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回:赦殺一念間

十九回:赦殺一念間

山地叢林戰是步兵的專長,卻是騎兵的死穴,這也就是高雲的精銳部隊,要是換做普通的騎兵,恐怕早就全軍覆沒了。

看著如此忠勇的戰士一個一個的倒下,高雲心裡和針扎似的,「難道天要亡我高雲嗎!」異樣的惆悵在高雲心裡升起。

看看自己心愛的莎林娜,汗水已經濕透了她的衣衫,身上和臉上沾滿了塵土,卻依舊拚命的揮舞著手裡的彎刀,竭盡全力的遮護著自己。

高雲覺得心裡在滴血,「林妹妹,你不遠千里的跟我來到中土,如今卻要陪我葬身在這荒野之中,唉」。高雲忍不住一聲嘆息。

再看看那些山賊,一個個垂涎三尺的圍住莎林娜,那種噁心的表情讓高雲頓時火冒三丈。

「媽的,拼了!」,高雲心裡猛的一轉念,大喊一聲:「林妹妹,黃泉路上雲哥為你開道!」,縱馬沖入敵群。

「雲哥!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奈何橋上我們手拉手,一起走!」,莎林娜大聲回應高雲,能跟高雲死在一起,她覺得沒有絲毫遺憾。

所謂「慷慨捐生易,從容赴死難」。能如此坦然的面對死亡,可見高雲和莎林娜在彼此心裡都已經成了無悔的精神寄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高雲一行逐漸被逼入了絕境,所有人都到了筋疲力盡的邊緣,但卻沒有一個人退縮,甚至很多人的臉上還露出了傲人的微笑,似乎是在表示對死神的蔑視。

「臨陣無退,視死如歸,這都是真正的勇士啊!」,高雲心裡發出最後的感慨,回頭和莎林娜對視了一眼,相互一笑,包含了所有的心意。

就在高雲將要放棄的這一刻,突然身後傳來炸雷也似一聲吶喊:「大哥莫慌!燕人張翼德來也!」

高雲一聽,按不住心頭狂喜,回頭一看,果然見張飛和周泰帶領一百名「佐衛軍」戰士趕了上來。

「援軍已到,弟兄們只管往前!」,高雲一見張飛趕來,心氣兒大震,一聲令下,眾軍士各自奮勇,往前衝殺。

「放箭!」張飛大聲喝令,一百名「佐衛軍」戰士連弩齊發,矢風箭雨呼嘯而至,山賊頓時人仰馬翻,哀嚎連連。

這些山賊早就被「高雲弩」嚇破了膽,突然看見又來了這樣一支軍隊,哪裡還有再戰的膽量,一個個嚇的面如土色,紛紛跪地求饒。

張飛隨即讓軍士收繳這些殘賊的兵器,把他們趕成一堆兒。

莎林娜見危機已經解除,終於放下心來,就覺得眼前一黑,翻身掉下馬背。

「林妹妹!」,高雲驚呼一聲,滾鞍下馬,上前抱住莎林娜,急切的呼喚:「林妹妹,林妹妹」。

「雲哥」,莎林娜聽見高雲的呼喚,勉強的睜開眼睛,伸手撫摸了一下高雲的臉頰,帶著虛弱的微笑說道:「你沒事,就太好了,我總算…沒有辜負…玉兒姐姐的囑託」。說完眼一閉,又昏了過去。

高雲急忙把莎林娜抱到馬車裡,用嘴給莎林娜送下幾口水去,莎林娜的喘息才逐漸均勻起來。高雲命人好好看護馬車,自己轉身回到陣前。

「大哥,這些人怎麼處理?」,張飛指著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那些山賊,向高雲詢問。

「殺」,高雲說出「殺」字的時候,表情沒有絲毫的波動。

周泰聽了高雲的命令,似乎想說些什麼,高雲卻沖他一抬手,沒有讓他開口。

「得令!」,張飛應聲轉身,沖眾軍士喝道:「列箭陣!」

這時候「佐衛軍」眾軍士的連弩都已經重新裝備整齊,聽張飛一聲令下,二百名戰士迅速圍圓,把那些山賊圈在中間。

這些嘍啰一聽說要把他們趕盡殺絕,全都嚇的癱軟在地上,想起往日乾的壞事,悔的場子都清了,一個個哭天搶地。

張飛一抬手,「放箭!」

二百多把高雲弩同時發動,飛矢如同波翻浪涌,綿延不絕,一陣慘叫之後,山賊悉數斃命當場。

高雲讓軍士尋路上山,把這些山賊積累的糧草、器械、銀錢、輜重,全部裝載成車,又把賊魁乘坐的那匹烏騅馬給張飛當了坐騎,隨即傳令人馬啟程,返回逎縣。

路上高雲見周泰低頭不語,知道他是為剛才的事耿耿於懷,於是問道:「幼平,你剛才是不是要勸我放過那些賊寇?」

「呃」,周泰看了高雲一眼,說道:「屬下斗膽,剛才確實是想勸阻主公。既然這些賊寇已經順服,主公何不把他們收入軍中,也好補充我軍的戰力」。

「嗯」,高雲微笑著點了點頭,「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倘若在莎林娜殺了賊首之後,他們便繳械投降,我一定會放他們一條生路。但是他們沒有,不但沒有,而且還變本加厲的向我軍發動進攻,這就把他們的兇殘秉性暴露無遺。如果,在這種情形之下我依舊放了他們,那對於其他賊寇來說就失去了應有的震懾,只會讓他們更加的有恃無恐,加倍的殘害良善。至於你說把他們收入軍中,那就更不能了。這些賊寇大多都是兄弟親朋一起落草的,剩下的這些人里,必然有在戰鬥中被我們殺死親人的,在這些人的心中一定對我們充滿了仇恨,如果把這些人收在軍中,那不是為我們自己埋下日後的禍根嗎?」

「這…」,周泰瞪大眼睛看著高雲,恍然大悟的說道:「主公英明,周泰慚愧」。

「哈哈哈哈」,張飛在一旁大笑起來,「我說幼平兄弟,你也不用慚愧,大哥雖然沒長鬍子,卻強過那白鬍子的姜子牙、高過那黑鬍子的孫武子,自然不是你我能比的」。

「恩恩!三爺說的對」。周泰滿臉信服的點頭應和。

高雲見解開了周泰心中的疑惑,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只命人催促隊伍快速前進。

高雲本來打算趕回逎縣過中秋節的,卻沒想到路上如此的不順,這一來二去的耽誤工夫,回到逎縣的時候就已經到了八月下旬。

玉兒聽說高雲回來,趕忙出來迎接,卻左右看不見莎林娜,疑惑的問道:「夫君,怎麼不見妹妹呢?」

「呃,她…在後面車裡呢」。

「啊?」,玉兒看出高雲表情有異,趕緊揭開車簾,果然見莎林娜躺在裡面,好像睡著一樣。

玉兒不知道莎林娜怎麼了,也就沒敢叫她,回頭問高雲道:「夫君,妹妹她這是怎麼了?」

「哦,是這樣的……」,高雲把玉兒拉到一邊,將路上發生的事情告訴她。

玉兒聽完之後,抽抽噎噎的流下淚來,「真是虧煞妹妹了,快,快來人」。玉兒趕緊叫人把莎林娜抬回房裡,又讓人去請范越來為莎林娜診治。

稍後關羽、孫斌、高順三人也陸續聞訊趕來,高雲讓孫斌把新繳獲的物資入庫,傳令眾人縣衙議事。

孫斌湊近高雲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

「噢?」,高雲頓時面帶喜色,迫不及待的說道:「快帶我去看看」。

「是,主公請隨我來」,孫斌應命頭前帶路,引著高雲來到一間庫房。打開房門,二十件兵器和二十副甲胄呈現眼前。

孫斌指著這些物件說道:「主公,這就是按照主公的吩咐,用那一千斤百鍊精鐵鍛造的兵器和盔甲,請主公點驗」。

「嗯」,高雲頷首微笑,逐一掂量這些兵刃,越看越覺得高興。

「輔仁先生真是我的左膀右臂啊,呵呵」。

「主公謬讚,屬下惶恐」。孫斌一如既往的平靜。

高雲從中選了四件兵刃和四副盔甲,讓孫斌隨後帶往縣衙,自己則先行趕去。

由於連日騎馬趕路,高雲坐的有點兒難受,好在高府距離縣衙不遠,高雲便決定步行前往。

路上的行人,不管高雲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看見高雲都會上前行個禮,打個招呼,表示一下對高雲的尊敬。

快到縣衙的時候,高雲突然看見路邊有一群人,正圍成一團不知道在觀看些什麼。

出於對鄉民的責任,高雲便走了過去,眾人趕緊分開,讓縣令大人往前。

高雲仔細一看,見一個二十上下的年輕男子,中等身材,體型壯碩。男子身邊有一領草席,草席上仰卧一具男屍。

任憑眾人議論紛紛,那男子只低頭不語,身前的路面上用石粉寫著幾行字,大體意思是要賣身三年給人為奴,只求銅錢十貫,運送父親屍首還鄉。

「看來是外鄉人,在這裡遭了變故啊。唉!他娘的,這個吃人的世道」。高雲心裡升起憐憫,伸手掏出一塊金子遞給那名青年男子,說道:「來,拿著,趕快回鄉去,讓老人家入土為安吧」。

男子抬起頭來,看著高雲,一臉驚愕,沒有馬上去接高雲手裡的金子,而是跪在地上磕起頭來,「小人叩謝恩公大恩」。

「誒!快起來」,高雲伸手扶那男子起來,把金子塞在他手裡,說道:「給老人家料理後事要緊,快回鄉去吧」。

「多謝恩公,敢問恩公尊姓大名,小人回鄉安葬了父親之後,便馬上回來報效,絕不敢食言」。

「呃,這個都不打緊,快回鄉去吧」。高雲本來就是送錢給他的,自然沒打算讓他報答,所以扔下這句話便轉身離去。

「年輕人,你算是遇到貴人了,這位是我們的縣令,高普方,高大人。天下第一的慈悲心腸,他是不會要你報答的,快回鄉去安葬你的父親吧」。眾人好心的提醒那青年男子。

「哦」,青年男子點點頭,凝視著高雲遠去的背影,心裡升起無盡的敬意。

高雲快步趕到縣衙,命左右懸起校尉劍印,功夫不大,眾人悉數到齊,高雲便開始點將任命。

一封孫斌為校尉丞,兼領縣丞之職,總懾逎縣內務。

二封關羽為司馬千人,兼領縣尉之職,統帥「銳騎營」兵馬。另賜青龍偃月刀一口,精金盔甲一副,錦緞戰袍一領。

三封張飛為司馬千人,兼領縣尉之職,統帥「刀牌營」與「步弓營」兵馬。另賜丈八蛇矛一支,精金盔甲一副,錦緞戰袍一領。

四封高順為侯長,兼領門下賊曹之職,統帥「飛弩營」兵馬。另賜鎏金鳳嘴刀一口,精金盔甲一副,錦緞戰袍一領。

五封周泰為侯長,兼領門下賊曹之職,統帥「佐衛營」兵馬。另賜厚背截頭刀一口,精金盔甲一副,錦緞戰袍一領。

眾人領了封賞,無不歡天喜地,尤其是四員武將,各自拿著自己嶄新的兵器,又是掂、又是量,一個個愛不釋手,喜悅的心情溢於言表。

高雲雖然對自己的官職不以為然,但是卻對「虎威」這兩個字很滿意,他希望日後能以虎嘯山林百獸驚的氣勢,早日蕩平天下,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所以便把手下軍隊統一稱號為「虎威軍」。

軍士們沒有一個不喜歡這個稱號的,都覺得「虎威軍」又豪氣又威猛,各自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不能辱沒了這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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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英雄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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