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震怒

18.第18章 震怒

梁老丈也不傻,這麼大年紀了,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凡是有所圖,必有所謀,可自己家就是這一副窮模樣了,根本就沒什麼值得人圖謀的,是以,他倒是不擔心曾毅是晃他的。

「曾少爺,你就放心吧,俺以後就跟著你了,肯定聽你話的。」

梁猛好不容易把嘴裡的一口肉給咽了下去,拍著胸脯給曾毅保證,既然老爹都開口了,他自然是要聽話的……。

「這個我自然是相信的。」

曾毅笑著點了點頭。

「我看這南陽府內城池幾乎可以算的上是空城了,倒是不見多少人出來玩耍,只是這客棧酒樓人卻不少,這卻是為何?」

曾毅詢問梁老丈,卻是故意把客棧給說的住宿滿了。

「客棧也住滿人了?」

梁老丈先是一驚,然後笑了起來,道:「人老了,記性不好,倒是忘了曾少爺應該是客棧沒有空房了才來借宿的。」

此時,梁老丈稱呼曾毅,已經變成曾少爺了,這個年代的稱呼就是如此,一旦確定了關係,那,之前的稱呼就是要改的。

雖說只是梁老丈的兒子要在曾毅手下做事,可梁老丈這麼叫,也是沒有什麼差錯的。

「都是那不管人命死活的官差們造的孽。」

梁老丈張口就罵了起來,各種難聽的話都從嘴裡吐了出來:「這幫天殺的,平日里…………。」

曾毅在一旁聽的有些尷尬,不管怎麼說,他現在也是朝廷命官了,雖說明知梁老丈罵的是南陽府的一眾官員,可是也仍舊尷尬的很。

劉燃和田蠻兩人則是使勁忍住了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尤其是在看到曾毅那變化莫測的表情之後,更是不敢有絲毫想要笑的表情。

「官府強加稅,就沒人去告布政司告他們么?」

曾毅有些迷茫的看著梁老丈,卻是心裡已經明白了不少,不過,有些話,還是要問清楚的才好。

「告了,沒用。」

梁老丈滿臉苦楚的道:「布政司去過了,每次都被人給趕出來,根本就沒用,京城,也想過去,據說還到了順天府擊鼓了,可也被打了一頓,然後府里去了官差,把人帶回來,又是一通的亂打,都快死了,才把人給放回來,從那以後,就再也沒人敢告了。」

「只要不死人就好,總不能被官差給打死吧?」

梁老丈雖是這麼說的,可是,語氣里卻是充滿了不甘,這種事情,任誰碰上,也都是無奈,自古以來,民不與官斗,官官相護,豈是那麼容易告倒的?尤其是這個年代,利益更是層層相關,更是難的很。

「這次大災,衙門可曾放糧賑災了?」

曾毅試探的詢問:「就算衙門在怎麼貪污,也總該放糧賑災的吧?」

「沒有。」

梁老丈苦悶的搖頭,道:「衙門說是也沒有存糧了,倒是有些快要餓死的結合起來,衝擊了糧倉,可卻被衙門給打死了,說是亂民造反。」

深吸了口氣,曾毅心裡的怒氣不斷上升,好一個南陽府啊,竟然還把人給活活打死了,這是要官逼民反么?

「打死的恐怕是誤傷吧?」

曾毅繼續詢問,雖然發怒,可是,這種事,必須要弄清楚才是了。

「怎麼可能是誤傷?」

說到此,梁老丈也激動了起來:「當時小老兒我就在附近,也就幸虧沒靠近,那附近的近百號人啊,全都被砍死了,一個活的都沒有。」

震驚,不僅是曾毅如此,就是劉燃和田蠻兩人也是不可思議,若是說打死一兩個人,這還可以說是誤傷,百來號人啊,這是要做什麼?要屠殺么?

百來號人,在這個朝代,甚至可以是一個村落的所有住戶了。

「該死。」

曾毅一拳錘在桌子上,臉色發青,這幫子貪官污吏,膽子真的包天了。

這個時候,曾毅也算是明白河南布政司的那幫子人為何要閉門思過了,這是明知道下面的事情只要來欽差查,肯定是包不住的,乾脆就先把自己撇清干係再說。

「百來號人啊,當時那雪都成紅的了。」

梁老丈聲音中帶著一絲的凄涼:「事後,那些屍體被扔在庫房大門外三天,才讓家屬收屍帶回家安葬的,據說,這好像是朝廷要來欽差了,衙門想把事情壓下去的原因,不然的話,恐怕這些人真是連屍體都要臭了的。」

「就沒人想要告他們么?」

曾毅咬牙切齒,這種事情,單是聽,就讓他心裡止不住的怒火,這豈止是草菅人命了,這根本就是畜生啊。

「這口怒氣怎麼可能忍的下?」

梁老丈壓低了聲音,把身子朝著曾毅跟前湊了湊,彷彿是怕人聽到一般:「聽說欽差到了,咱們在私底下已經寫好了狀子,幾千來人都按上了血手印,只等著欽差大人到了,就把這狀子遞上去。」

「可否讓我一觀?」

曾毅急忙開口,只要這張狀子在手,這個南陽府的知府別看是正四品的官員,他持著王命旗牌,照樣敢先斬後奏。

「這……。」

梁老丈有些懷疑的看著曾毅,卻是突然領悟曾毅好像對這件事一直很關心的樣子。

「您老放心,我就是想要看看,畢竟,晚生也是個讀書人,指不定能給這事出謀劃策,讓這些個貪官遭到報應。」

曾毅趕緊解釋。

「這倒是也沒什麼。」

梁老丈點了點頭,然後道:「就是一張狀子,就算是官府的人發現了,也沒什麼,反正在這麼下去,大家早晚要餓死,沒活路的,什麼都不怕了的。」

說完,梁老丈站了起來,沖著曾毅道:「曾少爺您稍等,小老兒我去別家把這狀子拿來讓你看看。」

「如此,就勞煩您老了。」

曾毅趕緊站了起來,根本就沒想到,只不過是一次借宿,竟然真能發現這麼大的問題。

等梁老丈離開以後,曾毅笑看著梁猛,道:「那百來號被官府殺了的人,都安葬了么?」

「沒。」

梁猛搖了搖頭,道:「這才是幾天的事情了,各家都還沒來得急下葬,這又是冬天,不會發臭,大家都商量好了,要是欽差也不管這事,到時候就各家抬著屍體去欽差跟前噁心他去……。」

梁猛這話剛一說完,劉燃和田蠻兩人就是一個冷戰,驚懼的看著曾毅,這可是天大的事情啊。

死者為大,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可現在,已經被人逼著把這個規矩給改了,只能靠死人去威脅欽差,甚至,這可是冒著抄家滅門的風險啊。

這南陽府內的民心,可是要亂到什麼地步了啊?

不大一會,梁老丈從外面回來了,進了屋子,從懷裡掏出了幾張略微發黑的紙張,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請人寫的訴狀,訴狀上面,幾乎每一個字跡上都有一個血指印。

拿著狀子看了一遍,曾毅立時深吸了口氣,這是要出大事了啊,也就幸虧自己現在遇到這事了,若是真的和欽差大隊一起來的,到時候,真碰到這事,還真是不好處理的。

「這狀子,若是傳了出去,恐怕要舉國震動了。」

曾毅嘆了口氣,抖了抖手裡的狀子,然後道:「晚生在京城,倒是認識一些官員,或許也可以運作一下,總是能多些作用的,指不定,就能把貪官繩之以法,這狀子,不知可否交由晚生處置?」

梁老丈大手一拜,臉上擠出一絲難堪的笑意:「小老兒我早就猜出來了,公子您定然是想管管此事,這狀子,您若是想要,拿走就是。」

說完,梁老丈道:「不過是一份狀子罷了,只要咱們人在,在寫一份就是了,只是,可別讓公子為難就是了。」

梁老丈也不傻,剛才曾毅要狀子看的時候,他就隱約猜的出來,今天這位,恐怕是碰到貴人了,京城,那可是達官貴人的聚集地,這位年少的公子,恐怕是平日里沒見過這種骯髒的事情,想要替自己這些人出口氣的,是以,才會出去真的把狀子給拿了過來的。

也正如梁老丈所說的一樣,他根本不怕曾毅是官府的人,把狀子拿走,他們人還在,狀子不在了,可以繼續寫,除非是官府把他們全都給殺了。

怕死,這是人性,可不說別家,就是梁老丈自家存的乾菜,恐怕也是撐不到過完冬天了,要麼就是告到貪官,或許還有活命,要不然,就是餓死,左右是個死,還怕個什麼?

「去買筆墨紙硯。」

曾毅看了劉燃一眼,然後從袖子里掏出了幾兩銀子,遞給了劉燃。

「是。」

劉燃知道,這位少年欽差,這次可是真的動怒了,別說是欽差大人了,就算是他這個武夫,聽到這種事情,也是恨不得要衝到衙門,把這些個草菅人命毫無人性的昏官給殺了的,更何況是有大權在握的欽差大人了。

而且,劉燃也很聰明,曾毅要筆墨紙硯是幹嗎?

肯定是寫信了,欽差大人寫信,肯定是給皇帝了,到時候,看到這幾千個猩紅的指印,皇帝陛下若是不震怒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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