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樂意奉陪
風家村武堂位於東村頭。
這裡是武道測試，以及武師傳授武技的場所，也是村子里檔次最高的建築。
此刻，村長和幾名老者正聚集在此。
沈昊也在裡面。
他是被人『請』過來的，目的是審判，原因自然是偷習奔雷拳。
武堂內都是村內輩分高的老者，而武堂外則圍著一群少年。
在審判沈昊的時候，他們沒資格進入，只能在外面低聲議論：「沈昊偷偷觀摩風薇練拳，膽大包天啊！」
「規矩已經立下百年，只有他敢亂來！」
「這小子和他爹來我們村，本來就沒安什麼好心！」
「聽說好幾個長輩都發話了，今天必須讓他滾蛋。」
眾人議論的很熱鬧，而從他們的聲音中不難聽出，沈昊在風家村的處境是又悲慘。
「不好說，沈昊如果凝聚出六道真絲，縱然偷習奔雷拳，也不至於被轟出去。」
一名胖胖的少年嘟著嘴說道。
「這傢伙剛測出低品資質，又在不久前凝聚出第五道真絲。」
人群中一個瘦矮少年冷道：「怎麼可能會有六道。」
「就是，胖子，你太高看那傢伙了。」
其他小夥伴紛紛鄙視起來。
如果沒測試資質前，沈昊能不能凝聚六道真絲，他們不敢肯定，畢竟村子里論起修鍊的強度，數他最瘋狂。
可低品資質一出，這些人堅信，沈昊完了。
因為低品資質代表廢物，縱然凝聚六道真絲，到頭來也不會形成真氣踏入武境。
武堂外眾人交頭議論，翹首以盼這個外姓人今天被轟出村。
武堂內沈昊聽得一清二楚，心中冷笑不已。
「沈昊！」
突然，站在村長旁邊的風輕水怒道：「說，你是不是偷習了奔雷拳。」
「不錯。」
沈昊並沒有否認，畢竟這是事實。
不過他這個回答讓在場眾人微微一怔，心想，這傢伙竟然這麼理直氣壯，實在不把村規放在眼裡啊！
村長無奈地搖搖頭。
他本打算藉助沈昊受傷，將事情拖下去，希望此子可以在這段時間凝聚出第六道真絲，如此自己就有辦法為他開脫，可偏偏，他沒領悟，一大早就在院子里晃悠，被風華那臭小子抓了個現行。
當然。
村長僅僅只能為他拖時間，至於短時間內領悟六道真絲？他不認為沈昊能做到，除非奇迹發生。
「村長，您也聽到了，此子已經承認！」
風輕火冷冷道：「按照我風家村的村規，沒有達到六道真絲，私自偷習奔雷拳實乃大罪！」
「違規必究，嚴懲不貸！」
「轟出風家村！」
其他老者紛紛附和，準確說是在向村長施壓！
「哈哈，沈昊要滾蛋了。」
武堂外的一眾少年亢奮起來。
而站在某個角落裡的風飛鷹則嘴角微翹，道：「小子，離開風家村，你就等著成為野獸口中的食物吧。」
「不能將沈哥哥轟出去！」
就在此時，武堂外突然跑來一個少女，然後跪在地上，雙眸含淚，楚楚可憐道：「沈哥哥偷看薇兒練拳，是薇兒大意，還請村長和各位爺爺伯伯能寬恕他。」
來者正是沈昊曾經的青梅竹馬風薇。
沈昊雙拳微微緊握，臉上隱隱浮現出一抹怒意。
他知道，風薇看似是在為自己解圍，實際上是在坐實自己偷看她練拳。
「這個女人，竟然有如此心計……」
沈昊感覺自己就像白痴，被她的美麗外表矇騙了這麼久，同時終於領會到父親曾經說過的那句話；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
「薇兒，老夫知道你和沈昊關係好，但村規立了百年，身在風家村，不管是誰，違反了都要受罰，將他驅逐，也是最輕的責罰。」風輕火罕見的溫和笑道。
「無規矩不成方圓，沈昊犯了村規，就必須要接受懲罰。」一名老者冷然說道。跪地上的風薇轉頭看向沈昊，含著淚珠，泣道：「沈哥哥，對不起……」
沈昊微微低下頭。
如果不是昨天聽到風薇和風飛鷹的談話，他或許會為對方的哭泣而深深自責。
現在，他卻感覺這個女人不是在哭，而且是在笑，在嘲笑自己，在愚弄自己！
難道我就這麼讓你們討厭么。
難道我就這麼讓你們風家村的人寢食難安嗎？
如果是。
好，老子今天就讓你們吃不好，睡不香！
「村長。」
沈昊猛地抬頭，眼神冷厲的道：「習練奔雷拳的要求是不是凝聚六道真絲！」
村長微微錯愕。
這麼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此子留露出如此怪異的眼神，而下一刻，則本能點頭道：「不錯！」
「也就是說，擁有六道真絲，哪怕偷習奔雷拳，也不算違規？」
「不錯。」
村長點點頭。
「在村裡住了三年，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嗎？」
眾人紛紛藐視。
沈昊沒去理會，而是右手一甩，五指間隱隱浮現出五道真絲。
在場的人都知道他凝聚出了五道真絲，並沒有任何的吃驚。
反而是風輕火冷笑道：「小子，五道真絲雖然在同齡人中很不錯，但終歸還是違反了村規！」
沈昊看著他，不言不語，左手微微抬起，心念所至，小指、無名指、中指上，徐徐浮現出微弱的真絲光芒。
村長見狀，微微一怔，旋即脫口道：「八道真絲！」
「怎麼可能！」
風輕火嘴角的冷笑戛然而止，在場眾人也是一個個目瞪口呆。
「我靠，這小子怎會凝聚出八道真絲！」武堂外正準備看沈昊笑話的眾人也是大吃所驚，如果是六道真絲，他們或許還可以接受，可這傢伙凝聚出五道真絲才不足一月啊，怎麼會是八道，這不應該，也不可能啊！
跪在地上的風薇也是張大了嘴巴，心道；「八道真絲……竟然和飛鷹哥相同，這不可能！」
躲在暗處的風飛鷹雙拳緊握，稍許，略有釋然的暗道：「果然，這傢伙有所保留。」
沈昊將自己八道真絲呈現出來，讓在場所有人震驚，而他則開口說道：「村長，其實我在半年前就已經凝聚了六道真絲，而您說過，做人不能太鋒芒畢露，所以一直沒告訴您老。」
不能太鋒芒畢露？
我說過嗎？
村長神色愕然，怎麼也想不起來。
他當然記不起來，因為這句話壓根就沒說過，只是沈昊胡編亂造，為的就是給自己突然凝聚『八道真絲』一個合理的借口罷了，否則，別人會亂想，搞不好奇遇的事情就會露餡。
雖然記不起有沒有說過這句話，但這已經不重要，村長微笑的道：「小子，很好，很好。」說罷，目光轉向風輕火，道：「沈昊既然凝聚出八道真絲，也就說明，他習練奔雷拳時，必然已經達到六道，如此並不算違規。」
風輕火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沈昊亮出八道真絲讓他始料未及，不過畢竟是老油條，當即開口道：「村長，此子隱藏修為，戲耍眾人，行為惡劣，老夫認為，縱然不轟出去也必須處罰！」
「不錯。」
村長破天荒的表示同意，然後稍作沉吟，道：「這樣吧，就讓他為鄉鄰義務砍柴半個月。」
風輕火頓時傻眼了，這算哪門子處罰？
其他人也是紛紛無語，要知道，凝聚八道真絲，可比普通人強壯很多，砍柴挑水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好了，都散了吧……」
村長揮揮手，示意眾人離開。
不過，就在此時，沈昊卻突然開口道：「村長，我有話要說。」
「嗯？」
村長駐足，其他人也將目光移了過來。
沈昊看了看愕然的風薇，看了看門外的風家少年，最後將目光定格在村長身上，認真道：「多謝您老這些年的照顧，為了不再給您添麻煩，我今天就離開風家村。」
村長臉色頓變，輕聲呵斥：「胡鬧！」
其他人面面相覷，臉上有著幾分不屑。
這傢伙自己要離開？
難道認為自己凝聚八道真絲，天下無敵了？
風家村位於北玄大陸一個很不起眼的山溝溝里，而方圓千里都是山林，凶獸時常出沒，沒有武境的人一旦離開有武師鎮守的村莊，其結果就是死。
大家都在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沈昊，而他不為所動，向著村長深深鞠了一躬，大步邁出離開了武堂。
其實被『請』過來前，他並沒想著離開風家村。
可是，當他看到風家村的人除了村長外，對自己一如既往的排斥，頓時心灰意冷。
與其如此，不如主動離開。
而且如今融合『龍魂帝心』，雖在山林內很危險，但父親說過，強者之路需經歷各種磨難，經生與死，方可真正成長起來。
「站住！」
沈昊剛剛走出武堂，隱藏在暗處的風飛鷹走出來，冷道：「沈昊，風家村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沈昊駐足，臉上有著微怒。
你們千方百計趕我走，如今我自己主動離開不正合你們意嗎？
風飛鷹走過來擋在他面前，那張頗為英俊的臉上掛著一絲冷笑：「除非，與我一戰！」
「飛鷹哥這是要下戰書嗎？」
「肯定的，不能讓這傢伙拍拍屁股走人，必須揍一頓！」
眾人在後面嚷嚷起來。
「飛鷹，沈昊既然想走，就讓他走吧。」
村長從武堂走出來。
短暫的考慮后，他決定讓沈昊離開，畢竟能在三年時間凝聚八道真絲，至少有了自保能力。而且在他看來，沈昊資質只有低品，但毅力非凡，在這裡必然無法踏入武境，去了外面或許會另有機緣，踏入武境也無可能。
不過讓村長意外的是，沈昊沖著風飛鷹笑道：「樂意奉陪。」
應戰了！
眾人頓時愕然不已。
站在旁邊的村長則是愁眉苦臉，以武而立的世界，對於堂堂正正的挑戰決鬥，他沒權利去阻止，同時也清楚，在村內素以天才著稱的風飛鷹，早早凝聚八道真絲，又習練了奔雷拳，兩人一戰，結果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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