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第277章 再送我一份生日禮物

蘇嵐聊到十點鐘，就趕回西餐廳當她的老闆娘去了。

方思然自己坐在咖啡廳，吃甜品吃了一個多小時。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她拿起手機，給宗政玉澤打了個電話。

咦？他居然關機？方思然咬著吃甜品的小叉子，一上一下的晃動著，這個結果實在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宗政玉澤極少關機，除了他趕稿趕了兩三個通宵，身體極需補充睡眠的情況。

看來，自己把他害得不淺呢，在醫院呆了那麼久，一定欠下了很多稿子吧。

否則，就算他的生物鐘再亂，也不會輕易就熬上幾個晚上不睡覺的。

在表哥開機之前，我去哪裡呢？方思然把最後一口甜品吃了下去，拄著下巴考慮著這個嚴峻的問題。

回家再出來有點麻煩，夜一粘人的時候很難哄的，若回去后再出來，只會害它更不高興。

逛街嗎？算了，太累人了，她之前陪著宗政玉緋已經把這輩子的街都逛完了。

想來想去，就剩下吃了。

雖然吃了不少甜品，但午餐還是要好好吃的，不然下午時肚子會餓。

對了，去吃面吧！已經很久沒吃地道的抻面了，而且在麵館一個人吃面也不會覺得尷尬。

好，就這麼決定了。

想到這兒，方思然站起身，開開心心的出了咖啡廳，前往自己記憶中最好吃的一家麵館。

麵館與咖啡廳離得不是很遠，所在的那條街不但路窄，行人還多，停車位更是少得可憐。

既然如此，不如散步走過去吧，正好還可以打發時間。

剛吃了甜品，肚子還不怎麼餓，方思然故意繞了遠路，因為走另一條路可以經過一個廣場，雖然不太大，但卻有很多的鴿子。

在國外的時候，她很喜歡帶著夜一去廣場或公園，躺在綠色的草地上曬太陽、看書，很是舒服。

可惜國內的草地是用來觀賞的，只能看，不能走，更不能躺著打滾兒。

在廣場的小攤前買了一些專門用來喂鴿子的穀物，等袋子喂空了，方思然也玩夠了，感覺肚子有點餓了，就離開廣場向那家小麵館出發。

穿過一條街，在一家古香古色的粵式大酒樓門前，她突然停下了腳步，眨了眨眼睛，沒錯，自己沒有眼花，她確實看到了自家老公的車。

他是來這裡談生意嗎？方思然嘟起了嘴，好奢侈啊，看這裡裝修得跟古代王府似的，吃一頓飯一定要花不少錢吧。

她不滿的咂了咂嘴，不知道他今天會吃到些什麼好吃的。

哼，既然這樣，我也要對自己好一點，一會吃面的時候，多點兩個小菜吧。

嗯……還要再加一份糖醋肉。

這麼想著，方思然加快了腳步，向小麵館衝去。

一向喜歡被男人等的程心藍早早就到了，漫不經心的看著菜單，視線時不時瞄向包間的門口。

隨著約好的時間越來越接近，她的心裡越來越不安，很怕賀弘逸會爽約。

就算在與他交往的那幾年，她也從未有過這種備受煎熬的心情。

聽到開門聲，程心藍猛地抬頭，正好與賀弘逸四目相對。

情不自禁的站起身，她難掩心中的歡喜，笑著說道：「逸，你來啦。」

賀弘逸點了點頭，坐在了她對面的位置，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服務員，問道：「點菜了嗎？」

「還沒呢。」程心藍等他入座后，才優雅的坐下，示意服務員把菜單遞過去，自己則親自為他斟茶：「這麼多年了，我也不知道你的口味變沒變，你看看，什麼菜合你胃口。」

「今天是你生日，當然要點你喜歡吃的東西。」賀弘逸心不在焉的翻了翻菜單，他的視線在肉菜上停留的稍稍久了那麼一點點，想著這些都是方思然愛吃的。頓了頓，他向對面看過去一眼，問道：「你呢，口味變了嗎？」

程心藍連忙搖了搖頭，他這麼問……就是說，他對她當年喜歡吃什麼還記得很清楚吧？

「那就由我來點菜吧。」賀弘逸的手在菜單上點來點去，他記得她的口味很清淡，只要點方思然不喜歡吃的，應該就沒問題了。

雖然就兩個人，但他卻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還特意叮囑服務員，給程心藍上一碗生日面。

看著百分之九十的盤子里都是蔬菜，賀弘逸不禁想，這要是方思然在，她一定會怒吼：「怎麼都是綠的啊？我要吃肉！」

想到這兒，他的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程心藍終於安心了，從他的表情，她看出他很高興，對於自己的邀請，他並不覺得是勉強，甚至還很開心。

而且，他點的菜幾乎都是她喜歡吃的，果然，他的心裡還是有她的。

心情大好的她主動要求開一瓶紅酒，等服務員為他們兩個人斟了酒之後，她揮了揮手，讓礙眼的人出去了。

在自己生日的重要時刻，她只想與賀弘逸兩個人一起。

「逸，謝謝你來陪我過生日。」程心藍舉起紅酒杯，臉頰微紅的看著對方，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十七八歲的年紀。

如果，當年她沒有離開該多好。

「這第一杯酒，不應該敬我。」賀弘逸略向前傾著身，伸手過去，與她的酒杯輕輕相碰，「藍，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話一出口，程心藍竟然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她連忙收了聲，將酒杯放在唇邊，微笑著一飲而盡。

賀弘逸是開車來的，回家之前還想去給方思然買點東西，按理說是不能喝酒的。

只不過，他看她的興緻那麼好，不忍心掃興，所以只抿了一口。

程心藍放下酒杯，正要去拿紅酒，賀弘逸卻已搶先一步，很有紳士風度的為她斟了酒。

見他倒完酒就放下醒酒器，她疑惑的看向他的酒杯，分明就是沒有喝過的樣子。

賀弘逸看到她詫異的表情，就向她解釋道：「我開車了……一會兒還有事，所以只能點到為止。」

「哦。」程心藍垂下眼瞼，不免有點失落。

如果他只說開了車，她還可以勸他陪自己喝酒，大不了讓司機過來取車就是了。

可是，他又說還有事，這個理由讓她沒辦法再說什麼了。

明知今天是她的生日，他為什麼不把其他事都推掉呢，多陪陪她難道不可以嗎？

到底是和以前不同了，以前他不論有什麼事，只要她開口，他就會放下所有的事來陪著她。

程心藍的心情大起大落，歡喜之後的失意讓她有點接受不了，她端起紅酒杯，再次喝光了裡面的酒。

賀弘逸微微皺了皺眉頭，她的酒量他知道，很好，只是，照她這個速度，又沒吃東西，搞不好很快就會醉了。

而他，真的沒空照顧她啊。

方思然昨晚貪嘴，吃冰激凌吃多了，肚子痛了一晚。

他今天特意上網查了一下，說是薑湯能驅寒，他用心學習了熬薑湯的方法，準備為她親自下廚。

所以，等下他要去超市買足材料，對了，還要買一些她喜歡吃的零食，但生冷的食物除外，尤其是冰激凌。

「你也不要喝太多酒，尤其是空腹喝酒，對胃不好。」賀弘逸掃了一眼這一桌子的菜，指著其中一道鍋菜說道：「來，先吃點東西，嘗嘗這道大良煮魚滑。我們這邊一入冬，很多酒店都會應季推出系列鍋菜，很適合冬季暖身。」

「好。」程心藍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她輕輕的點了點頭，順從的為自己盛了半湯碗他推薦的菜。

原來他是擔心她的身體，只是，她很不喜歡他話中所說的「我們」，感覺他是把她當成外地客了。

從他的語氣，這兩個字指的不是她和他，而是他和別人。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賀弘逸沒什麼胃口，他隨意夾了幾口菜，喝了半碗湯，就覺得已經飽了。

不知方思然中午吃了些什麼，不過，有宗政玉澤那個大妹控在，是絕對不會餓到她的，估計她的肚子現在已經撐得圓滾滾了吧。

但賀弘逸更擔心的還是她探病回去之後，家裡的冰箱里還有昨天剩下的冰激凌，希望她可千萬別又嘴饞。

不行，他必須速戰速決，趕回家去看著她。

「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希望你能喜歡。」賀弘逸拿出一個包裝好的禮盒，遞向了對方。

這份禮物他原本是想等離開時再給她的，現在卻按捺不住了，可能是在他的潛意識裡，他很想現在就回家吧。

「謝謝。」程心藍接過禮物，卻沒有馬上拆開，而是將禮物放進自己的手包里收好了。

賀弘逸又想到了方思然，如果是她，收到禮物的第一時間就迫不及待的拆開了。

圍繞著程心藍的畫廊和書吧，二人隨意的聊著天，時間很快過去了一個小時。

賀弘逸是沒什麼食慾，而程心藍的飯量本來就很小，所以，這餐生日宴轉眼就接近了尾聲。

見她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喝著紅酒，半天沒動過筷子了，應該是吃飽了。

「你今天有沒有開車？」賀弘逸看看時間，他早就已經坐不住了。

程心藍緩緩的搖了搖頭，她似乎有點醉了，明明沒喝多少酒啊。

「你住在哪裡？我送你。」賀弘逸按了呼叫鈴，叫進服務員，結了帳。

「你不是還有事嗎？有時間送我嗎？」程心藍壓在心裡不滿借著酒勁兒爆發出來，「你太過分了，明知今天是我的生日，也不說多陪陪我。」

「走吧，我送你回家。」賀弘逸沒有解釋，他站起身，猶豫著向她伸出手，想要扶著她起來。

「如果你肯進去坐坐，再陪我喝一杯咖啡，我就原諒你。」程心藍躲著他的手，與他討價還價。

「可以。」賀弘逸無心與她爭辯，她醉成這個樣子，說什麼都沒有用，而且，他總要把她送回家才放心啊。至於咖啡什麼的，他總能找到理由離開吧。

「好。」程心藍抓住他的手，借著他的力道站起身後，卻沒有鬆開手，反而挽住了他的胳膊，她的頭倚在他的肩膀，笑著說道：「走，我們回家。」

「回家」這兩個字讓賀弘逸的心為之一震，若她當年沒有離開，他們現在或許真的是「我們回家」了。

只可惜，她選擇了不辭而別。

所以，此時此刻，賀弘逸確實很想「回家」，但卻是回他和方思然的家。

上了車，程心藍打開手包，拿出了自己之前收到的禮物。

「我可以打開看看嗎？」她像個孩子一樣很天真的笑了笑，向他徵求意見。

賀弘逸點了點頭，她還沒有繫上安全帶，他沒辦法馬上就開車。

「哇，是項鏈啊，好漂亮。」程心藍這麼多年從來不缺男人追，那些男人對她出手也十分的闊綽，但還是他送的禮物最讓她開心。

像這種心動的感覺，似乎隔了太久了。

「你喜歡就好。」賀弘逸客套著，他送她禮物只是出於一種禮貌，最多也只算是一種習慣的延續吧。

沒錯，她離開的這些年，他都記得她的生日，甚至還為她選了價格不菲的生日禮物，只不過最後都被他統統丟掉了。

唯獨今年，要不是她自己提起，他幾乎已經忘記了她的生日。

這種令他自己都覺得意外的轉變，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把她放下了呢。

「逸，幫我把項鏈戴上吧。」程心藍把首飾盒遞向了他，見他遲遲沒有動，她心中閃過一絲失落，漸漸紅了眼圈，「逸，再對我說一次生日快樂……好不好？」

賀弘逸從來不怕女人哭，唯獨除了程心藍。

當然，現在又多了一個方思然。

沉默了片刻，他拿起了項鏈，今天畢竟是她的生日，總不能讓她流淚吧？而且，只是戴個項鏈而已，也沒什麼不可以。

項鏈戴好了，賀弘逸收回手，正要坐正身體，卻被她抓住了西裝外套。

「逸，再送我一份生日禮物吧。」程心藍的指尖在輕輕顫抖著，她知道現在的自己有點厚臉皮，可是，她就是想找回原來的感覺，哪怕只是短暫的一瞬間，「像以前一樣，親親我。」

「藍，你喝醉了。」賀弘逸想要推開她，不想她的手抓得更緊了。

雖然他以前在如此曖昧的距離時，總會情不自禁的親親她，但此一時、彼一時，他現在已經沒這個資格了。

而她，也沒權力要求他這麼做。

程心藍原本因為紅酒而變得粉紅的臉頰，此時已經羞得滿臉通紅了，若不是借著酒勁兒，她是絕對不會提出這麼大膽的要求。

「只要一下下就好……」她仰頭看著他，不停的晃動著自己的手，扯著他的衣角，繼續向他央求：「逸，就這一次，答應我好嗎？」

「藍……」賀弘逸緩緩抬起手，拭去從她眼角流下的淚水，猶豫了幾秒鐘，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吻上了她的額頭。

這一吻，短暫得或許還不到一秒鐘，就連他也不確定自己的嘴唇有沒有碰到她。

「謝謝。」程心藍的說話聲小得幾乎聽不見，她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他再一次以行動確定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他那一吻，連禮節性的親吻都算不上。

八年的空白，不論她如何努力，也是無法彌補了。

「我送你回家吧。」賀弘逸見她哭得傷心，只好靠過去，為她系好安全帶，繼而發動車子，駛出了酒樓的停車場。

方思然獃獃的站在一棵大樹后，只覺得雙腿發軟，要不是有樹支撐著自己，她恐怕早已跌坐在地上了。

目睹了剛剛車裡發生的一切，她覺得自己的婚姻似乎走到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