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滅跡

第二十一章滅跡

門外傳來敲門聲，趙恩已經聽出是王誠，把門打開讓王誠進了密室。

「威廉！」王誠與威廉緊緊地擁抱，眼中粗曠的漢子乍見久別故友，眼眶中竟然都帶了些許蒙蒙的淚光。

威廉用力拍拍王誠的後背，嚴峻的面孔上也有一絲動容說道：「王，你還是當年的老樣子啊。」

「當初特種旅的兄弟剩下沒幾個了，你這一去十幾年了……」王誠感慨萬千，作為戰爭中匆忙組建，由各國具有超常能力的人組成的特種旅歷經戰爭和戰後艱苦的反抗歲月,在發現幾乎完全沒有能力改變局勢並損失大半后，大多數潛伏下來。到現在當初那一批軍官包括當時作為團長的趙恩，僅剩下寥寥數人。更不幸的是威廉在早期的甄別當中，符合暗星人試驗品標準被帶走。後來的事情王誠也聽趙恩提起過，由於威廉被甄別時已經三十多歲，變異到一定程度停止，達不到暗星人移植的最低要求，被收錄到聯合政府中。這些年在威廉的幫助下，特種旅失散的一部分人已經重新聚集到趙恩麾下，成立臻石行會。

「先不著急敘舊，正好你也來了，一起商量一下。」趙恩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三人坐下，王誠聽說威廉已經被委派到地城作為總督，這個職位在在整個聯合政府當中不起眼，看似權力很大，是地層的最高行政部門，管轄洛城地下數百萬人口。實際上真正的權利還是集中在洛城地面，地下總督府只能作為一個執行單位，進行信息的發布，資源的調配。除了能調動總督府徵招的配備武器的人類士兵外，其他諸如調動洛城守備部隊，中央研究院甄別，大型建設的管轄審批都還在地面政府。因此獲得開採許可還需要洛城聯合政府的批准。

「老錢這個人可靠嗎？」威廉聽王誠講述發現秘鉑經過時，突然問道。

「認識快十年了，除了貪財外，也沒有太多的問題，畢竟他的直系親屬都喪命在戰爭中，對暗星人恨之入骨。」王誠沉吟一會說道。

「他的手下知道這件事情嗎。」威廉臉上布上一層寒光。

「老錢是個聰明人，發現秘鉑的特性后，知道事關重大，只告訴了我們這兒。」王誠肯定地說道。

「有弱點就容易出簍子，事關重大，你找老錢再次確認，有問題儘快處理掉，如果沒問題，這次的任務給他十倍的傭金，讓他不要過問礦點的事情。」趙恩扭頭接著對威廉說道，「開礦許可你儘快斡旋，規模不用太大，到時候只用自己人，上繳的其他原礦我來想辦法。」

威廉微微頷首，「這裡我不能久留，我回去后你把正式的申請派人提交給我，行會從政府得到的好處太多了，上面已經有人有意見。」

「嗯，你的身份敏感，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事關重大，都謹慎從事。」趙恩臉色嚴峻，這個事情還有不少漏洞，但勢在必行，無情的歲月留給自己的機會已經不多了，「我去送送你，王誠一塊去吧。」

三人結束了這場對人類未來至關重要的會談。

威廉走後，趙恩叫上趙艾美、林凌與王城回到密室。在凝重的氣氛中，王誠講述了計劃，林凌趙艾美都知道事關重大，稍有紕漏，後果不堪設想。

隨後趙恩吩咐趙艾美負責起草申請，王誠帶著林凌和一些人手去找老錢，把收繳奎因的武器和其他物品都丟棄在有類蜥的叢林中，掩埋好屍體不要留下痕迹。

「不通知行會其他人嗎？」王誠問道。

「開礦可以說，其他的事情到正式籌備開採礦山之前，我會找個機會說明，這些年很多人都習慣麻木了，都忘記甚至根本不知道反抗。你去處理的時候，都帶老人去。」趙恩叮囑道。

王誠明白趙恩所說的老人，都是指當年特種旅倖存下來的同伴，這些人忠誠度肯定沒有問題。行會組成大都是當年特種旅倖存者及倖存者後代。但這些後代大都沒有經歷過戰爭，沒有與暗星人及傀儡政府血腥殘酷的鬥爭經驗，即使有實力出眾的，暫時也不能派上用場。

三人出門后，王誠先找到老錢，老錢痛快的答應下王誠的要求，除了接受巨額的傭金外，對於補償收走戰利品的錢一分都沒要，老錢明白這次要是沒有林凌，估計自己的武器還不知道在奎因那伙人誰的手上把玩著。

王誠接著去知會其他一起去礦點善後的行會老人。林凌與趙艾美並肩準備回到行會大廳工作位置上。一個比林凌看上去年紀稍大的年輕人徑直走上前，目不斜視的向趙艾美熱情的打招呼，這個少年他見過，在訓練室看見的時候就很不友好。趙艾美愛理不理的隨意答應到，沒有停下腳步，與林凌從年輕人身邊穿過。林凌甚至都感到有兩團火苗在背上燃燒。

「你還挺受歡迎呀」林凌沖著趙艾美說道，但卻沒有過問少年的名字，對於這樣不友好的人林凌沒有打交道的經驗，即使有也不願意理會。

「你說施照？我在行會裡當然受歡迎了，又不是只有他，大家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趙艾美奇怪的問道。

林凌不以為意，像趙艾美這樣容貌出眾的女孩，要是沒有人關注才奇怪。想到自己短短的時間就後來居上，林凌也不禁有點愜意。

第二天一早，王誠、林凌、老錢以及其他五個與王誠歲數相近的人，一起出發前往礦點。路上新加入的幾位，林凌認出當中一位正是在訓練室對他抱有善意的中年人。

路上，在王誠的介紹下，林凌知道這個中年人叫做施海青，是施照的父親，當年就是王誠的手下，跟隨趙恩和王誠很多年了。

一行人在南匯沒有停留，這條路已經很熟悉，比較安全，並且事情緊急，王誠決定連夜趕路，

凌晨的時候，終於趕到了營地，留下王誠要求的武器和物品后，老錢帶領自己的隨從馬不停蹄的趕回去。把據點及必要的生活物資交給行會接手。

這其中有幾個人經歷過當時的槍戰，王誠暗中叮囑了老錢一番，目送著老錢一夥在微微的晨光中離去，揮手告別。

王誠心裡暗暗的有一點奇怪的感覺，多年在危險中出生入死，讓他明白這是危險的警示。沒有讓大家喘口氣，就開始安排行動。

距離臨時營地不遠處的一處山坳，掩埋著數十人的屍體，老錢的隨從顯然對奎因一夥恨之入骨，並沒有掩埋的很深，黎明的晨光里，這一處新添的墳冢平添了幾許寒氣，飄蕩著縷縷屍臭味。一些墳包上還有不知名的動物扒開的的痕迹。

想想這些人都死在自己的槍下，即使是你死我活，如此嗜血讓現在的林凌胸口陣陣的煩悶。那天身體的情況太奇怪了，明明是不需要殺這麼多人的。但開始動手以後卻絲毫沒有想過停止，腦子裡面只有毀滅與殺戮。幸好在遇見銀髮少女瑞拉之後，這種癥狀莫名的消失了。

王誠指揮著在四周的山坡上掩埋炸藥，林凌只能在一旁饒有興趣得看著一行人熟練的拉線布置。在上次回到行會後，趙恩對自己透露了不少內情，雖然林凌看出趙恩還隱藏著一些秘密沒有說透，但已經知道行會裡大多數人的身份了。這些人在戰後從事了相當一段時間的地下活動，是倖存不多的上個世代與政府相關的組織。

看著一行人忙碌的布置，林凌比較奇怪，要掩埋著一片山坳卻沒有用太多的炸藥，東一個西一個，看似雜亂無章。林凌很快就發現這個方式的作用，比不是要把周圍的山炸平，每個炸藥都放在山坡上的一些承重點上。

清晨一縷霞光透過雲層裂隙，穿過群山之間，照射到山坳的一角。王誠已經指揮大家完全布置完畢，準備撤離到遠處的山頭上。最後跟隨的一人拿著滾軸拉著長長的引線。很快來到安全距離，透過山坳的缺口，能清楚的看到爆炸效果。

幾聲悶響，山坡上先是蹦下幾顆碎石，上方的岩石逐漸晃動，很快碎石流就變成了巨石流，大小不一的山石與塵土傾瀉而下。許久才停止晃動。

王誠告訴林凌，山裡的天氣變幻很快，不幾天暴雨就會沖刷所有的痕迹，這裡就像是經受山體滑坡形成泥石流一樣不留痕迹。

奎因留下的武器和物品不少，王誠挑選了一些特徵突出的物品和所有的武器，物品可以留一些，但是軍械一個都不能留，這是最容易暴露的東西。武器大致要和人數相當。

七人平均都背負著重達七－八十公斤的物質，在山道上穿行，王誠有意識的讓這群行會的骨幹認同林凌，增加了他的負重，讓其他有著各種不同能力的同伴看了咂舌不已。隨後的路上驚訝變成了震驚，即使是他們也覺得開始吃力的時候，但是身上背滿各種大小長短不一武器的林凌始終不緊不慢的跟隨。

到達樹林時，想起那出奇狂暴的力量，林凌還有點心有餘悸，他也不知道失去意志時最大的一隻類蜥王已經被他打成肉泥。

一行人在森林裡小心翼翼的丟棄著槍械和物質，並且製造一些劇烈戰鬥的痕迹，等到走出叢林時，已經接近黃昏。

回到據點，兩天一夜沒有合眼的眾人，很快進入帳篷歇息。

林凌也感到十分的疲倦，調息一遍后，很快的進入睡眠狀態。夢中彷彿又看見瑞拉在身邊凝視著他。

早上很早林凌就醒了過來，昨天的夢是那麼的真實，讓林凌有種虛幻與現實倒置的感覺。回憶第一次在旅館外驚鴻一現，隨後兩次都在這片礦山附近，這裡面有些隱隱的聯繫，林凌卻怎麼抓不到線索。

王誠一早安排四人留下進行一些前期的準備，剩下三人包括林凌返回洛城，看著這些大都頭髮斑白的同伴，林凌發自內心的尊敬，這些人一輩子都在為著整個人類默默奉獻甚至於犧牲，但卻不被人所知，也不能為人所知。這讓林凌的心裡涌動著豪情，自己也正在成為其中的一分子。

經過南匯時，王誠看看天色還早，正在決定是否要進去休息一晚時。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的奇特味氣味。

這種氣味林凌並不陌生，路旁有一處小灌木林，能看的出一些新近折斷的痕迹，味道就是隨風從樹林里飄出來的。

「有血腥味。」施海青經歷過無數這樣的場面，很快分辨出來。

王誠與林凌並不是沒有聞出，對望了一眼。

「老錢！」

「錢叔？」

兩人幾乎同時喊出來……

灌木叢中七零八落的躺著十幾個人，滿地的鮮血和殘肢。

「老錢！……老錢」王誠血紅著眼睛，低吼著，聲音已然沙啞。

在一棵低矮的灌木下，看見渾身是血的老錢，右手胳膊已經折斷不知去向。

王誠低下身，扶起了老錢殘缺的身體，源源不斷的注入內息。

老錢艱難的睜開眼睛，似乎要張嘴說話，王誠急忙低頭靠近。

」……以為我死了……」老錢的眼裡露出一絲恐懼。

「暗……遠……」王誠接下來只能聽見含混不清的兩個字。

「暗星人，名字里有個遠？」王誠焦急地問道。

老錢艱難的點點頭，又搖搖頭。還沒等繼續問，頭就偏向一邊再也沒有生命的跡象。

哪裡出了紕漏，林凌心中涌動著難言的悲痛。

（這一章大都是交代一些背景，情節有些拖沓，主要也是為下一章一個小**做好鋪墊，再次感謝收藏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