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峰迴路轉
第二十四章峰迴路轉
林凌從小的就沒有想過成為一個英雄，更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明知不可為而為，用生命的代價去挑戰危險，過早經歷人生的悲歡離合，讓他更明白生命的可貴。
用盡最後一點內息，仰身躲過貼著鼻翼掠過的暗刃。
阿貝爾的左拳重重的擊中林凌的腹部，覆蓋在全身的護甲從腹部為圓心向外一層層的龜裂，蛻化，露出身體表面皮膚
林凌像是一片落葉，一下子失去支撐飄起，眼前只看到急速晃動的天空。
在恍惚間，林凌聽到自己內心的一聲嘆息，要重來一次呢？還是會這麼做嗎？
他聽到了一聲輕柔的嘆息，「你會的！」
「你又來了？！」林凌帶著欣喜第一反應的說道。
「我來了……都說了不到時間……你……唉。」聲音帶著責備與哀怨，彷彿在林凌的內心響起。
在撞擊到地面時，林凌感覺到的自己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場拖住。遭受重創的細胞已經完全的失去活力，甚至連右臂都已經完全露出。
這股無形的力場林凌有著莫名的親切與熟悉，力量以林凌還理解不了的方式引導著身體的自我修復，並在林凌撞上山側時穩住了林凌的身形。已經完全失去防護的林凌如果撞上也許就再也睜不開眼睛了。
林凌感覺到腳踝處有種細微冰涼的顆粒不斷的彙集，並且向自己的全身覆蓋，瞬息冰涼感已經傳到臉上。
阿貝爾緊跟而上，暗刃刺向林凌的胸口，林凌下意識的伸手擋住，意念傳達到手臂時，已經延展出一柄銀白色的長劍格擋住暗刃，一股無形的力量把暗刃推向一側，完全的沒入山岩中，在山岩上斜拉出約長一米的深痕，發出骨骼摩擦碎裂的聲音。
阿貝爾轉身後，驚訝的看著林凌，本能的危險自覺讓他立刻抽出暗刃對著林凌，卻發現右手上的暗刃已經折斷，垂向地面。
林凌緩緩的抬起雙臂，雙臂上已經重新覆蓋上了一層鎧甲，右手中緊握著一把細長的銀劍，上面流動著能量的乳白色光華。這種材質他很熟悉。與遇見瑞亞時看見的是同一種——秘鉑。但現在瑞拉卻沒有顯身，不知道隱藏在那裡。
林凌不知道為什麼這些秘鉑能不經過提煉，每個原子像是受到自己力場的吸引，自動的匯聚到自己的身上，並且能隨著自己的意念立刻發生變化。
體力雖然回復了一些，但是感覺到有種莫名的力量充斥的全身，這種感覺與左眼引導的力量是那麼的相似，現在完全受自己意志的支配。林凌終於感覺到這種力量的運作，不像自己的內息能凝聚成實質化的能量，而是一種純粹的精神力量。
「哈哈哈……太有趣了……」阿貝爾發出一聲狂笑，一把扯下已經折斷的暗刃，雙眼中的暗紫色光芒變得更加明顯。先是左手出伸長出一段尖刺，右手摺斷處又開始延伸，變成與剛才完全一樣的長達一米的長刃。
林凌暗自吃驚，與長期對抗暗星人的同伴接觸，這些同伴毫不避諱的告訴了他一些暗星人的進階特點，再生這種能力絕不是四階暗星甲的能力。林凌不知道為什麼有著五階以上基因變異的阿貝爾到現在還沒有被暗星人進行意志的轉移。
阿貝爾的呼吸越來越沉重，逐漸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響，容不得林凌多想，阿貝爾已經陷入瘋狂一樣的揮動暗刃撲向林凌。林凌揮劍迎上，力場竟然完全沒有對暗刃的揮擊產生影響，被暗刃硬生生的破入，與林凌的長劍對拼放出清脆的撞擊聲，然後彈開。
林凌並沒有學過劍術，近乎是依靠著本能在招架，但逐漸他發現阿貝爾似乎也毫無章法的揮動武器。
找准了一個空隙，長劍刺向阿貝爾的胸口，但阿貝爾卻沒有如林凌意料的那樣用刀格擋，而是迎向了長劍，手中的暗刃和突刺一前一後的刺向林凌的胸口和腹部。
林凌已經沒有躲閃的空間，只能儘力的催動力場影響對方的武器揮動軌跡，避開要害。
長劍先是破入了暗星甲的表層，然後毫不停歇的沒入阿貝爾的胸口，從后胸穿出劍尖。
與此同時，阿貝爾的暗刃撞擊上林凌的胸口。
林凌能清晰的看到胸口處的盔甲呈現一個弧形凹陷下去，肋骨似乎折斷刺入自己的內腑。突刺接著刺中腹部，由於力場自動的防護胸口的位置，腹部的鎧甲沒有抵擋住尖銳的突刺，被穿透了一個小口，卡住了突刺。林凌感覺到眼前發黑，胸口沉悶，腹部有有一股熱流在身體與秘鉑甲間流淌。
林凌感覺到阿貝爾整個身體頓時鬆懈，兩人都停止了動作，先是阿貝爾抵在林凌兄的暗刃一段一段的碎裂掉落在地上，接著林凌的長劍失去力場能量的維護后，縮短后消失。
失去穿透身體的長劍支撐，阿貝爾仰天倒下，從林凌腹部抽出的突刺帶起了一道血線。
林凌跌坐在地上，捂住自己腹部的傷口，此時的林凌全身上下流淌著鮮血。細胞雖然努力的修復傷口，但卻一絲一毫的力氣都用不出。精神力也消耗殆盡，身上的盔甲快速的溶解消失。
倒下的阿貝爾一動不動，身上的暗星甲也在迅速的變色退化。這讓林凌鬆了口氣。
林凌感到極度的疲乏，不當是身體上的，精神上的疲倦也如潮水般湧來。
「謝謝你……」看似已經死去的阿貝爾突然用微弱的聲音說道。
「什麼？」林凌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謝謝你這一劍……」
林凌聽出正是躺在地上的阿貝爾說出的話，話語中已經沒有絲毫的惡意。但這句話讓林凌不知從和回答，難道說不用謝嗎……
「你為什麼殺他……？」阿貝爾問道。
林凌知道「他」是指誰，猶豫了一下，簡單的講述了一遍經過。
「哦，那是他該死，我一直想自己結束生命，但是下不了手……」阿貝爾接著說道，「我痛恨我的父親，他給了我生命，卻把我送去送去做容器，等於又親手毀滅了我。這些話我一直想對他說，我恨他，但是沒有機會。你知道他為什麼那麼拚命的掙錢嗎？」
林凌想說也許是人性的貪婪吧，但沒有說出口，對著一個悲傷的兒子，說出這些話是很殘忍的事情。
「不知道……」林凌的確不知道。
「因為他為了贖罪。」阿貝爾接著說道。
「贖罪和錢有什麼關係嗎？」林凌感到很奇怪，錢對於暗星人來說有什麼意義？
「錢？你不知道現在聯合政府都是誰在執政嗎？」阿貝爾語氣中透露出一絲輕蔑，「暗星人根本顧及不到管理在他們眼中卑微的人類，那些低賤的變異人，除了要錢還能要什麼。為了錢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甚至篡改基因移植報告。」
林凌心裡不可抑制的沉重起來，原來奎因貪婪的背後卻掩蓋著一份父親的虧欠……而奎因想彌補自己過失的辦法，竟然也是利用保留人類意志變異人的貪婪……
「我也有過和你一樣的經歷，但我的母親死了，為了不讓我接受基因移植……不過我寧願我的她好好活著……」林凌想起銘刻在心的那一天。
「你真幸福，還有個母親……我從來沒有見過她……我心裡只有對我父親的恨，直到聽說他在勘探中失蹤了，我才覺得我不是那麼的恨他……我想做點什麼，其實也不是為了報仇，如果不是你說的老錢被我發現父親的遺物后，想先動手殺了我，也許我不會殺了他們……我就想知道他的下落……但現在沒有必要了。」
「呵呵我也沒想殺你」阿貝爾劇烈的咳了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接著說道「開始我只是好奇你的力量，到後來我用了不該用的能力，已經失去意識了，你刺進我胸口的時候我已經清醒過來。」
林凌知道阿貝爾沒有說謊，也沒有說謊的必要，他左手的突刺完全可以刺的更深。現在回想起來，他追擊自己的時候並沒有用全力也許只是想看看自己的潛力罷了。
「你剛才真的不像不想殺人……為什麼要謝謝我？」林凌回到第一個疑問上問道。
「你覺得我活著還有意義嗎……開始我是好奇你的能力，不過到後來已經不能控制自己，幸好你解決掉了我的苦惱。」阿貝爾苦笑道，隨之劇烈的咳嗽。
林凌不禁黯然，知道阿貝爾已經活不久了，秘鉑以及附帶的力量竟然能完全破壞掉暗星基因的恢復能力。即使能活下去，他的歸宿也只是一個承載異種基因的容器，而自己也差一點有著相同的命運。
望著躺在地上的阿貝爾，林凌突然想起奎因臨死前的吶喊，焦急的問道「你知道克洛諾斯之眼嗎？」
聽到林凌的發問，阿貝爾艱難的抬起頭，驚異的問道，「你怎麼知道克洛諾斯之眼……那是傳說中的上古之神泰坦……哈哈……我明白了……你……。」
林凌望著無聲息的阿貝爾，想不到這句話說了一半，阿貝爾就堅持不住。還是沒有解釋自己心中的疑問，甚至讓這種疑惑越發加深——自己一個東方人和西方的上古之神有什麼關係……
林凌再無牽挂，心神鬆懈下來，無盡的疲憊與虛弱頓時侵襲了他的意志。眼前一黑，重重的倒在地上。
外出尋找林凌的二人，失望的回到營地，但眼前發生的一切讓經歷過無數血腥場面的戰士也不禁目瞪口呆。
山谷里像是又發生了一場地震，景物全改，到處是搏鬥的痕迹。山谷一側的地上，躺著兩個的少年。其中一個依稀是昨晚襲擊自己黑衣男子，臉上還帶著笑意，已經死透。另外一個是林凌，雖然還有微弱的心跳與呼吸，卻是滿臉的凝重。
二人發現林凌的傷勢極為嚴重，簡單包紮好傷口，拆下一張行軍床作為擔架，把林凌抬起返回洛城。
在半路碰上接應的趙恩，趙艾美，王誠一行人。趙恩安排下，以部分人返回營地，另外一部分人順利的回到洛城。
但即使是趙恩，也對昏迷不醒的林凌束手無策，雖然趙艾美有過照看負傷林凌的經驗，但與上次身體無恙僅是沉睡不同。現在的林凌各種身體機能被嚴重的破壞，隨便找個醫生都說要準備後事了……
林凌昏迷中不斷的產生一絲意識，但是卻不能清醒。只能偶爾隱約的聽到一個少女的抽泣和熟悉的聲音，在不停呼喚自己。身體內含有不同基因的細胞組織像是失去了平衡一樣，又開始躁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