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關於慕夜的秘密

林嫂放下碗筷，自動自發的站了起來，說道：「先生，夫人，我去看看誰來了。」說著。她便疾步朝著門外走去。

蘇瑤始終低垂著頭吃飯，兩耳不聞窗外事，即便如此，她還不忘頻頻朝著小慕顏的碗里夾菜。

慕夜看了她一眼，又轉眸看向門口。

「先生，夫人，是老夫人來了。」不一會。林嫂便走了進來，揚聲說道。身後還跟著何思雯和李嫂。

小慕顏頓時從椅子上蹭了下來。撲到何思雯的懷裡，脆生生的喊道：「奶奶，顏顏好想你。」

何思雯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滿臉慈愛的說道：「奶奶也想你。」

「嘻嘻……」

慕夜放下碗筷，起身走到何思雯的面前，低聲問：「媽，您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我的孫女，不行嗎？」何思雯捏著小慕顏粉嫩的臉蛋，淡淡的說道。

慕夜抿了抿唇，又問：「吃過飯沒有？」

「吃過了。」何思雯說著，抬眸漫不經心的朝著飯桌看去，下一刻，她的臉色驟然一變，看著蘇瑤怔怔的開口，「她……她是蘇瑤。」

「嗯。」慕夜點點頭，欣慰的笑道。「瑤瑤回來了。」

何思雯震驚的朝著蘇瑤走去，一雙複雜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五年前，蘇瑤雖然跟這位婆婆接觸很少，但是她終究還是她的婆婆，出於禮貌，蘇瑤沖她點了點頭，喊了一聲「媽」。

何思雯心底狠狠一顫。雖然她明白這聲「媽」是媳婦對婆婆的稱呼，但是此刻聽到這聲「媽」，她的心裡還是猛的劃過了一抹奇怪的感覺。

「回來就好，以後就跟慕夜和顏顏好好的過日子。」何思雯低聲說著，轉身到沙發上坐下。

蘇瑤抿了抿唇，什麼也沒說，沉默不語的樣子讓人猜不透她的心裡在想什麼。

小慕顏坐回椅子上繼續吃飯。還乖巧的往爸爸和媽媽的碗里各夾了一塊肉。

慕夜沖著她笑了笑：「真乖。」半響，眸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蘇瑤。

吃完飯後，小慕顏在沙發上膩著何思雯。慕夜也坐在沙發上，蘇瑤卻獨自上了樓。

何思雯抿了抿唇，看著慕夜，低聲問：「她怎麼了？剛回來，不是應該高興么？」

「媽。您不明白，當年那件事全都是因為我，所以她現在還怨著我。」慕夜淡淡的開口，唇角的弧度微微有些苦澀。來畝東亡。

何思雯垂眸，沒有再問什麼。

幾人在客廳坐了一會，何思雯便也上了樓，有件事情，她覺得她還是弄清楚為好，不然老擱在心裡也難受。

蘇瑤正靠在窗前，獃獃的看著窗外，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了。她以為是慕夜，頭也不回，語氣淡淡的開口：「我累了，想靜一靜，請不要打擾我。」

「咳……」何思雯假咳了一聲，語氣平淡的開口，「是我。」

蘇瑤一怔，半響，轉過身，果然看見何思雯正站在門口。

她抿了抿唇，低聲開口：「對不起，我以為是慕夜。」

「我知道慕夜當年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但是那些都已經過去了，人到底還是要向前看，畢竟你們還有大半輩子要過。」何思雯說著，一邊走近她，一邊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知道。」蘇瑤點了點頭，淡淡的開口，「但是，有些傷害，一旦造成了，便再也無法挽回。」

「你不肯原諒慕夜，我不強求你，可是你有沒有為你們的孩子想過。」何思雯說著，圍著她轉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在她肩頭掉落的一根頭髮上。

想起小慕顏，蘇瑤的心裡還是有些疼。若不是為了女兒，她此刻又怎麼會待在這裡。她愛女兒勝過愛一切，為了女兒，她可以待在慕夜的身邊，但是卻難以做到去原諒慕夜。

見蘇瑤沉默不語，何思雯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說道：「我說的話，你好好想想吧，人活一輩子，並不是為了心中的那口氣。」

她說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這才轉身朝著門外走去。手心裡卻悄然已經多了一根細長的頭髮。

夜裡，蘇瑤躺在床上，耳邊總回蕩著何思雯對她說的話。

她明白，為了女兒，她不應該執著於過去的怨恨，應當跟著慕夜好好的過日子，好好的撫養女兒。

只是，這個道理雖明白，心中的那根刺卻難以拔掉。他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原諒慕夜，她只知道，這一刻，她做不到。

房門悄無聲息的開了，一個小小的身影興沖沖的朝著床邊跑來，硬是將她嚇了一跳。

她慌忙伸手開了檯燈，就見小慕顏已經爬上了床，看著她嘻嘻的笑道：「媽媽，我可不可以跟你睡。」

蘇瑤溫柔的笑了笑，拉著她躺在自己的懷裡，柔聲道：「當然可以。」

「呵呵……」小慕顏開心的笑著，小手臂緊緊的抱著她的腰，生怕她不見了一樣。

蘇瑤輕撫著她細碎的頭髮，眉目溫柔的看著她，直到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她才伸手關了檯燈，抱著女兒靜靜的睡去。

懷中的充實感讓她一陣心安。回想當年的事情，她依然一陣后怕，還好，還好她的孩子還好好的，並沒有被那些鯊魚撕碎。

慕夜靜靜的站在房門外，抬起的手最終還是落了下去。

瑤瑤，到底要怎樣，你才肯原諒我。

翌日一早，吃過早餐后，慕夜便送小慕顏去學校，順道去公司。

蘇瑤靜靜的看著車子離開，心裡莫名的一陣空落。

「夫人，您回來真是太好了。」林嫂見她望著門外發獃，不由得笑著說道，半響，拿起柜子上一株楛掉的花，走到她的面前，嘆息般的說道，「小姐每天都在盼著她的媽媽能夠回來，這是前段時間，小姐送給您的康乃馨，過了這麼久，本來都已經楛掉了，可是小姐就是不讓我扔，還是她的媽媽會回來的，她要讓媽媽看到這束花。」

蘇瑤怔怔的接過那束枯萎的康乃馨，鼻頭酸澀不已。她的顏顏真的好乖巧，好讓她心疼，如此，她又怎麼捨得再次離開她。

林嫂抿了抿唇，再次開口：「還有先生，他真的好愛您，在所有人都以為您死了的那一刻，唯獨他還堅信著您還活著，堅信著您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蘇瑤垂眸，心中有些煩亂。經歷了五年前的那件事，她已經不敢再去相信慕夜是愛著她的，如今林嫂對她說這些，只是亂了她的心緒而已，無論如何，她都不敢再去愛那個男人了。舒佳寧始終都是他們之間的一根刺。

正想著，一輛車忽然緩緩的駛進了院子。

蘇瑤盯著那輛車，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因為透過車窗，她看到了一個她很不想看到的人。

舒佳琪從車上下來，走到蘇瑤的面前，諷刺的輕笑道：「蘇小姐，真巧啊，在哪都能看到你。」

蘇瑤明白她是什麼意思，她指的是，她去許永銘那裡能看到她，來慕夜這裡也能看到她。

不過她疑惑的是，她跟許永銘到底是什麼關係，那天聽他們的談話口氣，兩人的關係明顯非一般。難道她突然想開了，放棄了慕夜，轉而跟許永銘在一起了。

然而這個念頭剛從腦海中閃過就被她否定了。如果她真跟許永銘在一起了，這會應該不會來找慕夜才對。

「舒小姐，請問你來幹什麼？」林嫂看著她，語氣不善的問，她真的很不喜歡這個女人，一開始就不喜歡。

舒佳琪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林嫂，你家夫人都還沒發話，你插什麼嘴，做傭人就該有做傭人的本分。」

「你……」林嫂氣得怒瞪著她。

蘇瑤拉了拉她的手臂，低聲說道：「林嫂，你去忙吧。」

「可是……」

「沒事的。」蘇瑤沖她笑了笑。

林嫂這才轉身，收拾著桌上未吃完的早餐。眼睛還不時的瞥向舒佳琪，唯恐那個女人做出傷害她家夫人的事。夫人這好不容易回來，可不能再有什麼閃失。

蘇瑤看向舒佳琪，淡淡的開口：「慕夜不在，你請回吧。」

「呵，這麼說來，你已經記起了所有的事情。」舒佳琪笑了笑，看著她饒有深意的說道，「這麼巧，我今天可不是來找慕夜的，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蘇瑤一怔，半響，盯著她淡淡的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之間好像沒有什麼好說的。」

「我來……可不是找你閑聊的，而是……」舒佳琪說著，忽然詭異的笑了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

蘇瑤沉沉的盯著她，半響，語氣淡漠的開口：「對不起，我對你所說的秘密沒有絲毫的興趣，你請回吧。」

「是關於慕夜的。」見她不買賬，舒佳琪慌忙開口，「如何，想聽嗎？」

蘇瑤垂眸，沒有做聲。林嫂忽然走了過來，看著舒佳琪語氣不善的說道：「你休想再害我們家夫人，什麼秘密，我們家夫人不稀罕。」

「呵，林嫂，瞧你這說的什麼話，我什麼時候害過你們家夫人，東西可以吃，話可不能亂說，再說當年的事，那可是慕夜一心想救我，當然，我很感激慕夜那麼著急我，但是我也沒有想到慕夜為了救我，竟然會對你家夫人做那樣的事，現在想來……」

「夠了。」蘇瑤淡淡的打斷她的話，沉聲開口，「你不是想告訴我一個秘密嗎？」

「是啊。」舒佳琪詭異的笑了笑，「怎麼，現在又突然有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