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9章 繆清
而與比同時,遠在殺手島上的繆清也在望著月亮,那一聲悠長的嘆息像是透過月光傳遞到繆清的心底一般。剛剛從訓練島上下來的杜江兒此刻正睡在隔壁,可是繆清望著月亮,想起的卻是一張憨厚的臉龐。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治療,田蜜的情況一點都沒有好轉的跡象,但是沒有變化也是一種好的變化。因為一般的植物人,經過這麼長時間身體各項機能一定已經開始退化了,但是經過島上各位葯老的努力,田蜜身體各項機能非但沒有退化,反而愈發的完善,具體的。至少看著床上那面色紅潤的人兒,一點兒也不像已經睡了許久的植物人。
因為白天剛剛試了新葯,所以今天晚上繆清需要守夜。繆清坐在窗口望了一會兒,月亮便回到了陪護床上,獃獃的望著田蜜的小臉。從上島至今,自己除了努力的學習,努力的吸取各種知識,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空閑下來,努力的思考一下自己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突然想到了那個人,繆清也不會突然回想起當年的事情。因為媽媽薛雅莉的固執,繆清從小到大一直頂著野孩子雜種的壓力,沒有父親母親也在她三歲的時候去世了。繆清到現在已經有些模糊,不清楚自己當時是怎麼熬過來的了。雖然有一個自稱是父親的好友的人,一直幫助照顧自己,但是經過了幾次試探,繆清已經很清楚了,自己的身份怕是見不得光。
這位所謂的父親的朋友,應該就是為了攔著自己,不讓自己去找父親的人。繆清得知了這個真相,心痛的很也非常痛恨自己的父親,於是決定偷偷溜走,去京都找自己的父親,那是她第一次離開那個小村莊,不過一直到現在,繆清都沒有為當初的決定後悔過。
所有記憶的起點彷彿都在那一年,從那道高大的身影開始。其實時間並不久遠,為了想要尋找自己的父親,為了能夠更好的生存下去,年僅十六歲的繆清獨自踏上了前往京都的征程。但是現實一如既往的沒有善待於她,剛剛從小地方走出來的繆清根本沒辦法適應這裡的生活,她的錢很快就用光了,只能在酒吧里打工,因為年紀小,再加上營養不良的瘦弱,很少有正經工作願意錄用她。
當時和繆清一樣正在找工作的年輕小姑娘還有許多,就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妖艷的女人找上了她們,告訴她們有一個地方可以給她們提供工作,只是進去容易出來可能會很麻煩。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原本他們之前還能找到一些靈活,自從那個妖艷女人來過之後,她們已經一連好幾天沒有任何收入了,所以那家酒吧是她們唯一的去處。
但是那時的繆清並不知道,那裡是她噩夢的開始,在那個小酒吧里,繆清幾乎見識到了所有社會的黑暗。不知道是繆清運氣太好還是太過於倒霉,她工作的那家酒吧不僅僅像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奢靡。黃賭毒地下交易走私等等,所有繆清沒有見過的黑暗,一幕幕在她面前呈現。
繆清成功在這裡呆了一年,雖然沒有受到任何威脅,但是整天提心弔膽。僅僅一年的時間,繆清已經從當初那個瘦弱的像個小雞崽兒一樣的小女孩,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而這正是酒吧的目的。看著隨自己一同進來的女孩兒,一個個被送進了那些男人的房間,有的再也沒有出來過,有得出來以後也是慘不忍睹。
繆清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但是從開始至今逃跑的人不在少數,可能成功離開這個魔鬼窟的卻沒有幾個,每個被抓回來的女孩都是在她們面前被處罰的,所以沒過多久,就很少再有人提起逃跑這件事了。繆清眼睜睜的看著十二個姐妹在自己面前被處死,以那種慘無人道的方式,求生的**已經漸漸戰勝了恐懼,只是,離開還需要從長計議。
繆清是女孩中最漂亮的,經過一年的捶打,也不再是曾經的那個鄉下土包子了,仗著年輕貌美繆清也受到了許多的關照,至少她應該是唯一一個,提前知道自己會被送給誰的人。從那天開始繆清就在計劃逃跑的路線,還是得益於自己的美貌,繆清將要被送給一個軍火商,據說來頭不小,不然也不會讓繆清親自上陣。
憑藉著自己一張巧舌如簧的嘴,繆清已經提前進到那個房間,仔細的勘察過,雖然不能在這裡留下什麼,但是繆清卻將整個房間的布局,和窗外的建築等等仔細的記了下來,終於叫她分析出一條最佳的逃跑路線,當然這件事情繆清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一年的時間不止培養了她的眼界,還讓她多了許多心思。在這種地方根本沒有信得過的人,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哪怕連自己都可以出賣。
繆清膽戰心驚的等著那一天的到來,似乎將她遺忘了十七年的幸運之神,終於關注了她。那天她先是成功的避開了自己可能會被下的葯,也十分清醒的迷惑住了那個軍火商,成功的弄暈了那個軍火商之後,繆清終於開始了她的逃亡之路。
只可惜,她剛剛離開酒吧,之前的好運氣就已經用光了。聽著背後追喊的聲音,繆清一秒鐘都不敢停下,更別說回頭了。繆清不知道自己跑出去多遠了,這是天色已經亮了起來。在酒吧的這一年,京都已經發生了很多變化,再加上繆清原本對京都就不熟悉,繆清也不清楚自己跑到了哪裡,所幸身後追喊的聲音已經許久沒有出現了。
繆清跑了一夜,身體已經極度透支,再加上精神時刻處於緊張之中,繆清整個人已經搖搖欲墜,不過在昏迷之前,繆清還是機智的在周圍尋了一個隱蔽的草叢,躲進去便倒頭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繆清是被雨水澆醒的,她著之前明明還是艷陽高照,可是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雨滂沱,繆清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擺脫了追殺。從草叢裡爬起來之後,繆清已經搖搖欲墜,也發著高燒,饑寒交迫。可是繆清除了緊緊的抱住瑟瑟發抖的自己,別無它法。
老天像是跟她開了個玩笑一般,就在繆清覺得自己下一步就要暈倒的時候,一群黑人突然圍了上來。伴隨著大雨滂沱的聲音,雨中的腳步聲顯得格外沉重,同樣沉重的還有繆清的眼皮。繆清眼看著黑衣人手中的棍子高高揮起,終於無力的閉上了眼睛,自己終究還是失敗了吧,自己會是那第十三個被處死的人嗎,接下來迎接的,恐怕只剩下無邊的痛苦了吧。
繆清閉著眼睛,卻沒有像想象中那樣昏過去,就連預料中的疼痛也沒有傳來。很快,雨落的聲音中傳來一聲悶哼,繆清甚至都要以為那是自己,不自主的發出來的聲音。繆清苦笑著睜開眼睛,卻被面前的景象驚了神。
大雨中,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而自己的腳邊已經有兩個黑衣人倒在地上,面前同那道高大身影對戰的是僅存的黑衣人。繆清顫抖著嘴唇,用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鮮血充滿整個口腔,繆清整個人清醒了許多,面前那道模糊的身影也愈發的清晰了起來。
「你,是誰?」那道高大的身影已經愈發靠近繆清了,雖然對方救了繆清,但是繆清絲毫沒有因為這個,就對他放鬆了警惕,相反,能在短短几招之內撂倒這麼多手持武器的黑衣人,想來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吧,自己不過是個即將被賣掉的小姐,如果不是對方有所圖,何必為自己惹下這麼大的麻煩呢?
繆清僵硬的咧了咧嘴唇,心中卻在暗自嘲諷自己。如果對方提出要自己的要求,自己會答應嗎?其實不管答不答應,自己最後都會,走上那一步,不是嗎?繆清已經覺得眼皮越發的沉重了。冰冷的雨珠順著劉海,緊貼著自己的面頰流下,繆清不清楚,那是眼淚,還是雨水。
「你發燒了?」這是繆清聽到的最後一句話,緊接著迎接她的是一個溫暖的懷抱,在後面的事情繆清已經不知道了。
可能繆清在昏迷之前,還做過惡意的揣測,自己醒來之後會進入一個新的狼窩吧。但是事實卻是,她在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潔白的天花板,聞到的是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從小護士那裡得知,自己在一個雨天被一個穿著黑色雨衣的男人送到醫院的,醫藥費也已經結算了,自己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那個男人每天晚上都會來看自己,看著外面的大太陽,繆清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心生期待。
一直捱到了傍晚,繆清手腳麻利的從床上爬了起來,雖然白天的時候已經練習了很多次,但是剛剛站到地上的時候,繆清還是會覺得一陣頭暈,漸漸適應了眼前的景象之後,繆清開始對著鏡子練習微笑。
或者那個時候起,那個人對自己就已經是不一樣的存在了吧。繆清裂開嘴唇笑了笑,像是終於想到了幸福的地方,鬼使神差的裂開了嘴,一如當年對著鏡子練習微笑的自己。
可是最後那個男人沒有來,繆清在醫院裡等了四天,那個男人一直都沒有來。繆清已經開始胡思亂想了,是不是對方後悔了,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覺得自己骯髒不堪,不願意再來見自己了。是不是因為幫自己出頭給他惹上了麻煩?是不是他上次放了自己受到了處罰?繆清這四天過得比過去的十七年還要難捱。
第四天的晚上,繆清終於下定了決心要去找那個男人,可是當她避開了值班的護士,匆匆跑到醫院外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