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婚禮中的孝衣

席宴就要開始的時候，林老爺子的出現，可是驚到了一大片人，林老爺子作為京城舉足輕重的老人，很少在人前出現，以前不少人想請他出來，卻少有成功過，而這一次凌家與馬家的婚宴，竟然能看到林老，對很多人來說，都是意外的喜事。

所以門口早早的等著兩個老人，一個當然是凌家的老爺子凌峰海，一個是馬家老爺子馬宋，雖然兩個老人與林老爺子年紀相仿，但身份與地位，卻是差了不少。

林家就因為林老爺子一個人，而成就頂級家族的存在，馬家與凌家，再努力，卻也只能算是一流家族，不要小看這微微的差別，卻是京城之中的一種認同。

若不是因為林家後續無力，林家的聲勢，絕對不會像眼前這樣的低調。

「林老，歡迎你的光臨，你的到來，可真是讓今天的國賓蓬蓽生輝了。」凌峰海曾經是林老的下屬，也受了不少的恩惠，逢年過節，他都會前去拜訪的，這一次能讓林老出現，他可是倍有面子，臉上紅光閃動。

「林老，你慢走，大夥不要圍著了，宴席等下就要開始了，大家都各自坐下來吧！」上前問好，可以開口的人，都身份非同一般，凌峰海回頭掃動了一下，擺足了主人的架式。

「老凌，悶在家裡好久了，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出來透透氣，你凌家這丫頭我早聽說了，很不錯，今天得向你說一聲恭喜了。」不管背後怎麼說，心裡怎麼說，人前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老首長太客氣了，老首長，裡面請，還有圓峰道長，你也請。」陪著林老爺子前來的，也是京城的大名人，圓峰道長，據傳他可以前算盡千年前緣，也算盡後事百年歲月，京城之人，都想得到老道一卦，以驗命運。

老道與在林家不一樣，顯得一本正經，不苟言笑，讓不少人領略到高人的風範。

單獨的一桌，還隔了屏風，這裡顯得安靜不少，必竟像林老爺子這樣國家高級領導人，也不容一般人打擾的，身邊的戰虎，就是最顯眼的保鏢。

等這些問候的人一一的散去，宴會已經宣布開始了。

老道這才湊到林老爺子的耳邊，細聲的說道：「我先前感受到的沒有錯，整個京城喜氣洋洋，但唯有這裡，卻是帶著一種死氣------」

「死氣？難道要見血？」

老道搖了搖頭，說道：「不像，但我很肯定，等下的婚宴，一定會發生變故。」

林老爺子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笑了一笑，他今天只是客人，任何的變故，都與他無關，而且他之所以露面，並不是因為婚宴的兩人，而是為了那個讓他心情難定的孫子，回首四顧，卻是沒有發現孫子的行蹤。

戰虎似乎知道老人所想，低下身子，說道：「老爺子，剛才回報，十三少爺的確混進來了，但還沒有找到他的人，所以無法確定，他究竟想做什麼？」

老道聞聲，捉狹的說道：「老林，你說你家孫子不會是愛慕這凌菲柔，想要在婚禮上搶親吧，那玩笑可開大了，你到時候可下不了台？」

林老爺子一點也不擔心，說道：「別的人我還擔心，但要說十三，這孩子最大的毛病就是懦弱，他要是敢在這裡搶親，我還真是敢霍出去幫他說話，成全他一次，把凌家這丫頭娶回去，我還怕馬家會翻上天么？」

這話霸氣，整個京城敢這麼說話的人，絕對超不過雙手之數，而他林國生就是其中之一。

林俊並沒有入席，而是站在二樓的包廂窗檯前，看著整個樓下，任何熱鬧，他都沒有心情感受，眼睛沒有焦距，因為那個可以挑動他心扉的女人，此刻還沒有出現，但從進來這裡，那種痛，就無聲的折磨著他。

「啪啪啪-----」鞭炮齊鳴，一陣快樂的喜慶歌聲響起，然後馬家老爺子站起來，大聲的宣佈道：「感謝各位親戚朋友的到來，一起見證我家小兒馬玉松的百年好合之禮，現在我宣布，婚禮正式開始。」

然後所有的關注都被吸引到典禮台上，這是一個小型的舞台，所有的儀式，都將在這裡舉行，主持人大聲的叫道：「現有，有請我們的新郎新娘，讓我們一起為這對親人祝福。」

馬玉松登台了，人生有三喜，新婚洞房是其一，這個時候，馬玉松當然一臉的幸福微笑，期待那個與他攜手，度過一生的女人。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那個門口，凌家凌菲柔，京城第一美人，可不是浪得虛名，平日里可是難得一見，今天這樣的場面，那打扮起來的她必竟更加的光彩奪目，怎麼能不好好的一領風情。

兩個身影，終於出現，顯得單調而冷靜，因為除了凌菲柔，陪在她身邊的，就只有她的妹妹凌菲菲，只是兩個千嬌百媚，國色天香的姐妹出現，卻是讓所有的聲音瞬間冰封，場面變得異常的安靜，落針可聞。

一身白衣，身為新娘子，一身白色的婚紗，可以說是代表著純潔，但可惜，美麗到極至，渾身帶著成熟香艷誘惑的凌菲柔，此刻穿著的並不是婚紗，而是一身素布的孝衣，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得出來，這就是孝衣。

在結婚典禮時穿著孝衣出現，這也太驚世駭俗了吧，最重要的，新娘子胸前戴著的小花，也是黑色的，黑白相襯，卻是讓整個熱鬧的氣氛瞬間轉折，連台上的主持人，也失神當場，手裡緊握著話筒，也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怎麼樣，我說對了吧，這一下，玩大了，凌家與馬家，沒臉了。」老道看著出現的新娘子，幽幽的說道：「這閨女還真是長了一副好樣貌，外柔內剛，咦，看她也不是未亡人的命，她這孝衣是為誰而穿呢？」

所有人都呆住了，馬家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弄不清楚倒底發現了什麼事，雖然現在的年青人，都喜歡弄一些事出來，但穿著孝衣來結婚，卻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也太讓人接受不了。

「菲菲，這是怎麼回事？」凌老爺子寒眸一瞪，凌菲菲都受不住的渾身顫抖了，她就知道，這一次隨著姐姐演這齣戲，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我也不知道，姐姐非要這麼穿，我有什麼辦法，我攔不住啊！」

「你攔不住，不會告訴大人，這成何體統，讓整個京城都看著我們笑話么？」

但凌菲柔一臉的平靜，慢慢的走上了禮台，所有人的目光，隨著她走動而動，她理都未理一旁的馬玉松，向眾賓鞠躬，說道：「各位，菲柔失禮了，今天這場婚禮，沒有辦法再繼續，因為我愛的人，已經死了，我凌菲柔，不可能再嫁與任何人。」

這話一出，鬧轟轟的又嘩動起來，這可真是大新聞啊，馬家與凌家費盡周折聯姻，到頭來，卻是惹出這麼一幕，兩家的老人，都氣得抖擻，但這麼多人，他們必須維持著最後的顏面，凌峰海站起來，沉聲的說道：「菲柔，你這是幹什麼，今天是大喜之日，你不該這個樣子，先完成婚禮，什麼事，我們可以慢慢再說。」

「我不該什麼樣子，親愛的爺爺，你答應我的事呢，你說過，只要我答應了這門親事，你就不會讓他受到任何的傷害，但他現在人呢，他現在人呢？」

憤怒的聲音，變得嚎叫起來，誰也沒有想到，這個以溫柔聞名京城的第一美人，也有如此暴戾的一面，她的吼叫，像是一種痛苦的渲泄，但這其中，必然有一個讓人聞知傷心的故事，而台下並沒有人知道。

林老爺子也不知道，問道：「戰虎，這是怎麼回事，你知道什麼么？」

戰虎嘆了口氣，說道：「老爺子，這事也不什麼秘密，很多人其實都知道，凌菲柔喜上一個兵，這曾讓凌家受到了不少人的嘲諷，其實在戰虎看來，這個兵配凌菲柔，並沒有什麼不妥。」

「連戰虎都替他說話，這人看來不錯，說說聽聽？」

「他就是龍爪教官冷刀，軍中的第一高手，想來老爺子也應該記得這個人。」

林老爺子微微的點頭，說道：「這年青人不錯，從小進入軍營，是一個大才，他、犧牲了么？」

戰虎點了點頭，再也沒有說話，必竟他也是軍人出生，與冷刀這樣的高手心情相近，都有一種同樣的寂寞，雖然從來沒有正式交往過，但他們卻視對方為知已。

就他所知，冷刀雖然年紀尚輕，但完成了很多的生死任務，戰虎可是相當佩服的，這樣的人，卻死在權力的陰謀之下，他不得不感嘆，卻也改變不了這些。

「好了，這些事暫時不談，凌菲，這麼多來客面前，你也鬧夠了，把婚禮舉行完皆后，爺爺給你一個解釋。」如果不是騎虎難下，凌峰海也不會如此的低聲下氣。

凌菲柔搖了搖頭，要不要解釋，都不重要了，因為他已死，任何的話，都顯得多餘。

「不必了，這婚禮，我不會再繼續下去。」

凌海峰怒火起，喝道：「如果你再一意孤行，丟盡我凌家的臉面，從今以後，你就不再是我凌家的女兒，不再是凌家的人。」

凌菲柔似乎早就知道了結果，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是的，我接受這個懲罰，從今以後，我不再是凌家人，我會自我放逐，離開凌家，爺爺，你----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