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黃巾天下（2）
「天殺的官軍就在前頭，滅了他們打進雒陽，活捉狗皇帝！」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殺呀！」
喊殺聲與鼓聲號角聲一起響徹雲霄，兵刃鎧甲撞擊發出的金鐵交鳴之聲更聽得人心悸，垂死者的痛苦呻吟，戰馬負創的凄厲嘶鳴，這些聲音混合起來構成一個古老到有些陌生的辭彙，沙場。
冷兵器時代的戰爭遠比火器時代的廝殺更加考驗參與者的心理素質，扣動一次扳機在幾百米之外看著一個敵人倒地死去，這與近在咫尺地把雪亮的刀子插進他的胸膛里，然後任由傷口處滾燙的鮮血噴濺在自己的頭臉和手上，這二者的心理感覺是截然不同的，太多新兵在初次殺戮一愣神的當口就莫名其妙地丟了性命。或許在熱兵器時代，一個沒見過血的新兵蛋子逮住機會就能輕鬆幹掉一個身經百戰的大將，但是你能想象某個無名小卒在三國時代的戰場上奮起一槍挑翻了豹頭環眼的張三爺嗎？
血腥的殺戮戰場與楚白和凹凸曼無關，從外表來看，楚白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中年男人，五官長相一看很敦厚老實，跟那些蹲在街邊侃大山的邋遢摳腳大叔沒啥兩樣。
修成了金丹之後，楚白的精氣神收攝起來，從外貌上再也看不出絲毫不同於凡人的地方，諸如什麼目露精光和太陽穴高起，那全都是沒影的事。凹凸曼身材略顯瘦弱，個子雖然不矮，過份偏於白皙的瘦削麵頰讓人感覺這傢伙身體狀況不大好，由於個人賣相不佳，黃巾軍頭目在挑選主攻部隊士兵的時候把他們倆刷了下來，安排在老弱病殘那一隊輔兵當中。
行軍作戰不可能讓所有士兵都去舞刀弄槍，做飯喂馬需要人手，準備柴草也需要人手，紮營挖灶也需要人手。貌似無用的輔兵雖然不列入正規作戰部隊序列，缺了這些打雜的人，一支軍隊的戰力也免不了打折扣。簡單點說，楚白被分派的主要工作是挑著盛有鐵鍋和糧食的擔子，凹凸曼的擔子里則是碗筷等食器，他們倆人湊起來剛好是一對火頭軍。
「喂，我說老白，你做飯這也算專業對口了，問題是我不懂廚藝呀！」
凹凸曼對自己和楚白被人鄙視的結果表示滿意，頭一遭跟征服世界打交道，再多小心都嫌不夠，出頭的椽子先爛，他們能在遠離戰場的地方靜觀其變，這最符合數據帝謀定後動的習慣了。儘管得了便宜，心情大好的凹凸曼還是忍不住跟楚白磨牙，不是他太無聊，而是不希望楚白有空回想死去的同伴，身邊的人越少就越能體會到風雨同舟的同路人何其可貴。
聽到了數據帝的抱怨，嘗了嘗鹹淡，又抓了一把鹽下鍋，楚白撇著嘴說道：
「少廢話，趕緊幹活不行嗎？做飯你不會，刷碗洗菜的這種粗活難道還不會啦？」
「唉！」
「嘭——」
一聲轟鳴過後，份量為一公斤的鈦安僅在雜草叢生的地面上留下一個比常人拳頭略深的淺坑，威力差得叫人驚掉下巴。此刻已是夕陽斜下，持續了一個白天的戰鬥結束了，這支黃巾軍攻破了豪強地主據守的塢壁，血洗而過的情節自不待言。當其他人開始聚首縱情狂飲，享受著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窮人快樂，楚白和凹凸曼跑到了距離營地很遠的僻靜之處，他們有些試驗必須做過才能知道結果如何。
看著爆炸留下的坑洞和裊裊青煙，楚白的眉頭深鎖，旁邊的凹凸曼則一副不出我所料的架勢，嘆息說道：
「你看，我說得沒錯吧！」
不同的世界會對不同力量體系都會存在或抑制或加成的效應，像是到了西幻*中，東方式的內功真氣就會被壓制削減，反過來看，仙俠*中，魔法和異能也會受到損失。在進入神鬼三國世界以後，凹凸曼參考世界*就預料到科技武器必然會遭到抑制，他現在不過是讓楚白明明白白地看到這一點，免得未來行動中不了解情況錯用了戰術。
「嗯，這個世界有某種惰性能量會吸收外來衝擊，看來科技武器派不上什麼大用場了。」
恍然大悟的楚白哀嘆之餘，忽然一拍腦袋，說道：
「啊！我說主神動不動就這個道具不讓用，那個道具不讓用，合著是進入征服世界以後，把道具白給你，你都用不了啊！」
話說到這裡，楚白猛然警醒起來，抓住凹凸曼的胳膊說道：
「你的強化沒問題吧？」
聞聲，數據帝笑得很自信，握拳敲了敲自個的胸口，滿不在乎地回答說道：
「好說，納米機械和其他的人造器官都運轉正常，看來這個世界隻影響到外部環境運作，對我們本身沒多少約束力。」
面色緩和下來的楚白稍稍定了定神，說道：
「我跟人打聽過了，咱們現在是在豫州地面上，如果漢朝近期派兵鎮壓黃巾軍，這邊肯定是最危險的，因為咱們離帝都太近了。」
這時，凹凸曼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你把事情想得簡單了，那些萬人敵的傳說在高武世界里是很平常的事情，我們脫離黃巾軍大隊，又沒有合法身份，你不會是想被某個三流名將砍了腦殼拿去領賞吧！」
連番知曉壞消息，楚白反而看得開了，一本正經地開玩笑說道：
「別太小看我喲！金丹高手擱在高武世界也是能稱霸一方的狠角色，我比不上呂布關張有可能，難道會對付不了那些名過於實的某某名將嗎？」
凹凸曼哪有心情跟楚白抬杠，不置可否地說道：
「好了，別說閑話了，咱們趕緊回去，被人發現脫崗
崗，那可就惹人懷疑了。」
隨著兩人穿行在樹林間折返營地，人聲鼎沸的慶功歡宴依然在繼續，他們倆也就順理成章地端起酒碗跟認識與不認識的黃巾軍士卒推杯換盞。對於這些刀頭舔血的粗豪漢子們來說，戰勝了敵人，自己又能活下來，這就是一件值得慶賀的喜事，考慮太長遠今後可能遭遇的危險和殺身之禍，這種思維從未出現他們的腦海當中。
翌日，到了日上三竿之時，擺脫宿醉困擾的黃巾軍才開始拔營起寨，沿著官道向著前方緩慢移動。肩上挑著做飯家什，楚白嘗試向其他人打探目的地所在，但他所能接觸的黃巾軍層級太低，得到的消息亦是五花八門，想要據此作出判斷，只怕錯謬的概率大得嚇死人哪！
「嗯，前軍方向有動靜！」
楚白似乎感覺到什麼，運功到耳朵部位聚攏音波，擔子也放了下來。
古代軍隊行軍是分成一截一截的，這樣能避免被敵軍突襲時猝不及防，在步兵隊列兩翼和前後方都會派出偵察尖兵，比較奢侈一點的會用騎兵作為探子，窮酸點的軍隊只好用跑得快的步兵充數了，總之在正常情況下想要打一場伏擊戰是絕對不容易的。
「老白，你別衝動，現在咱們可是火頭軍，不管誰領兵也沒道理讓咱們出手。」
這時候，透過天空已經能看到數里之外前軍方面出現混亂，不計其數的火球和著火的箭矢繽紛落下，儘管交戰區域還離得老遠也能感受到恐怖的破壞力。
「火箭我認識，那些冒火冒煙的大石頭是什麼東西？」
聽到楚白的疑問，凹凸曼也是一臉茫然地說道：
「不知道，難道說這就是火射連石嗎？」
看熱鬧的不嫌事大，身在其中的人可就沒這麼輕鬆了，行軍途中遭到猛烈的遠程打擊，黃巾軍的前軍已是亂作一團。
「啊！救命！我燒著啦！」
一個全身著火的黃巾軍士兵哭喊著奔向大路旁的水塘，沒等他跑到地方，只感到眼前一黑，一顆通體冒出紅色火焰的巨石從天而降把他砸在底下，不消說，已是屍骨無存的結局。
「轟轟轟轟……」
連價墜落的火焰和巨石震得旁觀者感覺地皮發麻，楚白也意識到黃巾軍的麻煩決計小不了，他們還沒決定是否要參與到戰鬥當中，那就不好貿然出手了，於是，楚白轉頭對凹凸曼說道：
「卧槽，這比火箭炮都猛啊！凹凸曼，咱們撤。」
挑著擔子往後跑，與此同時，從間隔數里之外的戰場上傳來一聲斷喝，中氣十足地喊道：
「某家俞涉在此，賊將受死！」
「嗚——噗！啊！」
聽聲音判斷，這位漢將只一個照面就砍掉了統領前軍的黃巾軍頭目，楚白一楞神，說道：
「哎，俞涉這名字我好像聽過，」
天底下有叫錯的名字，從沒有取錯的外號，數據帝自然是學霸級別的存在才能享用的稱呼，對於楚白只有模糊印象的事情，凹凸曼如數家珍地補充說道：
「驍將俞涉，三國演義第五回出場，在汜水關前被華雄三個回合幹掉的倒霉蛋。貌似是由羅貫中虛構的龍套角色，在小說演義里他是袁術的部下，三國志中找不到相關列傳，應該算是個傳說人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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