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本虛不是大魔王 8
史塔克終於能感受一把烏爾奇奧拉和塔西婭被當成綁定召喚獸的悲摧感，儘管不用像庫洛洛那次召喚一樣被強制綁定不能離開對方超過十米的地方，但儘快滅掉勇者軍團然後回到虛圈的完美計劃還是因為勇者十三的緣故而不得不胎死腹中。
再怎麼說勇者十三也是召喚者，就算因為年代久遠而失去了控制召喚物的方法，勇者十三還是單純地靠自己強烈的願望將烏爾奇奧拉和史塔克束縛了起來——不能傷害勇者軍團，這根繩子成功地束縛了他們。
真可惜……
烏爾奇奧拉是充滿遺憾地想著的，不斷在不同世界之間的穿越讓他開始產生了厭惡感。
是的，是厭惡感。
烏爾奇奧拉本來就是虛無，無欲無求，無悲無喜，他應該是超然的存在，就像他們在平行虛圈時聽到其他虛對另一個烏爾奇奧拉的評論那樣。
然而存在於世界就不可能對什麼也不執著，無欲如那個世界的自己對藍染命令有著讓人難以理解的執著一樣。
不同的經歷造就不了同的個體，就算兩者的根源是同出一轍也有所不同，至少在他心裡塔西婭和史塔克是不同的。他們很重要，這是無可否認的，也因為很重要所以他才希望他們可以儘快回復過去的日子。
三隻虛一起待著的日子讓他特別的想念，如果因為一個勇者十三而導致他們回去的方法受阻，烏爾奇奧拉想殺了他。
身為被召喚物，身不由已地被束縛，這種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怎……怎麼了……」被他用空洞洞的眼神盯住，勇者十三感覺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烏爾奇奧拉用這樣的目光盯住他，他年紀還小，小心肝受不了。
「算了，烏爾奇奧拉。」單手搭在烏爾奇奧拉肩上，史塔克的想法其實跟他一致，虛始終是虛，他們不是人類，目標衝突的時候他們當然是以自己的目標為重，史塔克也想趕快將寂靜森林外圍的勇者都解決了，這才是最快的方法。
無奈，最緊要關頭竟然被如此一個廢柴勇者給陰了，這個什麼也不會的勇者聽到他們跟妖巫的交易后爆發了，而且還透過意念向他們傳達不能對勇者軍團動手的規則，就連他們原本打算讓塔西婭自己單獨出手也不行。
不能傷害勇者們，居然包括他們要阻止塔西婭的行動……這是何等悲劇的一件事啊，要知道塔西婭是他們三隻虛中戰力最弱的，別說是同時戰勝他們兩個了，就連其中一個也打不贏啊。
最好的辦法擺在他們面前，但沒辦法去實施，事情就像打了個死結一樣，妖巫要他們解決勇者的問題才肯幫塔西婭解除召喚石並使用逆召喚將他們送回虛圈，而勇者十三則利用召喚陣讓烏爾奇奧拉和史塔克不得不成為勇者們的保護者，而塔西婭則打不過他們……
這是何等亂七八糟的關係啊……
「為什麼你們都想弄死對方啊？」塔西婭不明白，為什麼魔族和勇者之間的仇恨這麼深，很順手地將骨頭架子準備給她當零嘴的野莓放進嘴巴里，魔族和勇者，感覺怎麼這麼像虛和死神的關係。
「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勇者十三表情複雜，如果從來沒有來過寂靜森林，也許他會理直氣壯地說所有魔族都該死，但現在，這句話他說不出口。
「魔族和人類是世仇，這個死結沒辦法這麼容易解開，就算是想解開也是一段漫長的時間，何況魔族已經等不起了。」掃了一眼勇者十三，妖巫的語氣似乎有些鬆動。
這個勇者太年輕了，也因為年輕才會同情自己的老對手，雖然能有一位勇者能理解魔族現在的狀況是好事，也許他以後會改變這種現狀，但對於現在的魔族來說，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
一個種族，只剩下不到一千名成員，他們已經不能再失去任何同伴了，他們沒有可以等待和嘗試的籌碼。
「……」對於妖巫的觀點，勇者十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好，他只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非常複雜，五味交雜。
場面變得無言和寂靜起來，除了間中聽到塔西婭吃水果的聲音外，沒有再聽到任何聲音。也因為這樣，史塔克的唉氣聲才顯得格外清晰。
「兩個完全不同的種族啊……」他似乎略有所感，想要從根源解決這個問題實在太難，難不成他們就要將時間漫無目的地耗損在這裡嗎？就算虛不缺時間，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想留在這裡。
「如果你們也像我們世界那裡一樣，死神和虛都有各自的地方那就不用這麼麻煩了。」繼續往嘴裡放野莓，塔西婭真心覺得他們的世界好多了，至少大家各有各的地盤，就算各自視對方為死敵也好，至少還有一個可以休養生息的地方，「要是你們這裡像我們世界那樣有虛圈和尸魂界就好了。」
說到這裡，塔西婭還自我贊同地雙手抱胸點了點頭。
「虛圈和尸魂界。」彷彿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就連烏爾奇奧拉也不由自主地複述一遍，也許塔西婭只是無心之言，但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如果一山不能藏二虎，那就一隻老虎一座山吧，這就不用搶了。原來塔西婭還是有可以提出一些有建設性的建議來的。
「原來是這樣。」單手放在下巴處作出一番思考的模樣，史塔克覺得這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向妖巫望去，也是作出無聲的詢問。方法當然是好的，不過還得要有技術支持才行，顯然這裡能擔當技術人員的除了妖巫，不敢有第二個設想。
「你們以為我沒想過這個辦法嗎？」沙啞的聲音裡帶著某種無可奈何。誰不知道各有各的地盤才能解決根本問題，就算寂靜森林能保住他們一時，也不能長久地成為他們的保護區，終有一天，那些人類會沖入寂靜森林，到時等待他們的就不是滅族這麼簡單了。
「既然有辦法為什麼不去干？」塔西婭很直接地問道，她認識的那些科學家，包括白蘭、入江正一、薩爾阿波羅等都有一顆熱衷於作死的心，妖巫也太膽小了吧……
一個盤子啪地扔到塔西婭面前，被身手敏捷的虛輕易接住，妖巫你一把年紀了居然還像小孩子一樣容易生氣，「你們以為打開一個空間不需要能量嗎？更何況是要帶走那一千個拖油瓶，這裡需要的能量可是非常驚人的，要是可行的話，我早就帶著魔族離開這裡了，要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科學家都喜歡不管別人感受，自顧自地說一大串別人聽不懂的學術知識，反正塔西婭所認識的每一個研究者都是這副模樣。
妖巫顯然已經陷入了某種瘋狂狀態，從他嘴巴里不斷湧出他們根本無法理解的名詞，而且說著說著，他……好像已經忘了他們原來談論的事，一心一意翻開某張羊皮紙將自己突然想起的東西記錄下來。
筆在羊皮紙上記錄的時候發出沙沙的聲音，三隻虛都很有耐心，連其中唯一沒有耐心的塔西婭也因為有零嘴可以吃的緣故完全不介意妖巫的自顧自事，反倒是一直插不進話的勇者十三首先不耐煩起來。
忍無可忍就無須再忍，爆發的勇者大人一把搶過妖巫在記錄著的羊皮紙，他表情嚴肅、堅定，「你們不是在想辦法讓魔族尋找另一個適合的居所嗎？那就好好地商量啊！」
……
勇者十三，身為勇者的你居然會站在魔族的角度去為魔族著想，你還記得你的身份嗎？
妖巫望向勇者十三的眼光是帶著怪異的，這麼熱心為魔族著想的勇者，他還是頭一次看見呢。
也許是被妖巫盯得怪不自在的，勇者十三也突然意識到，以死敵的立場來看，他似乎是過於關心這些魔族了，可是……想起自己在魔族聚居地里所看到的一切，那些生活比人類貧民好不了多少的魔族，勇者十三的眼神不由得黯然起來。
也許，魔族跟人類不生存在同一個空間才是對彼此最好的選擇。
「小鬼，我們已經商量好了。」被搶走羊皮紙的妖巫強忍著想將他一掌拍飛的慾望從勇者十三手中將東西搶回來，妖巫這麼說也是有原因的。塔西婭不說，但烏爾奇奧拉和史塔克明顯已經認為魔族尋找另外的生存空間會比較好，至於力量問題，妖巫覺得他們會很樂意將力量貢獻一點出來的。
唉了一口氣，不過就算他們同意這個方法也不一定有用，就算有力量打開空間也要有目標地才可以，沒有目標打開空間只會陷入到世界與世界的裂縫之中，那時候等待他們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如果有召喚陣的另一半那就好了……」他不禁喃喃自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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