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夜宿康店鎮
第三章:夜宿康店鎮
第三章:夜宿康店鎮
十四歲的柴永波加入張鎮芳的衛隊,每日里射擊、騎馬、練習武功不知疲倦。唐天放、張硯田、盧永祥、周福林幾個頂尖高手用心指導下,柴永波脫胎換骨成為一名真正的軍人。
洛河灘上趴在地上正在進行步槍瞄準訓練的柴永波回想著盧永祥的話音:「步槍的射擊方式有兩種,一個是身體與步槍槍身保持垂直,還有一個是平行於槍身,即正身射擊和側身射擊。古人云拳腿生風、氣壯如牛,動若脫兔,靜如處子。槍托抵肩,射手腮部貼於木托上,因而槍支晃動小,射擊精度高。」
射擊步槍訓練多日的柴永波卧姿、立姿、跪姿的射擊姿勢按照這四個字去做。「左眼閉,右眼睜,通過缺口看準星,準星缺口平又正,三點一線斃敵命」
「你在嘟囔什麼?」走到柴永波身旁的唐天放問道。「唐大哥,左眼閉,右眼睜,通過缺口看準星,準星缺口平又正,三點一線斃敵命這四句話用在步槍射擊上對不對?」
「體貼實在、簡單易懂。走吧,我有要緊事需要你和周福林去鞏縣一趟。」「和周師傅一起去鞏縣幹啥?」「咱們招兵的任務已經完成,大帥近日去開封上任。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你們是打前站的。馬匹都已準備好,回去收拾你的衣服行囊。」
「唐大哥,我不回去。」
「不回去?」唐天放驚奇的問道。
「大帥一口一個匪崽的叫我,如今我是兵。」
「哈哈哈!這是大帥喜歡你小兔崽子。」
「真的?」
「假的!你小子真不是好歹。大帥把張硯田、盧永祥、周福林幾個各有特長的人抽出來訓練你,從這一點你還看不出來?小子,好好乾。自古亂世出英雄,心裡別光裝著報仇一件事。」
兩個人走進帥府大院,正在院里吩咐周福林的張鎮芳看見柴永波喊道:「匪崽,給老子滾過來。」柴永波都囔著:「我不是匪崽」走進張鎮芳。
「嘿嘿!你老子是土匪,你又是土匪窩裡出來的,你不是匪崽?綠林好漢里大英雄多的是,別他娘的不識抬舉。」張鎮芳笑罵著吩咐:「去庫房支取五十兩銀子,騎老子的白馬趕快滾蛋。」
唐天放伸出大拇指湊到柴永波身邊輕聲說道:「大帥的白馬都給你騎,你盧師傅把心愛的飛刀放在你的屋裡。記著跟著周師傅辦好差事,直接到開封去。」
張鎮芳提醒:「練武重要、社會閱歷更重要。路上聽你周師傅的話匪崽。」「是大帥!」柴永波立正敬禮一氣呵成、絕不拖泥帶水。
「匪崽有進步,回去收拾吧。」張鎮芳不等他說話就帶著唐天放直接進入正堂。柴永波回到自己的房間里,第一眼看到垂涎多日的飛刀。他抽出來用布一把一把的擦拭一遍插進皮套里系在腰上,把床上的被子捆好、衣服用具收入背囊走出房門。
張大帥的白馬毛色美觀,頭部清秀,外貌悍威,胸深腰細,神經敏捷。閑談時常常這樣誇獎「走山路如履平地,過大河猶如蛟龍。」
從洛陽到鞏縣一百五十里,中午起身的周福林和柴永波趕到偃師縣城。在酒店裡用飯後從伊河北岸一路朝東不緊不慢地走著。
「救命啊!」前邊山道上傳出女子一聲緊似一聲地喊叫,柴永波一提韁繩越過自己的師傅周福林奮力向前奔跑,後邊周福林無奈的催著馬暗罵小子多事。
山道上迎面過來兩個大漢夾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小女孩不停的喊著、罵著、哭著,但怎麼也掙脫不了大漢有力的四隻手。
「站住!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為何在路上非禮人家小姑娘?」兩大漢一愣,看清對面是一個十四五的頑皮少年時破口大罵:「關你屁事?再不滾老子宰了你!」
柴永波跳下馬鬆開韁繩,一步一步走到大漢面前:「鬆開!別惹小爺惱時剁掉你的狗爪子。」一大漢長嘯一聲問道:「路是你家的?」
「不是。」
「這姑娘與你沾親帶故?」
「沒有。」
「狗逮老鼠多管閑事,是不是皮子痒痒了?」
「沒有。」
「哈哈哈!你他媽的是個半調子貨。實話告訴你,我們是趟將,是專門殺人截路的杆子。趁爺還沒發火趕快滾蛋。」想起自己遭遇的柴永波兩眼頓時發紅,大漢笑嘻嘻的:「嘿嘿!就這膽量敢攔大爺的路,小子別哭,大爺沒工夫收拾你。」
柴永波怒目雙瞪:「聽小爺的勸自己把兩隻爪子剁掉還能留一條命,不聽勸別怪爺爺心狠手辣。」大漢一聽抽出刀來:「我劈了你!」高舉的大刀直奔柴永波頭頂而來。柴永波掏出飛刀:「陪小爺練練。」只見袖子一動,「嗖嗖」兩支飛刀直奔大漢雙手飛去。大漢吃驚的同時橫移一步躲過一支飛刀,刀鋒直奔另一支飛刀掃去。沒想到飛刀與大刀相遇,大刀竟然被小小的飛刀擊落在地。
大漢愣神的一瞬間又有兩隻飛刀奔來,躲避不及的大漢一個后翻趴在地上。「不簡單,能躲小爺四支飛刀也算本領不錯,滾吧,今天小爺不要你的雙手了。」
「我*你先人!今天爺爺不把你手腳剁了、眼珠剜了就不姓王。劉老二!放開那妞,先把這小子宰了。」劉老二答應一聲放開女孩、拿起橫跨著的步槍:「何必多費事,一顆子兒多省事。」柴永波一看劉老二子彈就要上膛,急忙打出飛刀。趁劉老二滾爬還未起來掏出腰間的盒子炮在大腿上一磕子彈上膛:「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來尋。爺爺今天收下你們兩個小命,覺得冤屈到閻王爺那裡告爺去!」啪的一槍劉老二腦袋開花、腦漿四溢。
姓王的土匪這時知道自己遇到的主非同一般,跪在地上扇著自己的臉求道:「小祖宗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觸犯小爺爺,看在家裡有八十老母的份上饒了我吧。」
「滾!」大漢一聽小殺神讓自己滾,起身就跑,爬坡的速度比起平常人不知要快幾倍。在一邊觀看多時的周福林正想攔下,看到斃命的劉老二心生慈悲把伸出去的手又圈回去。
柴永波來到嚇昏的女子身邊:「周師傅快來救救她。」周福林過去一看說道:「別急,他是被你嚇昏的。讓我來,你把馬拴到路邊。」
等柴永波拴好馬走過來時小女孩已經蘇醒,周福林輕聲問道:「姑娘,你家不遠的話趕快回去,我們有公務在身不能耽擱。」
小姑娘兩眼流淚:「恩人,我家離這裡很遠,我又是第一次出門,道路不熟。」柴永波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前邊被殺的一男一女是你何人?」「我姓任,家父起名任雲芝。那兩個被殺的是我的乳媽兩口,我家住在盧氏縣的任家溝。」
「盧氏縣?」周福林吃驚的問:「那你是回家還是到別處去?」「我從鞏縣康店鎮姑媽家探親回家的,不知道土匪怎知我們攜帶銀兩多,行至這裡殺了我乳媽兩口。」
「姑娘,我把你送回你姑媽家如何?」周福林想到一個未成年的孩子怎能千里跋涉回到家,不如順路把她送到康店去。「多謝大叔、大哥哥好心,任雲芝感恩不盡。」
掩埋雲芝的乳母兩口后,騎在馬背上的周福林對另一匹白馬上的兩個少年說道:「匪崽,扶好雲芝姑娘,路上走慢點。」柴永波頑皮的一撇嘴:「師傅,在別人面前能不能不喊匪崽兩個字,我叫柴永波。」周福林罵道:「嘿!你小子還嫌賴不是?雲芝姑娘不會騎馬,磕著、碰著小心我剝你的皮!」
柴永波不高興的說道:「師傅,我可是你的弟子,外人面前多少給我留點臉面吧。」「哈哈哈!小兔崽子害羞了,別磨磨唧唧趕路吧。」
柴永波一提韁繩:「駕!」白馬一聲長鳴跑起來。眨眼間已到鞏義地界,眼看就要回到姑媽家的任雲芝羞怯的問道:「大哥哥,你叫柴永波是嗎?」柴永波一愣:「姑娘為何知道我的名字?」「你剛才說的。」「我說的?」「大哥哥不願那位大叔喊你匪崽時說的。」
明白過來的柴永波勒住馬一撓頭:「還真是我說的。姑娘記性好、又聰明,不像我又笨又傻。」任雲芝羞澀的低下頭:「大哥哥是英雄、是豪傑,小女子能有大哥哥一半的本事也不會被人欺負。」
柴永波正是孩子的年齡,聽別人誇自己是英雄豪傑,不由得眉開眼笑:「我是張鎮芳元帥的護兵,我有四位師傅都是高手。後面的周師傅就是我的射擊教練,有名的神槍手。」
「匪崽,不趕路在說啥?」周福林話音未落,柴永波一提韁繩就朝前跑。「不好!」迎面轉彎處過來一個懷抱小孩、身背柴火的中年婦女一看高大的白馬沖向自己,頓時愣在路的中央。柴永波猛的勒住韁繩,白馬前蹄揚起。眼看落下的前蹄就要踏向婦女身上,柴永波只得狠命的用左手猛的一拍馬頭,白馬向右偏出恰好讓過路上愣神的女子。受驚的馬匹前蹄一滑把柴永波、任雲芝雙雙撂下來。
柴永波用力抱住任雲芝一個翻滾,而自己的左腳小腿處被白馬後蹄踩上。兩眼噙淚、忍著受傷的巨疼,柴永波又是一個翻滾,終於避免白馬失蹄后倒塌的軀體撞擊。
「大哥哥!」從柴永波懷裡掙扎出來的任雲芝看到鮮血直流、兩眼緊閉的柴永波昏迷不語,哭著喊著驚叫起來。周福林趕到跳下馬一看,撕下身上白色內衣、取出背囊里的療傷藥品包紮起來。柴永波漸漸蘇醒:「周師傅,那母子沒事吧?」
「你小子,遠遠的我看非出人命不可,沒想到你竟然能避免。放心吧,他們母子是一點事沒有。你小子只怕得月兒四十躺在床上不能動,這便如何是好?」
「沒事,腿好了我用心補出來,不會耽誤練功。」周福林笑罵道:「到現在還想著練功,想想你去哪裡養傷吧孩子。」任雲芝接過去說道:「大叔,我姑媽家住在離此不遠的康百萬莊園下的村裡,把大哥哥留到這裡養傷,等你辦事回來接他可好?」周福林答應:「走,到你姑媽家再說。」
康百萬莊園座落於河南省鞏縣康店鎮,背依邙山、面臨洛水,是歷史上全國三大莊園之一。寨外住宅區三間破舊的瓦房便是任雲芝姑媽家,四十多歲的康任氏聽罷親生之女的哭訴忍不住掉下眼淚:「孩子,只要你平安就是萬福,這位小哥為救你受傷,留在這裡吧。」
周福林一看老實忠厚的康任氏,放心的對柴永波說道:「匪崽,好好養傷,等我辦完差事來接你。謝謝這位大嫂,這一百兩銀子留下作為匪崽養傷的藥費、生活費先用著,等我回來時再重謝。」
康任氏羞紅麵皮:「這位軍爺,你們救我侄女的大恩我都未謝,何敢再收銀兩。」柴永波笑道:「姑媽,你不花留給小子我花,養傷可得吃好的是不是師傅?」
「別貧嘴,記住一天一換藥,你小子帶著三百兩當我不知道?這一百兩銀子你敢動我回來時打斷你的狗腿。」柴永波沮喪的說道:「記下了,師父偏心。」康任氏、任雲芝看著淘氣的柴永波呵呵直笑。
「這是一百發子彈,腿好點多練練槍法、拳腳。我走了,大帥的白馬我騎走,這匹菊花青留給你。」周福林把子彈裝進柴永波的背囊,出門翻身上馬朝鞏義縣城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