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江州救援

離開莫州之後，心內空空蕩蕩的葉超抱著葉沐的屍身徑直回到了江州。到達江州的當天，葉超就花高價請來幾位入殮師，他不想看到葉沐就這麼肢體殘破的被火化。經過兩天的修補化妝之後，下面就該火化屍體了，葉超覺得此時有必要徵求一下葉沐妻子的意見，通過查問世能總部工作人員，他得知蘇姨正被關押在珠貿大廈中，於是前來珠貿大廈探望。

「超哥，這個女人這一段受刺激太大，已經瘋了，你問不出什麼的。」負責看守的，是一個葉超叫不出名字的族弟，他還以為葉超是來審訊蘇姨的，討好地說道。

葉超沒有說話，只是示意對方打開了房門。

「卓兒、卓兒，你長這麼大了？」看到葉超，蘇姨驚訝地大聲叫道，葉超愣了一下，才聽懂這句四川話。

「她是把我認成自己的兒子了。」在莫州時，葉超見過葉卓一面，現在回想起來，五官面目還真是挺像。他沒有開口，只是伸手握住了蘇姨伸過來的手，這是一雙粗糙的手，「這個嬸子吃過不少苦。」

「卓兒，你爸爸死了，被壞人打死了。」蘇姨抓著葉超的手，喃喃地說著，也不知道她此刻是清醒還是糊塗，「老天沒眼啊，好人沒好報…」

「我先走了，過一段再來看您。」葉超不知道說什麼好，良久，才抽出手起身告辭，蘇姨卻好似沒有知覺一般，只是不停地重複著「好人沒好報」這幾個字。

看望蘇姨回來之後，葉超只好獨自主持火化了葉沐的屍身，然後將骨灰寄存在城東的一間寺廟內，請了十二個僧人，一個月內日日念經超度。

從寺廟回來，葉超很久都沒有再出門，事實上，他這二十多年來，每日所想的都是追蹤葉沐的蹤跡，如今一旦停下來，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幹什麼好了。

新新已經大學畢業了，這些天一直在家中陪伴著他，一直以來，葉超總是來去匆匆，她還從來沒有和葉超在一起呆過這麼長的時間。她能感覺到葉超的落寞，但新新已經養成了習慣，不去打聽葉超的事情，她只是每日親自下廚做些精緻小菜，切盤水果，無聲地關心著葉超。

對於新新而言，葉超就是她的天空。

這麼多年了，雖然，無論在中學還是大學里，她出色的功課、她的容貌、她的修養、她的富有，都牢牢吸引著各色男孩的視線，在很多人眼中，她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一個影子，是茵夢湖中心那朵讓人永不可接近的睡蓮。

可是，只有新新知道，自己就像一枝無依的花朵，只有在葉超所遮蔽的天空下，才能發芽、生長、怒放，離開了這片天空，即使再肥沃的土地，自己也必將枯萎凋零。

「新新，過些日子，等哥哥把手頭的一件事料理完了，我們離開江州吧？」某個晚上，新新正在打掃衛生的，忽聽獃獃坐著發愣的葉超開口說道，「我們去南方找個溫暖的小地方，一個沒有太多人的地方，自己蓋個小房子，種塊地…」

新新驚異地回頭看向葉超，卻見他的眼裡閃著奇異的光芒，似乎這十幾年從沒見他的眼睛如此的亮過。「他是認真的嗎？」新新心中很興奮，嘴上卻只是很簡單地答道，「好呀！」

「哥哥只顧著自己，忘記了你還年輕，過不來那麼枯燥的日子。」葉超聽見新新的簡短回答，還以為她不情願，「是哥哥欠考慮了…」

「我沒有不願意啊。」新新見葉超誤解，慌忙走上前來，解釋道，「我是在想、在想…除了你說的那些…咱們可以再生個孩子…」這還是她第一次把自己的情愫說出口，雙頰馬上燃起了兩朵紅雲，羞得低下了頭。

新新的情意，這麼多年來，葉超何嘗不知，聽她說的這麼直接，心中感動，卻有又些黯然，她是那麼清新美好，自己呢？渾身都是屍臭的味道。

他站起身來，一隻手輕輕撫過她的發梢，溫言道，「新新，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我最親的人。但我們只能是兄妹，你不了解哥哥，哥哥配不上你…」

「不管你是什麼人，我不要做你的妹妹，我是你的女人，不管你要不要。」說完這句話，新新羞得撲進葉超懷中，再也不願抬起頭來。抱著新新溫軟的身軀，葉超卻再也沒有開口說話，良久，她才聽到長長一聲嘆息。

一個月超度的時間已滿，葉超把葉沐的骨灰葬入了自己選中的一塊墓地。這一天，葉超再次來到珠貿大廈，他此行是想把墓地的地址告訴蘇姨。

蘇姨還是被關在145層的那個房間內，然而蘇姨還沒有恢復神智，仍舊把他當做是葉卓。

葉超坐在蘇姨的身旁，緩緩地給她剝開一個桔子，把桔瓣一個個輕輕地喂到蘇姨的嘴邊，他記得自己八歲的時候，有一次病倒，特別想吃桔子，當時的中國還沒有開放，在北方有很多季節是買不到桔子的。那次葉沐卻不知從哪裡得來了三個桔子，他也是這麼一瓣瓣剝給自己吃的……

「哎，這也是個苦命的女人。」葉超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葉沐死去之後，自己的心腸開始變得軟了起來，「明天我就要離開江州了，今天就假裝她的兒子，安慰安慰她吧。」他已經和新新商量停當，明天就動身去海南。

蘇姨拉著他的手，喃喃說了很久，才慢慢睡了過去。葉超輕輕嘆了口氣，站起身來，離開了房間。乘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驅車離開了珠貿大廈。

此處正是江州最繁華的地方，又適逢白天的堵車高峰，葉超的寶馬車擠在車流中緩緩移動，二十分鐘過去了，才爬行了三條街的距離。

葉超正在煩躁，就聽得外面行人忽然一聲驚呼，他連忙順著眾人目光方向望去，只見自己剛剛離開的珠貿大廈火光衝天。

「莫非有人襲擊世能總部？」葉超心中一驚，同時探知多股念力的波動，不及多想，急忙竄出車外，縱上紅巾，朝大樓飛去。

珠貿大樓已成火海，葉超飛得近了，只見十幾名葉家弟子正飛在半空，凌空觀察著火勢，那名看守蘇姨的族弟也在其中。葉超飛到近前，揚聲問道，「怎麼回事？」

「董事長下令，毀了江州總部。」見識葉超，那人忙回答道。

「毀了總部？為什麼？」聽到時父親下的命令，葉超大吃一驚，「那總部的工作人員呢？你看管的那個女人呢？」

「放心吧，一會就全燒死了。」那人又道，「既然董事長發話了，我們不會放過一個的。」

「混賬！」葉超心下罵了一聲，再不多言，藍焰神燈入手，操縱紅巾，朝火海中飛去。

葉超還記得關押蘇姨房間的方位，認準了位置，念力到處，外面的鋼筋水泥皆被手中神燈燒出一個洞來，葉超於濃煙滾滾之中，依稀見到屋中床上有一個人影，連忙上前辨認，正是蘇姨，卻已經被濃煙熏得昏死過去，身上也有幾處燒傷。

火勢太大，葉超不敢停留，把蘇姨抱在懷中，用神燈開出一條通路，疾飛而出，身後隆隆聲中，大廈已經開始傾斜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