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叫杜月笙

第二章 我叫杜月笙

咣當一聲,杜海的腦袋碰在一輛馬車的車廂壁上,立刻碰了個眼冒金星。那人隨手將杜海塞進馬車,拿起旁邊的一條繩索手腳麻利的把他捆了個結實。綢衫男進入車廂,精瘦漢子退到車廂外,手中馬鞭一揚,馬兒拉著馬車狂奔起來。

杜海又驚又怒,自己怎麼這麼衰?自打穿越,一件順心的事兒也沒有!那綢衫男面對杜海而坐,一雙眼睛直視他。杜海跟他目光相接,只覺對方眼神深邃無比,如一泓秋水。

那人連珠炮似的發問「你是受誰指使?是不是西太后?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跟上我的?」

「我他媽跟著你幹什麼?是你先來招惹我的吧?」

那綢衫男子臉上閃過一絲驚愕:「難道是我多疑了?可是為什麼你會說出平等和人權這兩個詞?難道不是在嘲諷我?」

杜海嘴角一翹:「這都算嘲諷?你得有多敏感?難道這兩個詞只有你說得,我就說不得?」

綢衫男子一怔,隨即洒然道:「說的是呢,這兩個詞應該是人人都可以說的。」,接著他又雙眼直視火雲,語調平緩的道:「我是康有為!」

杜海隨口一笑:「哈,名字不錯嘛。」,接著他忽然反應過來,滿臉震驚的看著那個綢衫男,失聲道:「康有為?戊戌變法的康有為?」

「不錯,我一直在觀察你臉上的神情。你神情不似作偽,我就姑且相信了你的話吧。嘿嘿,難得你這樣的人也知道我的名字,我在那餛飩攤子面前吃碗飯,小老弟你就去找他的麻煩,我還以為你是沖著我來的呢。」

康有為一邊說,一邊動手為杜海鬆綁,忽然他又加上一句:「就算你真是西太后的人,我也不怕!」

杜海終於知道了自己到了哪個時代了!

此時康有為已經慢慢解開了綁縛著杜海的繩子。杜海急切的抓住康有為的胳膊一陣搖晃:「這就是天意啊!你是不是要來帶我去大顯身手的?走吧,趕緊的!我要寫一個大大的安邦治國的論文——」

杜海的話還沒有說完,康有為失聲而笑:「且不說我現在是從日本偷偷回國,自己朝不保夕。只說你的反應吧,你怎麼會有這種反應?你憑什麼認為你能安邦治國?」

杜海一愣,這才想起自己剛才孟浪了。杜海決定改變話題,他嘿嘿一笑,正式的抱拳行禮:「剛才是我莽撞了。對不起。」

「左抱吉財,右抱凶喪,小老弟你右手抱著左手向我行抱拳禮,所為何來?」。康有為糾正了杜海的姿勢,也不知道是好心提醒還是在揶揄他。

杜海哪裡料到這麼一抱拳居然也有講究,他嘿嘿一笑,收回抱拳禮:「我不懂啊,您懂得可真多,這又教了我一招兒。」

接著他試探著問:「你不是皇帝跟前的大紅人么?不是天下聞名么?怎麼這麼落魄?」

「舉世皆知的原因,你為什麼還要再問?」,康有為臉色忽然變冷,似乎杜海戳到了他的痛處。

舉世皆知?杜海拚命地在腦海里思索,根本一點也記不起來。杜海悲哀地發現,書到用時方恨少這句話是多麼的正確。恨只恨自己平時不上進,此時哪裡能想起什麼是所謂的「舉世皆知的原因」?

他只好又換了一個話題:「你知道現在是哪一年么?呃.....,我原先記得的,現在忘了。」

康有為微微一笑,開口道:「光緒二十八年,壬寅年。」杜海聽得糊塗,只得追問一句:「公元——?」

康有為雙眼一亮:「是西元吧?你居然知道洋人的西元歷?果然你學過西學!對不對?」

杜海哼了一聲,搖頭晃腦道:「不可說,不可說。」。康有為點一點頭:「你不說就算了。不過可惜了,可惜你的見識。既然小兄弟你學過西學,為什麼不學以致用?偏偏作出一副混世的模樣?」

杜海心中暗罵,我他媽都吃不上飯了還學以致用個屁啊?臉上卻嘿嘿一笑:「就等著你來提拔我呢。我要跟你一起去斗慈禧那老娘們!」

康有為哈哈一笑:「你倒是爽快,可惜這是不現實的。我奉勸老弟一句,以後說話要嘴上把門,要是被有心的人聽到了你的大不敬的話,恐怕會招致殺身之禍。」

接著康有為皺起眉頭思索了一陣,隨即洒然道:「嘿,現在信得過我康某人的年輕人已經不多了。嗯,朝廷正是用人之際,難得小兄弟接觸過西學,又肯為國出力。這樣吧,我現在暫時有些要緊事要去處理,我推薦你去一個地方,你在那裡安心等我,我想我們很快就會相見的。」。杜海來了興趣:「什麼地方?」

康有為解開腳邊的一個包袱,拿出紙筆寫了幾行字。一邊寫一邊對杜海道:「十六鋪的鴻源盛果品行,那裡的劉海生大掌柜是我多年摯友,你到那裡去等我吧。你去跟他學徒,劉掌柜必能改一改你身上的放蕩之氣。」

杜海聽的心中一陣發毛:「這個劉海生難道是個心黑手狠的角色?」

康有為搖一搖頭:「胡說,劉掌柜為人謹慎正直,怎麼可能心黑手狠?鴻源盛在十六鋪,你從這裡順著陸家嘴路一直向西,過了黃浦江就是了。」

「那咱們說好了啊,你可不能放我鴿子,哦,不能言而無信。」,杜海生怕康有為耍他,連忙加上了這麼一句。

康有為點頭笑道:「我再幫你改個名字,劉掌柜最愛博學之人,你有個好名字,容易博得他的好感。西方之樂為鏞,東方之樂為笙。你就叫杜鏞吧,號月笙。你看怎樣?」

杜海心說,杜鏞就杜鏞吧,反正在這邊也沒身份證。他立刻滿臉堆歡:「好啊好啊,真不錯。杜鏞,好名字。」康有為笑道:「一般都是稱號的,你應該這樣說你自己。」一邊說,一邊拿過杜海的手,在上面寫上了「杜月笙」三個字!

杜海心中一驚,杜月笙?!這個名字......,怎麼會是這個名字呢?!他隱約知道,民國似乎的確有一個叫杜月笙的,是個混混。難道自己跟他重名了?這麼巧??還是說,自己就是那個人?!

不,不會的,自己可是懷揣一顆救國救民的心來到這裡的。自己不是一個大好青年么?嗯,應該是偶然的情況下重名了,錯不了的!嘿,重名倒是個好事兒,自己可以拿這個名字招搖撞騙。

想到這裡,杜海胸中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豪情,大聲道:「沒錯,從今天開始我就叫杜月笙!我就是救世主杜月笙!不是流氓杜月笙,也不是混混杜月笙!」

康有為從剛才就看杜海臉色變幻不定,似乎自己一時興起給他起的這個名字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負擔。此時又聽他陡然大喊大叫,倒真被嚇了一跳。接著康有為失聲一笑:「真是眼高手低到了失心瘋的地步了,不過有理想總是好的,那我就叫你杜月笙了啊?」

杜海,呃不,杜月笙哈哈一笑:「當然,這名字我要用一輩子!」,接著他又心虛的想,萬一自己真的跟那位老大是重名的話,還是趁早改了的好,要不可能會死的很慘。

忽然趕車的精瘦漢子敲了敲車轅,康有為探出頭去問道:「怎麼了?」

那人低聲道:「先生,後面有尾巴。」。康有為臉色一陣緊張:「是沖著我們來的?」,精瘦漢子搖一搖頭:「不像,我看是沖著車裡那小子來的。」

「他不過是一個遊手好閒的混混,怎麼會惹到尾巴的?」,康有為皺起了眉頭詢問

那精瘦漢子沉吟道:「這人從咱們一上車就遠遠地跟在後面了。剛才車裡那小子在餛飩攤旁邊,亮出那隻瓷碗的時候,我就看這個尾巴似乎動心。我想,這人十有**是沖著他的瓷器來的。」

康有為微微一笑,放下心來:「我也曾掃了一眼他的那件瓷器,那不過是一個有些怪異的普通瓷碗罷了,沒想到卻惹上了沒有眼力的毛賊。」

「先生,咱們要不要幫他擺平?」

康有為搖一搖頭:「不用了,讓這孩子受點挫折是好的。這事兒,還是讓他自己解決吧。」

康有為縮進頭來,有意無意的瞄了一眼杜月笙手中抓著的那個瓷碗,開口道:「杜老弟,你記清楚地方了吧?把我給你寫的信拿好,千萬別遺失了。」

「你不送我一程?」,杜月笙瞪著眼睛追問

康有為笑道:「咱們不順路,而且,你不是一直想成大器么?成大器者,就要先受磨練!」。說著打了一個響指,那精瘦漢子伸進手來,又將拎小雞似的吧杜月笙拎了出去,隨即馬車揚長而去。

杜月笙被跌得七葷八素,立刻火冒三丈。他一骨碌身子爬了起來,指著前面遠去的馬車,跳著腳大喊:「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欺負杜月笙!你居然敢欺負杜月笙?!」。他這麼大喊大嚷,周圍路過的人被他吸引,漸漸聚攏過來。

已經遠去的馬車上,康有為微微一笑,喃喃自語道:「如此憊懶之人,我居然會欣賞?真不知今天是怎麼了,希望他能走上正道吧。這孩子雖然有些混不吝,但是胸中卻有見識。學好了,必然以後能幫到我。」

車外的精瘦漢子沉聲道:「先生,你為什麼要對這小子吐露身份?難道你不怕他泄露出去?」

「絕對不會,這一點我信得過他!我是不會看走眼的。以後,他說不定還能是一大臂助呢。」,康有為緩緩回答那精瘦漢子,顯得信心十足。

周圍的人跟看瘋子一樣看著杜月笙,好心腸一點的也投來憐憫的目光。杜月笙心頭更是火大,他連聲詢問:「你們有沒有見過膽敢將杜月笙丟下馬車的人?!」

周圍的人立刻異口同聲的道:「瘋子!」。接著爆發出一陣鬨笑。

杜月笙心中一把無名火正無處發泄,因此他的口氣就有些重:「呸,一群不開眼的東西!以後你們會知道老子是什麼樣的人,到時候嚇尿你們!」

周圍的人立刻憤怒起來,遠遠跟在康有為馬車後面的一匹馬上,一個黑臉漢子跳了下來,指著杜月笙嚷道:「他罵人,咱們揍他!」,如果那精瘦漢子在這裡,他就能認出這人正是跟蹤杜月笙的那個尾巴。

這些人本來就被杜月笙罵的很不爽,聽了這人的挑唆,臉上立刻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情,腳步緩緩的往裡邁。杜月笙雙眼一瞪,以手叉腰:「你們敢群毆杜月笙?!你們怎麼敢群毆杜月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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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民國大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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