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你怎麼哭成這副慘樣
白嬸不知道這大少爺又在發什麼神經,昨天晚上折騰了大半個晚上,讓她把卧室徹徹底底的收拾了一遍還不夠,今天一大早起來,不吃飯也不去公司,搬了把椅子守在客房門口,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這小兩口是在耍花槍嗎?還是真的吵架了?她雖然心裡好奇,卻不敢上樓一探究竟。
賀弘逸從六點二十分坐到九點十分,這屁股都坐酸了,可還是沒有等到他要等的人。
我就不信你今天躲在裡面不出來!他按捺住越來越煩躁的心情,幾次忍住想要破門而入的衝動。她既然有膽子把他關在門外,那他就一定要等到她自己主動走出來。
「哼!到時看我怎麼收拾你和你的貓!」賀弘逸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他昨天晚上幾乎整晚沒睡,在腦中想像了無數個折磨那一人一貓的辦法。
可能是睡眠不足,也可能是太無聊了,他接連打了兩個呵欠。按壓了幾下鼻根處的睛明穴,他睡不好時眼睛就會幹澀不舒服,幸好他早有準備,拿出眼藥水點了幾滴。
「你坐在這裡幹什麼?」方思然一上樓就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人,雖然不願意搭理他,但好歹也是同住一個屋檐下,總不能真的拿他當空氣吧。
只是閉目養神了幾秒鐘,就錯過了她出門的一瞬間?不對,聲音不是從客房的方向傳過來的!賀弘逸懊惱的瞪向方思然,見她懷裡抱著那隻惡貓,手上還拿著根綠色的冰棍舔啊舔的。
「怎麼還哭成這副慘樣?」方思然裝作沒看到他手上的眼藥水,對他吐槽了一句,誰讓他一見面就瞪她,她既沒招他、又沒惹他。
她是什麼時候出去的?賀弘逸覺得自己都要嘔血了,平白浪費了一上午的時間。許久沒做過這麼幼稚的事情了,現在想想還真是不值。
「那個……我買了……」方思然吞吞吐吐,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有把衣兜里的東西拿出來,「買了很好吃的粥,已經交給白嬸了,你去嘗嘗吧。」
「堂堂賀家少奶奶竟然自己親自去買早餐,你還真是賢惠呢。」賀弘逸站起身,緩緩走到她面前,冷笑著問道:「你不會是在裡面加了什麼東西吧?」
「加了香菜!」方思然白了他一眼,早在結婚之前,她就收到了一份列著賀弘逸喜惡事項的單子,而他最討厭的東西就是香菜。所以,她才故意這麼說,真是不知好歹,辜負她的一番好心。
賀弘逸的冰山臉難得皺起了眉頭,一聽到那兩個字他就反胃。賀家的餐桌上從來不會出現那個東西,甚至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那個兩個字。
他抬手捏住方思然的下巴,眼中寒氣逼人:「你好大的膽子啊!竟敢……」
話未說完,方思然一扭頭就甩開他的手,繞過他向客房走去。
賀弘逸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暗忖著:她這皮膚也太細膩、太光滑了吧,而且百分百是素顏。
「你等一下……」還有些發懵的賀弘逸一時之間想不起自己要說什麼了。
越等越不耐煩,方思然氣乎乎的瞪著他,幹嘛叫住了人卻不說話。
突然,她看向賀弘逸的身後,叫了聲「白嬸」。
你以為我還會再上你的當嗎?賀弘逸吸取昨晚的教訓,視線沒有移開半分,以防再被她逃掉。
「少爺,少奶奶買了些粥回來,你還沒吃早餐,要不要現在吃?」白嬸借著這個理由上樓來看看這對小夫妻到底在搞什麼。
原來這次是真的。賀弘逸轉過身,對白嬸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有那麼幾秒鐘,他覺得自己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就在這時,他聽到身後又傳來「砰」的一聲,方思然趁機溜進客房,又把他關在了門外。
賀弘逸一回頭,身後果然已經不見半個人影兒。
他咬牙切齒的走到客房門口,揚起拳頭就想擂門,可轉念一想,自己已經幹了一上午的蠢事了,就別再丟人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賀弘逸看了一眼客房緊閉的房門,做了一個深呼吸,忍下心中的怒氣,下樓去吃早餐了。
白嬸準備好回門禮,交待司機放進車裡,她自己上樓告訴賀弘逸和方思然該出發了。
賀弘逸先下了樓,司機連忙小跑著過去給他開門。
「今天我自己開車。」他徑自坐進了駕駛位,揮了揮手示意司機離開。
方思然出來時正好看到司機換人了,只好坐去副駕駛,沒理由當老公的開車,當老婆的坐後座的道理。要是被舅舅看到,一定會訓斥她不懂規矩。
「你的貓呢?」賀弘逸見她懷中空空,忍不住揶揄了一句,「我還以為你走到哪裡都會帶著它呢。」
「去舅舅家時不會。」方思然看向窗外,若說有人比他更討厭貓,那一定是宗政玉緋。
而且,自己這次嫁進賀家,最不高興的人也是這個表姐,她一定會把怨氣發泄在夜一身上。
方思然的語氣雖然淡淡的,但賀弘逸卻聽出幾分擔憂,看來她寄住在舅舅家的日子過得並不輕鬆。
這也難怪,宗政燁的人品他早有耳聞,那隻老狐狸怎麼可能善待過世姐姐的孩子,而且還是與宗政家斷絕了關係的姐姐。
突然間,賀弘逸覺得方思然很可憐,父母過世的早,又攤上那樣的親戚,最後還被迫嫁給一個不愛她的男人。
而擅自把她帶進這個假婚遊戲的罪魁禍首,就是他自己。
想到這兒,賀弘逸又對她多了幾分內疚。
算了,她想養貓就讓她養吧。若她能安分守己,不動歪念打他的主意,等到離婚時,他一定不會虧待她。
兩個人各有所思,誰都沒有再說話。
等紅燈的時候,賀弘逸眼前突然多了一個紙盒。
「這是我今天早上出去買的。」方思然終於拿出了自己之前就想給他的藥膏,「我有時和夜一鬧著玩,也會被它不小心抓傷,這種藥膏是我試過最有效的,絕對不會留疤的。」
賀弘逸看了一眼藥膏,嘴唇動了動,道謝的話到了嘴邊卻扭曲成意思完全相左的一句:「果然是只惡貓,對自己的主人也不知道爪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