事難不住他，他已經有過三次打迫擊炮的經歷。他按照炮兵教材的講解，一點點地回憶自己最近在炮兵連學習時，炮兵班長對他的講課內容，漸漸地掌握了迫擊炮的理論，記住了打炮的基本要求。他躍躍欲試，從炮彈廂子里，掏出五發炮彈，準備到村後邊的山溝里練習打炮。

趙大虎的表弟趙二愣子，這些日子一有空，就跟在趙大虎身邊學習打槍，勁頭十足，比過年還高興。他一聽說是要到山溝去打炮，樂得直蹦高。他興奮地背上那支步槍，跟著趙大虎跑來跑去。

他們兩人拉出家裡的一匹馬，把炮放在馬背上綁好，興沖沖地出發了。他們一路穿過小路，爬上山崗，鑽進小樹林，來到深山無人的地方，架起了炮，準備射擊。

忽然，趙大虎聽到前方高山下的公路上，傳來一陣槍聲，緊接著傳來一陣驚心動魄的爆炸聲。趙大虎戰鬥經驗豐富，他憑著感覺立即判斷說：「不好，有敵情，咱們趕快轉移吧。」

二愣子匆忙問，說：「大哥，咱們上哪兒去？」

趙大虎細心地一聽槍聲方向，說：「看樣子，有人往後山跑了。咱們去瞧瞧，如果是義勇軍的隊伍，咱們就開炮支援他們一下。」

二愣子高興了，說：「大哥，這一打炮，就是打仗吧？」

「那當然。」趙大虎邊說邊迅速地收拾行裝，把炮重新放在馬背上，拉起馬匆忙朝後山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