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第135章 蘇醒
哪怕她心裡沒有他,他也認了……
旁邊的櫻雪,含淚看著。
同一天里,讓兩個男人,為她流淚,夕顏是多幸福的人啊。
她忽然心裡掠過艷羨。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其中還夾雜著一抹不能說的辛酸……
夕顏在第二天下午,便已經醒來了。
她的蘇醒,也宣布了手術的完全成功。
只是蘇醒的那一刻,她的表情極其迷惘。
「這是哪裡?」她茫然地問道,「你……是誰?」
兩天的滴水未進,讓她聲音變得有些嘶啞。
她連眨動眼睛這樣輕微的動作,都會牽扯到頭上的傷口,這疼,足以痛得她只抽冷氣,而別的什麼一概不敢做。
若汐的心難以抑制地蹦動著。
「你……」他試探地道,「能不能試著回想一下,你自己是誰?」
夕顏微闔了眼眸,再睜開時,眼神更無辜了:「我?我又是誰?」
她眼底掠過傷心。
一醒來,自己頭痛欲裂,身邊守著的是陌生人,自己的腦海里更是一片空白。
沒有過去的人,是多麼可怕!
眼前的人,卻笑了。
她就連說話也變得相當緩慢,那是因為,她連說話的本能,都即將遺忘嗎?
聞訊而來的醫生,給她做了簡單的檢查。
「就跟我們術前預料的一樣,她失去了所有過去的記憶。」教授摘下了手套,嘆了口氣,「不過,這已經是最好的一個結果了,起碼,她其他的感官,目前還沒出現什麼別的狀況……」
若汐喜形於色。
他坐在了夕顏旁邊,一疊聲地道:「夕顏,喔,聽好了,你叫庄夕顏,你不要害怕,我,是你的未婚夫,我叫安若汐。失去了記憶,並不可能,因為我就在你身邊啊。」
他迫不及待地從櫃里取出了那本厚厚的筆記本,翻開了扉頁,湊到她的面前:「你看看,這都是你當時寫的。這裡就記載著你的過去。看完了,你就不會覺得對自己的未來一無所知了。」
夕顏的反應,卻比他想象的,要遲鈍上許多。
「未婚夫?」她愣愣地重複著。
他輕輕伸手攬住了她:「我陪你一道看,好不好?」
她身子一抖,似乎受了驚,但她沒有避開。
這麼一個小小的舉動,也足以讓若汐眼眶濕潤了。
夕顏的視線,投向了面前的厚厚筆記本。
她的柳眉輕蹙,這個動作,也讓她眼前暈眩了起來。
「這些……我不認識……」她的聲音帶了幾分哭泣的味道,「我覺得很熟悉,可是,我一個字,都不認識……」
她下意識就要去抱住自己受傷的頭部。
教授連忙阻止。
而若汐已經面無人色了:「教授,她,她連字都不認得了!這,這怎麼可能?」
教授少見多怪地瞟了他一眼:「你以為,失憶就跟電視里演出一樣,單單就忘了自己是誰跟你們是誰?」
若汐快速地眨動眼睛:「難道不是?」
「你沒發現她連如何說話都差點忘記了嗎?很多事情,得你們一點一點教給她,否則,她就是個什麼都沒掌握的大齡兒童……」
若汐心一寒。
也就是說,夕顏那麼多年的書,白讀了?
她也根本忘記了如何去當一個醫生?
他六神無主著,身邊卻冷不丁地伸過一隻小手,輕輕拉住了他的衣襟。
他低頭看去,她眼底是一片堅毅。
「沒關係,」她甚至笑了,「拜託你,可不可以讀給我聽?我很想知道,過去的我,是怎樣的。」
若汐心一軟,聲音也放輕了:「當然可以了。」他緊挨著她,「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夕顏,我一定不會離開你的。」
「為什麼?」她卻忽然問道。
「因為……」他一時詞窮了,忍不住抬頭看向旁邊那位忍住笑的教授。
「啊……我忽然還想起,我有一個手術沒有做……我馬上去看看,馬上去……」
教授裝模作樣的拍著自己的腦袋,不忍心打擾他們,從門邊趕緊溜出去。
「因為……我愛你。」他臉紅紅的,「所以,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我是你未婚夫啊。」
夕顏臉上還帶著茫然:「愛?未婚夫?」
她似乎在思索著,這兩個似曾相識的辭彙代表的涵義。
這樣的夕顏,既脆弱,又堅強。
這樣的夕顏,終於是他觸手可及的了,也終於是需要他的了。
他低頭看見她微微動著的櫻紅唇瓣,忍不住挨了過去,在她唇上輕印了下去。
「這個,叫吻。如果愛一個人,就會想吻他……」
他呢喃著,卻不敢真的加深力道。
因為此刻的她,就如同一個瓷娃娃一般,惹人憐愛,又生怕把她摔壞。
那唇瓣,輕輕一觸,夕顏並沒有掙開。
若汐的心狂跳了起來。
雖然知道,此刻的夕顏剛動完手術,身子虛弱得緊。
可他畢竟是一個男人,身下的女子是自己深愛了多年的女神,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讓他予取予求,怎麼可能還能控制住自己的慾念?
他漸漸加深了這個吻,她卻身子一點一點地往後縮著。
正當他呼吸急促之時,門卻被人猛地轉開了。
「安若汐,我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缽子糕,趕緊趁熱……」來人高舉著手裡的袋子,看見了眼前這一幕,已經徹底呆掉了。
若汐惱怒地回頭瞪她:「喂,你可真會挑時間!」
櫻雪唇瓣顫了顫,才慢慢放下了高舉的手,囁嚅地道:「我先出去吧。你們,你們繼續……」
「還繼續個什麼?」若汐沒好氣地坐好,手裡仍摟住夕顏的纖腰,「櫻雪,夕顏醒了,不過,她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你快來看看她吧。」
櫻雪這才發現,原本躺在床上昏迷的夕顏,此刻正好奇地眨巴著眼眸,看著「陌生」的自己。
櫻雪口中發苦,她往前走了一步,夕顏的身子不由往後縮去。
「你當真什麼都忘記了嗎?」她心裡複雜得要命。
她是希望,夕顏記得,還是不記得?
若汐翻了個白眼:「難不成,你以為我騙你?」他轉向夕顏,說話的聲音已經溫柔了許多,「這是櫻雪,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夕顏,你最應該相信的,就是我們。因為,我們是最不會欺騙你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