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98章 你終是不舍

他咬牙道：「葉夕顏！如果你是想激怒我的話，恭喜你，你成功了！」

她慘然一笑，並不回應。

「你到底心裡有什麼不開心的，不能說出來我替你分擔嗎？」他語氣沉痛，「你非要這樣作踐自己？我告訴你，葉夕顏，我絕不答應！」

她沒答話。

因為眼前已經一片天旋地轉。

她驚呼了一聲，整個人已經被他很有技巧地抱了起來，直接抱到了他的膝上，卻絲毫沒有弄疼她的傷口。

他轉開了旁邊的保溫壺，不由分說地勺起一調羹燕窩粥，喂到了她口中。

她竟咬緊了牙關，死都不鬆口。

他的動作頓住了。

忽然，他的眼眶漸紅。

「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他聲音低沉了幾分，「如果你是在氣我，剛才跑了出去，沒有辦法接你電話，你可以打我，罵我，但是我拜託你，你不要氣壞你自己的身子，更不要以折磨你自己來懲罰我！」

這番話，說得太動聽了。

夕顏絕望地想著。

如果沒有那枚吻痕，如果沒有若汐的簡訊，她想，她一定會傻乎乎地仍舊信了的吧？

現在，孩子也生了，他還有什麼理由，再對著自己浪費這些甜言蜜語？

她忽然笑了兩聲：「雲少爺，行了。」她的話語疏離而絕望，「這些話，如果你是說來傷我的話，你已經成功了。不用再說了。我明白你意思的。」

慕雲的懷抱顯然緊了緊。

「怎麼了？」他抱緊了懷裡的人兒，「不要叫我雲少爺。」他的吻啄在她頸側，「我要聽你叫我雲……」

他的聲音越發含糊了起來。而她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

豆大的淚珠砸在了他緊擁著她的雙手上，卻更像是一滴滴的強酸，砸進了他的心裡。

他疼得心一縮，拭淚的動作，也更見輕柔：「以後，我電話絕對不關機。我答應你，好不好？」

她搖頭，他說一句，她搖一次頭。

「放過我吧……」她終於道，「我不敢了，以後不敢再喜歡你了，對不起，是我當初做錯了，你可以殺了我，拜託不要再這樣……」

身後的人沒有回應，只是把她的身子輕轉了過來，唇瓣已經覆蓋了上去。

他反覆地說著對不起。

卻說的，是他內心未出口的歉意。

女人的生育本就是極具風險的事情。

如果今天不是他趕回來，及時決定進行剖宮產，估計夕顏到最後一刻，都還會堅持要順產。

而他在這個時候，還要等別人去把自己找回來，手機也處於關機狀態，對夕顏來說，這已經是莫大的傷害了。

所以她發脾氣，她傷心難過，他都能理解。

現在的他，就好像踩在鋼絲線上一般。

撒下的謊，只能用更多的謊言來彌補……

他吻去她臉上斑斑的淚痕，才輕聲道：「今天下午，我是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手機關機了，以後，我絕不敢這樣了，好不好？」

只要，她不再露出那種心碎的表情……

他，什麼都願意……

他把她攬進了懷裡，輕撫著她的發。

她安靜而順從。

在他以為，她已經接受了他的道歉時，她才在他懷裡輕聲道：「你不用再說了。我看見你脖子上的吻痕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不用說對不起，一切，本來就都是我不好……」

他的心一涼，下意識地騰出一手，按住了自己脖頸上的痕迹。

旋即，他鬆開了她。

他轉過了身，把自己的上衣撩了起來。

她定眼看去，才看到他背上也有類似的紅印。

或大，或小。

深淺不一。

「這是怎麼了？」她忍不住問道。

慕雲垂下了眸子：「今天跟一個老同學出去吃了頓飯，也沒有吃別的什麼，就夾了幾筷子海鮮，晚些時候，身上已經都起了印子。我本來想吃些葯來緩解一下的，沒想到，竟然接到的是你即將生產的消息。我根本顧不上別的……」

夕顏長長的睫毛快速地眨動著。

他脖頸上的，不是吻痕？是過敏？

她想相信，卻又更怕相信……

「我知道。」他柔聲道，「你現在剛生完孩子，最重要的時候，我都沒有陪著你，是我做錯了。甚至，你有一百個理由可以朝我發脾氣。誰讓我是你老公，是孩子的父親呢？不過，有件事你得信我。」

他垂眸，頓了半晌：「我已經試著在放下過去的事情，微微已經回國了，可是我還在你身邊，不就說明一切了嗎？」

她的手指不知不覺地揪緊了被單，她只問：「那兩份協議呢？你放在哪裡了？」

他鎮定自若地回道：「我放在車裡了，準備拿回家裡保險柜放好。怎麼？你要看？」

夕顏搖頭。

她的心再度亂了。

剛才看到若汐簡訊的時候，她的心本來是萬分堅定的。

他哄她簽下離婚協議，不就是要孩子不要她么？

現在孩子生下，他就該拿著那份協議扔在她臉上，讓她滾出他的世界才對。

為什麼他現在還要如此情深款款？

她想不明白！

「你不是應該讓我滾蛋的么？」她低聲說道，聲音破碎。

他的身子一震。

在她看不到的死角里，他的鎮定表情有了龜裂的痕迹。

「你這腦袋瓜到底在想些什麼呀！」他耐心地抱著她，輕拍著她的背：「趁現在不怎麼疼，睡一會吧？我陪著你。」

旁邊的小戀希卻哇哇地哭了起來。

月嫂早就醒了，她空有一顆八卦的心，卻不敢在主人家爭吵的時候睜開眼睛看個究竟。

她現在總算逮到了機會，連忙睜開眼睛，抱起了嬰兒床中的孩子。

夕顏猛地轉身，伸手向她：「給我抱抱孩子……」

慕雲扶她躺下，才把孩子放進了她的臂彎里。

戀希循著本能，在媽媽的胸前蹭著，月嫂踱了過來，也沒有理會慕雲在場，就猛地把夕顏的病號服扯開，露出了她豐盈的頂端。

「已經來奶水了，現在這初乳的營養是最好的，」月嫂撥開了夕顏想遮住羞澀的手，用力地往下一擠，「你看，漲了這麼高，我替你清一清，奶水肯定多多地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