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碰面

方老師給舒宜介紹的相親對象叫做蔣陌。舒宜與蔣陌互換了電話號碼與微信后，將見面時間約定在周六中午。

這是舒宜人生中第一次相親。在此之前，也有人給她介紹過相親對象，不過她總是太忙，就拒絕了。

菜菜度完蜜月周五就回來了，她知道這件事後也很開心，她也希望舒宜能夠早點嫁出去。她認真地囑咐她：「一一，不管結局如何，明天你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驚艷四座。若是彼此看對眼了，那自然是皆大歡喜，萬一沒有看對眼，也不給對方話說。」

舒宜笑著應了，「我知道。」

「上周五的節目看了吧，那個小鮮肉好帥有沒有！」

她再次提這件事，舒宜又無奈又好笑，她實在不知如何與她說，你心心念念了許久的小鮮肉就是方老師的兒子。舒宜遇見蔣陽時，他還是個青澀少年，長相稚嫩，她見慣了這張臉，並不知道如今長開了的他，對女性的殺傷力有多大。

周六中午，舒宜仔細打扮了，去了和對方約好的地點——jean』s。

提早五分鐘到是她的習慣，所以還未到約定好的時間。她觀察了四周，對方應該還沒有來，她先行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向服務員要了一杯溫熱的水。

舒宜安靜地坐著，偶爾瞄一眼手機。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被面前一個高高的身影籠罩。她以為或許是蔣陌到了，微抬起眼，一張清俊的臉龐躍入她的眼帘。

眉眼如畫，面露倨傲。

舒宜有片刻的錯愕，竟是許慕白？

許慕白雲淡風輕地沖她微微一笑，「許久不見。」

舒宜以為相親對象就是他，腦子微微一動便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對方叫蔣陌，是蔣叔叔的親戚，與許慕白有什麼關係。只是他突然出現，也是在太過巧合。

舒宜微微頷首，「許久不見。」

「不介意我坐這兒吧？」許慕白微揚了揚眉，在她面前的沙發坐下來。

此刻離與蔣陌約定好的時間越來越近，舒宜臉上終有為難，「我……」

許慕白望著她，目光深沉而清冷，「我前段時間出國了一趟，因為走得匆忙，沒來得及與你聯繫。不過那頓飯我一直都記得。」

「呃……我也記得。」舒宜自然是記得，她向來都記得別人對她的恩情。他贈她本屬於他的中的項鏈，她欠他一頓飯，這還是她親自允諾的。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明明是平靜的敘述，卻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不允拒絕。

不知道為什麼，她和他對話的時候有些不自在。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看她的時候似乎總是含著微微的怒。

「對不起啊。」舒宜小聲回他，有些不好意思，「我等會兒要見一個朋友，所以……」

許慕白不動聲色地打量她。她今日不似上次拍宣傳照那樣濃妝艷抹，只是畫了一個精緻的淡妝，眉眼細緻溫柔，氣質寧靜淡雅。微卷的發，全都盤上去，幾縷髮絲垂落臉龐兩側，平添了幾分嫵媚。

他神色微動，「原來是相親。」

他半眯起眼睛，舒宜竟一時有些無措，不過她沒有否認。

「這也好。」許慕白輕笑了一聲，聲音極其好聽。舒宜心裡咯噔一聲，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他繼續道，「我替你一起相相，你要知道男人看男人的眼光是最準的。」

舒宜猶豫。

他彷彿是看出了她的為難，「你放心，我會坐得離你們稍微遠一些。」

本來舒宜對這次相親並沒有抱太大期望，不過是認識一個新朋友，聊聊天，她心裡並沒有多大感覺。但此刻，許慕白坐在不遠的地方，她的餘光能夠感受得到他時不時投來的視線，她莫名地有些坐立不安。

沒過一會兒，有人進來了，是蔣陽。

舒宜看著蔣陽徑直朝她走來時，她心中的想法是，這見鬼了么？她不過相個親而已，怎麼那麼多熟人替她相看？

蔣陽滿臉陰鬱地坐在舒宜的面前，盯著她半晌，太陽穴處砰砰砰直跳。

「嗯？」蔣陽不說話，舒宜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蔣陌不會來了。」蔣陽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隨即視線又有點躲避地看向別處，按了服務鈴。

「……」

「他……你還沒吃午餐吧，我們邊吃邊聊。」jean』s是算是中高檔的消費場所，晚上生意火，中午倒是一般。服務員比較清閑，馬上就過來了，蔣陽無視舒宜的疑惑，低頭點了一堆的菜。

只有兩個人，吃不了太多。舒宜不是一個鋪張浪費的人，見蔣陽點了不少，便將他面前的菜單合上，「夠了。」

服務員離去之後，舒宜淡淡問，「說吧。」

蔣陽故作淡定地喝了一口茶，「他沒有來，你會不會不高興？」

「這到不至於。」沒有太大的期待，自然不會有多少情緒在裡面。況且，連約好時間都不能出現的男人，舒宜對他是沒什麼好感的。

「這事是這樣的，嗯……」

就在蔣陽要解釋的時候，許慕白從另外一邊緩步走來。他眸光幽深，似有點不高興，又似不是，他的唇角卻微微上揚，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老同學，這是跟弟弟在吃飯？」

舒宜囧了一下，他不該不會以為她騙他，故意拿相親的事搪塞他吧。

蔣陽對突然來打斷他們說話的人表示不滿，他偏過頭打量這個人，身材頎長，容貌俊美。蔣陽自小學畫，總是能清晰地記住萬物百態。面前這個男人他有印象，他很快在記憶庫找出這個男人，是那個夏天背著舒宜回來的男人，他微微蹙起眉頭，「怎麼是你？」

許慕白勾起唇，臉上的笑容似乎濃了一些，「好久不見，小弟弟。」

舒宜吃驚，視線在兩人臉上徘徊，「你們認識？」

蔣陽不說話，許慕白淡淡一笑。

他們自然是認識的。

還記得高三畢業后的謝師宴后，他想吹吹風便沒有讓家裡人來接，就沿著人行道往回走，在回去的路上竟意外地碰見了舒宜，當時她似乎喝了點兒酒，小臉紅紅的，看起來有點不清醒。

他當時一陣心跳，有些鬼迷心竅，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叫她的名字：「舒宜。」

「嗯？」她似嚇了一跳，回頭看他，還衝他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黑眸在昏黃的路燈下亮得很。

他猶疑，「你……認識我吧？」

她還是笑，笑容很燦爛，讓人一直暖到心裡，「……嗯。」

他承認，當時他挺高興。他是2班班長，雖然與他們4班分別屬於兩層樓，但是兩人偶爾也是有交集的。比如班幹部開會的時候，比如英語口語比賽的時候，再比如再次在學校花園裡聽到她練歌的時候……

他上前與她並肩走，假裝不經意地問：「家裡沒有人接你回去嗎？」

她似乎愣了很久，眸光暗了一下，仍是笑，「我想吹吹風。」

「真巧，和我一樣。」當時他暗自欣喜，覺得這是緣分。

他們沿著人行道往前走，微微徐來，飄來陣陣梔子花香。他們的身影被路燈拖得老長，時而又重疊在一起，恍然有一種纏綿的味道。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安安靜靜不知道在想什麼，靜美如瓷的臉龐在燈光下影影綽綽，令人心動。他心裡七上八跳，他喜歡她，他突然想講給她聽。

「舒宜，你決定上哪所學校了嗎？」

「嗯。」

「和我一起去b大好不好？」他的聲音很輕，莫名地緊張，又堅定，「聽說你的估分很高，絕對能上的。」

每次模擬考，他們的名字幾乎都排在學校的前十，想要上理想中的大學一定可以的。

「好啊。」她的聲音脆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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