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縣長的提議

這時也不能夠就將心思表露出來，好言安慰了楊衝鋒一陣，表示會儘快找領導做專題彙報，一旦有了消息。會第一時間給他通報。眼下之意，他自然會在彙報里儘力傾向的。

這樣一個大項目，省里看到會有足夠的重視，楊衝鋒一點都不擔心。只是擔心省里會將這項目搶奪過去，提出將項目放在省里，只怕不怎麼好拒絕的。

從省政府出來，才上車，又極為巧合地見南宮無疾的車從車邊經過。楊衝鋒想，他們還當真要隨時提醒自己有個對手嗎，這樣也好，會更有意思的。

孫大坡雖說陪著書記到省政府彙報工作，但卻只是陪一陪，得到辦公廳工作人員接待而已，其中的內情卻不知道。對於引進柳河酒業集團建分廠的事，一時間還不宜就宣傳出來，等省里和市裡有了明確的態度后再大力宣傳，對分廠建設和運作才會得到更多的優惠。

這時將引進柳河酒業集團的難度放大，也才能夠阻止省市一些心生覬覦之心的人，面對這樣一個既有經濟利益，更有政治加分的項目，誰不會動心？要先將項目引進造成唯一能夠促成的人，對自己也可少樹一些敵手。

省政府或市裡，要是沒有把握做成這一事後，他們也不會跳出來爭搶。當然，作為領導說來，只要進到省內，就是他們的功勞，就會在他的履歷上重重地寫出這一筆來。他們直接跳出來的可能性小，轉而會有足夠的援手，總要為這項目的推進做出一點事來，今後才好說起當時怎麼怎麼樣。

這些體制里的事，楊衝鋒早就熟知了，要不是這樣，自己哪會從柳市給發配到西平市來？到那邊經營柳河酒業，所隱含的業績，就足夠將自己推到廳級或更高的級別。在柳省生產里，將交警大隊的黑幕給捅破了，得罪不少人，但也不可否認有人看到柳河酒業集團的成功，要伸手來摘這個桃子，自己還在柳市，誰都會有所顧忌的，將自己交換到西部來，他們才好將這政績瓜分。

今天省里的領導那種壓抑著的熱情，楊衝鋒是感受到了，在西部省里誰要是面對這樣一個超級大的影響力的項目而無動於衷，只能說明他當真是沒有葯救了。相信省政府會有消息出來，自己先安心在縣裡做一做準備，將劃開發區的規劃做出來，地址也先選好。

初到省政府外，又看到南宮無疾的車，心裡更有些警覺的同時，也覺得有這樣一個人存在，或許今後會更有意思。南宮家滲透到西部省來，目的不用問也知道的。南宮無疾過來，只是表示一種姿態，當然，省里要是有大項目，他肯定也會嗅到的。

吳文盛的車倒是沒有看見，想來吳文盛也沒有資格隨時跟在南宮無疾身邊。但他卻是省里的幫他引薦給南宮無疾，說明吳文盛在省領導心目中有著很不錯的地位，這樣也好，今後將這樣的人牽扯出來，對張全清在省里增大影響力，是有著很好的作用的。

有機會將看到的這些轉告張全清，至於怎麼樣去做，自有他去傷腦筋。

一路上和孫大坡談著縣裡工業經濟的前景，孫大坡看了柳澤縣和柳河縣的情況后，還是很有些想法的，這些天，他也用心地比照了香蘭縣的具體情況，這時討論起來也能夠說到一些點子上來。

說起縣裡應該建立一個經濟新區，劃出一個獨立的部門來，楊衝鋒在討論中有意讓孫大坡來主抓這方面的工作，也是這次帶他出來考察並具體負責的用意之一。就算回縣裡去，如今大張旗鼓地喊出要招商引資要分劃出工業園經濟新區等，縣裡其他領導幹部心裡肯定都會不以為然，認為楊衝鋒又在作秀。

之前雖說在經濟果林栽植上眼見著就要成功了，蘭草栽植也初見成效，但這些都是溫和著香蘭縣的具體情況，也與香蘭縣歷史種植相接承。要搞工業，大力提出經濟新區，大家肯定也不會反對，只是心裡會認為書記畢竟年輕，做成了兩件事後，那心也就大力，不在從客觀實際出發。當然，他們也樂得見書記胡鬧一番，將之前的光彩自己遮掩下來才好。

孫大坡見書記提到工業經濟的發展和規劃，縣裡之前就是孫大坡做過關於招商引資的優惠政策方案的，當時是形勢所需，這時要將這方案再拿出來，也不會有人站出來反對的。老吳家在縣裡影響力大，這時卻受到不小的衝擊，但卻不會影響到他們多少。楊衝鋒或老龍家要多折騰，只要是他們看不到有什麼美好前景的事，都樂意去促成，倒是好看笑話，也可藉機打擊老龍家和縣委書記。

離環城路不遠處，有一大片耕地，耕地邊緣就是一些不高的山坡。孫大坡對此很熟知，那一片耕地和山坡和起來足有近千畝地。從全縣城看來，那一片是最佳的位置。除了離公路近，交通便利，地勢還算平坦，更為有利的是，那片地主要是處於縣城的下風口。就算是建一些工廠來，生產排放的廢氣和污水，都不會對縣城有什麼影響。

最大的困難，就是那裡的水源匱乏，也是因為水源的原因，只是那片耕地完全是靠天要水來耕種，收成也就沒有什麼保障。山不高，就不會有什麼泉流，而那片地和縣城之間卻有著一道一兩百米深的溝壑。溝壑是乾枯的亂石溝，不寬，只是一二十米的寬度，要是建一個通水的溝渠，不算多大的難度。

之前曾有人提出要為那片耕地修建水渠通水，但修建的成本不低而那片耕地的產出卻不會高，這樣的提議也就一直拖下來沒有去辦。孫大坡覺得那片地縣裡要是徵用，也不會有太大的難度。

兩人一路討論，倒是給孫大坡很多啟發。經濟建設方面要有縣政府來出面，楊衝鋒只能夠提出一些思路和大方向。有了柳市之行，孫大坡對楊衝鋒經濟建設方面的能力就有了更為直觀的感知，無論是柳澤縣還是柳河縣，經濟發展都有著書記當年最初的推動之力。

回到縣裡，縣裡其他領導以及早一天回縣裡了，他們到柳市考察參觀的情況，也在縣裡傳開。對於縣委書記之前的工作業績，他們也不會多費口舌去宣傳，這些事會讓老吳家記恨的，也會讓老龍家不舒服，但私下裡交談時，都會對柳市那邊的經濟情況交口讚歎。

等楊衝鋒和孫大坡兩人回到縣裡，兩人對縣裡今後工業經濟建設工作已經有了共識，孫大坡會著手去做具體的工作，而楊衝鋒則會在常委會上將這決策定下來，並責成孫大坡具體負責。

就算將經濟新區劃出來，縣裡其他領導也覺得不會看好，又有誰會到香蘭縣這樣沒有什麼優勢的地域里來建廠辦公司？當然，工作還是有必要去做，縣政府那邊也不會反對，畢竟到如今縣裡沒有成立經濟新區，就等於領導幹部的思想跟不上最新形勢了的。這些狀況，楊衝鋒和孫大坡兩人在車裡討論時，也都想到了，孫大坡對工業經濟的發展，信心自然也是不足，可見到柳市那邊的情況，覺得不努力爭取，縣裡的工作也就不會上新的台階。

這個工作一定要下死力去做。孫大坡抱著這樣的想法，答應楊衝鋒一定儘力去做好這工作的。

回到縣裡兩人就像將之前在車裡討論的是都忘記得乾乾淨淨一般，渾若無事地各自走了。要做出什麼提議，也要等孫大坡做出方案后，先在縣政府里先通過了草案，才會提交到常委會來進行討論，倒是楊衝鋒先亮明自己的看法，其他常委們在這些具體事務里，也不會有多少反應的，畢竟都是他們不看好的提議，也就沒有多少利益可圖。

建立經濟新區，縣裡沒有多少錢拿出來，這些錢也都要想辦法才能夠得到，之後要是沒有做成功做出模樣來。又或者招商引資只是這時的口號，今後經濟新區放置成荒地，當然也不會有多少人來揪著不放要誰負責。引進經過常委會討論的提案，那就是集體決定，當然，倒是楊衝鋒要是有什麼可給人揪住不放的，這裡的舊賬自然有人樂意去翻出來。

吳文興要是看見孫大坡做出來的提議規劃，會不會反對，將這樣的提議給否決了。楊衝鋒和孫大坡兩人都沒有在這問題是討論過，以吳文興的心性說來，雖然想攬權，目的卻是為了更好鞏固老吳家在縣裡的地位或能夠謀取到錢財利益。對縣裡的工作，也不會隨意地否決。孫大坡從柳市回來后，就提出這樣的草案，必然有著楊衝鋒的影子，這也是他一眼就能夠看出來的事。

估計不會有什麼問題，大家對招商引資都不看好，那楊衝鋒提議，而孫大坡去具體操作，吳文興想來也是樂意見到這樣的事。成功的幾率可說沒有，要真沒有了一點績效，對孫大坡也可以重挫下他的銳氣。

楊衝鋒回到縣委，任征當即就過來問好。說著領導辛苦的話，任征卻沒有立即報告縣裡的情況。林勇軍在晚間回家所遇，這時也不宜就說出來，總要等書記緩過乏來。任征也沒有要走的意思，知道書記對工作的心思，要是書記徐第一時間知道縣裡這些天的情況，任征就會說出來。

「老任，在電話里一直都只報喜，當真都沒有什麼意外？」楊衝鋒見任征沒有要走的意思，兩人相處日久，已經有默契了的。

「書記將縣裡的工作交託給我們，雖說儘力，卻哪會沒有疏漏？我正要給書記請罪。」領導外出，沒有發生必須領導才能解決的影響力有不是很大的事，通常都不會給領導彙報，而影響力領導的出行。回來后，自然要跟領導細說，要是工作上出現失誤，也就要當面跟領導檢討認錯。

「怎麼回事，沒有誰怎麼樣吧。」楊衝鋒聽任征說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縣裡的情況是比較複雜。他沒有在家裡，有人要是藉此機會對跟著他身後的人搞些動作，也不是很難的。

「書記，請放心，沒有誰怎麼樣，都好。」任征說，隨即將那天晚上小潑皮找林勇軍麻煩的事詳細說了出來，有說到當時他兒子任重突然接到報警，才帶人趕去，是個很奇怪的電話。之後卻找不到那人，當然，也沒有去深查。

楊衝鋒聽了后就明白，那電話肯定是金武的小組的人打的，他們不能夠出面直接救人，那樣會驚動老吳家，暴露出自己的實力來。要對方針對的不是林勇軍，小組的人即使見到了，也不會跳出來扮演英雄。只有楊衝鋒遭遇什麼時，這些人才有可能衝出來。

弄清楚了原因，同時也看不出有老吳家在背後搞鬼的明顯跡象，對那些小潑皮稍作懲戒也就算了。今後要林勇軍多小心一些，或讓他到香蘭大道兩邊弄一套房子住，也會安全些，畢竟這邊的秩序要好很多。

「書記，那些小崽子全縣城可不少，兩三百人，等過一兩年，他們就會慢慢給黑幫吸收。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得想法子解決問題。龍茂顯和龍崗在這上面沒有什麼作為，也才讓對方弄成這樣的局面。」

香蘭縣的社會治安問題是比較嚴重，要啟動招商引資，劃出經濟開發新區來，縣裡就必須面對這個社會治安的問題。外來人員要是沒有基本的人生保障，誰還敢到這裡來投資創業？就算將柳河酒業集團引過來，也得先大力肅整社會治安。「是當緊的工作了，我們再拖下去，就會嚴重影響到全縣的發展。龍茂顯那邊，我找時間跟他交流交流。」

這些天其他的事倒是沒有什麼，但整治社會治安，卻不是那麼容易的。有老吳家在後面，而吳文盛更是香蘭縣黑幫的教父，那些活躍份子，手裡有命案的，都是吳文盛的得力手下。要對他們進行打擊，要做到工作很多，而工作的難度也不可想象。

公安局長李躍進平時只會嘿嘿嘿地點頭哈腰，見人討好，在局裡卻只是任用幾個對他巴結的人。這一年來，吳浩傑慢慢出頭，他知道是書記扶持，也不敢壓制，但局裡知道香蘭縣縣情的人多，公安局裡的風氣也變壞了，沒有強力的整治，就憑吳浩傑的私下面子和人格魅力，拉不到多少人來幫他的。

要整治社會治安，首要問題就是要整治縣政法系統，公安局雖歸宿與縣委直接管轄，但卻掌控著老龍家手裡，將龍崗或李躍進兩人隨便換一個走，都能夠讓公安局換出新貌來。這樣一來不僅搶了老龍家的地盤，也會讓老吳家警覺起來，當真是一個要好好計劃的事。目前給楊衝鋒留下的時間卻越來越少了。

萬利集團的經營，也就在翻過年後了，而柳河酒業集團分廠的引進，也會在秋後進行開始投入修建。運作過程中，必然要將社會治安這邊進行清理，營造出一個好環境來，才能有更多的商家到香蘭縣來落戶。

公安局那邊要整治倒不是太大的問題，楊衝鋒在柳河縣時就有這樣的經驗，倒是縣裡的鬥爭會越來越激烈來，而老吳家的吳文盛黑白兩道都有人，還搭上了南宮無疾這個超級妖怪，底氣足著，就算省里只怕也會有人堅決地幫他撐腰。

「也就有書記下了決心，縣裡才有可能出現新局面來，多少人都在盼望呢。」任征適時地給楊衝鋒來一句。

「工作要做，但步子要穩，一擊而中。」

「好，就像一輪火紅的朝陽將黑暗破開一樣，這工作做好了，老吳家哪還有他們的天地。」任征的臉就有些嚮往，真正想將縣裡工作做好的人，誰都對縣裡亂糟糟的治安環境和老吳家家獨自把持縣裡的情況，深惡痛絕。卻又毫無辦法，只得消沉自保，使得縣裡的局面更加惡化。

任征出去后，楊衝鋒將縣裡即將面對的工作進行籠統整理了下。當前首要做的，是將經濟開發新區建立起來，這個不難，老吳家會默不作聲地讓通過；接下來就是要和老龍家磋商，將公安局或者縣政法委書記的位子讓出來，大力整頓公安局，換走一批人，肅整警隊紀律和素質。估計老龍家很難接受，但卻不能由著他們來了，李躍進讓開對老龍家說來損失較小，讓吳浩傑替代李躍進對公安局進行整治。做好這一件事，估計老吳家也會有所察覺，隨後先從社會治安整頓做起，加大力度，誰要是不識時務跳出來，就將他之前的罪行徹查出來，涉及到幹部說情的，將幹部既往史也整出一兩個人來殺威。

老吳家估計反響比較大，先將證據收集好，再對西平永興建設集團下屬的保安隊進行打擊，將老吳家的爪牙除去。這樣，在縣裡就豎起另一股風氣來，也讓之前不敢說話的人，都抬頭說話。老吳家想保住這些黑惡分子，那也是不能了。

司法獨立，實際就是雙方較力，在市裡楊衝鋒雖沒有強大後援，但要是將一切證據都拿到了，死咬不鬆口，誰也不能將他怎麼樣。畢竟領導們也不可能直接為老吳家的打手說情，其他陣營里的人也會盯著他們，想將他們一起牽扯出來。這樣的鬥爭更能夠借勢而為，市裡李彪、楊建君和本土勢力之間的鬥爭會更複雜些。

老吳家如今和市裡本土勢力結合得更牢固，吳文盛與省里領導之間關係加深后，要他們將老吳家就這樣放棄，只怕難以做到。從而，會讓李彪和楊建君更有決心，情勢也會更複雜些。等到一定時候，將老吳家之前在香蘭縣所作的一切全都揭出來，看誰還能夠死保他們。到時候，就算南宮無疾也只能選擇放棄，省里的領導自己要是牽涉深，自然有他的對手出擊落井下石的事，不怕沒有人不做。

之後的事，這時也不必要計劃得那麼周詳，有時間到省里去和張全清書記細說下，讓他心裡早有準備。黃家在西部省的影響力還不大，將這一窩案翻出來后，不僅是楊衝鋒自己，就算黃家完全可以藉此機會在西部省立穩腳跟。而香蘭縣和西平市等不少人，一旦人情形勢后，也都會主動靠攏，免得被殃及自身。這些也都是體制內常見的情景，不用多想，倒是張全清等人自會去協調好這些。

林勇軍的事自己知道了，總要去問一聲，才是朋友之道，更是御下的方式。人心都是有感覺的，待人真誠，就會換回誠意。和林勇軍、吳浩傑、滕明慶、任征以及任重等人，雖都含有朋友的成分，但下屬的意思要偏重一些。

走進組織部林勇軍辦公室，是一個獨立的，吳滕的辦公室也就在隔壁。此時也不需要避忌吳滕的視野，想來吳滕也會知道林勇軍所遇，見楊衝鋒來找他算為什麼自然明白，只怕心裡還會竊笑。

林勇軍見楊衝鋒進門，虎地站起來，屁股下的椅子受力大力些，頓時弄出一聲大響動來。兩人也都不以為然，林勇軍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說「書記，我準備等會去給您彙報工作呢。」

「勇軍，過來看看全縣幹部任職情況匯總，不會是我心急了吧。」楊衝鋒說，對於林勇軍這樣的人，那晚發生的事，反而不要去問什麼。當時的處置，就是最好的，對於他遇上這些是他也不會有多少想法。楊衝鋒到這邊來的意思，心裡自然明白，也知道任征肯定會給書記彙報，說多了反倒沒有那份軍人的氣量。

「書記才回來，我怕您要處理的工作多，就想先緩一緩在給您送去。」林勇軍說著從辦公桌里將統計好了的材料，拿出來，走到楊衝鋒身邊遞給他。隨即去給領導倒水泡茶，也端過來，才做到楊衝鋒對面。

細看了一遍，楊衝鋒還是比較滿意的。對所有任職的幹部，建立一個跟蹤管理系統雖說給組織部工作加重了，但作為政治改革的一個內容，卻是很有些效用的。工作的效率明顯見長老，不在人浮於事，那些尸位素餐的人很容易就會被鑒別出來。組織部平時的常規核查，對結果也就是保存著，但在年末考評時卻是主要的依據之一。核查中明顯出問題的幹部，也會及時進行提醒。當然，這些運作看起來是有些形勢化，但這樣的操作對工作也是很有促進作用的。

對全縣幹部考評情況，兩人交流了些意見，楊衝鋒就提出有時間聚一聚，喝一杯。林勇軍自然響應，知道領導的意思，回來知道他發生這樣的事總要會表示自己的關心，楊衝鋒臨出門是，林勇軍說「書記，謝謝。」

吳文興在楊衝鋒待人到柳市參觀考察期間，也沒有閑著，到市裡走了一遭。和二哥吳文健商議，覺得有必要為縣裡爭取一個項目，讓老吳家在縣裡的地位得到穩固，消除之前的不利影響。

吳文健從市裡那邊也給他找出一筆項目建設資金了，這資金是兩年前另一個縣就申報了的，這時批複下來。當然，那邊不知情不作聲，吳文健將這筆資金挪到香蘭縣來，誰也不會當真去查出什麼。就算以後那邊得知情況，誰還會為申報的自己與市領導鬧出什麼來？

吳文興得到這筆資金，雖還沒有到位，但縣裡這邊卻要好好地謀划，用在哪裡造成的影響力有多大，有哪個從這筆資金里得到實際的利益，都要很好地規劃規劃。

之前先例也有這方面的申報，市裡沒有明確的答覆而已，吳文興回到縣裡想了兩天，注意就定下來。作為建設項目，同樣要在縣常委會上進行討論。

楊衝鋒提議要開一個常委會，將這段時間的議題集中議一議，吳文興做好了準備，就有些興奮，對縣委書記的動作與自己預想相吻合，不免得意了會兒。

書記碰頭會參與的人員不多，老吳家的人占多數，但這次要孫大坡闡明提案內容，也就讓他來參加。楊衝鋒、吳文興、李尚維、龍茂顯、龍崗，以及孫大坡等在縣委里碰頭，任征是會議組織服務者，卻不能參與會議進程。

楊衝鋒先將最近縣裡的工作做了小結，又將到柳市轉一圈談了些體會。說到縣裡經濟發展的步子還是小了，就提出要加快經濟建設的步子，成立縣裡的經濟開發區來。隨後孫大坡也就將方案提出來，這方案吳文興也早就得到孫大坡的彙報，老龍家的兩人也就沒有提出什麼異議來。

等孫大坡說完，楊衝鋒歸納了目前經濟工作的重心后，問題他領導還有什麼觀點。吳文興先看了看所有的人，才說「書記，縣政府這邊還有一個提案，之前沒有得到市裡的明確回復，我也不敢先跟書記彙報，剛才總算有了準確消息。我就在這裡一起給各位領導彙報吧。」

吳文興當然不會將這樣的項目提前說出來，在書記碰頭會裡說，只是過一過手續而已，項目是不是能夠通過，吳文興根本就不考慮楊衝鋒的因素。能夠從市裡拿到資金，而縣裡要支付的部分又少，縣裡沒有可能拒絕這樣的項目的。能夠拿到這種項目，純粹是給縣裡爭到好處，對縣裡的經濟建設那是立功啊。

就是縣委書記對這項目，也只能夠拍手歡迎。這時提出來，只是將老吳家在縣裡和市裡的影響力表現出來。楊衝鋒聽吳文興說得有些得意，也不在意，平靜地聽他說。

「各位領導，我們縣早在兩年前就曾給市裡報請過建一個規模性的百貨批發市場，這樣一個市場不僅僅能夠將我們縣城的市場規範起來，便於管理，更能夠將各鄉鎮和臨近縣的市場都產生影響力，帶來的經濟推動作用非常之大。去年縣政府也曾提議過這事，只是縣裡拿不出資金來，現在好了，市裡已經批准下來，我們目前要做的，就是要將地址選好。」吳文興沒有看楊衝鋒，自然不會徵求他的意見。

去年吳文興就曾提起要修建這樣一個市場，後來為資金無法籌措就沒有繼續說這事，這時再拿出來說。楊衝鋒也覺得香蘭縣城確實需要這樣一個市場，只是之前吳文興曾提議將市場修建在解放路北端連接躍進路，那是一片老城區，修建市場后可達到兩個目的。

一是舊城得到改造，要不香蘭縣城也就香蘭大道兩邊修建得還算不錯，舊城當真是破舊不堪，完全與香蘭縣這樣的億元大縣不相吻合。二是修建出市場后，可以將縣城內的集貿市場都集中起來，便於統一管理。當然，當時吳文興提出這一項目是不是別有用心，楊衝鋒也沒有往深處想，這時他能夠從市裡拿到項目的資金，自然是吳文健起到作用了，要將之前老吳家受到的挫折和負面影響挽回來，這樣的動作對縣裡有促進作用，楊衝鋒當然歡迎。

等吳文興說后，楊衝鋒也不急於表態，總要等其他人都表示了，才好總結。李尚維事先肯定知道這事，等吳文興說了后，就急忙接過話說，「縣長，這個項目好，我們縣急需修建這樣一個集貿市場，要不亂糟糟地哪像個有規劃的縣城？之前礙於資金，就算有想法也不能實現，縣長這可給縣裡立大功了。」

龍茂顯和龍崗兩人之前也都不知道，這時乍一說起，還要慢慢地消化這消息。等李尚維說后，也表示了自己的觀點。

對修建一個集貿市場已經的共識，確實縣裡繼續要整頓散亂的貿易市場，對縣城的管理和規範都有著很及時的作用。只是選址和怎麼樣來運作這項目建設，也是要在書記會上討論的事。「香蘭縣確實急需專業一個規範性的集貿市場，縣長為縣裡解決一個大難題啊。大家說說，集貿市場應該放在哪裡更有利於縣城的長遠規劃。」楊衝鋒將這話題定下來。

之前的提議，將集貿市場放在解放路和躍進路北之間的地域，那片舊城確實有待於改造，全市六十年代之前修建的房子，而一半以上還是一些百年老房子。房子雖老，又破，還沒有什麼特色，就是亂和爛。人住在裡面要是遇上大雨，都擔心房子會被淋垮而傷到人。

只是要是將集貿市場地址放那裡，就要解決好原居住地家戶安置工作，那裡當真雜而亂，徵用改造那一片地區的工作也會很複雜。徵用地域還會涉及到蔬菜隊的住戶，之前曾和縣裡鬧出些矛盾，會不會藉機再起鬨不肯配合都還要商議出對原住戶更為有利的方案來，執行時才會更順利些。

未思進，先思退。將工作中的難度最大最難以解決的問題先想好措施，這是楊衝鋒的工作習慣。對於香蘭縣的人，楊衝鋒了解不算深，這些顧慮也都是之前和任征討論是說到的。在縣城裡，舊城區的人和新城這邊是有著比較深的隔閡的，緣由就在於新城區的人一般家庭經濟條件要好，工作收入也都穩定，而舊城區則相反。更多的是一些故老居民，生活中沒有更多的優勢和助力，有固定工作和收入的人少，多為一些臨時幫工或散工，另一些就是做些小本生意，勉強糊口的人。

也可以說，那一片就是香蘭縣城的貧民區。他們對縣城裡生活境遇不同的人，時間長后，心裡的對立情緒就比較深，對他們寄居之地也就情感越深，而相互之間照應，由生活所需也就轉化成鄰裡間的那種共進退的情感。比較齊心的。再者，縣城裡的小潑皮們，多數也出身在那一片，家裡窮困，讀書也沒有什麼指望。而周圍的人，都對讀書不看好，把學校當成讓小孩子養大些身子骨的地方。就算他們中有少數人讀書有成，考取了大學，之後卻背負著不少的債，最後有沒有找到穩固的工作，變成打工族，和那些文盲打工者收入相差無幾，甚至還沒有不讀書的多，也就讓更多的人找到不需讀書的理由來。

那些人到初中后，就不少輟學後到社會上混的，父母管一陣也沒有更多的時間來看著孩子，雙方鬧幾回后，父母也就由得他們自己了。流散到社會上，就成為小潑皮里的新成員，更有些在學校里，就依仗著自己在社會上有熟識的人，和同學之間發生矛盾借用潑皮們來伸張，在學校里影響也不小。

如今的集貿市場修建，可以有兩個選址，一個是之前就提到的解放路那一片，另一個選址就是即將成立並規劃出的經濟開發新區，將集貿市場建在開發區里，也不是不行。至少成本上要少花一些，而將多出來的部分資金，可用於開發新區基礎設施的建設。這也算一個不錯的選擇吧。

吳文興之前就有提議，這時也不忙作聲，喝著茶一副篤定的樣子。其他人雖然是縣裡的主要成員，但都不參與縣裡的經濟工作，也說不出什麼來。會場也就少為冷了些，楊衝鋒見吳文興沒有說話的意思，便說，「修建集貿市場選址是要注意幾個方面的問題，第一就是要方便群眾，我們要是將地點放在群眾都認為不便利處，他們也不會樂意到那裡去經營。二是要交通好，進出貨物成本就會低一些。三是建設的成本要盡量控制，要是能夠將一小部分資金用於縣裡的基礎建設，就會對縣裡今後的經濟環境更為有利。說實在的，我到香蘭縣將近兩年了，但對縣裡各處，卻沒有在坐到領導們熟悉啊，還請大家多談談自己的想法。」

李尚維等楊衝鋒說后，便說「書記提出的三條原則，我是完全贊同的。修集貿市場是為了縣裡有更好的經濟秩序和生活秩序，我們當然要為使用這一項目的群眾考慮。說到方便，舊城區那一片地區進行改造成集貿市場，我認為是最理想的。一是集中，縣城的人到那裡去很方便，還可以修建成步行街的形式，人們有點空閑時間，也可到裡面去逛一逛，這樣才能促進消費嘛。二者，從哪裡可修一條公路出來，與環城路相接，也就百多米，條件很不錯的。至於修建成本，這個我就是外行了。但我認為，將那片舊城區進行改造，就算多花些成本也是一舉兩得的事，何樂而不為？」

李尚維之前肯定和吳文興已經商討過，才會說得條理分明，說到修成步行街的形式，楊衝鋒倒是有了些感觸，步行街和集貿批發市場合在一起，對縣裡規劃管理倒是很不錯的一個點子。要是將集貿市場修道開發新區里，離現場就稍遠了點，誰會在無聊中走那麼些路去逛市場？這樣一來就會讓市場冷落了，時間稍長，就不利於管理。

吳文興面帶微笑，沉穩篤定，拿準了楊衝鋒的心思，也不接李尚維的話繼續展開說。龍茂顯和龍崗兩人也覺得這樣做很不錯，只是略表示了下，沒有明確自己的意思。楊衝鋒等他們都表示了，才說「龍書記提議很好，縣政府之前也提議過，將解放路那片舊城進行改造。龍書記今天提出將集貿市場和步行街融合起來，是個很好的點子啊。我看行，文興縣長，你覺得怎麼樣？」

「大方向要書記來把握的，縣政府負責具體工作，龍書記所提議的，和縣政府之前的意見一致，我們也做了一些規劃方案。」吳文興將他的意思說出來，表示他早就這樣準備了，也不需你縣委書記來多說什麼。

「好，我們思想統一了，再到常委會上過一過形成決議吧。」楊衝鋒決定下來。

「文興縣長，具體施工縣政府那邊有沒有方案？」項目確定后，怎麼樣運作縣政府和縣委兩邊都會有各自的想法的。就說集貿市場和步行街的修建，要修建成什麼樣子？原住居民要怎麼樣去安置，怎麼樣對他們進行補貼？修建出來的門面要如何運作？等等，一系列的問題都要處理好，才會使得這一項目順利建成，投入使用。

這也是楊衝鋒最為關心的，而對吳文興說來，項目爭取到了，縣裡肯定會同意。只是怎麼樣來運作，決定權的歸屬雖說表面上會是縣政府，但縣委書記要當真干預插手，他也很難死抵得住的。

有些事，屬於利益均衡，不是老吳家就能夠獨吞下去的，這一點吳文興心理明白。但怎麼樣來分這一塊利益，卻是要好好計算的。項目是他吳文興要來的，按說主動權完全歸他。但縣委書記是什麼意思，他卻不知道。縣委書記平時對這些運作似乎不關心，平時縣政府的工作而言也沒有多少利益可說，他不動心也是情理之中。集貿市場是一個大工程，兩三千萬的投入，其中的利益之巨大，誰都可以看到的。

從市裡劃撥三千萬資金，至少要返回**百萬讓市裡去分，至於市裡專門分配這部分，縣裡自然不會過問。餘下兩千萬，當真用於實際建設的資金肯定不會高於八百萬，中間的利潤要怎麼分派，也不是縣裡就能夠吞下肚的。要到省里、市裡兩級相關領導出都要走到，其中的比例，都是有一定成規的。

「書記，之前縣政府是有一個方案，卻是按照一千萬的預算做出來的，和現在就不相符合了。今天才得到明確消息，政府這邊還要在討論，重新修訂出方案來。」吳文興哪肯先將自己的底細都透出來？一大塊肥肉，雖說是他老吳家弄來的，但其他人要不覬覦，那怎麼可能？只有將事情往後推，推到時間比較急的時候，其他人都不清楚縣政府的計劃，到時說出來，他們也就沒有多少時間來想主意，分得更多的利益了。當然，方案里也不可能將利益一家獨吞，而是將最好的一口留給自己，才是最佳的處理方案。

吃獨食是不能長久的。

「文興縣長，縣政府還沒有開始做新方案，在這裡我想提幾點看法，請大家一起討論。」對於這舊城區建集貿市場，之前就有過提議，楊衝鋒自然也考慮過具體怎麼做。而他在柳澤縣裡更是操作過更大項目的工程，對其中的關鍵出自然明白。

「在舊城那一片改造，首要的就是要將原住居民的利益考慮周到。市裡給我們三千萬資金，估計就包括了原住居民的安置費用（兩年前提交市裡的方案，選址也是在舊城區），這筆錢要用好，用到實處。我們為群眾便利才修建這集貿市場和步行街，卻不能夠建立在傷害哪裡的原住居民的前提下進行運作，資金怎麼樣分配，請縣政府要慎重考慮。

其次，對於原住居民的安置，建議從新修建的集貿市場套房裡按一定比例進行解決，沒有將他們遷移走，原住居民會更容易接受。而修建的門面和商用房，在同等條件下應該優先讓原住居民進行擇決購買。當然，如果他們想要的是房子補貼，那一定要補貼到位，補貼費用可以參照國家中部地區進行操作。

第三，項目運作，建議以公開招標的形式進行，只要有建設資質的建築公司等，都可以參與進行公開競爭。只有這樣運作，才能給縣裡爭取到更大的利益，確保工程的質量。更要嚴防以工程圖謀利益的鑽營之徒，要做出放心工程來。」

楊衝鋒義正嚴詞地說了三條建議，吳文興在會議上也不能駁斥，心裡卻一緊，往楊衝鋒臉上一撩眼，卻見他不像是針對自己的。是不是縣委書記之前就得知這樣的消息了？才想出這樣有針對性的建議等著自己？

要是按照縣委書記所說的去操作，這個項目所隱含的利潤空間就小很多，舊城區那一片，住戶多，之前那些破舊房子，有的一棟差不多要住兩戶甚至三戶人家。將這些人安置在新修建的樓層上，那要佔去不小的比例。照這樣去做，幾乎沒有多少利益可圖，誰還去做那百忙活的事？相關的領導還要不要打發了？規矩要是破壞在他吳文興手裡，今後還想不想在到市裡省里去討項目了，還要不要再仕途上進步了？

這個項目能夠移到香蘭縣來，就是因為之前香蘭縣在這方面做得讓市裡的人滿意，要不就算吳文健在市裡權勢不小，也不可能將項目這樣就轉到香蘭縣面上來。其中的內因，吳文興自然明白。

吳文興不能夠在會上說什麼反對的話，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書記內心裡另有打算，想插手進來。當然，三千萬的項目，在香蘭縣如今都算得上是很大的工程了，這一兩年來都沒有興建什麼工程。萬利集團建造辦公大樓，建築人們都是他們集團自帶過來的，當時縣裡基於省市兩級的關注，都沒有對工程染指。如今有這麼大的一塊肥肉，縣委書記要搶著吃，也是情理當中的。

只是要怎麼樣拒絕？老吳家費力氣正才得到的項目，不可能在拱手讓出去，再說縣政府主持工程興建，縣委就算參言那也要注意一個度，總不能一點規矩都不講。真要鬧起來，老吳家也不怕，常委會進行決議，老吳家是占著絕大優勢的。

「書記提到的幾點都很重要也很及時，縣政府在做新方案時，一定會將書記的要求貫徹到位。」這時也不必爭論，吳文興覺得自己始終把握著主動權，具體怎麼樣操作，你縣委書記總不能時時來問吧，就算問也可以將你支走就是。

老吳家有兩個建築公司在縣裡，老龍家也有一個建築公司，這項目雖不大，但三家怎麼樣去分怎麼樣去運作，都有吳文興的大哥吳文盛來操作，著對於香蘭縣的建築業說來，就像是成了公式運算一般，是共識的問題。外面誰也不要想來參合一腿，沒有什麼競爭可言。

「文興縣長，對社會招標的事，要提前一兩個月在《西平日報》上刊登出來，讓更多的建築單位得知消息，並參與進來，對我們縣裡更有利。」楊衝鋒見吳文興沒有作聲，卻不想就這樣放過他。香蘭縣三家建築公司的情況，楊衝鋒是知道的，他們建築資質是有，但建設出來的工程，要想達到合格，那就很難了，可不想五年後或十年後，香蘭縣人對集貿市場的建築用房感嘆不已，或又要推倒重建。那就是他的過錯了。

吳文興對楊衝鋒這句話就很反感了，覺得他干涉過多。項目的工作室縣政府那邊具體操作，提一些要求那是情理之中，但具體的問題也拿到書記碰頭會上來說，就有些過界。手伸長了，自然讓人有怨念。

楊衝鋒也看著吳文興，早就知道他心裡怎麼打算，當真要將項目到《西平日報》上公開招標，雖說不一定有人敢到香蘭縣來接這工程，但也不一定，省里或市裡也患有其他市裡強勁的建築公司，要和西平永興建設集團打擂台，不會由著吳文盛這樣稱強霸行。

只有有人競爭，就算最後還是吳文盛拿到標的，建築施工條件上對縣裡也會有利良多。至於最後質量驗收上，就可將西平永興建設集團狠狠地打擊一次。競爭條件沖高了，利益自然會攤薄，吳文盛等人肯定會在工作質量上做手腳，這些都是些得到的事。

不過，就算沒有人來競爭，要讓他們在質量上有所保證，那也是一廂情願的空想而已。他們要的是利益最大化，只要將工程敷衍起來，通過質量驗收這一關就成。像香蘭大道，這兩年寒冬一過，街道剝脫的表面已經很不少了，仔細到達到上看，就能夠看到一片狼藉之狀。這樣的事，目前還沒有到找他們算賬的時刻，楊衝鋒也就隱忍著，但集貿市場是他在位置上修建的，絕不允許在出現類似的質量問題，貽害後人。

兩人將對方納入視線里，但卻不直接面對面地，心裡都不肯退讓，對峙著。其他人也就意識到兩人之爭，也都緘口不言，裝著抽煙或喝茶。李尚維雖想幫吳文興說句話，但也覺得這是不宜唐突說辭。

見楊衝鋒沒有退讓之意，書記碰頭會上就算有不同的意見都可以說出來進行討論，但吳文興卻苦於不能夠將事情擺到桌面上來說。書記所提的事，沒有絲毫軟肋可以來抓，也不能夠就說書記讓縣政府提前進行公示廣告項目招標，就是伸手太長而干涉政府的工作。吳文興最後還是先將視線片轉而走，也沒有明顯地認下來，算是默認了。

是不是將錦程地產帶到香蘭縣來，如果成作東過來的話，楊衝鋒的實力就可大漲，也可將一些可用的機動人手隱藏在成作東的建築公司里，對付吳文盛的西平永興建設集團就更有把握。吳文盛擁有的暗地實力很強，僅亡命之徒就有將近兩百人，都是一些背負命案的人，平時隱藏不出，更讓人難以防備。

但楊衝鋒猶豫著，要解決這一部分地下力量，他可不想將自己辛苦培養出來的這些人暴露出來。暗地偵查情況收集和監視對方，都可以用金武手下的人，但明面上的衝突要解決是，還是想用吳浩傑、任重等人，名正言順，也可以肅整縣裡的風氣。以暴制暴那是不可取的，對自己長遠來說就是太浪費了。

錦程地產的人肯定要過來，柳河酒業集團分廠的建設上，要成作東來負責，更符合兩人之間的利益和關係。之後，等香蘭縣這邊，乃至西平市地區建築行業整頓后，留下空白來區，錦程地產就可順勢將這空白市場佔領，既有利益，有沒有太多風險。

成作東也不是怕什麼風險，走到這種層次后，就不想再參合那種帶血腥的原始積累過程中的拿準直接搏殺是的衝突。錦程地產能夠壯大，也自是有他力量的一面。和吳文盛的人碰撞也不見得就會輸，只是這種較量卻是楊衝鋒和成作東兩人都不取的。這些力量用於不得已的自保，而不能用於擴張的拼殺。

將黑惡勢力解決掉，最好的路徑是通過政法系統，適當的時候，將市裡武警調來剿殺，那才叫光明正大地除害。這樣的結果更符合多方面的利益。

開發新區規劃的工作，在會議上也初步定下來，隨即要做到具體工作，在會議上吳文興將工作分給孫大坡具體負責，這也很合乎規則。是他先提出來的，自然要有他來主抓，何況縣委書記早就有這層意思，去柳市考察時才要孫大坡帶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