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吳邪的反擊

第七章吳邪的反擊小花上前接過來，翻了翻，道：「不是有賬本嗎？哎呀，老六你太調皮了。」我心中一動，暗說糟糕，這是有后招啊！他一看在這場合下反不了了，準備離開來硬的？還沒說完，潘子已經到了他面前，一把扣住他來推的手，一擰，把他整個人擰得翻了過去。魚販疼得大叫，同時我就聽到外面有騷動的聲音，有幾個人往這裡跑了過來。潘子也不理，把手一伸，從他褲子后袋裡抽出了一個本子，就往後一遞。我看著他，他說完看著其他人，但是這一次，連那中年婦女也沒接話。魚販看到四周一片安靜，不由就有些慌了：「好嘛，一群沒出息的，給別人當一輩子炮灰吧。老子不幹了，反正我沒賬，三爺，我先走了！」說著起身就要走。但是，哪張臉才是他真實的性情？是那個平日和胖子扯皮的潘子，還是現在這個修羅一樣的混混？我立即看到了驚人的一幕，在那一瞬間，所有的人，竟然頓時往後退了一步，接著交頭接耳的聲音都消失了。現場靜得嚇人，連那魚販一下也停住了，回頭看向潘子。「看著我幹嗎？交東西上去，也要我動手嗎？」潘子一瞪眼，那個人立即反應了過來，馬上轉身向小花遞上本子：「花兒爺，到五月份，全在。」接著，所有人都動了，每個人爭先恐後地拿賬本遞給小花。潘子還是看也不看，轉頭走了回去，點上煙，有點搖搖晃晃地重新坐下。要真來硬的，那就是大事了。小花帶的人不多，我手下更是沒人，王八邱真要帶人衝到了這裡，我們沒勝算的。「各人做多有各人的方法，三爺的方法就是一勞永逸，再無後患，要做就做狠的，你們是知道的。」小花道，「這個理由好吧？當時三爺知道自己要動手術，就猜到四阿公會趁機來消遺我們。這手術兇險，為防萬一，三爺將計就計，早就準備好了應對，不對你們說，是因為你們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現在，我們少了幾個兄弟是傷心，但是值得。接下來，四阿公的那些盤口，我想兄弟們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幹了。」「哎！」其他三個立即跳了起來，「輪不到你挑，最好的地方你就這麼挑走了，靠嘴快？」「得！得！得！」地中海咧嘴就笑，「媽的，和老不死的搶生意多少年，終於有這一天了。常德歸我，你們別和我搶啊。」我希望是前者。即使像他說的，我戴上了這張面具之後，就會看到無數我之前看不到或者不想看到的東西，我還是希望之前確認的一切，是真實存在的。潘子是一條惡犬，一條只有三爺才能拴住的惡犬。三爺並不可怕，但是三爺手下有個瘋子，他不要命，不怕死，只聽三爺的話。所以，不要得罪三爺。魚販聽著，想罵什麼，潘子立即又道：「別頂嘴，會死的。」就在這時，他要出去的一剎那，潘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話竟然就從魚販的喉嚨里咽了下去，當真就不敢走，也不敢說話了。看著小花拿了一堆賬本回到桌子邊，魚販雖然極其憤怒，但是他一點辦法也沒有。正想著怎麼打發他們，忽然就聽那魚販冷笑了一聲。我心中一笑。這是我沒想到的效果，我沒想到這話這麼管用。「這不合規矩啊，三爺，我們想是想，但是弄不好人家不肯啊。」另一個坐著的道。小花本來想自己說，但看了一眼我寫的字，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寫出這樣的回答，轉頭道：「三爺問你們，陳皮阿四現在在哪裡？」那魚販根本不聽，還是往外擠。我看著這情形，無比的驚訝，幾乎忍不住，只得立即喝茶，用茶杯擋住我的臉，同時吸了口氣，才控制住臉部的表情。思忖著，我嘆了一口氣，不管下面的各種混亂，立即開始去看這些賬本，同時活動手腕，準備開始表演三叔的絕技。我一看，有些意外，沒想到這魚販這麼硬。本來我還以為至少得等到查了賬本才會有這一步，沒想到這傢伙上來一看形勢不對就立即要走。我忽然想到第一次見潘子的時候，他大大咧咧的，完全不是這個樣子。在和三叔私下交往時，他就是一個聽話的夥計，還很好玩，和胖子互相看不慣我完全沒有想到，在與三叔一致對外的時候，他是這個樣子的，我也忽然明白了為什麼他對於三叔那麼重要。下面的人東看看西看看，有人低聲道：「最近消停了很多。」「我不靠嘴快，我靠的是忠心，三爺當然把最好的地方給我。你們賬都沒搞清楚呢，一邊待著去。」潘子這才放開哇哇叫的魚販，此時魚販的那幾個手下才趕到，看到老闆吃虧就想往前沖，卻一下被魚販攔住了。魚販揉著胳臂，臉色紅白交替。潘子一臉的輕蔑，根本不理會，魚販開始叫：「阿爛，阿邦，帶……」在過去的幾十年裡，一定有無數的人不相信那句「別頂嘴，會死的」，然後潘子一定以行動告訴了他們，不相信是錯的。我不知道這種事情發生了多少次，但是，從剛才潘子說了這句話之後魚販沒有半點不信的反應來看，我已經能很清楚地知道一些東西了。所有人都沒有動，都戒備地看著他，魚販忽然就有些膽怯，說道：「姓潘的，你想幹嗎？兄弟們都看著呢，你要是動手，咱們可就撕破臉了，你他媽別後悔！」所有人都看向他，他呸了一口：「三爺，您太狠了，四阿公是消遣我們沒錯，但您不能把兄弟們當幌子，您得讓我們有防備啊！這麼說，那些被弄死的兄弟，是您一開始就打算丟掉了？你們這些喇嘛盤好了，我們馬盤累死累活，坐牢的是我們，被槍斃的也是我們，我們的命就這麼不值錢？你們搶地盤，死的全是我們的人！」「那是我……哎呀呀！」魚販剛想說話，潘子一用勁，他立即慘叫起來。接著潘子就看向魚販邊上的人，那個人也看了看他，一臉驚訝。潘子已經豁出去了，不是從剛才開始才豁出去，而是從跟了三叔開始，他就已經豁出去了。潘子看著魚販，指了指自己的後背，冷冷道：「老子被人砍了一刀，背很疼，我長話短說。」他咳嗽了一下，「今天，三爺沒說走之前，誰也不準走。我眼睛看不清楚，平日里誰熟誰陌生，今天也沒精力分辨了。誰要敢早走，我就當場弄死他。」我繼續在紙上寫，小花看著就冷笑著對他們道：「你們知道他為什麼消停嗎？」我再次看向場內，就見潘子站起來之後，看也沒看其他人，而是搖搖晃晃地吸了幾口氣，轉頭向魚販走了過去。這一行是功利的，其他馬盤都沒有王八邱那麼大的財力，不想得罪財神爺——四個喇嘛盤口。中年婦女顯然比魚販早意識到了這一點。這下沒人再說話了。小花道：「三爺說了，你們以後再也見不到陳皮阿四了。他知道底下有些人和四阿公私交也不錯，不過很遺憾，四阿公不會再回來了。」下面一陣騷動，那個地中海道：「三爺，您是說，咱們可以到四阿公的盤口上去……」有幾個人的臉上頓時就變得毫無血色。我心中冷笑，陳皮阿四的結局，恐怕全世界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我也知道他在三叔走了之後，對三叔的地盤進行過蠶食，但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他肯定回不來了。這麼說是暗示他們，陳皮阿四也許是被我幹掉的。我看著潘子，潘子沒有看我，只是低頭。我忽然對他肅然起敬。我正想著立即阻止他，可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於是急火就上來了。小花顯然和我想的一樣，他立刻叫道：「老六，交了賬本再走，沒帳本不準走！」「賬……」幾個人為之語塞，其中一個立即道，「不行，再怎麼樣也不行，常德不能給你，我們……我們聽三爺的，三爺說怎麼分就怎麼分。」說著他們便全看向我。相信無數人心裡都有這麼一條根深蒂固的概念。我繼續寫著，小花念著：「總有人不肯，但四阿公不會回來了，三爺不接手，總有人接手，何必便宜外省人呢，對吧？三爺的脾氣你們不是不知道，三爺讓你們做的，那是早就盤算好了的，你們去做就是了。」另一邊中年婦女和身邊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也遞上了賬本，顯得十分無奈。想到王八邱早上就暗算過我們，我就覺得很有可能，抬眼看去，就見那中年婦女立即往外靠，似乎想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