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宿敵——魔王來襲

在遠離德魯姆林島的遠海，烏雲密布的天空幽暗深邃，一場大雷雨隨時可能降臨。

「老大，我們快點回去吧！聽說那邊的島嶼上有很多魔王軍的怪物，我不想死啊！」

一條老舊的小型帆船上，唯一的水手對船長發出了哀鳴般的懇求之聲。聽了這話，船長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瞪了這個膽小鬼一眼，罵罵咧咧地說道：

「混蛋，你胡說些什麼，不出來打漁，家裡人就沒飯吃了！」

恰在此時，一束藍白色的閃電從天而降擊中了海面，在四溢的電光中，一個全身隱匿在黑色霧氣中的身影顯現出來，此時傾盆大雨落下，猶如幕布般籠罩著這片海域。

「啊！妖怪！」

「嗡嗡……轟！」

察覺到這位不速之客，水手和船長一齊發出驚叫，這聲音也為他們帶來了死亡的噩運，只見紅光乍現，一顆巨大的火球爆裂開來將這艘小小的漁船撕得粉碎。

面容隱藏在兜帽之下的神秘來客腳踏波濤如履平地，冷哼了一聲，說道：

「哼，卑微的人類！」

這時候，神秘人掃視四周，在海天一線的盡頭處看到了德魯姆林島的輪廓，以及穹窿般罩住了整個島嶼的瑪荷卡特爾驅邪法陣。

「結界？阿班……」

德魯姆林島深處的岩洞之內，阿班表情痛苦地念誦著咒文，呻吟般說道：

「唔……多拉戈拉姆！」

話音未落，阿班的身軀便飛速膨脹起來，洞穴內一陣煙霧騰起，在朦朧之中一個龐然大物的身影隱約可見。粗壯如樹榦的尾巴，銳利似鋼刀的爪子，滿口的牙齒只能叫人聯想起嗜血的鯊魚，毫無疑問這是一頭凶獸。

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達伊驚愕地叫道：

「龍，是條龍！」

身為前魔王軍的成員和主角達伊的養父，也算見多識廣的鬼面道士布拉斯此刻驚詫得無以復加，甚至難以自抑地叫喊起來，大聲說道：

「火龍變化咒文！這個傳說中的幻之攻擊咒文，難道阿班老師就是使用者？」

「呼——」

順著巨龍的鼻孔噴出了兩股熾熱的火焰，可以提醒旁觀者，這頭巨龍的力量是何等強橫。業已變身成為巨龍，阿班似乎也沾染了龍族的傲慢，他目光冷峻地說道：

「在所有怪物之中，龍是擁有最強力量的種族，若不能與它相抗衡就無法成為一名勇者。你們一塊上吧！達伊！楚白！」

儘管這只是一堂訓練課程，阿班也沒有敷衍了事的想法，他在告知兩名學生考驗開始之後，即刻掄起爪子抓去，一點也看不出心慈手軟的跡象。

「咚！嘩啦啦……」

在岩洞內壁上，質地堅硬細密的大塊花崗岩如餅乾一般被巨龍的利爪抓得粉碎，這些常人掄起大鎚硬砸都未見得能破壞的堅硬岩層，卻在龍爪下顯得不堪一擊，看起來不比一張報紙更結實。

貌似隨意地展示了一下破壞力，阿班那張戴著與體形不成比例小眼鏡的面孔上露出一絲笑意，說道：

「龍的皮膚比鐵還要堅硬，光靠蠻力的劍法是不能取勝的。」

同樣對上這頭阿班變化的巨龍，楚白倒是沒吃什麼虧，他充分發揮了華山劍法的身法輕靈優勢，不時地借用洞穴內的環境施展飛檐走壁的功夫趨避巨龍吐息。話雖如此，楚白的心思此時也全然不在通過這次考核上面，他正在琢磨著怎樣應付魔王哈德拉來襲。楚白不是沒想過阻止阿班使用火龍變化咒文，但是要他用什麼理由來勸阻呢？難不成要說，「我有預感，今天魔王一定會來。」這種話別說他人很難採信，即使相信了，楚白又如何解釋消息來源？

這這個魔幻世界當中，正牌預言家也是有的，不過從沒聽說劍士兼職，楚白總不能說自己是夢見的吧？

仔細思考過後，認定事前阻止無望，楚白只得轉而尋覓事後補救的法子。魔王哈德拉的強大，在這部漫畫中不能說多了不起，中後期登場的各路角色，比沒有進行超魔生物改造之前的哈德拉棘手的，可謂大有人在，即使如此，楚白這種新鮮出爐的菜鳥跟魔王之間也沒有可比性。他自己很清楚，對上哈德拉這種等級的敵人，半吊子阿班流刀殺法不會有勝算的，楚白只能寄希望於對手完全不了解的華山劍法突施冷箭。

當然，類似幹掉哈德拉這麼異想天開的事，楚白不敢妄想，不過在哈德拉與阿班對戰中擾亂他的注意力，這倒是不無希望啊！

此時此刻的楚白絕無可能知曉，這幾天來他所一直擔心的事情正在按照既定的劇本穩步推進中。那位堪稱是窮凶極惡的前任魔王，現任大魔王巴恩手下魔王軍總司令的哈德拉，正在步步迫近德魯姆林島。

「呼——」

瞬間把空氣加熱到鍊鋼爐的溫度，橘紅色的龍息火焰撞擊在岩壁上形成漫射效果，頓時把本該幽暗的洞窟照得一片雪亮。

達伊努力避開了巨龍吐息的攻擊，卻也免不了遭到回火燒灼，他揉著被燙得起了不少小水皰的胳膊，心有餘悸地說道：

「好燙啊！」

在旁邊看著達伊與火龍的交鋒，深知龍族之強大的養父鬼面道士布拉斯一顆心懸在嗓子眼，忍不住大聲提醒說道：

「達伊，快點跑吧！」

「放心，爺爺。」

毫無疑問，巨龍噴吐的火焰屬於標準遠程攻擊，達伊的「大地斬」力量再強也沒用，他無法突破這道距離的屏障，除非能斬開巨龍噴出的烈焰。

「大地斬」已經沒可能取勝，那麼……這時候，天生戰鬥意識卓越的達伊，馬上想起了阿班流刀殺法的第二式「海波斬」，他開始默默地回想著阿班講解這一招的要領和注意事項。與此同時，同樣身處高溫炙烤之下，渾身被汗水浸透的楚白對困境顯得一籌莫展。千萬別看達伊年紀小，人家有主角光環加持，成長速度方面快得非人類，對於這一點楚白不得不承認，他作為達伊的同學，壓力好大呀！

要說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學會技巧性很強的「海波斬」，楚白心裡半分把握也沒有，最多勉強試一試，死馬當作活馬醫。

這時，猛地一閃身，楚白腳踏著岩壁來個側手翻，再次成功避過火浪的余焰傷害，他嘴裡嘟囔地說道：

「速度，關鍵還在於速度。」

楚白竭力將身心調節到最佳狀態，此時阿班化身的巨龍又噴出一團火焰，隨著咆哮洪流一般的紅色火浪觸及岩壁，隨即迸散成無數的火團，其中之一直直地朝著楚白飛來。不消說，這顆直徑超過了一米的大火球自然很危險，搞得不好就變成烤鴨了，但是比起直接面對洪流般傾瀉而下，叫你無處躲藏的巨龍吐息，這麼一點點風險就顯得微不足道了，不管怎麼說，對付單獨一顆火球，比之對上龍息噴吐的浩瀚威勢輕鬆百倍有餘。

哪怕已經打定主意，緊張也在所難免，楚白握劍的掌心滿是汗水。幸好他手裡這柄新手套裝劍質量不錯，經由鐵絲纏繞的握柄防滑效果很好，即使楚白汗出如漿也不會妨礙到他出劍時的準確手感。

排除一切私心雜念，全神貫注地盯著眼前熱浪逼人的大火球逼近，楚白的腦海中此刻陡然靈光一現，手臂當即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只見他右手的長劍向前揮舞，憑空劃出了一道角度優美的弧線，這動作輕盈柔和得猶如一根羽毛緩緩地飄落而下。

「嗤——」

這一下好似熱鐵條插入冷水的聲響過後，籮筐大小的火球被斜斜地切了兩片，分別落在的一旁的岩壁和地面上。

楚白充滿感動地沉浸在這種不可思議的劍術之中，喃喃地說道：

「我竟然做到了……」

儘管楚白已然是拼了老命努力，然而，他所取得的少許成績，擱在同學達伊那高歌猛進式的進步速度映襯之下，那真可謂是馬尾巴穿豆腐，壓根提不起來啊！這二者之間的差距，不啻於小小螢火蟲屁股與滿月的亮度差別，已經不存在任何可比性了。

這時候，在不遠處，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達伊手持帕普尼卡短刀迎難而上，他隻身犯險，一直衝擊到阿班噴吐的烈焰之中。不得不佩服達伊有著主角光環護體，他恍如奇迹般的一記斜斬，不僅成功切斷了火焰，連帶還順手砍傷了化身為火龍的老師阿班的鼻子。

「啊！好疼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響起，龐大如重型卡車的巨龍身軀快速縮小，直至恢復人形。

不幸吃了大虧的阿班，此刻他模樣狼狽地手捂著受傷的鼻子，這形象多少有些惹人發噱。緊接著，阿班也不知從哪摸出了一塊創可貼，三兩下粘住了鼻子上的傷口，他這才轉回身與達伊、楚白，剛得到達伊的寵物小高美通知，一路快跑趕來阻止這場危險訓練的波普等三名學生，以及嚇得魂飛天外的鬼面道士布拉斯相見。

「很好，達伊你已經掌握海波斬了。」

止住了鼻子上的傷口出血，阿班轉而對達伊的表現表示讚賞，一旁的波普不悅地說道：

「師父，你真是的，幹嘛用火龍變化咒文這麼危險的手段來考驗達伊呀！」

阿班聽到弟子的質疑聲音，豎起右手食指說道：

「記得我們第一次登島，見到達伊的時候嗎？他與鳥人決鬥時就已經切開了海浪，我認為他能很快領悟到海波斬。」

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實在組織語言，阿班繼續說道：

「……斬斷火焰憑藉的是高速劍壓，海波斬是能斬斷火焰和水一類無形力量的技巧，如果完全掌握了海波斬，那麼敵人的咒文很多都會無效化。達伊學會了海波斬，照這樣下去，魔鬼訓練的成功將不再是夢想了。」

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楚白，額頭上隱隱可以看到一層晶瑩的汗珠，他回憶著漫畫中的場景，心底里的那份不安已經逐漸趨於表象化。

「轟……」

恰在此時，眾人腳下的大地猛地顫抖起來，許多細小的碎石從洞穴頂部落下，恍如載重卡車從身旁駛過的低沉轟鳴聲激蕩在耳邊。

「地震了？」

「是火山爆發嗎？」

波普和布拉斯的猜測都被否定了，面色陰沉下來的阿班則冷冷說道：

「……不，是有人在強行突破島上的防禦魔法陣，所引起的震動。」

相形之下，主角達伊是個天然呆，他不明所以地摸著腦袋，說道：

「到底是誰呀？」

腦袋瓜子一向很靈光的波普沒好氣地瞪了達伊一眼，呵斥說道：

「笨蛋，當然是魔王的手下。這座島嶼受到抗拒邪惡的魔法陣保護，需要硬闖進來的也只有那些傢伙。」

聞聲，阿班微微點頭，介面說道：

「波普說得沒錯，引起這麼大的震動

，來得肯定不是一般怪物啊！」

這時候，鬼面道士布拉斯的臉上顯出痛苦扭曲的表情，它發出無法抑制的呻吟聲，恰似垂死喘息著的動物。

「唔唔……」

見狀，與布拉斯情同父子的達伊即刻慌了神，上前關切地說道：

「爺爺，你怎麼了？」

正在遭受著和精神雙重摺磨的布拉斯，此時它勉強睜開一隻眼睛，聲音微弱地說道：

「我記得這種力量，邪惡又強大……」

「轟隆……」

雷霆霹靂般的一聲巨響過後，洞穴頂部坍塌出現一個洞口，一名身穿黑色斗篷的神秘人闖入洞穴，冷笑著說道：

「你的魔法陣可真累人哪！」

直視著這張熟悉的面孔，阿班表情異常嚴肅，說道：

「你果然復活了。」

聽到老對手的一番話，魔王哈德拉此刻忍不住狂笑起來，大力揮舞著手臂說道：

「好久不見了，勇士阿班。你曾經毀滅我一切的希望，現在我來取走你的性命，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你讓我承受的痛苦及屈辱！」

這時，在周圍看得目瞪口呆的觀眾之中，鬼面道士布拉斯最先反應過來，它驚訝地叫道：

「是阿班嗎？你就是那個向魔王挑戰，打倒了魔王，為世界帶來和平的傳說中的勇者阿班。」

「是真的嗎？師父！」

同樣的疑問也出自於波普口中，他像是聽說自己中了億萬大獎彩票的幸運兒，除了如入雲端一般的眩暈感之外，再有就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於這些無關痛癢的小問題，阿班無心理會，他頭也不回地說道：

「那都是些老掉牙的事情了，你們全都到洞穴外面去。」

聞聲，楚白遲疑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立刻撲上去跟哈德拉廝殺，還是按照阿班的吩咐行事。沒等楚白考慮清楚，一貫怕死的波普忙不迭地拉著兩個師弟和布拉斯飛快地逃離了戰場。

「依歐拉！」

「咚！嘭——」

慌亂的腳步聲停息之際，由漆黑的洞穴深處傳來了哈德拉念誦爆裂咒文和爆炸的轟然巨響。聽到動靜，來到洞口的一行人轉回身看去，只見背對洞口方向的阿班正在舉起右手，口中喝道：

「貝基拉瑪！」

「呼呼……」

隨著一束探照燈似的粗大橘黃色光柱照射在魔王哈德拉身上，登時將它化作了一根火把，熾熱的火焰翻滾著從哈德拉身上騰起，如果這一招是打在常人身上，屍體的火化費都能省下來了。

縱然全身被火焰覆蓋，哈德拉仍然屹立不倒，它冷笑著一把扯掉身上的斗篷，露出肌肉賁張的上身，說道：

「哈哈哈哈，你忘了嗎？阿班！我最拿手的是爆裂和閃熱咒文，你以為憑那麼一點火焰就能打倒我嗎？讓你見識一下，這才是真正的貝基拉瑪咒文。」

哈德拉握成拳頭的右手向前一揮，當即一團凝結成球狀的光芒激射而出，作為被攻擊一方的阿班則拔劍出鞘，大喝道：

「海波斬！」

「嗤——轟！轟！」

直接被阿班一劍斬為兩半的閃熱咒文仍舊爆發出了超高熱度，分別在兩側的岩壁上轟擊出了大團火焰，此時此刻的岩穴彷彿變成了一座正在運轉的龐大窯爐。

魔王哈德拉似乎對譏諷和嘲弄自己的老對手興趣更濃一些，它非但沒有趁勢追擊的意思，反而態度悠閑地說道：

「由於某人的力量，我復活了，而且擁有著比從前更強大的力量。大魔王巴恩給與我第二次生命，發誓效忠於大魔王的我，擔任魔王軍團的全軍指揮。現在，我是魔王軍總司令哈德拉！阿班，我要把你曾經給與我的羞辱，全都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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