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異樣流淌1
往往是一路高歌猛進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最後都早早的去了,還嘆什麼紅顏薄面,誰又知曉那早去的美人兒是否真的是得了重病,還是另有蹊蹺?
反正,最後在黎府掌權的是那後來的庶女,如今的大夫人。
「國公爺,您……」
見黎雪松有些失常的盯著黎浣眉看著,龐懿德不覺小聲提醒著他。
「咳!你這逆子,可知昨兒漣漪閣內鬧翻了天,長渙斷了三根肋骨,你母親身邊的曾嬤嬤也因倒吊在樹上而受了驚嚇卧床不起,就是你母親也因操勞一夜而染了傷寒……如此多的巧合,你卻能在今日大搖大擺的走進來!逆子!你是將昨日之事從實招來,還是先讓為父把你關入祠堂跪上三天三夜,你才肯說?」
「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醒悟過來的黎雪松,措辭冷酷,眼神如冰。
對著浣眉這張神似姬元鈺的面容不再有任何的恍惚和懷念。
「父親大人,您真的想聽實話嗎?」面對黎雪松的質問,浣眉從容抬起頭,一臉真誠的看向黎雪松滿是恨意和厭惡的眼神。
「怎麼?你還想在為父面前耍花招?」黎雪松說著,對一旁的龐懿德使了個眼色,下一刻,從外面呼啦啦的衝進來十幾個護院侍衛,齊刷刷的將浣眉圍在了當中,每個手中都亮出寒光閃閃的奪命利器,直指她咽喉之處。
十幾炳長劍直指咽喉的此刻就彷彿黎雪松再見她時,恍惚之後的衝天恨意和惱怒,恨不得將過去十年遺落在姬元鈺身上的因綠帽子而帶來的傷害和羞辱,一併都在浣眉身上討回。
恨不得千刀萬剮了她……
恨不得她與姬元鈺都永墜地獄,不得超生。
面對如此陣仗,浣眉只是很無奈的笑了笑,抬手撥開距離自己面頰最近的一柄長劍。
這刀劍可不長眼啊,她還是要靠這張嫩臉男女老少通吃呢。
「父親大人,您可能不知,您這如此大的陣仗突如其來的話,我可能會因為驚嚇過度暫時失憶也不一定。所以……還請父親大人借一步說話。」
浣眉如此說,等於是要跟黎雪松單獨見面。
「五少,老奴勸你還是不要在國公爺面前耍花招的好!國公爺威身份尊貴,多年來威立朝堂,一言九鼎,哪裡是五少你可以任意支配的?五少還是乖乖交代清楚一切才是,別讓國公爺動怒。」龐懿德不愧是黎雪松身邊的一條狗,主子還沒開口,看門狗就汪汪叫了起來。
見此情景,浣眉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原來如此啊,怪不得剛才龐管家在我這個黎家五少面前自稱是我而不是老奴,我就覺得這黎家的天是要變了還是怎麼的?原來是借了父親大人的東風,連帶為奴的龐管家也洞悉了朝堂之事,莫非……有朝一日,龐管家也能隨父親大人一同進宮面聖不成?要不最次的話,龐管家這家奴的身份也能因著父親大人在朝堂之中的赫赫聲威而飛黃騰達榮升為新主子?」
浣眉自顧自的說著,眉眼放鬆,語氣輕緩。
那一副就事論事的表情,完全是在說著發自肺腑的真知灼見一般,字字句句,不給龐懿德任何辯駁的機會。
卻是每一個字都毒辣的道明了龐懿德的身份,以及高門世家最在意的主子和奴才根深蒂固的區別。
「國公爺,老奴不曾……不曾有那種想法。」龐懿德沒料到浣眉會如此的牙尖嘴利,那進來之前低眉順眼的樣子他還歷歷在目,他當這黎浣眉不過就是個逆來順受的野種罷了,怎麼到了奉國公面前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龐管家,這曾不曾的咱先暫且不論吧,單就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也太過隨意妄為了。天朝京都自古以來,朝中之事就只是朝野上議論,後宮與官員家眷皆不可議論,更何況是自認奴才的你呢?這般隨意的態度,當著這大廳所有人,就不害怕一不小心傳了出去,被御史逮住機會彈劾父親嗎?
要知道,昨兒可已經有人拿我當靶子想要挑起太子殿下和屠涅王爺之間的戰爭了!在這節骨眼上,龐管家剛才說那些話,當真不是……找死?」
「放肆!」
浣眉話音將落,已微微變臉的黎雪松冷喝出聲。
可偌大的前廳,除了浣眉之外,其他人都是在黎雪松的威嚇之下跪了下來。
自然,也包括禍從口出的龐懿德。
「還請父親大人息怒,浣眉也只是為了整個黎家著想。身為黎家的一份子,深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若言語有何不恭,還請父親大人令這些侍衛將浣眉拖入祠堂就是。有道是一人受罰也好過全家遭受無妄牽連。」
浣眉的一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當真是戳在了黎雪松繃緊的神經上。
而她卻是將以退為進發揮的淋漓盡致。
前一刻的牙尖嘴利不饒人,到了這一刻都是有了一個合理的借口,身為黎家的一份子,為了黎家好而自己也不受牽連,這有何錯?
更何況,她最後丟出的那看似無心說出來的一句話,才是壓垮黎雪松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根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