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漠明月
第六章大漠明月
野麒麟真是神速,沒多久他們就到達了荒漠……
「哇,好美。」可兒忍不住的大聲喊著。
「喜歡就好。」琉迦依舊淡淡的笑著。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這是可兒認為最美的詩詞,但是自己一直沒有親眼見過,今天,她算是有眼福了。
眼前的一切,顯得那麼的不真實,明明是漆黑的深夜,卻明亮至極,圓月高高的掛在半空,可兒忽然發現,這月亮是她這輩子看過最圓最大的月亮,而且,她覺得,在大漠,月亮真的離自己很近,也許是感覺吧。
她還調皮的用手去碰觸月亮,閉著眼睛,似乎可以感覺手心裡傳來月亮的微涼……
睜開眼睛,身邊是一片大漠,絲毫沒有人的蹤跡,除了細膩的沙子,沒有任何東西,可兒頓時覺得心裡很遼闊,感覺自己不被任何東西束縛了。
「琉迦哥哥,真的很神奇,我覺得我現在就跟馬兒一樣,可以自由自在的奔跑……」可兒一邊跑著一邊喊著。
多久沒有這樣放縱過了,真的好舒服,微風時而拂過臉頰,可兒的長發被輕輕吹起。
「可兒,你是不是大漠仙子?怎麼可以這麼美?這麼輕靈?」望著笑顏如花的可兒,琉迦情不自禁的感嘆著。
可兒吐了吐自己的小舌頭:「對哦,你怎麼知道啊?我其實就是一個仙女,只是我很低調,所以選擇不讓你們知道我的身份。」
看著可兒的得意忘形,琉迦無奈的搖了搖頭,感慨著小丫頭的淘氣,不過忽然想到剛她說的什麼?低調?
於是琉迦滿懷不解的問道:「可兒?低調是什麼?」
可兒神秘一笑:「低調就是最牛的炫耀。」琉迦溫和一笑,在可兒的嘴裡聽到奇奇怪怪的事情並不覺得意外,相反,他都習慣了。
可兒乾脆脫了鞋襪,赤腳走在細沙上,感覺軟軟的,暖暖的,可兒一邊走一邊還哼起了小曲,琉迦在一旁只是靜靜的看著。
任由她一個人瘋鬧,過了一陣,新奇勁過了,可兒也累了,乾脆躺在細沙上,雙手枕著頭,側過頭對琉迦笑笑:「琉迦哥哥,快來,你也躺下,我們一起賞月,看星星,真是一種享受呢。」
「好。」對於可兒的要求,就沒有琉迦拒絕過的。
「琉迦哥哥,你有什麼小秘密可以跟我分享么?」可兒調皮的問道。
琉迦一愣:「為什麼要分享小秘密呢?」
可兒神神秘秘的說:「因為,只有秘密才是別人不知道的啊,但是我和琉迦哥哥是摯友,所以,我想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但是我卻知道的小秘密。」
「好。」琉迦寵溺的看著可兒,隨後仰頭看著天空勾起回憶,於是緩緩說道:「我父王有八個妻妾,我母后當時雖是王后,卻並不受寵,因為父皇當時將三千寵愛給了那個漠北第一美人麗姬娘娘。」
可兒的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因為她有一次聽到了帝王家爭寵的故事……這種感覺很悲涼,很乏味……
琉迦接著說:「因為麗姬沒有家族背景,只是出身於普通牧民,所以在宮內除了父王的寵愛,她什麼都沒有,後來,她誕下了一個皇子。
可兒頗為吃驚:「原來,北熙除了你,還有其他的皇子,可是我怎麼沒有見過,也沒有聽人說起過?」
琉迦傷感的說:「因為他死了,父王病重后,母后就結黨營私,開始獨攬大權,把麗姬母子幽禁起來,後來父王駕崩,母后就用魅惑君主和血脈不純之名,殺死了他們。」
「看來太后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可兒絲毫不避諱的說道。
琉迦點了點頭:「我曾經怨恨過她,怨恨過她殘忍,但是她卻無動於衷,她還理直氣壯的說如果他們不死,那麼皇位就不是我的,可是我真的不想要這個皇位。可能是因果報應,當麗姬她們死了之後,我就開始發燒,竟然鬼使神差的得了寒疾,所以身子從小就不好。」
可兒一驚:「琉迦哥哥?你有寒疾?現在好了么?要緊么?」
「不要緊的,已經好多了。」琉迦微笑著說,掩飾著自己的謊話。
可能是琉迦的表情一直這麼淡然,所以可兒真的沒有在意太多,所以也沒察覺琉迦的謊話。
「琉迦哥哥,你從小的願望是什麼?」可兒忽然問著琉迦。
琉迦看著長空,慢慢的說:「化作雄鷹,翱翔在碧海藍天之上……」
「為什麼喜歡做雄鷹?」可兒不解的問道。
琉迦笑笑:「因為它是在天空中最自由的一種鳥類,飛的最洒脫,最快樂。」
可兒很憐憫的看著琉迦,這個不想做帝王的孩子,卻被母后硬逼著坐上帝君的寶座,在別人看來無限風光的事情,對他來說,卻是最大的束縛。
「可兒,你呢?你有什麼願望么?」琉迦轉過頭溫和的看著可兒。
可兒凄楚一笑:「我想回家。」
「那好辦,這幾天我就命人把你送回西梁住些日子。」琉迦關切的說。
可兒扯了扯嘴角:「不用了,我說的家不是西梁,只是我也不知道是哪裡,因為我不知道何處是家。」
琉迦聽了很是心酸,以為可兒不受西梁寵愛,如今又被南羽排擠,怕是已經沒有容身之地,於是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輕言:「可兒,如果你嫌棄這裡窮,不嫌棄這裡風沙大,那麼,以後,漠北就是你的家,大漠草原就是你家鄉的標誌。」
琉迦的語調極其的溫柔,可兒一時忍不住的落下了眼淚,感動的看著琉迦:「謝謝你,琉迦哥哥,我很喜歡漠北,那麼這裡,以後就是我的家。」
琉迦見可兒這麼說,心裡很高興,不由的更加握緊了可兒的玉手……
可是這一瞬間,可兒卻想到了那個人,那張邪魅的臉龐……
於是,可兒尷尬的掙脫了琉迦的手,起身,感受著清風明月的大漠……
琉迦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的側臉,這個優美恬靜的夜晚,這般美好的女子,恐怕,琉迦這一生都足以難忘。
朱雀宮
太后剛剛參佛念經完畢,先是側姬來請安,前腳剛進來坐穩,王后風碧彤就紅著眼圈走了進來。
「母后,你要為兒臣做主啊。」風碧彤聲音顫抖,夾雜著哭因。
平時太后也習慣了她這副樣子,於是不耐煩的問道:「這又是怎麼了?」
「母后,兒臣……難以啟齒。」說罷,風碧彤把目光瞄向華雲姿。
側姬華氏很知趣的起身:「臣妾先告退。」
太后擺了擺手:「雲姿,你坐下,不用走,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不能說的。」
說完,又看向風碧彤:「彤兒,說吧。」
見太后無意讓華雲姿走,風碧彤無奈,於是哭喪著臉說道:「母后,兒臣心裡苦啊,與帝君成婚多年,除了新婚之夜,帝君在沒有碰過兒臣。」
「什麼?」太后絲毫不敢相信。
「母后,兒臣句句屬實,我宮內的那些奴才可以作證。」風碧彤生怕太后不信,於是說道。
「帝君不是每月都去你那幾次的么?」太后的臉色很是難看。
風碧彤點了點頭:「恩,是,但是每次帝君來了,都是一個人睡在我的書房。」
啪的一聲,太后大怒,打翻了桌子上的茶具:「這等大事,你以前怎麼不說?」
風碧彤哭的更加厲害:「以前是因為兒臣想,帝君可能還不適應兒臣,慢慢就好了,但是現在,自從南羽那個歌妓來了之後,兒臣連每月的那幾天都沒有了,兒臣真的守活寡了。」
「放肆,彤兒,你是王后,怎麼可以說出這種污穢不堪的話。」太后很顯然對風碧彤的用詞很不滿意。
太后思索了會,側頭看著側姬:「雲姿,帝君到你那裡,也是在書房睡么?」
側姬知道瞞不過太后的法眼,與其被太后查出來還不如自己說,於是輕輕點了點頭:「是。」
太后立刻憤怒的起身:「這個逆子,竟敢如此……」說罷,太后暈厥了過去。
「母后,太后。」風碧彤和華雲姿立刻上前扶住太后,立刻喊來純兒,華雲姿為太后把了一下脈搏輕輕說道:「太后只是怒火攻心,一口氣悶在胸口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風碧彤啪的一下打開華雲姿的手:「出身華族,就真以為自己是神醫了?診斷錯了怎麼辦?你能擔當的起罪名么?」
華雲姿一愣,隨後低頭:「姐姐說的對,雲姿知罪。」
「哼,滾開,純兒,你還傻站在幹什麼,宣太醫來。」風碧彤吼叫著。
「是,王后。」純兒領命立刻向宮外跑去。
琉迦知道后,第一時間趕來,這時候,太后已經清醒過來,只是神色還有點疲憊之色。
「母后,您怎麼樣了?」琉迦走近床前,關切的詢問。
太后低沉著臉沒有回答,而是質問道:「帝君,你為什麼不寵幸彤兒和雲姿?你身為帝王,本來妃嬪就少,現在竟然還來個不同房,你是想讓北熙皇族絕後么?」
琉迦表情黯然:「母后,您都不知道了。」
「你還想瞞我到幾時?你想沒想過,如果你一旦無所出,那麼你的帝君之位就搖搖欲墜,母后現在還健在,所以可以拼了權利的去為你保住,但是如果有一天母后沒了呢?誰還幫你?」太后怒火中燒,生氣琉迦的做法。
琉迦低著頭,不敢看太后的眼睛:「母后,我不想和不愛的女子同房。」
太后頓時氣的臉色刷白:「不愛?你那愛誰?告訴我?是那個南羽的歌妓么?她的家族能保你皇位么?她能給你帶來權利的穩固么?」
「母后,愛是純凈的,不可以參雜這些俗不可耐的東西,那隻會玷污愛這個字。」琉迦不服氣的跟太后反駁。
太后啞然失笑:「琉迦啊,愛字,你竟然跟哀家說愛?那我現在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在你出生帝王家的那一刻,你已經沒有說愛的權利了,你的使命就是保住北熙江山,做北熙的帝君。」
「為什麼生在帝王家就不能選擇愛,為什麼?」琉迦的情緒有點失控。
「沒有為什麼,這是使命,告訴你,以後必須和王后和側姬同房,我會時刻派人監督,否則,你的那個可兒就性命不保。」太后乾咳了幾聲,狠狠的說道。
琉迦受傷的看著母后,輕聲說:「我遵照母后的意思就是,你別動可兒,她只是無辜的局外人。」
「局外人?在她來到這裡以後,就註定不是無辜的人,在哀家的眼裡,只有該死和不該死的人。」太后橫眉怒目說道。
「母后……」琉迦還想為可兒說什麼。
突然太后卻擺擺手說:「你下去吧,哀家乏了,跟你說的話,你也要記得,否則別怪哀家無情。」
「母后,我是您親生的么?」琉迦含淚問道。
太後身子一震:「你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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