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山水一程（上）

第八章山水一程

東方初升的陽光穿過暗紅低沉的天空，在雲彩間隙處散發著萬道霞光，透過乳白色的能量罩，光暈折射出瑰麗變幻的彩色照射在巍巍而立的洛城，一半浸在陽光中，一半仍然在黑暗籠罩里，有陽光的一面縷縷水汽升騰，顯得格外的壯觀。

「好美！」趙艾美歡喜雀躍，心情顯得特別好。林凌跟隨王城、趙艾美，一行三人來到了洛城郊區的一個小山坡上，正在走向能力罩，這個生產力未恢復的時期，任何交通工具都是奢侈品，步行時最常用的交通方式。

林凌走在最後，背著一個巨大的山地背包，長度甚至緊靠著到了膝蓋處，一幅愁雲不展的模樣，這幾天他幾乎幹了所有的活，行會的夥計們都看出趙艾美有意為難林凌，雖然同情也愛莫能助，沒有落井下石林凌已經很感激了。

林凌雖然不是第一次到地面上來，也不禁為壯麗的景色所傾倒。清晨的陽光總是讓人心情愉悅。嚮往陽光的烙印似乎在每個人的心底深處暗藏著。

王城走在最前面，魁梧的身軀毫不費力的背著一個巨大的迷彩背包。而趙艾美的背包更顯得精緻，黑色的包體呈現淚滴型，與少女美好的背部曲線契合。

「還不快點！看上去像快斷氣似的」趙艾美扭頭對在最後停下腳步的林凌說道，過濾后的陽光照射在臉上，升起淡淡的暈紅，細膩無暇的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淡淡的白色光華。

林凌正在若有所思的遙望洛城，童年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甚至看不到任何熟悉的地方。趙艾美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少年有種淡淡的憂傷，在陽光的照射下，林凌的身影更顯得特別。

趙艾美心裡沒來由的翕動了一下，用自己也沒感覺的輕柔的話語問道：「你看什麼呢？」

「沒什麼，走吧！」林凌說道。

很快來到能量罩前，雖然林凌自己的體質還能再往外走一段距離，但是看到王城和趙艾美都從背包里拿出防護服和防護眼面罩，也反身打開了背包。王城的背包里主要裝著一些勘探鑒定儀器，趙艾美那個背包能裝下自己的防護服和一些食物水已經不錯了。因此露營設備和一些野外生存的必備品都在林凌的背包里。

三人走出防護圈，外面的場景截然不同，柔和的陽光變得異常狂暴，在防護服里似乎都能感受到穿透過的能量。到處是殘垣斷壁，向外延伸在最外面已經沙化。

一路上趙艾美一直按奈不住興奮纏著王城，讓他講解路上的景觀，林凌這才知道趙艾美也是第一次外出到地面上來。

走到中午時，已經距離洛城40多公里，都具有超出常人體力的三人，並沒有太過於趕路，讓兩個年輕人長點見識也是這次的目的，王城對於趙艾美的問題也格外的耐心。

路上一條寬廣乾枯的呈現喇叭形向東方延伸的河道，讓王城也止足不前，雖然歷經戰爭的破壞與歲月的變遷，但浮沙沒有完全覆蓋住一些金屬殘塊，甚至有數塊特別巨大金屬沒有被腐蝕風化徹底，銹跡斑駁的半埋在沙土裡，但王誠依稀能看出是船體的某個部分，這些船體的殘片見證了那個時代這條河流的繁華和文明。

這應該是上個世代一條重要河道入海口，孕育了上下遊人類數千年的文明，記載了無數悲壯的故事。王誠向林凌和趙艾美解說道。

望著蒼茫沙漠里的這一景觀，即使是沒有經歷過上個世代的林凌與趙艾美都被震撼了。似乎也能想象到當時慘烈的戰爭氣息，狂暴的毀滅性力量瞬間摧毀了一切，滄海桑田，幾千年的文明灰飛湮滅。即使是年少不知愁滋味的趙艾美，都顯得沉默起來。他們這個年紀一出生就生活在衣食無憂的時代，人類除了努力生存繁衍之外似乎無事可做，雖然能聽到一些以往人類文明的片段，但是國讎家恨似乎離他們很遙遠。甚至都不明白國家的概念。禁錮著人類的枷鎖在這些年也逐漸鬆動。年長者口中所說的血腥記憶是那麼的遙遠模糊。倖存的人類只有一個統治者，絕對的力量差距，讓普通的人類甚至感受不到力量的存在。沒有經歷過對比，新生的人類甚至都不知道上個世代有什麼好的地方。

當趙艾美把這個題拋給王誠后，王誠沉思良久，回答道：「自由！」

「自由？難道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趙艾美驚訝地問道。

「當然不是，以前的人類也做不到這些。是人類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在這個世界延續生存。不論這個意志是在人類的什麼時期，都沒有斷絕，人類始終按照自己的軌跡在發展。」王誠有些黯然的回答道，「你說的是上個世代人類個人的自由，在不同時代不同政體下享受是有區別。我說的是不論好或壞，不論光明或黑暗，不論正義或卑劣。命運掌握在人類自己手中，按照人類自己的基因烙印生存發展了近萬年，是人類種族的自由！」

林凌與趙艾美都似乎若有所悟，思索著王誠說的話，畢竟他們還都是接受過良好的家庭教育，明白這個世界上存在發生著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