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解放
這麼輕易就得到的鑰匙怎麼考慮都不可能是真的吧.飛雪門的暗衛哪裡有這麼容易被打發.他這麼做也不過是想讓阿木低頭而已.至於真正的鑰匙在哪裡他才不在乎.一扇鐵門而已怎麼難得住自已呢.
「嘭……」棕色的鐵門發出巨大的哀鳴聲音尖銳的刺耳.一陣規矩的顫抖之後又變得寂靜起來.
「嘖嘖……」紅斐無奈的皺眉.果然一次不行嗎.那就再來一次吧.這一次加大力度比較好吧.想著便將更多的內力凝聚在掌心內.
「統領手下留情啊.這樣下去您打不打得開門是一說.地牢可能會塌掉哦.」
紅斐冷不丁聽到這個聲音.轉過頭一看原來是剛剛接他命令的少年.不由得皺眉「原來是這樣的設定.那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這個給您.」少年白凈的手心裡安安靜靜的躺著一枚黑色的鑰匙.
紅斐收回掌心的內力.頗有興味的看著這個孩子「你叫什麼名字.鑰匙為什麼在你手上.」
「回統領的話.屬下叫流非.是門主派遣給您的專屬護衛.至於鑰匙是剛剛傳達命令的時候從木副隊長身上取到的」叫流非的少年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說話也是一板一眼無趣的很.
「哦.」專屬護衛什麼的.自已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而且可以從那個阿木身上這麼快拿到鑰匙這件事本身就很可疑.
「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你私自行動.明白嗎.」
「是.屬下明白」少年乾脆的單膝跪下.響亮而頗有氣勢的回答到.
「你下去吧」紅斐覺得這樣的護衛有必要好好的排查一下.然而現在卻沒有心情.總覺得自已好像非常迫切的想要見到上邪本人一樣.這是為什麼呢.
「是.」流非站起來.正要退下.又想到什麼「統領稍等一下」從懷裡掏出來一個白色的小瓶子.倒出一顆藥丸遞給紅斐「統領不知道.裡面的泥潭裡面混入了大量的毒藥.長期呼吸那裡面的空氣.不但會腐蝕內臟.而且會導致功力盡失.這是解毒藥請您服下」
紅斐接過來.想了想「我知道了」便服下藥丸「你退下吧」
「是.」少年再次行禮.消失在黑暗之中.紅斐轉過身來.拿著鑰匙打開那一扇沉重的鐵門.感覺不到除了自已以外的氣息之後把口中的藥丸吐出來.
這麼可疑的人遞過來的東西真心不能亂吃吧.現在是非常時刻多小心一些總是好的.解毒的藥丸嗎.不巧的是自已身上也常年備著呢.紅斐拿出自已隨身攜帶的紅玉瓶子從裡面倒出來一顆墨綠色的藥丸服下.
隨著鐵門慢慢打開.一股子無法忽視的腥臭氣味傳過來.看來流非說的對.這味道確實不能久聞.不然別說肺了.連胃都會爛掉.
十分寬闊的泥潭養著那些兇狠的食人魚.那個泥潭裡的人一身艷紅的血衣.墨色的長發凌亂的糾纏在一起.那個人的頭微微的低垂著.像是昏迷過去了.
泥潭裡每隔一段距離就浮著一塊木板.紅斐踩著輕功落到那個人面前.
「吶.你還醒著嗎.」紅斐伸出手.
「不要碰我……」不等紅斐伸出手.就聽到微弱的抗議聲.雖然還虛弱著卻無比優美的聲音.
「我是這裡新來的看守長.以後你就歸我管了」紅斐挑挑眉.說的好像上邪是他的私有物一樣.
「……」然而回答他的只是沉默而已.
紅斐不太滿意他的態度.可是看到那兩根粗鐵鉤深深的刺入上邪的背里.
人和人之間到底要有怎麼樣的仇恨才能彼此傷害到這種程度.如果非常怨恨一人殺了不就好了.沒必要施虐到這種程度吧.
紅斐抽出腰間的軟劍.微微注入內力.劍身變得硬挺起來.
「就算喝了我的血也不會長生的.你省省吧……」上邪冷冷的勾起唇角.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說不定你的血其實意外的很好喝呢」紅斐抬起手臂.把利劍橫到胸前.
「那就隨你好了……」待到他重見天日的那一天.他今時今日所受到的一切屈辱必將千倍萬倍的還回來.那時他一定手刃飛雪門八千弟子.把這來凰山變成人間地獄.
「我會稍微輕一些的……」紅斐足尖一點.抬手挽出一個劍花.身形在空中陡然加快.一個側身將全身的重量和體力凝聚在劍上.
如果是這樣的力氣劈下來自已會變成兩半吧.上邪有些無聊的想著.被囚禁了這麼久今天就算是終結了嗎.這樣也好.也許在地獄他們還可以重聚.活著才是永無止境的地獄.像自已這樣的不祥之人還是死了比較好.這一世他也夠了.這裡並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事物.
紅斐可沒有空管他的感受.他集中精神一劍劈下.精鐵打造的鎖鏈應聲而斷.突然失去拉扯的鐵鏈.上邪直接掉下來.
他以為會掉到泥潭裡.卻撞到一個溫暖的肉體.紅斐單手扶住他的肩膀.手腕一翻一劍挑斷束縛住上邪腳的鐵鏈.
把上邪往上一提從泥潭放到木板上.這個人上半身全都是血下半身是腐臭的泥.而且已經被泡爛了.血肉混合泥味真是非常xiaohun不儘快處理是不行的吧.
「你忍一忍.可能會非常非常疼」紅斐附在他的耳邊.
上邪卻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要割自已的血嗎.為什麼幫他斬斷鎖鏈.這個人究竟是來幹什麼的.
然而他還來不及多想.那種深刻的切骨之痛又一次襲擊了他.
紅斐伸出一隻手圈著他的腰.一手伸到他的背後.因為不扶著他的話.這個人會立刻滑下去.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吧.被囚禁了這麼久.不過這麼近的距離.那臭味真是讓他快吐了.
紅斐握住鎖住上邪琵琶骨的鐵鉤「我幫你取出來」正常人帶著這個總覺得怪怪的.而且想來是非常痛的.不過拔出來也會很痛吧.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不……」上邪微微顫抖著.那虛弱的聲音是誰聽了都會心生憐惜吧.
「不怕.疼就咬著我」紅斐放輕了聲音這樣哄著.
「不……」上邪虛弱的掙扎著.
紅斐臉色變得凝重.一手握住鐵鉤的斷端.小心的轉動手腕.順著鐵鉤的弧度試圖輕巧的把它取出來.
「……嗚……」上邪的身子破碎的顫抖著.全身的肌肉不受控制的痙攣著.已經結痂的傷口再一次被撕裂.溫熱的血液一下子再一次浸濕了他的衣服.他額頭上一瞬間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疼.身體再一次被撕裂.這個人到底是來救自已的還是來殺自已的.他一口咬住這個人的肩膀.如果不這樣做他恐怕會沒有意識的咬斷自已的舌頭.
紅斐的肩膀吃疼.卻沒有鬆開圈著他腰的手.右手小心的調整著角度想要把嵌入骨頭的彎鉤取出來.這麼難取恐怕是彎鉤上有倒刺的緣故.到底是誰設計出了這樣害人的東西.
上邪痛得脫力.紅斐也不好受.他都快呼吸不上來了.而且自已的肩膀感覺那一塊肉都要被咬掉了.但是到了這裡卻不能夠放棄了.不然一切的辛苦不就白費了嗎.
終於取出來一支鐵鉤.那冰冷鐵鉤的上佔滿了艷紅和暗黑的鮮血.鐵鉤的末端有四個倒勾.上面還殘留這新鮮粉紅色的皮肉.
紅斐只覺得全身發冷.他把這冰冷的東西扔到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音.
上邪的背上多了一個血泉.溫熱的血液止也止不住「還有一個要取掉嗎.」上邪真的不會死嗎.他有些懷疑.
「……混蛋……」上邪全靠著對方支撐.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那鐵鉤掉到地上的聲音的時候有一瞬間脆弱的想要掉眼淚.他鬆開那被他重創的肩膀.內心深處卻平靜下來.
「……那我就取了……」紅斐深吸一口氣.手卻不受控制的顫抖著.那血腥味纏繞在他的鼻尖.像是毒藥一般麻痹他的神經.
自已是不是做了錯事呢.不管怎麼樣都想不明白.自已為什麼要解放上邪.就因為那遠遠的一眼嗎.這樣會不會太魯莽了.
取第二支的時候也許是有了經驗的緣故.倒是比第一支容易了許多.盡量少造成傷害的把鉤子從身體里分離出來.就算是這樣上邪也已經撐不住陷入了昏迷之中.
「唉……」紅斐也知道這樣不行.首先要好好清洗乾淨然後才能處理傷口吧.不管怎麼樣反正自已已經受不了這要人命的味道了.
一把把昏迷的人撈起來.看起來和自已差不多高的人其實意外的非常輕.踩著木板走出房間.
「統領.您這是打算帶著罪犯去哪裡啊.」
門外幾百號穿著黑色護衛服的人把他們團團圍住.阿木發現丟了鑰匙的第一時間就立刻把所有的人調集起來.把這裡圍得水泄不通.
情況嘛他在門外看得清楚.紅斐私自解放了重要的囚犯.這麼多人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見了.這一回看他怎麼說.就算稟告門主也能治他的死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