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法名
「不.你說的都對.我是這個大陸的皇曦月.你叫什麼名字小曇花.」曦月也學著他盤腿坐下.
「小曇花.你真是失禮呢.我叫優曇」怎麼說他擁有意識以來也有幾千年了.哪裡小了.說不定自已還是他的前輩呢.
「優曇是你的法號嗎.」曦月看著眼前的曇花.說實在的並不比他御花園中的曇花好看多少.香味也不如園中來的濃烈幽遠.但是意外的有種奇特的安寧氣息.
這和他意識中的花妖形象可不太一樣啊.傳說中的花妖不一般都是千嬌百媚的女子嗎.然後魅惑人間的男子.吸走他們的精氣吃掉他們的血肉來供養自已.增長修為.
「法號.」優曇搖搖頭.這並不是他的法號.他是一朵花需要法號嗎.而且他只是變成了沙彌的樣子.卻並沒有老和尚為自已剃度.所以他到底算不算佛家弟子呢.
「你真的是花妖嗎.你看.怎麼看還是我比較漂亮一些吧.而且變成和尚是怎麼回事.」就算他真是花妖也必然是個沒腦子的.曦月覺得因該帶一些素酒來的.他和小曇花一起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牢里喝酒聊天.說不定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
他見過了人間無數的風景.直到連看到日出都厭棄.要是看到這朵蠢蠢花妖醉酒恐怕是非常有趣的事情.
「花妖.才不是」對面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妖.但是的確非常非常漂亮.難道他也是花妖嗎.不過自已因該是仙才對吧.因為如果是妖精的話.佛肯定不會放自已到人間來的吧.他跟了佛那麼久也許沾了佛氣變成了半佛呢.可是不管怎麼說自已都沒有什麼自信呢.優曇也說不好自已到底是什麼.邪異的有害人之心的迷惑人的才叫妖.自已因該不算吧.
他只是一朵想要真正盛開的花而已.為了回應那位一直不變的注視了自已數千年的佛的期望而已.佛到底想要看到的是什麼.這個問題的答案在人間.所以自已就來尋找了.所以自已不是妖.優曇點點頭.非常確認自已的想法.
「管他呢.妖也好神也好到了人間就要聽我的.」
「好讓人不舒服的說法」他聽佛說過.世間的每一個生靈都是平等的.大家都有自已的意識.靠自已的選擇來決定人生.所謂的管轄.是一種深重的罪孽.
那麼犯下這樣罪孽的……曦月.是妖嗎.果然看著像妖呢.神明他們沒有這麼鮮艷明媚的美麗.優曇的眼睛落在對面的人淡紫色頭髮上.真是不可思議.
「因為不管怎麼說.朕也是人間的皇啊.這有什麼不對嗎.你既然是沙彌肯定是要有自已的法名的.我為你取一個吧」
「不」優曇覺得哪裡奇怪.為什麼這個妖要給自已取法名.他又不是佛家弟子.就算是人間的皇也不可以這樣吧.
「真是蠢啊.都說了我是人間的皇了.你要是不聽我的話知道會發生什麼嗎.」這個花妖意外的呆笨呢.所有想說的話都應在眼睛里了.在他眼裡自已就是一個這麼壞的妖怪嗎.真是有夠自滿的.明明自已也是一個妖怪.曦月想要皺眉.眉毛卻忍不住飛揚起來.其實心裡並沒有這麼不耐煩.不如說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平和的和別的東西聊聊天了.這樣的感覺真是不錯.
「會發生什麼.」優曇偏頭.其實他因該不管不探的.佛就從來沒有好奇心這樣東西.所以話說出來之後就後悔了.
「你要是不聽我的話.我就會很生氣.到時候就會把怒火發泄到別人身上.我是皇帝.我一句話大家都要死.你是和尚吧.怎麼忍心看到無辜的人因你而死呢.」曦月為了要逗逗他.不由得把話說的嚴重一些.
「啊…….怎麼可以這樣.」優曇果然嚇了一跳.一張清俊的臉有一瞬間的慘白.看起來十分害怕的樣子.那挺拔堅韌的身子狠狠顫抖了一下.
「朕說得出做得到啊.你知道君無戲言嗎.」曦月不經意的抖抖身上的龍袍.那尊貴的月白色面料上由這個世界上數一數二的綉娘綉上去的龍彷彿有了生命.即使在地牢這樣昏暗的環境之中也絲毫不減霸氣威嚴.他淡紫色的頭髮披散在這上面.如同開了一路的紫藤花瀑布.
「……」優曇沒有說話在心中默念了一句佛語「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裡什麼都沒有.只有自已……可是出家人不打誑語.對面這位的存在感也是很強的.
「不要發獃了.說吧接不接受朕的威脅.」曦月好笑的看著對面的小沙彌.其實一點兒都不害怕被拒絕.反正這花兒這麼笨.又是個死心眼肯定會妥協的吧.
不過看著一隻妖怪在自已面前擺出這種糾結的姿態.就覺得好有趣.難怪自已從來沒有見過妖怪什麼的.如果都是這麼笨的話.在人間是混不下去的吧.他接觸的人裡面有些真的十分優秀.擁有冷靜的頭腦.長遠的目光和超越常人的睿智.當然也擁有與之相匹配的yuwang就是了.
這樣單蠢的花妖.恐怕很難在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生存下去吧.他不看上去不會魅惑人的樣子長得也十分不如自已.果然還是要自已照顧的吧.真是沒辦法吶.誰讓自已遇上了呢.都是妖精因該要相互照顧的吧.
而且這隻妖精也算是自已的子民吧.因為他是統領人間的皇啊.人間的一切都是他的管轄範圍.
其實他們犯了十分簡單的錯誤.一位只見過佛.一位只見過人.雙方都以為對方是妖.這樣毫無理由的推論.而且對這個結果頗為自信.實在是一件非常悲傷的事情.他們錯在相遇的第一天就認錯了對方的身份.一步錯步步錯.所有的回憶都是建立在錯誤之上虛幻的謊言.
不過那個時候小和尚還是乖乖接受了他的威脅「那隨你好了.」優曇雖然不樂意但是不願意其他的生靈因為自已的緣故而跟著受牽連.這個大妖怪看上去真的不太好應付的樣子.
「哎呀……你難道不知道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嗎.」曦月忍不住嫌棄這牆頭花.雖然知道他會妥協不錯.要不要這麼快啊.
「……你好麻煩」優曇想了想終於決定還是要實話實說.
「你信不信我拔光你的花瓣.」一臉陰沉的皇帝連朕都忘記用了.竟然有東西敢嫌棄自已麻煩真是不敢置信.
「不」優曇本能的搖搖頭.根本不考慮對方是不是真的打得過自已.好歹也有幾千年的修為呢.不過實際上自己非常不喜歡打打殺殺的事情就是了.
他只是花朵.擁有泥土和雨露就很滿足了.當然要是還能聽佛用一成不變的聲音講道就最好了.
「啊.算了」曦月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自已也不會真的拔去他所有的花瓣.這麼難得的玩物去哪裡找啊.這可比南海藩王送過來的鮫人要好玩的多.
那鮫人動不動就哭.雖然會唱十分曼妙的歌.流下來的眼淚也能變成白色的珍珠.但是歌聲讓自已越發覺得寂寥.而珍珠更是無聊又冰冷的東西.不久之後自已也就沒了興趣.
這一塵不染的曇花恐怕是上天瞧他太無聊.送來給他解悶的曦月非常自負的想到「給你取個法名吧.把手伸出來」賦予了他新的名字.就是自已的人了.如同一副地圖.只要標上自已的記號便是自已的領土.
「啊.給」優曇既然說了隨他.自然不會反悔.他總是這樣面對要抉擇的時候就猶豫的不行.但是一旦下定決心.就會閉著眼睛一條路走到底.不管他選擇的道路上有多少艱難險阻也絕不會後退半步.
白皙溫潤的掌心隱隱約約還可以看到淡青色的血管.散發著無法忽視的冷香.曦月覺得心情大好.在他的掌心寫下自已為他想好的名字.
「心培.」佛說相由心生.心即是萬物的本源.看起來這個名字很有佛性.自已倒是不討厭.
「是啊.心培法師.歡迎來到朕的領地.讓朕來帶你去參觀一下朕的這片天地吧」曦月站起身.拍拍身上莫須有的灰塵向跪坐在地上的小和尚伸出手.
「朕.」優曇其實有許多不明白的事情.然而這個妖怪卻向自已伸出手.真是一隻不得了的妖怪.他笑起來的時候比他見過的任何東西都要美麗的多.優曇終於明白佛想要讓他接受的是什麼試煉了.總之自已會降服這隻大妖怪把他獻給佛祖就是了.
「就是我啊.我」曦月耐心的伸著手.等待著這個愚笨的新子民.他倒是要看看這朵花能折磨自已的耐心到什麼時候.
「啊.哦哦」不由得感覺到某種惡意.優曇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只是本能的把手遞過去.因為對方看上去非常期待的樣子.他是一朵非常聰慧的花啊.因為在佛那裡上了幾年的學呢.
曦月一把把他拉起來「走吧.快要用晚膳了.守時也是皇帝的美德呢」花妖要吃飯嗎.其實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