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風雨欲來

第617章風雨欲來

將目光投向艙內慘死的人,沐之秋嘆道:「自古以來,倭國便以上下同心而聞名於世,整個倭國,上至君王下至黎民百姓,皆抱成團一致對外,這世上,無需懼怕貌似強大的巨卵,但卻不可小瞧微不可查的沙粒。倘若倭國上下始終堅如一塊鋼板,『生死門』豈能順利實施『日本沉沒』計劃?沐風豈能潛伏在倭國苦力場五年不被發現?」

眾人不由互視一眼,沒錯,世人都道靜安王朝強大倭國不堪一擊,哪裡知道沐之秋為了實現當年對褚雲鵬的承諾,在五年內做了多少準備和鋪墊。倘若沒有這些準備和鋪墊,那場大決戰真不知會死多少人。

「當年表哥在褚國境內大批量驅逐倭人,而倭國又傳來內亂的消息時,我便知小殤也想趁機剷除倭皇。既然當時我與小殤有著同樣的目標,為何非要互掐而不一致對外呢?三足鼎立總比一枝獨秀要好得多,所以那時候的當務之急乃是將倭人從褚國趕出去。」沐之秋微微蹙眉,「再有,我不認為當年自己具備一舉殲滅小殤的實力。倘若我本末倒置,置舅舅表哥和整個褚國於不顧,只想著個人私怨去剿殺小殤,結局很有可能費力不討好。放著正經事不做,卻大海撈針地去尋找一個人,實在划不來!」

這些道理蕭壽豈能不懂?他這人大大咧咧,雖投靠蕭逸多年,對沐之秋亦敬佩得緊,但始終覺得自己年長於蕭逸,不好如九弟那般與沐之秋親近。此時聽見沐之秋剖腹掏心的解釋,面上頓顯羞愧。

當下,恭恭敬敬地給沐之秋作了個揖:「弟妹莫怪,是我愚鈍了!」

沐之秋也不謙讓,大大方方地受了。蕭壽此人不是蕭良,不是蕭楠,更不是蕭逸,他就像一顆韌勁十足的牛皮糖,便是你把外面一層嚼化了,你也不知道內里究竟是軟還是硬。那些明面兒上的功夫蕭壽是不稀罕的,只有開誠布公真心相待,才能贏得他真正的尊重。

兩艘花船上的投水者一共四十五人,除去淹死的和被蕭逸他們打死的,尚有十來個活口,沐之秋也不管他們,只讓官兵將這十幾人全部捆成粽子丟在船艙中自生自滅,卻將所有的屍體集中在一處,又讓老頑童親自去察看被咬者的傷勢,仔細做好防護隔離措施。蕭壽領命親自對運河上的花船緊密盤查,蕭逸則寸步不離地陪伴自家娘子。

對於蕭逸這種滿眼只看著她,管他外面天崩地裂還是戰火連連的做法,沐之秋早就習以為常,想必蕭逸已將太后和四個粉糰子安置妥當,她便由著他當貼身保鏢好了。遂不多說,開始與上官雲清逐一驗屍。

待所有屍體驗完老頑童和蕭壽也回來了,情況尚在掌握之中,除了這兩艘花船外,再也沒有類似情況,且那些被咬傷的官兵已服了老頑童親手配製的丹藥,均安靜下來老老實實地配合隔離。

此時天已經亮了,為免引起全城恐慌,蕭逸便下令放運河上的遊人回家。當然,昨晚兩艘花船投河事件的真相被隱瞞得很好,對外的官方解釋乃是昨夜有匪患趁新年偷偷來襲,那兩艘花船上的遊人受到驚嚇紛紛投河逃生,官兵迅速趕到,將盜匪一舉殲滅云云。

百姓們一邊感嘆皇恩浩蕩,官兵剿匪得力,一邊暗罵盜匪沒眼力界,明知運河上有大量官兵巡河還敢前來送死。總之,這場人為的陰謀很快便被對八卦喜新厭舊的百姓們忘記了。

太后和粉糰子們一夜好玩又好眠,未受到絲毫驚嚇。蕭逸等人將太後送回康寧宮的路上,老太太還興緻勃勃地跟眾人炫耀她的不俗見解。

沐之秋不由暗豎大拇指,他們幾個一夜未眠,便是武功高強的蕭逸都難掩眉宇間的疲憊,更何況她和上官雲清,太后一句不問,便是在告訴他們,只要她老人家健在,後宮之內便會穩若磐石。

安置好太后和四個粉糰子后,蕭逸和蕭壽便攜了夜襲自去忙碌。

上官雲清也要跟去,被沐之秋攔住:「雲清?咱倆不比二哥和蕭逸身體底子好。小殤再現,靜安王朝勢必會颳起一股血雨腥風。他一出手便是如此大手筆本就是為了混淆視聽讓我們防不勝防,你我如果再自亂陣腳,當如何與他抗衡?你我都趕緊沐浴補眠,待養足精神再來共同迎敵。」

眼見寶貝徒弟和寶貝外孫個個累得臉皮子發青,老頑童心疼得不得了,沐之秋此言正合他意,遂接嘴道:「秋兒說的有理,有沐雷他們看著四個粉糰子,外公也去補補眠,沒得還沒揪住狐狸尾巴我們自己先累病了。三個臭皮匠還頂一個諸葛亮呢!我倒不信,他不過就是個腦筋不正常的精神病,咱們這麼多人還收拾不了他一個?」

上官雲清並非迂腐之人,略一思忖點頭道:「遵命!」轉身飄然而去。

沐之秋累慘了,她雖規勸了雲清和老頑童各自回去休息,自己卻怎麼也睡不著。身體已然累得報警,腦子卻在高速運轉,甚至還帶著些詭異的興奮。

這些年催題和伴讀貼身服侍王妃,對王妃的脾氣喜好摸得一清二楚。她二人雖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但憑著暗衛的警覺,還是敏銳地察覺出了緊張和危險。

王妃素來不是喜形於色之人,心思玲瓏城府老辣,便是當年經歷了那麼多九死一生的戰役仍不慌不忙不卑不亢,今日沐浴完畢躺在床上卻輾轉反側。如此,必是出了大事。

主子的心思她們不好揣摩,但卻能替主子做好其他事。想了許久,催題終於掀簾進入內殿:「王妃?您既然睡不著,起來泡個葯浴如何?我和伴讀可以邊給您按摩解乏,邊哼首小曲為您解悶。」

坐起身瞧瞧這兩個俏麗又忠心耿耿的丫頭,沐之秋有些愧疚。有些感情是無法替代的,不是時間長短的問題,而是錯過了天真無邪的年華。當初,她身邊有阿綠、清影和冬果相伴,四人不分主僕情同姐妹,阿綠她們對她掏心掏肺,她亦為她們付出過最真摯的感情。後來,清影身死,阿綠背叛,就只剩下了一個冬果。如今,冬果忙著做大管家替她斂財,她不免興緻缺缺。雖有催題和伴讀頂上來,但沐之秋卻始終無法與催題二人親近。並非催題和伴讀不好,只是經過了這麼多年血雨腥風,便是她沐之秋也乏了。心智的逐漸成熟,心態的漸漸沉穩,讓她很難再有當年那種扮嫩的少女情懷,就好像是一條代溝橫在了她與府里這許多年輕丫鬟們中間,讓她喪失了那份青澀熱情。

說起來沐之秋與催題等人的親密程度遠遠不及和夜襲、沐雨等人。然,她沐之秋到底是個女人,總不能連閨閣之事都去和夜襲、沐雷說,所以一旦蕭逸和雲清不在身邊,她竟也會生出莫名的孤獨和迷惘來。

伴讀鼓起勇氣道:「時才王妃沐浴心不在焉,身子才沾了水便出來了,怎能洗去一身疲憊?近來我和催題姐姐常去國醫府走動,月月姐姐教了我們不少醫理。我與催題姐姐自行配置了解乏效果很好的葯浴,王妃可要嘗試嘗試?」

看著兩個小丫頭滿臉渴望期盼的模樣,沐之秋不忍拂了她們的心意,遂起身走進隔壁廂房。

催題和伴讀極會辦事,早一步著人在隔壁放置了一大桶熱水,裡面調入各類花瓣精油和珍稀藥材,便是沐之秋起先是應付差事而來,此時卻也有了幾分興緻。

坐入浴桶,催題和伴讀一左一右替她按摩。沐之秋半闔眼眸,懶懶問:「月月已滿十五歲了吧?」

催題笑了:「王妃整日忙著國家大事,自然記不得月月姐姐的年齡。我與伴讀都滿十五了,月月姐姐到春末就十七了!」

沐之秋愣了愣,十七了?月月都十七歲了呀?想當初她剛穿越過來時,月月不過是個**歲的小姑娘,眼下都十七歲了,時間過得可真快。

再品催題的話又有些臉紅,前幾年她確實與蕭逸夫唱婦隨忙著消滅倭國,可最近這大半年,他們卻是忙著補過二人世界,日子過得如同蜜裡調油,連四個小粉糰子都操心極少,哪裡會留意到連月月這個小丫頭都十七歲了?十七歲在這個時代已經是個老姑娘了,唉,該死該死,怎地一不小心就耽誤了人家月月的終身?

趕緊擺出一副當家主母的威嚴嘴臉:「嗯,月月也不小了,是該給她相一門好的親事了。」

哪想這句話出口,不止是催題,連伴讀都笑了:「王妃說笑呢,月月姐姐和張老太醫的孫子好得寸步不離,張老太醫前兒個還說要跟攝政王提親,哪裡需要王妃操這樣的閑心?」

「啊?」沐之秋目瞪口呆。

嗬喲!月月小朋友?怎地姐姐我一個不留心你就發展出了一段姦情?

不過這當真是天大的好事,愣過之後沐之秋不由笑起來。

但見王妃笑得欣慰,催題和伴讀好不開心,索性將府里王妃平素不知道或是沒注意的零碎趣事一一說與王妃聽。

雖說這當家主母不務正業老搶男人的飯碗,性情卻是極好的。尤其是在蕭逸同志的大力栽培下,某秋練就了超級厚臉皮。絲毫沒覺得自己這個當家主母不了解府里的家長里短有何不妥,反倒聽得津津有味無比愜意。

既然月月的終身有了著落,她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綠衣她們六個了?都是些花骨朵般的女孩子,便宜了別人可不好。

眼眸中突然閃過一絲興奮,話說,消滅倭國之後論功行賞,不止是夜襲被封為護國大將軍,便是沐雷、沐雨、沐風、沐電、沐雨和楊崢,也都被蕭逸和雲清委以重任,剛好六男六女,且最早都在蕭逸手下當差,多麼門當戶對?

於是,某人在危險逼近時還抽空在腦子裡擬定了一套紅娘方案……

一個澡泡了近一個時辰,正昏昏欲睡之際,突聽夜襲悶雷般的聲音:「王妃!沐丞相密信!」

沐之秋猛地一個激靈醒轉過來。夜襲跟隨他和蕭逸多年,最是懂規矩,別說在寢殿門口大呼小叫,便是天塌下來,他也不會在她補眠的時候來傳話。如此,定是出大事了。

催題和伴讀配製的葯浴效果不錯,全身疲憊至少去了五分,顧不上其他,沐之秋趕緊更衣。

但見王妃披散著濕漉漉的頭髮就出來了,夜襲嚇了一跳,默了默才走上前將一封書信親手奉上。

只看了兩行沐之秋便臉色大變,催題和伴讀極有眼色地放下擦拭頭髮的白巾子悄悄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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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手遮天:千面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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