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62章 差一點又上當了
「老婆,你講了那麼多話,來,喝口水,潤潤喉嚨。」每隔五分鐘,賀弘逸就端著水杯走到方思然的身邊,故意打斷她與黎子曜的聊天。
「老婆,你要不要吃蘋果?」到目前為止,賀弘逸就只知道方思然喜歡吃蘋果,每隔十分鐘,他就會晃著手上紅彤彤的大蘋果,以此來吸引她的注意力。
「老婆,你還在養傷,不能坐太久,也不能浪費過多的精力應酬客人。乖,聽話,你躺下睡一會兒吧。」半個小時后,賀弘逸終於忍無可忍了,與方思然有說有笑的黎子曜實在太讓人討厭了。
昨天好不容易攆走了宗政玉澤和黎子曜,沒想到這兩個閑人居然一大早就跑來醫院,一呆就近一個小時了。
「一會兒護士就過來打針了,等打上針我再睡。」方思然打了個呵欠,她確實需要補一覺。
「昨晚沒睡好嗎?」宗政玉澤知道方思然一向只是貪吃,卻極少貪睡,這才醒了多大一會兒啊,怎麼就困了?
他看向賀弘逸,沒好氣地問道:「是不是你睡覺打呼嚕啊?這才吵得她沒睡好?要不你晚上就別在醫院了……」
「你當我是夜一嗎?整個晚上就只有它在打呼嚕。」賀弘逸冷哼一聲,言辭之間流露出強烈的不滿。
要說沒睡好,那可不只方思然一個人,他同樣也沒睡好啊。
從小到大,他還從沒這麼委屈過自己呢,不禁要去睡沙發,還被一隻貓吵得睡不著。
要不是與方思然有言在先,他真恨不得把夜一的病床推到走廊上去。
「和夜一沒關係。」方思然連忙為夜一開脫,在感覺到賀弘逸強烈要求平反的目光之後,無可奈何地又補了一句:「也不關我……我老公的事……」
見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她在心裡默默地加了兩個字:才怪!
昨天晚上,是她和賀弘逸結婚後第一次同房。
雖然是一個睡在病床、一個睡在沙發,但入夜後的病房十分的安靜,甚至可以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她本來就尷尬得睡不著,而賀弘逸的過度關心讓她更加的緊張。
她只是做了個深呼吸,就被他詢問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是不是傷口在痛?
她只是翻了個身,他乾脆一個箭步衝到病床前問她是不是想去洗手間?
以至於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了,直到夜一的呼嚕越來越大聲,她才覺得好像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隔在她和賀弘逸之間,這才漸漸睡著了。
而那時,時間已經過了零點。
如果不是醫生每天早上八點會來查房,睡眠不足的她根本就不想起來。
老公?黎子曜看著方思然的側臉,聽她這樣稱呼另一個男人,他心裡真的很不是滋味。
病房裡的三個大男人各有心事,等護士過來給方思然打了針,其中一人率先發飆了。
「我老婆需要休息,你們都回去吧。」賀弘逸雖然是在攆兩個人,但他的眼睛卻只看著黎子曜,「這裡有我照顧她,沒什麼不放心的,你們不用沒事總往醫院跑,尤其是外人。」
黎子曜知道賀弘逸是沖著自己來的,從今天早上自己的腳踏進病房,對方看過來的每一眼,都透著敵意,而且完全不加掩飾。
自己只是和方思然多說了幾句話,他就時不時過來搗亂。
再加上他話中泛著的些許醋意,黎子曜開始懷疑自己從一開始就看錯了賀弘逸對方思然的感情。
都說夫妻之間的感情,第三者是不會懂的。
所以,自己這個外人根本就弄不明白,為什麼賀弘逸之前對方思然置之不理,現在又對她死纏爛打。
黎子曜看向已經在眼皮打架的方思然,問道:「是不是困了?要不要子曜哥哥留下來陪你?」
「嗯?」方思然揉揉眼睛,強打起精神,看了看圍在病床前的三個男人,想起賀弘逸昨天說的話,搖了搖頭,說道:「不用,有一個人留下來陪我就行了。子曜哥哥,謝謝你來看我,但你真的不用天天往醫院跑了,我知道你很忙的。」
「沒關係的。」黎子曜覺得自己好像被她拋棄了,在她的心裡,到底是另一個男人更重要吧。
截止到這一分這一秒,他從未像現在這樣嫉妒過一個人。
賀弘逸,你為什麼要搶走我最愛的人?
「不行!你已經因為我一連幾天都呆在醫院裡了,我現在已經沒事了,要是還一直麻煩你,我會很過意不去的。」說話間,方思然看向宗政玉澤,「表哥,我知道你最近要……忙,所以你也回去吧。」
「啊?我也要走?」宗政玉澤詫異地指了指自己,雖然知道她是擔心自己不能按時交齣劇本,可他實在不想走。
他恨恨地瞪了賀弘逸一眼,如果不是他,自己就可以在病房裡一邊陪表妹,一邊寫劇本了。
「是啊,你必須得走啊,你快去忙你的事吧。」方思然沖著表哥擠了擠眼睛,她剛剛差一點就說漏嘴了,幸好改口很及時。
宗政玉澤撇了撇嘴,他那張美得像妖孽一般的臉上,分別寫著三個字:不!開!心!
他在心裡糾結著,要不要讓賀弘逸知道自己是著名小說家兼編劇,只有身份公開了,他才能留下來。
「那我先回去了。」黎子曜起身與方思然道別,既然這是她的意思,他當然會百分百的接受,「你好好休息吧,如果有什麼事,記得第一個打電話給我。」
「好。」方思然不加思索地點了點頭,如果是和她有關的事,關鍵時刻,黎子曜會比宗政玉澤更可靠,因為他更冷靜。
送走了黎子曜,宗政玉澤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拿出從不離身的筆記本電腦,搖頭晃腦地說道:「我是不會走的,我要留下來陪你。賀弘逸,你負責看著我表妹的點滴,快要打完的時候提前叫護士。我要和別人在網上聊天,你不許打擾到我。」
「現在的點滴袋裡不會進空氣了,所以根本用不著看著,更何況這裡的VIP病房,護士會準時過來拔針的。」賀弘逸以不屑地眼神嘲笑著對方的無知。
不過,話雖這麼說,他還是坐在了病床前的椅子上,他只是不想聽從別人的命令。
看著方思然睡著了,賀弘逸仔細地為她掖好被角。
他的手輕輕放在她打針的胳膊上,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她的手,一秒都不敢鬆懈的提防著,生怕她睡著了亂動,萬一滾針了可就麻煩了。
還好她睡得安穩,兩隻點滴快打完了,她的手一直很老實。
而賀弘逸就以最初的姿勢,一動不動地坐了兩個多小時。
就只有宗政玉澤偶爾會抬頭看看那兩個人。
說真的,看賀弘逸緊張的樣子,任憑誰都會以為他很愛方思然吧?就連宗政玉澤也差點相信了。
如果我不是了解內情,如果我不是在新婚的第二天看到他帶另外一個女人回家,如果我不是先接到了賀太太的電話才等到他來醫院探病,我真的會被他的演技騙了。
賀弘逸,你就是個蠢貨!
好好看清楚你面前的女人,她值得任何一個好男人去疼愛、去珍惜。
你不知道你有多幸運,平白撿去了個寶。
只可惜,你不知道她有珍貴,你的眼睛是盲的,你看不到她的好。
做為大家族的繼承人,我同情你無權選擇自己婚姻的無奈。
做為一個男人,我可以理解你無法抵擋女人的誘惑。
但做為方思然的表哥,我絕對不會讓你去傷害她。
你既然不愛她,就別讓她誤會你愛她,更別讓她愛上你。
你想在別人面前扮演一個好丈夫的角色,隨便你。
不過,我也要忠於自己保護者的角色,我會時刻提醒她,不要入戲太深。
甚至,我會竭盡全力地讓這出鬧劇在最短的時間落幕。
因為姑姑和姑夫的過世,已經讓她放棄了她的音樂天賦,你是沒聽過她演奏的小提琴,每一個音符都會觸動人心,帶給人亦喜亦悲的感動。
所以,我不會再讓她因為你或我父親的自私慾望而斷送了她的幸福和自由,我會讓她重新回到美國完成她的學業。
宗政玉澤收回目光,繼續寫劇本,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為方思然儲備更多的資金,讓她可以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方思然美美地睡了一覺,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近在咫尺地賀弘逸。
他從什麼時候握著我的手的?我怎麼不知道?她的臉不由得一紅。
看了看對面牆上的時鐘,又看了看賀弘逸,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他一直這樣坐著?
他到底是有多認真啊?竟然連我醒了都沒有發現,方思然的心裡湧起一絲暖意。
可隨即她想到了原因,心情頓時變得有點失落。
若是宗政玉澤或黎子曜這麼做她還可以理解,但現在換作賀弘逸,她所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就是那份契約。
因為宗政玉澤的存在,賀弘逸才會努力地扮演著深愛妻子的丈夫。
我真的好傻,差一點又上當了。之前被他奪走了初吻,我也曾誤會過他有一點喜歡我。
方思然緩緩地閉上眼睛,她要吸取上一次的教訓。
一個人在同樣的地方跌倒兩次,就真的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