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竅不通
就在她痛苦卻不放棄的時刻，手中突然一空，書本被人抽走。
茫然的目光立馬變得犀利，狠狠抬頭便對上慕容凌墨溫和的眼神，看見他的眼神，葉謹夕瑾夕這才從混沌之中清醒。
那一瞬間，她只覺得全身的力氣仿若都被抽走，四肢無力的厲害，心跳亦是異樣快速。
每一次修行努力無果，都會有這樣的後果。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
「萬物之基是為靈。靈氣就好似空氣，無時不在無處不在，因為有靈，萬物才能生長。」慕容凌墨華麗的聲音響起，宛如清靈的樂聲讓葉謹夕瑾夕雜亂急速的心跳緩緩平復下來。
「靈氣既然無處不在，那為何人們被分為可修鍊與不可修鍊之體質？」慕容凌墨在東凉國素有淳厚善良之美名，這段時間相處，葉謹夕瑾夕也的確發現此人宛如謫仙，無所欲，亦無所求，所以與他說話，便自然親近了些。
慕容凌墨見葉謹夕瑾夕一語點到重點，暗嘆此人實在是聰明直接，便緩緩開口道：「人生有十竅，十竅通五竅者，即可將身體與天地靈氣相接，從而可以感知靈氣所在。」
「十竅？」葉謹夕瑾夕驀地眼睛一亮，剛剛還渾身無力，一聽這話就宛如瞬間打了雞血般興奮起來，她立刻抓住慕容凌墨衣袖，「你快來看看，我通了幾竅？是不是十竅皆通？是不是像我這種天才就不該用這種方式修行？」
不是葉謹夕瑾夕自戀，這純粹是前一世執行潛伏任務時無聊，穿越修真小說看多了。
小說里通常都是這樣的，主角一般沒有修行天賦，其實是因為另有隱情，往往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嗤！華慶聽著葉謹夕瑾夕的話忍不住笑出聲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元寶小小年紀如此自戀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
華慶的笑聲讓葉謹夕瑾夕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表情有些訕訕，可那望著慕容凌墨的眼睛卻並未挪開，她一定要找到修鍊法門，一定要……進入修行界。
葉謹夕瑾夕眼睛晶亮晶亮，讓慕容凌墨不覺有些失神。她性格孤傲，遇事理性，難得呈現出小女兒情態的幾次都是因為元寶，而此刻望著那雙眼睛，雖明知道探查一個人十竅會消耗自己眾多靈氣，慕容凌墨竟不願拒絕她的請求。
華慶在外半響沒聽到自家公子拒絕的聲音，驀地反應過來，立馬驚呼：「公子，您不能……」
「閉嘴。」
慕容凌墨雖然溫和，然而華慶卻從不敢違背他的要求，立馬閉上了嘴巴，心中悲呼：公子果然對這個女人不一樣啊不一樣，可是公子啊，這麼彪悍的女人，您真的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的要娶回家？
車廂里，慕容凌墨抓住葉謹夕瑾夕那雙柔弱無骨的小手，默默運轉體內靈氣，靈氣在葉謹夕瑾夕身體里流動，緩緩經過十竅……
足足耗費自己一半靈氣終於探索完畢，慕容凌墨收回自己雙手，睜開雙眼便立馬看見那一大一小兩人四目，皆都充滿希望的看著自己。
而手掌心中，那滑膩的觸覺，亦讓他不願意放開。
「怎麼樣？」
葉謹夕瑾夕與元寶同時在慕容凌墨睜開眼睛的那一霎那開口，兩個頭更是齊齊向前遞了過來。
「我媽咪是不是最棒的？」
「我是不是天才？」
元寶機靈古怪，眼神清澈，若細細觀察可以發現其中偶有金光閃爍。
葉謹夕瑾夕一向穩重，可此刻竟也眼睛發光，充滿期待。
就連馬車前方的華慶也不經意間豎起了耳朵，那個女人如此厲害，難道還真是修行界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天才？
一時間大家的關注都凝聚在慕容凌墨的身上，這樣沉沉的期盼卻讓他覺得心中好似被壓了一塊巨石。
而那個探查的結果……
眼見慕容凌墨眼神一黯，葉謹夕瑾夕宛如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了過來。心中難免一陣苦澀，然而話語卻說得輕鬆瀟洒：「慕容公子，我到底通了幾竅？」
「這……」慕容凌墨眉頭微蹙，十分為難。
葉謹夕瑾夕攤手，「普通人一般都通幾竅？」
「普通人往往都通了三、兩竅，人間極為聰慧之人會通了四竅，極為愚鈍之人只通一竅。」
「那我，難道是通了兩、三竅？」自己哪怕不是極為聰慧之人，卻也不會是極為愚鈍之人吧。
慕容凌墨搖了搖頭，看著葉謹夕瑾夕的眼神十分糾結。
葉謹夕瑾夕比他更糾結，「難不成是一竅？」
慕容凌墨再次搖頭。
「那到底是什麼！」葉謹夕瑾夕怒了，又不是未出嫁的小姑娘，怎麼說個話也這般扭扭捏捏！
「這……」慕容凌墨垂下眼睛，不忍看見對方那失望之色，「一竅不通。」
「……」
慕容凌墨感覺這句話說出來之後，馬車裡立馬陷入一片可怕而又讓人悲涼的沉默之中。
葉謹夕瑾夕一瞬間大腦有些混亂，一竅……不通？
她目光獃滯，身體還保持著一腳蹬在坐凳，雙手叉腰的狀態，只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可想到她未穿越時這具身體是個痴傻呆胖小姐，的確有可能是……嗯，一竅不通。
呼呼……
葉謹夕瑾夕開始大口大口喘氣，因為她生怕自己忍不住大罵老天坑爹！
「媽咪？」元寶輕輕拉了一下她的衣服，讓她忍不住低下了頭，待看清元寶那張小臉期期艾艾想要開口安慰自己的樣子，葉謹夕瑾夕驀地一手捏在了元寶的小臉上。
「哈哈，幸好不是通了四竅！否則距離修行只差一步，那我豈不是要一頭撞死！」
葉謹夕瑾夕用爽朗的笑聲，幽默的語言來掩飾自己內心的失落。可她愈是如此，慕容凌墨與元寶便愈是用那種充滿憐憫的眼神看著她。
「咳咳，臭小子，雖然你媽咪我美若天仙才貌雙全沉魚落雁溫柔賢惠閉月羞花明艷動人傾國傾城國色天香，可是你也不用這樣一直盯著我看吧！」
趕車的華慶正為葉謹夕瑾夕覺得難過，可聽到這話差點一頭栽倒下去！感情元寶那曾經誇獎自己不帶一句標點符號的形容詞，也是跟這位學的！
「媽咪，你曾經說過，在外人面前不能暴露自己的情緒，可是慕容叔叔不是外人，您不用掩飾自己了，要是難過就哭出來吧。」元寶精緻的小臉被捏到變形，導致說話也有些不清不楚。
葉謹夕瑾夕敗陣下來，終於鬆開了那隻蹂躪元寶臉蛋的惡爪，「喂喂，小屁孩就要有小屁孩的樣子，你這麼善解人意讓媽咪如何自處！而且，慕容公子什麼時候成內人了？」
元寶直接忽視了葉謹夕瑾夕的問題，終於逃離魔爪立馬往慕容凌墨身上爬。
慕容凌墨聽著兩人對話微微紅了臉頰，伸手將無敵可愛的元寶抱到自己的腿上讓他坐好。
「叔叔，那個竅通的越多，越厲害嗎？」元寶有點不明白為何他們糾結與這個問題。
「這倒不是。」慕容凌墨回答，「只能說通竅越多，越能夠自如的與自然界中靈氣相通，修行潛質越大，越容易往上攀登。可這些只是條件，後期的努力與機遇同樣重要。」
天賦固然重要，可只有天賦而不努力，自然也不行。
「叔叔，你通了幾竅？」
這話一出，葉瑾夕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眸灼灼看向了慕容凌墨，顯然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