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鄰居
阿花沒來得及掉眼淚,棕熊跨過了木柵欄,竟然躡手躡腳靠近了柵欄角落裡擺放的破蜂箱。
「不許動!」阿花大喝一聲,單手抹一把眼睛,訓斥的話代替了感傷之情。
「你這才受傷了幾天啊?腦門上血窟窿還沒長利落呢,又犯饞!」
「嗯哼——」,棕熊的前掌收回,順勢卧倒,後背蹭著木柵欄,四肢朝天……
這廝撒起嬌來完全不需要人工訓練。
馮大壯的心裡痒痒的厲害,對這位「大兄弟」又怕又愛,尤其愛死了棕熊在木柵欄上蹭癢的調調兒……
「這東西還犯野性不?阿花,你真不怕他?」
「真不怕了,哥你別高看他,丫就是一吃貨,還貪酒,上次我餵了他一罈子烈酒,一下子就跟我有感情了……」。
阿花翻翻白眼兒,斜睨了還在地上撒嬌賣乖的大塊頭一眼。
馮大壯越聽越精神,跑回石洞里真取了個酒葫蘆出來:「咱爹給裝的,讓我路上悶一口解乏,嘿嘿。」
酒葫蘆裡面還剩不少,開了蓋,棕熊馬上就爬了起來,聳動著尖鼻子往前湊乎。
兄妹兩個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一個握緊了斧頭笑靨如花,一個一隻手哆哆嗦嗦遞酒葫蘆,另一隻手扣緊了石頭。
棕熊也在試探,每一步挪動的都很緩慢,不過,吃貨夯貨的本質改不了,等真的接過了酒葫蘆,這廝全身放鬆就地一坐,在彼此觸手可及的位置,仰頭豪飲……
兄妹二人對看一眼,額頭上的汗珠子都淌了下來。
這麼一葫蘆烈酒,真不夠「大兄弟」塞牙縫的,棕熊喝了個乾淨,晃一晃葫蘆,意猶未盡,琥珀色的圓眼睛直勾勾的看向馮大壯。
「沒有了,真沒有了——」,這會兒,「大哥」滿肚子都是後悔,萬一這野物嫌棄酒少又翻臉怎麼辦?目前的距離,逃跑可來不及。
阿花的兩條腿也抖如篩糠了,還得強自鎮定的繼續聊天兒:「大兄弟,下次我去南山村趕集,保准給你多買一罈子酒回來,叫你喝個夠……」。
終於,「嗯哼」一聲鼻音,算是開了恩,這野物隨手把酒葫蘆往地上一丟,「咕嚕嚕」滾出好遠。
四肢著地的大傢伙兒,撒著歡兒去追那葫蘆了,然後再滾,再追……
劫後餘生的兩兄妹,可以確認這東西沒有惡意了,估計著,「大兄弟」雖然個頭大,年齡和心智卻還清純著,好糊弄。
魚湯的香味兒四散開來,阿花收拾到院子里的石板上,單獨給「大兄弟」盛了一整條魚晾上。
熏肉切塊兒,拌一盤子野菜,菜餅子泡在魚湯里,怎麼吃怎麼香……
野山羊拴在柵欄外吃草,小野豬啃著野菜垂涎著熏肉魚湯,兩隻金錢豹跟在山羊媽媽肚腹下面啜飲奶汁,剛剛搬家的土蜂們若無其事的在木箱縫隙里出來進去,這場景,怎麼看怎麼愜意……
「阿花,只可惜酒葫蘆被這笨熊給喝空了,要不然,這頓飯可就全乎了。」馮大壯意猶未盡,喝完了自己碗里的魚湯,發了一番感慨。
「這還不好辦?大哥咱明兒去附近山坳里找找,我記得西邊有一窪全是野葡萄,咱自家釀些葡萄酒喝,那東西沒啥技術含量,好做。」
阿花瞧一眼木柵欄邊上被棕熊玩廢了的酒葫蘆,腦子裡冒出個好主意。
「釀酒?妹妹你會?」
馮大壯挺訝異的,自家妹子能裁衣會殺豬,膽子大敢住深山老林,這都不稀奇,什麼時候又學了釀酒的本事?
「嘿嘿,在南山村——聽人說的,簡單著呢,咱試試唄!」
「那行,反正也不算禍害東西,山坳里野生的,爛掉了也可惜。」
馮大壯倒是心大,可您不知道這葡萄酒不單單用野生的葡萄,還得耗費大量的白糖呢!
幸虧上次趕集阿花採買了兩大包細白糖,她可不僅僅是為了饞嘴,臉上的痘痘雖然全部滅絕了,但或多或少會留下些暗瘡印跡,如果早晚用白糖洗臉的話,據說去暗印、光滑美嫩皮膚的效果很不錯。
晚上洗澡時,拿一點白沙糖放在手掌上,加一點點水揉至帶有少許細沙狀,然後像用洗臉奶放在臉上揉洗,1—5分鐘左右用清水洗乾淨。
這種方法基本適用於所有非敏感皮膚,除了針對有暗瘡印的,皮膚粗糙,毛孔粗大,有黑色素的皮膚,大概一星期就能看到良好的效果。
尤其是又從土蜂身上得到了啟發,阿花昨夜裡才那般賣力氣給土蜂搬家,目標很明確,美容除了白糖可用,再加上蜂蜜那更是美體的絕配。
用蜂蜜與清水原料做輔助,將白糖、蜂蜜和清水均勻混合,然後在洗浴之後,相信毛孔已經全部被打開,這時候只需將混合好的美容劑從腿部開始打圈按摩,一個部位一個部位的進行,大概執行半小時再用溫水清洗即可。
阿花很期待,據說在使用的過程中將會有蜜糖味撲鼻而來,閉上眼,彷彿置身於萬花叢中。
美容美體很重要,但是兄妹情誼更寶貴。同樣是個吃貨的阿花姑娘,願意為了哥哥的口福暫時犧牲一下美容的白糖。
她深知葡萄酒對身體也有很多好處,它可以延緩衰老,預防心腦血管病,預防癌症,也能潛移默化的起到美容養顏的作用,如果自己釀造葡萄酒,絕對的百分百原汁紅葡萄酒,既好喝,又省錢,又不用擔心有化學成分。
結果,兄妹兩個只談了幾句關於父母的話題,其餘的時間全用來琢磨釀酒跟偷蜜的事宜了,等到天色暗沉,才發現棕熊抽空兒在距離院子百十米的地方,貼著山體挖出了一個洞穴,弄得渾身都是塵土草屑。
這是打算長期做鄰居來蹭飯的節奏么?
「這麼一來,咱這家裡可安全了。」馮大壯目瞪口呆的參觀完洞穴,終於回過味兒來。
阿花也歡喜得不行,「大兄弟」把窩挖在這兒,比自家養幾條惡犬還來的便宜,以後夜不閉戶睡大覺兒都沒問題了吧?
不過,你有沒有想過?這廝肯在此地留住,到底是幫著你看門呢,還是為的守著蜂箱等偷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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